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身,月初打理好自己,也為費云升穿好衣服,梳好了頭發。如今夫妻兩人十分恩愛,早上屬于他們你儂我儂的時候,阿六聰明的不來打擾。
不過今日倒是沒辦法,知道他們已經起床后,估算了一下時間,阿六便來敲門了。
“少奶奶,老爺有事找你,請你立刻到書房去!
“好的,我立刻就去!
房內傳出一道溫婉清亮的聲音,不一會兒房門打開了,月初蓮步輕移,而她身后毫無疑問地黏著一個纏人精。
那個纏人精不僅走到哪里跟到哪里,還一定要牽住她的手,像是怕她下一刻就消失掉似的。
“少爺與少奶奶感情真好!”阿六半是感動,半是調侃地道。
“當你走路、吃飯、睡覺身邊都黏著一個人時,你就會知道我們的感情有多好了!痹鲁鹾脷庥趾眯Φ亓R著。
要不是府里茅廁僅容得下一個人,她完全不懷疑自己如廁時,費云升也會跟著進去。
“我和月初感情好,連洗澡也要一起!”費云升還大言不慚地補充,想當然耳被月初暗瞪了一記。
阿六聽得噗哺一笑。這少爺還真是老實,說不定再多問兩句,連什么閨房秘辛都能讓他挖出來。
不過他笑歸笑,方才少爺的話他卻是聽得確實,好奇地問道:“少爺,你怎么叫少奶奶月初呢?少奶奶的名字不是這樣!”
月初心中一動,打從凌心蘭走后,她不確定費云升到底聽懂了多少凌心蘭說的話,但他對她并沒有改變——除了更黏她之外,只有一項不同,他開始稱呼她的名字“月初”。
她糾正過他,要他繼續叫娘子,不過他叫沒兩次又換了回來,只好隨他了。如今被阿六這么一問,月初心虛之余,打岔道:“這也是我的名字……小名呢!那不重要,公公有沒有說找我什么事?”
提到正事,阿六也收起笑臉,恭恭謹謹地道:“好像是關于要少奶奶視察咱們費家土地產業之事……”
視察啊,那就是要出府嘍?月初的思考才起了一個頭,她旁邊的費云升整個不對勁了起來,那濃眉一皺,傻笑的表情一收,突然抱起月初,轉頭就走回房。
“不準視察!”
在阿六的傻眼及月初的怔愣之下,砰的一聲,房門關上了。
回到房間被他放到了床上,月初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相公,你把我抱回來做什么?公公找我呢,怎么不準我視察呢?”
“你只要一出家門,就會遇到討厭的人!”
費云升來到她面前,表情很是認真。當他不露出那副傻樣時,那俊得過人的外貌簡直就是犯規,令月初被迷得神魂顛倒,一點氣也生不起來。
月初懂了,他指的必然是凌心蘭,這陣子他的糾纏也令她恍然大悟。凌心蘭那日的威脅可能或多或少刺激到他,他并不在意她的身份,卻在意她可能被趕走。
因為他要的是她,是月初,不是凌心蘭,也不是其他任何能成為凌家少奶奶的人。
月初的目光當下放柔,她撫著他的臉,輕聲道:“你知道嗎?凌家小姐的事還是要解決,這樣我們才能永遠在一起。】偛荒芤惠呑雨P在府里,所以這門我還是得出去的!
費云升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不過她的憂慮透過雙手和語氣切切實實地傳達給他,他忍不住緊緊抱住她,仿佛這樣她就不會離他而去似的。
不過兩情繾綣時總是會有殺風景的人。阿六沒完成費天的交代,哪里會放棄?不一會兒他便再度找上門了。
“少爺!開門!老爺生氣了,少奶奶不去,老爺會怪罪的……”
呼!門突然被費云升打開,外頭的阿六早有準備,帶了五個家丁擋住費云升,急忙朝房里叫喚。
“少奶奶快走,到老爺那里之后,少爺就不敢放肆了……”
不待阿六把話說完,只看到幾道黑影從他頭頂飛過,接著砰的一聲,門又轟然關上。這還是費云升對阿六手下留情,否則阿六肯定飛得比滿地的家丁還遠,說不定會直接掉到湖里。
月初哭笑不得地看著費云升坐回自己身邊,還一副氣呼呼的樣子,藕臂一伸攬住了他的頭,安慰似的吻了一下。
“別氣了,就讓我去一下?”
搖了搖頭,費云升仍不妥協,不過表情好看很多,還自動自發學著自家娘子,捧起她的臉也親了一下。
這時候,外頭又傳來腳步聲。這次阿六顯然聰明許多,因為叫門的人不是他,而是應該正在晨讀的費瑾。
“爹!開門呀,我們來玩!
兒子也是他的死穴之一,因此費云升又開門了,他傻笑著看著同樣傻笑著的兒子,說道:“我們來玩捉迷藏,你來躲,我來找!”
“好!”費瑾眼睛一亮,“爹你數到一百,瑾兒去躲了!”
一說完,費瑾完全忘了阿六的請托,小腿一邁就跑得老遠,而費云升的房門自然是默默又關了起來,讓等在外頭的阿六愣在當場。
回到房里,坐在床緣的月初都快笑翻了。
這家伙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怎么連這種方式都能讓他想到?
