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堂揮退了將女等一干暗影混充的侍女,輕步走近那垂落著霞影紗的香榻前。
修長大手輕撩起恍若無物的霞影紗,里頭露出待宰……嗯,是憨睡得天地昏暗人事不知的小肉球。
她軟軟嫩嫩的身子蜷縮成了一團,睡得小臉紅撲撲,甚是可愛。
烏黑的長發鋪滿了雪緞繡花枕,自成一抹慵懶趣致風情,漸漸地,許又是睡得嫌熱了,她蹭蹭扭扭著,僅著雪白中衣和粉色軟褲的豐潤身子自繡被中鉆出大半,一只白嫩嫩的小腳丫將半壓半卷的繡被踢到床腳,一片瑩潤如珠光的白皙肚皮跑了出來。
宇文堂只覺腦際轟地一聲,喉嚨有些莫名地灼熱發干,鼻子癢癢的,卻是不能自已地目不轉睛,瞪著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雪白肚皮,滑如凝脂的雪膚中央還有個逗人的小肚臍……
雖然她身形豐潤,酥胸鼓蓬蓬的圓潤喜人,小屁股也渾 圓挺翹如蜜桃子,卻偏又是細柳纖腰,整個人宛若嫩生生的小葫蘆,搭著雪嫩緋紅的肌膚,又似掐得出甜水來的熟透果子。
素來厭惡女體不近女色的年輕帝王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生平首次只覺胸膛心跳鬧得慌,喉頭緊得不像話,下腹處莫名竄燒起了陌生的熊熊烈火。
他俊美的臉龐紅透了,又氣又急又羞又惱地就想匆匆退出,可睡得迷迷糊糊的趙妃子不知夢見了什么好吃的東西,嬌憨地shen/吟了一聲,然后伸出小舌頭舔了舔豐潤嬌美的櫻唇,咕噥了一句,身子又蹭呀蹭地蹭到床邊,危危險險地懸掛著,僅剩寸許就會摔了個狗吃屎!
宇文堂被她無意間的嬌吟和舔 弄,撩撥得渾身莫名的發熱,腹中那本應令他深厭至極的沸騰情-yu之火夾雜著深深的怒氣,一瞬間,他腦中迅速閃過了一個巨大的念頭——殺了她!
殺了這個居然膽敢……居然能夠撩起他欲念的女人!
母后和她男寵翻云覆雨的惡心一幕又在他眼前閃現,宇文堂胸口一陣劇痛,眸底殺意大生,修長大手倏地搭在趙妃子白嫩的玉頸上。
只要輕輕一施力,她脆弱的脖子轉眼即斷,所有曾被她勾起的作嘔yu/望就能夠止息,他就還是那個鐵血冷情的帝王。
一個沒有任何弱點的帝王。
鳳眸里殺氣更盛,手上微使勁,眼看就要箍緊、擰斷——
“君上……那個也好好吃……”全然不知命懸一線的小肉球含糊地囈語了聲,睡迷糊了的臉上浮起一朵傻呵呵的憨笑,“阿妃給你……吃一口……”
宇文堂僵住,呆呆地看著她憨笑討好的笑臉,大手再也無法使力。
她醒了?
這是在求饒,還是在戲弄孤嗎?
他危險地瞇起了眼,面色更加冷峻?墒潜M管再如何告訴自己,絕對別上了女人矯揉造作脆計多端的當,他卻始終無法動手擰斷她的脖子。
“壞蛋!”睡夢中的趙妃子忽地又氣沖沖起來,粉拳亂揚,小腳丫猛地一踹,大聲嚷嚷:“把阿妃的“鯉魚十八吃”還來!”
砰地一聲,防御不及的宇文堂被直中下巴,當場一踹倒地!
半盞茶辰光后。
“嗚嗚嗚……對不起,阿妃不敢了,阿妃下次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趙妃子淚眼汪汪地邊跪邊擰著濕帕子,怯怯地將冷帕子遞到宇文堂手邊,頭都快要低到鉆地洞里了。
宇文堂冷冷地盯著她,此刻他的下巴青了一塊,宛如白玉微瑕,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嚴重受創的帝王自尊心!
