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歡樓大部分的人白天都在睡覺,雪清靈翻墻進入后,順利無阻的來到艷雙雙的房門口。
本想直接破門而入,但里頭突然傳出聲音——
“王爺,這天才亮不久,你怎來了?”是艷雙雙!也是,還能有別人嗎?
“我要不在這兒守著,恐怕別的男人會趁虛而入!闭娴氖悄蠈m曜日!
聽到自己的夫君和別的女人在調情,真是令人發指!雪清靈握緊拳頭,忍著,她要聽聽他背著她,都跟別的女人說些什么情話。
“王爺,你這是在怪雙雙嗎?”艷雙雙突然委屈道:“之前雙雙左等右等等不到你,堅持不接其它客人,還被鴇嬤嬤責罵了一頓,我找不到你,無計可施,聽聞王妃在收百姓的求助信,才大膽寫了信,誰知王妃竟來找我拚酒,還警告我不許再主動找你……”
雪清靈眼神怒瞇起,敢情是她的錯?
“王爺,你也知道雙雙是個薄命女子,沒有貴客庇護,鴇嬤嬤讓我接客我就得接!
房內,艷雙雙說得滿腹委屈,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南宮曜日卻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
“那你說說,這段期間你都接了什么樣的客人?”他端著笑,笑容背后卻藏著厭倦。
以往,他是純粹來尋歡作樂,有美艷歌妓作伴倒也稱得上愉快,可如今,同樣的一張臉卻令他興趣缺缺,她明顯裝模作樣的姿態更令他作嘔。
前天西榮告訴他有人看過伊西多祿在尋歡樓出入,他立即前來,許是內部有人早一步通風報信,他進到艷雙雙房里時,房內只有她一人,可他發現桌上有一整桌的菜還有兩個酒杯,床邊有一副弓箭,伊西多祿擅長使弓,他肯定來過,他問艷雙雙,但她明顯被交代過不得透露只字詞組,聲稱是前一個恩客忘記帶走的。
他想伊西多祿肯定還走不遠,和西榮即刻追出,只可惜未發現他的蹤影。
回府后,他細想,伊西多祿是個外族,他這個六王爺尚未大婚前可是尋歡樓的?,照理說,他要找一個外族人,尋歡樓的人不可能冒著得罪他的風險包庇伊西多祿,所以極有可能連尋歡樓的老鴇都被二皇兄收買。
這推論肯定沒錯,伊西多祿來到南安城肯定得過夜住宿,他若頻繁的在客棧進出,定會引人起疑,若是在尋歡樓或是被另外安排住所,他的行蹤便成謎,自然不會讓人盯上。
一開始他和西榮輪流守著,都沒發現伊西多祿,他想肯定是他的行動打草驚蛇,伊西多祿已被另外安排住處,這事艷雙雙肯定知情,他問她,她總是避重就輕,有時感覺她想對他說,可又礙于什么因素,欲脫口的話又咽回。
昨晚西榮守了大半夜,還是沒發現,天未亮,他來換班,交代西榮回去歇會,且一早護送王妃先回北國,而他一直守到天亮依舊沒有發現,遂決定進來直接打探。
“王爺,你這不是為難雙雙嗎?我若說了,怕是害了那些大老爺們!
方才西榮前來告訴他,雪清靈人不舒服要等明日才啟程,他掛心她,決定要速戰速決,盡快打探到伊西多祿的下落,趕緊回府看她。
“你不說,我就拿你問罪。”坐在椅子上的他,一把將她拉過來,大手直接往她胸口抓揉,惹得她一陣嬌笑呻吟。
“王爺,饒命呀!”艷雙雙嬌柔的身子往他懷里靠,蔥白柔荑輕貼在他的胸口,“王爺,人家想死你了!”
“你忙著接恩客,還有空想我?”他的手直接探入她的領口內,用力抓捏飽滿豐胸。
“啊——王爺,你好討厭!”
