“貝貝,我很難付出信任!甭曇粲挠牡。
當初外公為了不讓人追蹤他以前的資料,他休學一年後轉(zhuǎn)學,一年內(nèi)連轉(zhuǎn)了三間學校,之後每一年級就轉(zhuǎn)一次學,到了一個新環(huán)境,他得努力扮演因身體虛弱才不斷轉(zhuǎn)學的戲碼,好圓先前那次因病休學的謊。
更別說環(huán)境驟變及無止境的家教課程,在身心理都遭逢極大的壓力下,他精神狀況保持正常已屬不易,身旁盡是陌生人,他早習慣與人保持距離,好保護自己。
“嗯!毙县愗愝p輕點頭。
她想,老板對她的信任,就像她有解決不了的事第一個就會想到老板一樣,只要有他在,便能感到安心。
“貝貝,你只要記住,”他摟住她,在她耳畔喃喃訴說著情話。“我要的人只有你。就算有人來搶,我也不會放手!
邢貝貝埋在他懷里,心里甜滋滋的,點點頭。
“而且,當初是你纏上我的,我絕對不允許你在引誘我愛上你後又跑掉!
她驀地抬頭,臉上寫滿驚訝。
他微笑!澳愕秘撠。就算有別人想要來搶我,你也得負責把人趕跑!
她又臉紅。
心里微弱的不安全感,女孩子想要的保證,在他的言談中全得到了,她心已踏實,無話可說。
他吻上她,隔絕了室內(nèi)酒會的喧囂,在靜謐的花園中,夜色下,享受情人間的親昵時光。
後來要切生日蛋糕時,屋里出來叫人,當人找到他們兩個時,兩人已有些衣衫不整;氐绞覂(nèi),商金慶對孫子的模樣氣得差點冒煙。
尉遲靖依舊老神在在,倒是他身旁的小家伙雙頰紅暈漾了許久,才逐漸消退。
就算剛才有長輩介紹彼此認識,但看眼前一雙從頭到尾緊握、少有分開的手,幾位名媛也全心里有數(shù)。
中途,商金慶看不下去,把孫子單獨叫到外頭斥喝。
“有沒有點自覺,你將來可是要坐大位的人,像小孩子一樣走到哪牽到哪,像話嗎,讓人看笑話!”
尉遲靖不發(fā)一語,聽著訓誡。
“我沒反對你們在一起,但也不能不顧門面,那小娃兒……”
他沉聲訓斥,訓了好一會兒,突然,建筑物的另一端傳來不小的爆炸聲響,緊接著是玻璃的清脆碎裂聲。
祖孫兩人對看一眼,尉遲靖第一個反應(yīng)便是閃回屋內(nèi)。商金慶要阻止他已來不及。
“阿靖!”
爆炸的聲音從廚房傳出,屋內(nèi)的人以為是走火,幾名傭人抓了滅火器打算進去支援,才跑到一半,噗噗地幾聲低頻,人被反彈回來,倒在地上。
邢貝貝原本站在大廳角落,才猶豫該不該進去幫忙,便被那奇特的聲音嚇得跳起來。
有人持槍!
持槍的人穿著本該是全白的廚師服,從廚房方向步出,歹徒只有一人,他的衣服上,沾染了剛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槍意圖通報的另一位廚師的血液。
他眼神狂亂地掃射威嚇,射破了室內(nèi)裝潢的琉璃屏風,以及幾樣飾品及器皿。
室內(nèi)充斥尖叫,邢貝貝無視驚恐亂竄的人群,眼神注意著歹徒的一舉一動,默默地將腳抽離美麗的細跟包鞋,踩上冰冷的大理石地板。
她對槍枝不熟,不曉得歹徒手上那把槍能有多少子彈,但他只有一個人,總會露出破綻。
“貝貝!”
計劃好行動,腳才踏出兩步,邢貝貝便聽到老板的呼喚。
她轉(zhuǎn)過頭,看到老板臉色十分蒼白,就像他高三畢業(yè)典禮被她推去撞了墻後一樣的慘白,她伸出食指擺在唇前,示意他噤聲。
他的叫喚會干擾她。
尉遲靖臉色難看極了,卻在她的注視下,點了頭。
歹徒在人群中,找到了今日的壽星,他享受著對方臉上的驚恐,槍口對準了他,朝他走去。
中間有保全意圖想阻止,卻被他開槍打中,人群在驚恐中,要不是已跑出屋外,就是退散到角落。大夥眼睜睜地看著歹徒將槍壓上今日壽星額上。
“哈!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吧?!”歹徒拔聲狂笑,“就說狗急也會跳墻,叫你放我一條生路你不肯,現(xiàn)在我要被逼死了,我死之前也要抓你一起進地獄!”