這個該宰的小肉球,不知死活的小肉球,光長肉不長腦的小肉球……
“你可知斌君是何種大罪?”哼!
“弒弒弒君?!”趙妃子嚇得猛然抬頭,手上帕子都掉了。“我我我沒想著要弒君啊啊啊……”
“誅連九族,凌遲處死。”他一聲冷笑。
她聽得臉色大變,豆大淚珠瞬間滾落眼眶,嗚哇地嚎啕大哭起來!巴邸瓕、對不起……對不起……阿妃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殺我全家……還有大黃,嗚嗚嗚……”
宇文堂眼底滿滿的得色剎那間凝住,愕然地瞪著眼前這個哭得像死了爹娘的小肉球。
咳,嚴格來說,認真追究起來,她爹娘確實是得死……不過,這不是還沒死嗎?
宇文堂略感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只覺被她嚎得耳痛,胸口也莫名其妙陣陣發悶。
“再哭,孤就立刻滅了你全家!”
“痛——”她霎時嚇傻了,急忙住口,小胖手緊緊撝住嘴巴,烏黑濕透的杏眼又漸漸滾出了一顆顆晶瑩豆子。
她默默落淚的小模樣讓他胸口那股悶痛感更加擴大,收在寬袖內的大手緊了緊。
遭孽!他堂堂帝王,何苦沒事找個小肉球來給自己添堵,束手束腳還自找不痛快?
“肚子餓不餓?”他至今也只有拿出對付她最好用的一百零一式,冷聲地問道。
趙妃子長長睫毛眨了下,淚珠又掉了下來,小胖手也還是牢牢搗著嘴巴,怯怯地、遲疑地、驚疑又惶懼地點了點頭。
看得宇文堂心都快擰碎了,盡管他渾然不知那悶絞得厲害的滋味就是心痛!肮怨猿粤孙垼瑒e再給孤惹禍,孤就考慮饒了你全家!
“……還有九族!彼浑p淚眼眨了眨,大喜若狂地放下兩只手,怯生生地補了一句后,又趕緊搗回去。
“嗯,還有九族!彼蟀l慈悲,點點頭,允了。
“……還有大黃!彼s緊放下小胖手再補了一句。
“……”宇文堂額上青筋浮起。還有完沒完了?
孤連人都不追究了,還追究只狗要做甚?
“還有大黃……”小肉球眼圏兒又紅了,眼看豆大淚珠又開始在眼眶里滾動。
“還、有、大、黃!庇钗奶枚家┳吡耍а狼旋X強忍著一字一字道。
一得到他的帝王金口保證,趙妃子那張小圓臉瞬間一亮,整個人歡喜得像會發光,破涕為笑地咧大了嘴。
“謝謝君上,君上真的是這世上最最最大的大好人!”
他被她燦爛歡然崇拜孺慕的笑臉一時眩花了眼,半天回不過神來,只覺胸口評評評地亂跳得慌。
宇文堂下意識緊緊壓住了左胸膛處騷亂的異狀,做了幾次深呼吸,終于蹙著眉強抑了下來。
“蠢透了!彼,也不知是在說誰。
“欸?!”
“說你哪,”他哼了聲,俊臉不知怎地有點熱!按赖脹]邊了!
她張口欲辯,最后還是自暴自棄地承認了,“嗯,是挺蠢的,我阿爹阿娘也這么說,他們還說……呃,嗯,唉……”
“還說了什么?”他挑眉,倒起了一絲興致。
趙妃子不安地挪動身子,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弱弱道:“說……阿妃又懶又笨又貪吃,通身上下就這張臉……好看,若不能進宮承寵,擱在外頭也就沒我的事了!