艷雙雙拔高的呻吟聲,聽得門外的雪清靈心一揪。
她知道他在里頭干什么,她的怒氣已燃到頭頂了,等她再也忍不住,一定會進去把他揍一頓。
“真討厭?那我走好了!
他推開她、佯裝要起身,她立即攀住他,嬌嗔道:“王爺,雙雙天天望眼欲穿,就盼著你來,可你有了王妃,就忘了雙雙!
壓下心頭的厭惡,南宮曜日勉強露出笑容,“本王怎會忘了你,你這么溫柔嫵媚,我家那個王妃哪比得上你,她充其量不過是……一根粗草!
艷雙雙和房外的雪清靈同時一怔,回神后,里頭的人喜孜孜,外頭的粗草則是怒氣騰騰。
粗草?沒錯,一開始他就是這么稱呼她的。雪清靈恨得牙癢癢,不過她告訴自己要繼續忍著,聽聽他還會說什么。
“王爺,你真愛說笑,人家王妃可是北國的三公主,雙雙出身低微壓根不能和她相比。”艷雙雙得了便宜還賣乖,惺惺作態。
“你當然不能和她比!”南宮曜日板著臉不假思索脫口,見她錯愕,他立即拉起她的手,揚笑道:“你這手細柔柔的,她那手粗厚厚的,你怎么比得過呢?”
艷雙雙輕笑,他趁機說道:“這北國人的手,泰半都粗厚,不論男女都一樣!
“就是。”
“還有,北國的女人,哪比得上嬌柔的南國女子!
“那,雙雙和王妃,王爺覺得誰美?”
“這還用問!我不說了,兩國女子相比,南國女子占了贏面,何況是尋歡樓第一花魁,別說北國,南國境內要找比你漂亮的,我可還沒見過!
逗得她心花怒放之余,他繼續循循善誘,“只是不知本王和北國的男人相比,如何?”
“北國的男人,哪比得上王爺?”一脫口,艷雙雙表情明顯一驚。
他故作沒聽出異樣,繼續和她調情。
“可北國男人個個剽悍勇猛,你不特別喜歡勇壯的男人?”他朝她曖昧一笑,大手又在她胸乳上用力一掐。
她嬌笑之余,見他似乎未聽出什么,立刻嘴訴屈,“勇壯和粗魯可不同,那北國男人粗魯得很!
“這我心有戚戚焉。”見她卸下心防和他說起北國的男人,他表現出贊同,和她站在同一陣線,打算讓她自動招供見過伊西多祿,之后,再軟硬兼施逼她說出他的下落!拔覀兗夷歉植,她沒一樣不粗魯的!
“王爺,說真的,上回王妃來,我看到她的面貌,心中真是為你叫屈,你這么俊,怎會娶到一個、一個……”
她不敢說,他主動接腔道:“一個丑不拉嘰的北國公主!
在房門外聽到他這么說她,雪清靈心口一窒,原本高漲的怒氣陡地消弭一半,填補上的是滿心酸澀,原來,他一直就嫌她丑。
“不知北國的男人,是不是個個比我俊?”
“才不呢,那個北國人,又粗魯又丑……”
“你說的是本王的王妃吧?”他一句話又逗得艷雙雙大笑,他趁機拐人重點,“可你知道吧……”
他欲言又止,惹得她更好奇!爸朗裁?”
“這事,本王不想說,丟臉!”
“嗯?王爺,你說嘛。”
“你得給本王保證,不說出去!
艷雙雙用力點頭,他佯裝一臉不悅不屑!八缶统螅噬献髦鞯幕槭,本王再不愿,也只好自認倒霉,可她居然在北國就已經有了婚配,這等丟人的事,你說本王不嘔嗎?”
“真的?”艷雙雙驚訝的問:“是誰?”
