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幫助下,她總算走完剩余的石階,然而這只是步道的前半段路程而已,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接下來的路程是較為平坦的步道,不需要再走那些累死人的階梯。
道路兩旁綠樹成林,空氣清新,淡淡的芬多精氣息彌漫在林間,就像一處自然涌泉,洗滌了凡世的塵泥。
她深吸一口氣,頓覺神清氣爽,步伐也輕快了起來,不再需要他牽扶。
“這些粗粗的管子是什么?”冉綾好奇地盯著路旁黑粗的管路,心想大概是什么現代化的電纜,或是光纖網路什么的。
“那是水管,遠從日據時代,就鋪引好這些管路,汲取陽明山的涌泉,供給下游天母地區的民眾使用,所以一般都俗稱水管路。”姜慎友簡略解釋。
“原來天母地區的民眾使用的,都是陽明山的天然礦泉水?真幸福耶!”冉綾第一次知道這些事。
“那倒也未必,離水源區較遠的居民使用的,還是翡翠水庫的自來水!
“是嗎?真有意思,你懂得真多耶!”像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喝的、用的水是從哪里來的,也從來不關心。
“我不是神,也沒那么厲害,只不過我常到這里爬山,所以才對這里的風土與歷史有一點了解罷了。”他還是很謙虛,沒被她夸得得意忘形。
“對我來說,你還是很厲害啦!”她自嘆不如!皻G,有水耶——啊,有東西在動!
繼水管之后,她發現路旁出現水流,好玩地湊過去一看,發現水里頭竟然有生物在游動。
“是蝌蚪!”她認出水中像音樂符號的游動生物,正是蝌蚪。
“不只,你再仔細找找,還有什么?”姜慎友一眼就瞧見那個活蹦亂跳的小東西。
“咦,還有嗎?我看看……啊,是蝦子!彼吹侥桥e著雙螯的小小身影,在石縫間鉆動。
“答對了,那正是這里特產的溪蝦!
“哇,好好玩,有蝦子耶!我第一次看見野生的活蝦!
每次看見的,都是盤中料理好的菜肴,要不就是水族箱里死氣沉沉的養殖蝦,難得看見野生的活蝦,雖然它真的很小,不仔細看還真看不見,不過她已經感到很新奇了。
“誰能想得到,在距離繁華都市不遠的地方,竟有這樣林木參天的幽秘之處,甚至還有蝌蚪與野生的活蝦,大自然真是奧秘啊!”
冉綾從來不是容易傷春悲秋的人,但是一路走來,看著與她習慣的都市截然不同的景致,不禁感嘆。
“是啊,大自然的生物,總是在我們意想不到的地方,努力地生存著。比較起來,人類的生命就脆弱多了?萍加l達,人類的抗壓性愈低,憂郁癥與自殺的人數才會年年增高!苯饔岩踩滩蛔@口氣。
“這是心理醫師的郁卒嗎?”冉綾眨著眼,俏皮地問。
“是啊!哈哈!不過換個角度想,要是人人都心理健全,樂觀開朗,就不需要心理醫師了,那我不就失業了嗎?”他自嘲地一笑。
“如果有一天你不當心理醫生了,那你要當什么?”冉綾好奇地問。
“我大概會在鄉下買一塊地,種菜、養雞,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悠閑生活吧!”
“聽起來很不錯。”她真心這么認為。
她從小生長在大都會,并不是不愛大自然,但就是絕少親近它,也從沒想過要定居在窮鄉僻壤或是荒林原野之中。
如果是其它人口中聽到這番話,她只會以為他瘋了,但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她就是覺得很自然,一點都不突兀。
她的腦中很自然地浮現一幅畫面——他到田里鋤草耕作,而她則在一旁喂雞,旁邊還圍繞著好幾個孩子,個個活潑又可愛。
畢竟在那里沒什么娛樂活動,就只能生孩子……
啊,她怎么又想到那些事去了?
她猛力搖頭,面紅耳赤地甩去那些荒謬的綺思。
她起身看看前方,再次期待地問:“這條路應該快走完了吧?是不是已經快到盡頭了?”
就算是較為平坦的道路,走久了還是會累,更何況她在爬階梯時就幾乎把體力使用殆盡,如今雖然道路平坦,但她也走不動了。
“只剩短短的路程沒錯,不過……”姜慎友對她歉然一笑!澳阃?我們還得走回去!
“不——”
冉綾聽了眼前一黑,兩腿癱軟,險些昏倒。
不要!神呀,快讓救難協會的人開直升機來救我下山啊!
。
“嗚嗚,我被你害死了……嗚嗚,好痛喔!”
冉綾趴在床上,小屁股翹得高高的,她一直維持這個姿勢不敢動,因為一動就渾身酸痛,好像快要解體一樣。
昨天明明還好好的,誰知道今天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像被卡車輾過,每根骨頭都快散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體力這么差,我用熱毛巾幫你熱敷一下!