宇文堂無言了半晌,沒想到她爹娘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可就她這性子,就算模樣生得好,一入宮里那見不得人的污穢骯臟險惡之地,還不是三兩下就給吞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宇文堂想起情搜上所言,南梁趙氏大族素來以送女入宮為榮,只可惜美色攏絡而來的權勢終究是鏡中花,水中月,至今仍挽不回趙氏的頹唐敗落。
“你,當真不知南梁王對你有意嗎?”他沒來由沖口而出。
趙妃子微微一怔,隨即眸光黯然下來,低聲道:“和一堆女子搶一個夫郎,還是去做妾的,有什么可歡喜的?再說他明明是我姑夫……這不是亂、亂……那個嗎?”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銳利的眼神仿佛要窺查出她說的究竟是真心還是假話,嗤道:“自古皇宮之中,亂倫污穢之事多如牛毛,若連這個都禁受不住,不說爭寵,恐怕連性命都難保!
“所以我跑了呀!”她咧嘴一笑,笑到一半又尷尬地摸摸臉頰,干笑道:“哈哈,哈哈哈。”
“還是跑得不夠快,”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抑或是,你本來的目標就是孤?”
“噗!阿妃又不是腦子壞……”她嫩嫩的抗議霎時被他臉上那抹鐵青之色給嚇回去了。
“孤沒聽清!彼P眸微瞇,語氣不善地道,“嗯?”
趙妃子心虛地險險抹汗!斑,阿妃是說,聽、聽說大周國力強盛,皇宮里一定有很多很好吃的美食佳肴吧?其實只要您愿意給阿妃有吃不完的東西,阿妃保證在宮里一定乖乖的,躲得遠遠的,不會給您添麻煩,也不會讓您那些妃嬪見了心煩。”
宇文堂越聽越不高興,懶待跟她解釋如今宮中那些令人作嘔的蠢物,都是他那個至今仍以后宮之主自居的母后和舅舅一手安插入的。不說他厭視女色如蛇蝎腐肉,就算他想睡女人,也絕不會是那些個骯臟東西。
難道贏氏當真以為他不知他們的謀算?
一個想坐擁奢靡淫浪與無邊富貴的太后,一個想成為名副其實、手握皇權的攝政太宰,可惜這大周江山,終究握在他宇文氏掌中。
他的唇畔揚起一抹冷笑!澳枪掠惺裁春锰?”
“好處?”趙妃子正白日夢做得歡,聽見他的問話,登時回過神來!皻G,什么好處?!”
“孤憑什么要養你這光會吃睡的,活物?”修長指尖在猶青的下巴處摩挲,他閑閑的問。
“不是說您想養寵物嗎?”她傻了。
“寵物有你這么耗糧食的?”鳳眉高高挑起。
“……”小肉球慚愧地低下頭來,深刻反省。
他的嘴角不知不覺往上揚!俺,你能令孤滿意!
“不不不是賭債肉償吧?”趙妃子猛然抓緊領口衣襟,杏眼睜得大大的望著他!拔椅椅摇瓫]有心理準備……”
“哼!孤沒那么好胃口!彼只鹆耍肿肿札X縫中迸出。“你愿,孤還不從呢!”
隱處有人笑噗了一聲,又迅速噤口。
宇文堂對著高高的屋梁冷射了一眼——想死?
隱于暗處的亢不由抖了三抖。
“那就好那就好——”
“嗯?!”他微瞇起鳳眸。
“您說了算,您說了算。”她嚇出了滿頭冷汗,立刻全無節操地改口。
“那從今日起,你便是孤的愛寵……”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緩緩露出一抹意味悠長的詭笑,笑得趙妃子小心肝一顫一顫,后頸發毛!凹鎼坼!
一箭三雕,甚好甚好。
趙妃子還在原地傻呆。
“不好嗎?”他眸光冷冷一橫。
“好!好。 彼查g驚回神,連忙擠出諂媚討好的燦爛笑容,小胖手拚命鼓掌。
趙氏小肉球,你能再更沒骨氣一點兒嗎?
宇文堂盯著她,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