歹徒瘋狂叫囂,保全則害怕他手上的槍,沒人敢再上前一步。
被挾持的莫老,畢竟是走過風風雨雨的大老板,憑著求生念頭,機智地與對方談話周旋。
就在兩人談話之際,歹徒說到激動處時,只見以他為中心幾十公尺,空曠沒人敢上前的危險地帶,突然鉆出了一道嬌小身影。她埋伏在他後方看不到的死角,禮服被撕裂綁在大腿上,抓緊時機,赤腳朝目標迅速且安靜無聲地狂奔而去。
她的舉動大膽,連歹徒也沒想到在他手上有槍時,有人還敢靠近。
所有人皆屏息,為她大膽的舉動倒抽口氣。在她快接近到目標時,有位女性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歹徒分心轉(zhuǎn)頭,邢貝貝跳起身,迅速給他後腦重重一擊,對方腦部瞬間震蕩暈眩,無法立即反應(yīng),她立即旋身踢掉了他手上的槍,抓住他的手,反轉(zhuǎn),利用杠桿原理將人扳倒在地。
待歹徒頭部暈眩過後,有力氣掙扎時,身強體壯的保全已街上來團團將他壓制住。
過程只有幾秒鐘,沒人敢上前阻止的持槍歹徒,就這麼被一個小姑娘給制伏。
功成身退,警鳴已至,邢貝貝轉(zhuǎn)身尋人。
她在原本的角落,發(fā)現(xiàn)了臉繃得死緊的尉遲靖。
“老板,我——”
體內(nèi)腎上腺素未退的她蹦蹦跳跳跑來,才想邀功,卻被對方狠狠拉進懷中,聲音消失在一道結(jié)實的胸膛前。
“我沒事啦。”她在他懷中,邀功的話主動轉(zhuǎn)成報平安。
“你知不知道很危險!”他低斥。
“我知道,所以才要去救他呀,莫爺是你外公的朋友不是嗎?等警察來會刺激他,反而危險……”邢貝貝在他懷中輕聲解釋!敖聿珦粑液軓姷,安啦!
他還想講些什麼,開口後,卻又吞了回去,只是將她摟得更緊,彷佛要勒暈她。
“老板?”
“……別讓我擔心!
“嗯!彼皂樀卦谒麘阎休p蹭。
之後,邢貝貝過去幫忙做筆錄。
尉遲靖等在一旁,商金慶去關(guān)心過好友莫老後,緩緩朝他走來。
他站到了孫子身邊,同他一個方向,順著他的視線,見到那個衣衫不整還踩著赤腳,正和警方比手劃腳的娃兒。
“為什麼選上她?”
聽見耳旁蒼老低啞的嗓音,尉遲靖維持一貫態(tài)度,平淡道:“因為她適合我!
“請個保鑣也是一樣——”
“我不會和保鑣談戀愛、組織家庭!彼驍嗤夤!氨hs是保鑣,她是她,不一樣!
商金慶讓步了!坝心峭迌涸谝埠谩!鄙虉鍪欠嵌,什麼也比不過外孫的安全!八贿@麼亂來的話,打扮起來還有幾分姿色!辈恢领短珌G臉。
尉遲靖側(cè)頭看了外公一眼,突然問:“外公當初為什麼要在我名字前冠上‘尉遲’這個姓?”
商金慶愣了下。“尉遲是你外婆的姓!
當初要換掉尉遲靖的身分,除了切割他和他爸那邊的關(guān)系外,也得考慮他十幾年來從沒在商家出現(xiàn),若他改回姓商,擔心中途會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
於是給他冠了他外婆的姓,一來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二來尉遲這姓在他回到商家時,也沒人可以質(zhì)疑他不是商家的一分子。
這些商金慶在一開始就同他解釋過了。
他微笑,又問:“外公懷念這個姓嗎?”
商金慶被他的問題怔住,無法言語。
“外公,貝貝是將來要和我走一輩子的人,我不在乎面子,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他輕聲,緩緩道!暗俏胰舨粻烤o她,哪天人不見,就再也牽不到了!
他朝久久無法言語的長者,丟去一笑,轉(zhuǎn)頭邁開步伐,往那已做完筆錄,正朝他看過來的小妞走去。
未來的不確定性太多了,他選擇把握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