想到阿六費盡苦心要完成使命,卻老是砸在費云升這大家公認的傻子身上,她真不知該同情阿六苦命還是嘲笑他笨。
但阿六可以失敗,費天要找她,她還是得去的,因此她只好用自己的手段了。
“相公……”她突然媚笑著靠近他,纖手在他胸膛畫著圈圈,“你讓我去找公公,回頭我再和你玩好嗎?”
“我……我不要玩……”她的手很有撩撥的效果,費云升的氣息粗重了起來。
“真的不要?像昨天晚上那樣玩喔……”她的手又撫摸著他的腰,接著撫著他的大腿,然后慢慢往上、往上……
“可是……可是……”費云升汗都快流下來了,被她挑逗得情欲勃發,理智與欲望交戰著。
“我只是去找公公,不會馬上出門的,你就答應我吧……”她終于使出了殺手锏,解開了他的衣帶,一只手就這么探了進去……
“好!”
月初終于得償所愿見到費天,翁媳兩人在書房里討論生意,至于門外則立著費云升,他時刻不離月初,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能相信。
等了一會兒,突然一個下人偷偷摸摸走到他身邊,神秘地對他說:“少爺,有個人找您,您跟我來一下好嗎?”
“不好!”費云升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是和少奶奶的事有關,你只要來一下就好,就在旁邊而已,而且是很重要的事!蹦窍氯诵闹舨惶岬缴倌棠淌钦f不動他的。
果然,心思單純的費云升一聽到跟月初有關就中招,他納悶地跟著那下人走出了費天的院落,在一個小院的圍墻下假山旁赫然站了一個外人。
如何說他是外人?因為費府的仆傭清一色穿的是深棕色,而這個人卻是一身灰衣,這點費云升還是認得出來的。
達到了目的,只見那下人由灰衣人手中接過什么,喜孜孜地離開了,只留費云升迷惑地望著這個外來客。
“你要跟我說什么?”費云升問。
“我想請費少爺和我走一趟,這一趟,會證明貴府少奶奶的真面目!蹦腔乙氯俗屑氂^察著費云升,想知道外傳是傻子的貴少爺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
因為請他來的那個人,可是信誓旦旦說費云升一點都不傻。
“不去!”原來是這么無聊的事,費云升想都沒想就轉頭想走回書房的院落。
“費少爺請留步,”那人冷冷一笑,“恐怕由不得費少爺,你非得和我走這一趟了。”他撿起一顆石子握在手上,稍一用力,石子便成了飛沙隨風而去。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可惜這招他似乎用錯了,費云升見他捏碎了石子,也起了興頭與之較勁,單手便舉起了假山旁一顆人頭大的石頭,接著雙手一合——
劈哩啪啦一陣聲響,那顆大石也化成飛灰,被費云升笑嘻嘻地撒在灰衣人的身上。
灰衣人這下真是連臉都灰了,不過收了人家的好處就要辦好事,說不得得用上狠招,趁著四下無人他也管不了這么多,忽地由袖中抽出一把短劍,就要架在費云升脖子上。
“無論如何,費少爺請……”
他話還沒說完,費云升也不知怎么辦到的,大手一伸,那把劍居然落到了他的手上,灰衣人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空空的手,看向費云升的眼神像看到鬼一樣。
他娘的,這次到底招誰惹誰了,怎么沒人告訴他費云升的武功這么厲害?這不是擺明坑人嗎?
可惜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費云升饒富興致地賞玩著那把短劍,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氣得七竅生煙。
“這玩具你用得太笨了,讓我教你吧!
說完,也不管灰衣人滿臉驚恐,他便持劍在灰衣人身前亂揮了一通。等到最后一抹劍光平息,灰衣人那身灰衣已被劃成了一條條,遮蔽的功能完全失去,連他家的珠簾都不如。
灰衣人氣急敗壞地道:“該死!凌心蘭說只要提到費府少奶奶,你一定會聽話的!”
凌心蘭!聰到道個名字,費云升表情一沉,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驚人的氣勢籠罩住灰衣人,令后者連屁都不敢再放一個,他相信只要自己再出一點聲音,那把短劍劃破的就不是他的衣服,而是咽喉了。
這時,費天的院落傳來腳步聲,想來是月初已和費天談完事了,費云升也不啰唆,一把拎起那人的后衣領,手一甩便將他往圍墻外一扔。
落地聲與慘叫聲同時響起,月初發現了費云升,便朝他走來。
“怎么了?”她納悶地瞄了瞄圍墻外的動靜。
“有個人來找我玩,但是他講到了好討厭的人,我不想和他玩,就把他丟出去了。”費云升老實地道。
好討厭的人?難道是……月初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手上的短劍。
“這把劍是?”
“他給我的玩具!辟M云升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是你搶來的玩具吧?月初有點想笑,但她可不想助長他這種行為,只能將短劍拿過來,一把扔進湖里。
凌心蘭的人顯然已經滲透進費府了,她一定要快點解決這個問題,然而事關她真實的身份,必然不能在費府內處理,一定要到外頭才能解決。
于是她朝著費云升微微一笑,說:“過兩天我就要出府去視察費府的土地產業了。”
“你不能出去——”
費云升才開口,便被她打斷!啊@一次,我要你和我一起去!”
“好!”這次費云升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他的答案正在她意料之中,而這個決定她相信費天也不會拒絕。誰教這陣子這家伙特別纏她,纏得她正事不能辦,讓費天都火了。
既然只有她鎮得住他,她肯把人帶出去讓府里清靜幾天,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