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這時候,言海青會到梅園的亭子里彈奏一曲鳳求凰!
彈琴?目的是?
“他想用琴聲勾引盛明希?想得到老婆垂憐?他覺得身為王夫,應該可以拿到優惠券,別人伺候王爺一個月,他有權優惠兩個月?”小希合理推論。
天!阿睿的白眼快要翻到后腦杓,她的思緒可不可以再復雜一點,一咪咪就好?
他反問:“你知不知道梅園離竹園很遙遠?你知不知道如果琴音想要傳過去,至少要準備兩組擴音喇叭!
“難道他純粹想要賣弄風騷,展現優越才藝?還是勾引府中美婢?”
“呼……”阿睿重嘆,后院只有老嬤嬤,不會出現美婢,除非王府想上演幾出淫亂記。
想想,幾個月呢,天底下有幾個男人憋得住,不跳墻已經是充分展現他們“優越的才藝”。
在阿睿被她的推論弄到快吐血時,亭子里出現動靜。
阿睿比出噤聲動作,兩人一起轉頭望向涼亭。
有幾個小廝走過來,擺好一架琴,在琴邊燃上焚香,桌面擺著j壺清茶、幾盤果子。布置好后,眾人井然有序地走回房間。
這棵樹夠高、視野夠好,連位置都安排得非常恰當,坐在這里,他們可以把整個梅園的動靜看得清清楚楚。
下人房集中在梅圔的后方,梅園管事馬文逐一巡視過后,確定下人們通通回房,他便搬了把凳子,坐在下人房門口守著。
讓管事守門?這當中要是沒有問題,鬼都不信。
不多久,言海青出現,他穿著白色繡滿云紋的長衫,腰間系著翠綠色的碧玉,刷地一聲打開折扇。
他動作瀟灑地掮著扇子,緩步走到亭子里,那動作一整個流暢、養眼,讓小希想給他撒花。
斯文、風雅、溫克……楚留香也就這個等級了,這等級就能讓蘇蓉蓉和沈慧珊對他死心塌地,比較起來,唉,言海青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他坐到琴前,揚手輕輕撥弄,悅耳的琴音傳出。
“彈得還可以,輸我一點點。”小希笑咪咪評論。
“輸你?”他哼一聲,不知道她哪里來的自信。
“我已經彈到小奏鳴曲。”驕傲的咧,學琴是阿姨的堅持,她說:女孩子嘛,功課不重要,但琴棋書畫都要會一點。于是找名師、花大錢,結果……下棋、阿睿贏,寫字、阿睿贏,畫圖、阿睿贏,小希氣得在屋子里跑來跑去,到處翻東西。
阿姨問:你在找什么?當時她可憐兮兮回答:我在找我的自信心。
從那之后,阿姨就不給阿睿上鋼琴課,然后她的琴藝大贏!
“你那不叫彈琴,叫做手指復健。”
“喂!”她想捶他,拳頭卻被他的大掌包住。
“噓,安靜,你以為我們來聽音樂會嗎?”
不多久,亭子后方走出一個樣貌清秀的小廝,他上前跪地一拜。
言海青輕輕點頭,小廝走到言海青身后,接下來的場景就……失控了!
小希的眼睛嘴巴鼻孔,張大、撐大、放大……她的心臟跳動速率以倍數增加。
那個小廝居然……親著言海青的臉頰、脖子,一面親、一面解開他的衣服,他緩慢地吻遍言海青每寸肌膚。
小希沒有被下藥,但她全身發燙,荷爾蒙在體內吶喊尖叫,她不敢往下看,只好把頭縮進阿睿懷里,她低聲誦著佛號:阿彌陀佛,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她找四方諸佛來滌凈自己的身心靈,但這招對阿睿沒效,他中毒的跡象越發明顯……有沒有聽說過“過毒”?
是的,她的頭一埋,軟軟的身體一貼,她身上的春藥跑到他身上發酵,她的荷爾蒙引導他的荷爾蒙,主導他的生理機能快速運作。
咽下口水、強力鎮定,他試圖控制呼吸的速率,臉上作出看多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表情,但心跳、體溫控不住,視線也控不住,他看著亭子里廝纏的兩個男人,懷里的女人變成毒蛇,引誘著他咬禁果。
然后,更刺激的來了!