姜慎友又歉疚又好笑,他知道初學者首次爬山難免酸疼,但他真的沒見過像冉綾這么“肉腳”的人,只爬了短短路程的天母步道,就癱在床上無法動彈。
“嗚嗚,我都快痛死了,你還笑?”真是夠沒良心了。
“對不起。”趕緊藏好牙齒,服侍她大小姐先。
他拉高她的褲管,將熱毛巾敷上她的小腿肚,順道用大手輕輕按摩揉捏,冉綾立即發出舒服的呻吟聲。
“噢,就是那里!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冉綾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呻吟聲有點……呃,春意盎然,但姜慎友可是聽得臉紅心跳,熱潮直沖下腹。
而冉綾沒發現他的臉紅得像猴子屁股,依然繼續鬼吼鬼叫。
“噢……好舒服喔!嗯,就是這樣……”
夠了!姜慎友忍得額頭上都快滴汗了,她還不知死活地鬼吼鬼叫,他突然有點惱火,使勁往掌心下緊繃的肌肉一捏,底下立即傳來殺豬般的號叫。
“啊——好痛喔!”他正好捏中最酸疼的筋絡,疼得冉綾大聲慘叫。
“喔,抱歉,我再輕一點!苯饔讶套「`笑。她果然安靜多了。
“好了,還有哪里疼?”
捏完了小腿,姜慎友暫時放下毛巾,轉動自己的手腕,稍事休息。
“還有……大腿!比骄c有點不好意思,因為那里很靠近重要部位。
“好!苯饔衙娌桓纳,請她換上短褲,便進浴室里重新擰了熱毛巾。
出來之后,她已換好了短褲,不常暴露在陽光下的腿部肌膚白皙柔膩,晶瑩如雪,姜慎友悄悄咽了下口水,繼續擺出嚴肅表情,一臉正派地打量那雙白嫩嫩的大腿。
“哪里比較疼?”藏在毛巾下的大手悄悄捏緊,但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都疼!彼X得自己像被捏碎了,已經分不清哪里疼、哪里不疼。
“好,那我全部都揉!焙喍陶f完,他將熱燙的毛巾敷上她的大腿背面,然后開始施加力道。
因為實在太舒服,她暫時拋卻羞恥心,享受著他的服侍。
大腿外側按摩完畢,姜慎友直接跳過最敏感的內側部分。
“還有哪里酸疼嗎?”
“還有腰和背部!比骄c小小聲地道,要他當免費的按摩師,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沒問題,我也幫你捏一捏。”
姜慎友再換了一次熱毛巾,禮貌起見,他先聲明。“我會掀起你的衣服,但不會偷看不該看的地方,也不會亂摸,請你別擔心!
“我相信你啦!”如果他是那種會偷看、亂摸的好色小人,那么她想,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值得相信的男人了。
取得她的諒解后,他以慎重的態度掀起她的棉質上衣。
入眼的美背,又讓他那股熱潮竄起,但他悄悄將它斥退,因此她根本沒發現,原來道貌岸然的姜醫師也只是個普通的男人,而不是圣人。
同樣的,他又先用熱毛巾敷過,舒緩肌肉的緊繃之后,才慢慢從她骨架纖細的后背開始捏揉按壓。
“喔,真的好舒服!彼娣枚伎焖。
姜慎友從最安全的后背開始按摩,才逐漸將范圍擴大,當然幾度接觸到敏感部位,但他都很守分寸,總在靠近胸部的側緣就謹慎地縮回自己的手,往下的話也絕不會碰觸到她的翹臀。
只不過,那些部位實在太敏感,他溫熱的掌心才一靠近,就有一股酥麻感從她體內竄出來,像蟲一樣爬遍筋脈血管,教她酥癢難耐。
這回她反倒不敢發出聲音,只是咬著枕頭,竭力隱忍那股令她難受的異樣感。
這是什么感覺?她微蹙著眉,悄悄地問自己。
要說舒服,但又覺得身體空虛躁熱,要說不舒服,但也不是那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覺得還好嗎?你的身體還是很緊繃。”姜慎友邊按摩邊問,因施力而略顯凌亂的氣息,噴向她的背部,那股怪異的感覺更強烈了。
“很、很好。∥摇覜]有什么奇怪、不舒服的感覺!彼说責o銀三百兩地慌忙否認。
“嗯,那很好!彼唑腰c水地跳過那些讓她變得奇怪的部位,轉而向上按壓她繃得死緊的肩頭。
“呼!蔽C解除,冉綾終于徹底放松下來,再度倒回枕頭上,軟趴趴的身體又化為一灘死水。
她側過臉,凝視他按摩時專注認真的神情,再次覺得:他真帥。
長得帥、年輕有為、又是黃金飯碗的醫生,怎么會沒有女朋友呢?照理說,他應該有吧?
“你是心理醫師,怎么這么會按摩呢?”她酸溜溜地猜測。“該不會是為了討好女朋友,才刻意去學的吧?”
“呵,你覺得我是這樣的男人?”他笑著搖搖頭!暗谝唬也辉嫖抑暗呐笥寻茨^!币驗闆]人像她這么“肉腳”。
“第二,我學按摩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最疼愛我的奶奶!敝豢上棠虄赡昵斑^世了,也沒能享受太多年。
“是嗎?”她有點小小的竊喜,原來除了他奶奶,只有她享受過這種殊榮。
欸,不對!她怎么可以為了這種事沾沾自喜?她竟然忘了,是誰把她害成這樣的?若不是他,她也不會痛到爬不起來,那么他當然就不需要幫她按摩了。
所以說,他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她有什么好高興的?
于是她板起俏臉,決定不要太輕易原諒他。
而且,她還要想個辦法,替自己扳回一成,好好地“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