“那個人聽說箭術了得,名字叫伊西……什么來著……”
他佯裝想不起來,艷雙雙吃驚的接腔,“該不會是前幾天鴇嬤嬤要我伺候的那個又丑又粗魯的北國男人?他叫伊西多祿!
“沒錯,就是伊西多祿。我是沒見過他,不過聽她說,那伊西多祿可俊了,似乎比本王俊多了!碧降綄氀ǎ槃萆罹。
艷雙雙噗哧笑出聲,“他俊?他可丑了,粗頭大耳的!辈恢约褐姓,她一古腦全說開。
“沒騙我?”
“當然沒有。王爺,其實那日你來,我床邊那副弓箭就是伊西多祿的!
“那當時我問,你為何不說?”
“還不是嬤嬤交代,不許向別人透露有關他的事!
“原來我是別人……”
“王爺,你別生氣。不過,王爺找他是想殺他,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王妃和他婚配的事?”
南宮曜日暗想,原來這艷雙雙也不甚了解實情!安,相反。我聽她說,那個伊西多祿特地從北國跑來南國,要求她跟他回去,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他,讓他把粗草帶回北國,我便能天天來尋歡樓擁你入眠。”
站在房門外的雪清靈眼神黯下,動也不動,她想,聽到他親口說出這么多真心話,自己大概是被氣瘋、氣僵、氣啞了,別說動手打人,她連想罵都罵不出口,只覺心口漲滿酸澀味,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難受至極。
“王爺,你真這么想?”
“自然是!不過,我到處找不到伊西多祿,他該不會回北國去了吧?”他故意這么說。
“他沒回北國!逼G雙雙壓低聲音道:“有人給了鴇嬤嬤一大筆錢,要她把他安排在一處……”
她正要說出伊西多祿下落之際,門外突然傳來西榮的聲音——
“王妃,你,你怎么跑到這兒來了?!”
西榮回府后,知道王妃又偷溜出門,逼問蘭兒,得知王妃跟蹤他,他暗叫糟,一來擔心王妃破壞王爺的計劃,二來也擔心她的安危,他急急趕來,卻看見王妃站在艷雙雙的房門口。
聽到妻子在門外,南宮曜日內心又扼腕又吃驚,就差那么一步就能得知伊西多祿的下落,偏偏……不行!他一定得問到,絕不能前功盡棄。
艷雙雙大概被雪清靈上回找她拚酒的狠勁嚇著,一聽到她人在門外,嚇得忙不迭起身躲在南宮曜日身后。
“別怕!”
他輕拍安撫她,起身去開門,門一開,一雙又怨又怒的鳳眼瞪著他,光看她這模樣,肯定來一會了,許是全聽到他“嫌棄”她的話語……
壓下黑眸中的心疼和愧疚,他佯裝發怒,“我不是警告過你,別再來尋歡樓!”不想讓她在此吵鬧,吵醒其它人,他對西榮使了個眼色,“先送王妃回府!薄笆。”
怕她不依,他語帶雙關對她說道:“有事,回府再說。”
她瞪著他,懷疑自己被氣傻了,竟一個字都說不出,過分的是,他竟也不解釋,還反倒兇起她來。
“王妃,屬下先送你回府!
氣瞪著他,見他真沒要向她解釋,還要把她趕回府,她悻悻然轉身就走,雖然氣極,可她內心還巴望著他會追出來,哪怕只是哄哄她也好,可她才轉身走了幾步,就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他是哄人了,可對象不是她,而是房里的艷雙雙!
她不敢置信地回頭看了一眼,確定他真真切切死守那艷窟,完全不搭理她,她又氣又傷心,轉身就跑。
怕驚醒其它人,西榮不敢喊她,只能亦步亦趨緊緊跟在她身后。
房內的南宮曜日豎耳聆聽房外動靜,確定雪清靈真的離開了,他才又耐著性子輕哄似被嚇著的艷雙雙,為了揪出內幕、為了不讓雪清靈的性命受到威脅,他一定得問出伊西多祿的落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