小廝整個人鉆到石桌子底下,因為角度問題,阿?床磺宄P在做什么,卻能看見言海青張開兩條腿,露在桌子外面的腳,光溜溜的、褲子已經褪下,他的表情呈現一種千分享受、萬分癡迷的狀態。
琴音并未停下,反而越彈越激昂,越彈越……當,弦斷了,四周出現一片古怪詭異的寂靜。
“結束了嗎?”小希不敢看,只敢抬頭問阿睿。
望著她紅撲撲的小臉,毒蛇啊、蘋果啊……阿睿的強自鎮定到這時候再也發揮不了作用,他勾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咬了……蘋果……阿睿的動作讓小希頭昏腦脹,她無法思考,只能任由他靈活的唇舌去引導。
她的唇很甜,比紐西蘭進口的有機蘋果更甜,她的唇很香,比日本富士蘋果更香,他明明不餓,可是她的唇讓人想一嘗再嘗。
她不知道被吻多久,只曉得自己血脈賁張,急著想去找降血壓靈藥,否則……她會中風。
阿睿不滿足,但不管是時間或地點,現在都不是接吻的好時機,他勉強自己喊暫停,勉強自己抑制欲望。
深吸氣、深吐氣,吸吶吞吐之間,他汗水淋漓,阿睿沒有跑馬拉松,卻像剛跑完21K那樣,猛烈喘息。
阿睿松開她了,但小希的腦袋被轟出一團紅漿糊。
阿睿吻她、阿睿吻她……她的心跳配合這四個字,碰碰碰撞不停。
為什么吻她?因為場面太刺激,激發他的性腺大量分泌?因為他想試試自己的演技?因為他一時性起?因為……因為腦袋變成紅色漿糊,所以她分析不出正確的為什么,只能靠在他懷里,抱住他的腰,慢慢地平抑呼吸,然后不斷自我提醒,沒什么了不起,他吻過不少女星,他的螢幕初吻早就送出去,鏡頭下的他很唯美,所以,這個吻于他而言只是……很小很小的小插曲……于是她告誡自己不要多想,于是她努力表現……小事一樁。
亭子里上演的春宮戲終于結束,小廝正在幫言海青整理衣服,但整理衣服的動作還是讓人噴鼻血。
小希想轉頭,卻被阿睿壓回胸口,他啞聲道:“不要看!
再看下去,春宮戲就要換組人馬、換個場景,接演第二集。
小希在他胸口悶聲問:“他們是中場休息,還是在進行下半場?”
浪漫氛圍被她的搞笑打散,他噴笑,胸口一顫一顫的,就算有再多的欲望也被笑掉。
“你以為他的體力有多好!
“所以是尾聲?進行到殺青戲?”
“對!泵虼剑挟斨C星的本錢。
當言海青在享受最后的溫存時,阿睿也抱著小希,等待最后的曖昧散去。
看著懷里已經恢復正常的丫頭,質疑她怎么可以如此正常?難道剛剛那個已經不是她初吻?或者說,他的表現太差?
不對,是她太笨,搞不清楚接吻和欺負的分別。
嘆了口氣,阿睿自我批評,他的眼光怎么會這么差,竟喜歡這個沒腦袋的女人?
沒辦法,他已經不知不覺喜歡好多年,早在發現自己的喜歡太深時,他就無力救場。
目光調向遠方,亭子里的男人收拾妥當。
心思飛轉,阿睿笑得邪惡張揚,果然,言海青和邵熙不僅僅樣貌一樣……直到進入竹園,小希的心臟還在狂跳。
“太刺激,太刺激……”小希一面走,一面喃喃自語。
她沒有看過BL戲,沒想到可以搞到這么激情,她提醒自己,要跟暴龍哥說一聲,絕對不能幫阿睿接男男戀的戲。
看她低著頭、撒開腳步,走得飛快的身影、不正常的表現,讓跟在后頭的阿睿控制不住笑靨,對嘛,這樣才對!想起她柔軟甜美的嘴唇……阿睿決定,必須找個時間,再試一遍。
此時張晴迎面跑來,匆促、倉惶,像屁股后面有狗追。
看見小希,她急忙說:“王爺,皇上要您馬上進宮覲見!
啥?心情還沒緩過來,又要來一攤刺激的?
看她滿臉驚慌,阿睿笑著摸摸她的頭!皠e怕,皇上只是要你提早出發滅疫。”
“你的意思是——”小希想起剛才那封信。
兩人目光對上,阿睿微微一哂,“是,已經奏效。”
今天的晚餐很熱鬧,言海青領著兩個側王夫李驥、夏飛和三個男寵柳青旋、章庭君、鄭啟晏為王爺送行。
阿睿不樂意,小希卻用笑顏融化他的臭臉,拉著他的衣袖搖來晃去。
“不要這樣啦,啊就應酬咩,當做是幫幫盛明希的忙嘛,維持一家人和樂很重要,不然哪天我們拍拍屁股走人,盛明;貋,發現妻妻妾妾全都跟她翻臉,不是很衰?做人要有道義的!
阿睿斜眼,她有沒有腦袋啊,誰敢跟王爺翻臉?吃喝拉撒睡全仰仗人家,怎么樣也要捧著、哄著、巴結著。
不過看著她躍躍欲試的模樣,這么想試試左擁右抱,享受眾星拱月的快感?
好啊,想玩火、就要有被火燒的準備。
臭臉睿板起臉孔,卻點了下頭。
因此,不是除夕夜,卻“一家人”團圓。
小希滿意地看看眾人,盛明希實在是好運吶,六個男人,斯文的、俊俏的、英武的、美形的……樣樣都有,如果她開經紀公司,應該可以賺很大。
三個男寵在旁開一小桌,言海青、李驥和夏飛圍在小希身邊。
照理說,阿睿應該坐到男寵那桌,但他一語不發、雙手橫胸、靠在墻邊看熱鬧。
服侍的小廝頻頻向他使眼色,讓他“歸位”,可他偏不,似笑非笑地盯著盛明希的男人們,一個個看過去。
被這樣的眼神盯住,誰的筷子舉得起來?
阿睿的態度讓眾人不滿,主桌的三個,還會顧慮身分,故意裝作不屑一顧,但次桌那三位,心頭火苗逐漸擴燒,平平都是男寵,他怎么可以住到竹園?
聽說王爺寵他寵過頭,連王夫都進不去的書房,卻領他進去好幾回。
是,他樣貌好,可他們和王爺可是有舊情分的,憑這點,新人拿什么和他們比?于是越想越不甘、越想越火大,于是這餐飯與其說是為王爺餞行,不如說是眾志成城、想給阿睿一個下馬威。
大家都想看看被王爺寵上天的男人長什么樣兒,尤其知道王爺的柳州行要帶他一起去之后……這實在讓人太震驚、也太憤怒!
眾人目光不善,摩拳擦掌中。
柳青旋第一個發難,他走到門邊拉扯阿睿,臉上堆滿笑靨!暗艿茉趺催不入座,你不坐,我們都不能吃飯了!
他的聲音溫柔得可以掐出水,笑臉媚得讓人心癢,言海青挑挑眉毛,忍不住多瞧他幾眼。果然是小倌館出來的,手段不同一般。
這話是挑撥,一個小小男寵,竟讓所有人等他,這不但是在挑戰王夫權威,也是在削王爺面子。
話撂下,柳青旋偷偷瞄王爺一眼,果然,王爺臉色鐵青。
心底偷偷樂著,柳青旋微抬下巴,旁的不行,給人穿小鞋還不容易?
小希的臉色確實是很“鐵青”,但理由和柳青旋想的不一樣,她的鐵青是因為阿睿的表情更“鐵板”,因此血色無法直通腦門。
死了、死了,怎么眾美一拉就入座,怎么坐得這么順理成章,怎么會忘記主子還沒上位,就開始享受眾星拱月的美妙感覺。
阿睿的臭臉讓她確定,晚上關起房門,小奴婢將面對什么,唉,柳青旋瘋了嗎,怎么能挑戰阿睿?
這號人物不是用來挑戰的,而是用來膜拜的呀。
阿睿似笑非笑地站直身,放下橫胸的雙臂,他的衣袖很松,但小希裝了透視眼,看見他的手臂肌肉抖兩下。
小希哀號,如果阿睿動手,柳青旋就要進醫院做顱骨復原術了。
她飛快起身,快步走到阿睿跟前,堆起春花笑臉,拉拉他的手,軟聲相哄!鞍㈩3燥埡貌缓,今天有你愛吃的魚片!
王爺這是……在哄人?震撼、惶恐、大驚嚇!
邵睿是何方神圣?王爺是何等身分?堂堂順親王怎會紆尊降貴?
言海青的目光中沒有妒忌,只是對阿睿更感興趣了,王爺從哪里找來的人,這般驕氣?
是因為王爺把他給寵上心,還是因為他能給王爺帶來莫大助力?
阿睿望去,六張臉、六個不同表情,精彩絕倫。
松開手臂肌肉,也松開臉部表情,他似笑非笑地指指次桌,淡聲說:“我不坐那里!
話落,三個男寵頓時風云變色。
李驥和夏飛,兩個人、四顆眼,集體暴張。
他不坐次席,難道要他們讓位?忿忿不平,兩人望向小希,等王爺給他們一個交代。
他們可是上了玉牒、名正言順的側王夫,他不信王爺會枉顧規矩,讓他們和低賤的男人同桌,這是污辱,是輕蔑,順親王府內,絕對不可以出現寵賤滅夫的骯臟事兒。
人人心里都有一篇OS,小希卻毫無自覺地沖著阿睿堆笑臉。“當然,阿睿當然要和爺一起坐,阿睿不在,爺怎么吃得下飯?”
小希讓李驥往旁邊挪挪,親自從次桌搬來椅子和碗盤,再把阿睿請到座位上,動作流暢、態度自然,即使好幾顆眼珠子已經嚇得在地上滾,也改變不了她的行動。
桌子不算小,可以坐六人,五人上桌還算寬敞,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身分、身分吶。
還沒吃過虧的李驥先發難,指著阿睿說:“一個小小男寵,膽敢坐到王爺身邊,要是傳出去,王爺的顏面何在?”
話是指著阿睿的鼻子說的,但阿睿不回答,只是拿筷子,像夾豬肉似地,把李驥的肘子夾開。然后轉頭對伺候的小廝說:“筷子臟了,換一雙。”
他的氣勢十足,比王爺更像王爺,小廝被唬住,竟乖乖聽從吩咐,重新為他換上新筷子。
接過筷子,他朝小希瞄一眼,意思是:麻煩誰惹的、誰解決。
于是不只阿睿瞄她、李讓看她、夏飛望她、言海青審視她,連三寵的眼珠子都串聯對她發電,大家都在等她表態。
很艱難的選擇啊,左邊是金馬影帝、右邊是韓國歐巴、前方是北歐帥哥……她在心底偷偷對盛明希說聲抱歉:您的家和萬事興,遠遠比不上鄙人的小命重要。
于是,她正式表達立場——揚起笑盾,誰也不看,只是深情款款地望住阿睿,嘴里卻回答李驥,“爺的面子,哪有阿睿的愉快重要。”
話說完,夾一塊魚片放進阿睿碗里,“試試味道,如果不喜歡,爺找個時間,親自替阿敷做!
話夠清楚了,瞬間眾美男像十天沒澆水的茄子,蔫得徹底。
王爺要親手下廚?
有沒有聽過,淑女遠庖廚,廚房是什么地方啊,王爺怎么能為一個下賤的男子……現在,他們再不明白也明白了,不管阿睿多下賤,他在王爺心中,就是高高在上。
苦著眉眼,王爺被下蠱了嗎?
一時間,嫉妒充斥,人人嘴里都喝下一壺醋。
唯有言海青還端著身分,舉杯道:“祝王爺此次前往柳州滅役順利,早日回京。”
小希端起酒杯,但酒才剛到唇邊,就被阿睿截走,仰頭、美酒盡落進他腹中。
喝完,他還刺言海青兩句,“王爺明兒個還要早起,這酒別喝,萬一誤事……知道的人說王夫心疼王爺,不想王爺擔這差事兒,不知道的,還以為王爺居心叵測,想違逆圣意。真想問問,王夫這是愛王爺還是害王爺?”
他的話,刺得言海青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紅白變化間,嚇得其他男人噤聲。
“阿睿說得對!”小希拍拍手、豎起大拇指,一臉的巴結。
馬屁被高高捧起,阿睿展顏。
他的笑鼓勵了小希,她舉筷幫他夾菜、挑魚刺,還親手為他添湯,每個現在看起來很過分,在二十一世紀卻是每天都必做的事,讓眾男眼睛赤紅。
一陣倒抽氣,夏飛喀地咬斷一根雞腿骨……這頓飯,多數人都吞咽不下,小希還好,反正本來就吃得不多,但最該食不下咽的阿敷,卻吃得盡情暢快。
吃飽,筷子一擺,小希立刻抽出袖中帕子,在眾人第幾十度吃驚的眼光中,遞給阿睿。
他理直氣壯地擦完嘴巴,拉起小希的手腕,說:“走吧!”
小希頭也不回地跟上。
夏飛忿忿不平地對言海青說:“王夫,你就任由那個賤人糟蹋嗎?”
李驥說:“留下這種人,早晚會替王府惹來禍端!
言海青淡淡一笑,若無其事地喝掉杯中清酒,輕飄飄丟下一句話,“王爺護得他這么緊,誰有本事、誰去動手,只要記著,千萬別牽連旁人!
話出口,他似笑非笑地審視每個人,這群只會背后說話的孬種!
起身,言海青走出花廳,遠遠望著前院方向。
邵睿,他越來越感興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