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失勢的艾斯,現(xiàn)在身邊只剩下兩個一起長大的混混,地下室里除了人質(zhì),就只有三個人。
“要酒嗎?”梁仲熙把玩著酒瓶走下樓。
三個大男人被他的聲音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慌亂的舉槍對準(zhǔn)他。
而他越過眼前的兩個人,看到坐在艾斯身邊,被綁在椅子上、背對著他的龍霜霜。
“我是空手而來,你們都拿著槍會不會太欺負(fù)人了?”梁仲熙輕松自若的笑笑,刻意把手掌攤開,表示自己無害。
“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那婊子呢?”對于他的長驅(qū)直人,艾斯顯得有些驚慌。
“我跟珍娜是舊識,你該知道吧?呵,說到底我們都是舊識。”他看向跟前的彪形大漢,“杰森、彼得,別說你們不記得我!
“錢呢?你有帶錢來嗎?”艾斯慌張的大喊著,一支槍一下比著梁仲熙,一下往龍霜霜的后腦勺指。
“霜霜,你還好嗎?”為了確認(rèn)她的安全,梁仲熙朗聲發(fā)問。
“她好得很,你這么心疼!”艾斯余音未落,就狠狠地以槍托往她頭上擊。
“你做什么!”梁仲熙氣急敗壞的想沖上前,卻被胸膛前的兩支槍口給擋了下來。
龍霜霜沒有痛叫,只是縮著頸子,像是在強忍痛楚似的!爸傥酰覜]事。”她平靜的說著,“但是我希望這些人渣有事!”
“你這婊子——”艾斯怒眉一揚,右手一抬,眼看著又要再給她強力的一擊。
幾乎不必先行套招,也不需要做什么暗示,梁仲熙把手中的酒瓶砸向他。
“霜霜,蹲下!”
在這同時,他瞬間低下身子,一掃腿將眼前兩人絆得踉蹌,而后頭跟上的人則飛快的制伏了他們。
瞬間沖進(jìn)來的愛德華,槍口瞄準(zhǔn)著那飛動的酒瓶,就在它飛近艾斯倉皇的臉龐時,子彈也穿過了酒瓶。
吆喝與慘叫聲此起彼落,破碎的酒瓶灑了艾斯一身的酒,碎片也不留情的刺進(jìn)他引以為傲的胡須臉。
一邊的龍霜霜在聽見大喊之際,早就硬將自己往地上拽,雖然連人帶椅著地很痛,手臂也脫臼了,但聽見艾斯的慘叫聲,她就知道,這樣的痛楚劃得來。
“霜霜!”梁仲熙跳過在地上打滾、哀嚎的艾斯,沖到她身邊,“回答我!你還好嗎?”
“幫我松綁……我左手可能脫臼了,有點痛!痹诒鸟R亂中,她還是如此的冷靜。
梁仲熙正慌亂的拆著繩子,愛德華走了過來,蝴蝶刀甩了兩下,輕而易舉的把縛在椅子與龍霜霜身上的繩子割開了。
她自己把綁在眼上的布給拆了下來,看著昏暗的室內(nèi)那一片狼藉,以及周圍為數(shù)不少的人。最后她的視線落在愛德華身上,但卻緊緊抓住梁仲熙的手!爸x謝!彼p聲說著,臉上可以看出被打過的痕跡。“你該謝謝他。”他指了指愛德華。愛德華只是站著,勒令下屬把艾斯等人綁了起來。
龍霜霜握著梁仲熙的手不停顫抖,她的情緒難得激動,可是那姣好的瞼龐卻依然冷靜,只是淺淺一笑,不再多做言語。
“姊姊,姊姊——”外頭傳來尖叫聲,伴隨著震天價響的下樓腳步聲。
“呵……現(xiàn)在聽到這種聲音,突然感覺真好!饼埶挥傻眯α似饋。
“姊姊!”龍曉曉沖了下來。她是在看見有人五花大綁的把壞人拖出來后,猜想應(yīng)該沒有危險了,才急忙沖進(jìn)來看看情況。
完全不知道龍霜霜手臂脫臼,她二話不說就撲了上去,緊緊的把姊姊抱了個滿陵。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一抱住龍霜霜,她竟哇的大哭了起來,“你沒事就好,我本來還在擔(dān)心……”
“唔……”龍霜霜痛得皺眉,哀怨的以眼神向身邊的梁仲熙求救。她人是沒事了,可要是經(jīng)過曉曉這一番“熱情款待”,只怕會加重傷勢!
梁仲熙好笑的趕緊把龍曉曉拉開,她依舊泣不成聲,嘴里有說不完的道歉,他輕聲告訴她龍霜霜的傷勢,她才停下了想去擁抱姊姊的動作。
看出龍霜霜與愛德華之間若有似無的情愫,梁仲熙識相的說要先帶龍曉曉上去,等一會兒再來接她。
“仲熙!彼胰唤凶×怂,“你直接送曉曉回去就好了。”
“霜霜?”
“你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不要讓媒體去追溯你的過去,這樣無論是對你、對公司都不好!彼龘嶂郯,吃力的站起。
愛德華飛快的上前,溫柔的摟住了她。
“他會送我回去,然后我們會去警局做筆錄,而你從沒出現(xiàn)在這里過!彼难凵駥ι淆垥詴裕皶詴,聽懂了嗎?”
龍曉曉點了點頭,知道姊姊的考量是正確的。
梁仲熙同意這么做之后,逕自摟著龍曉曉上了車。
“沒事了嗎?”龍曉曉坐在車?yán),還是有些驚懼。
“沒事了。”他伸過大手將她攬進(jìn)懷里。
她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聲,那心跳一點都不平緩,似乎還帶著急促。只要想起這個男人曾經(jīng)為了她而哭泣,她就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而緊抱著愛人的梁仲熙更體會到,人生無常,他不該再錯過任何一段時光。
。
龍霜霜在幾個小時后,會同珍娜到了警局,她身上除了一些皮肉傷及手臂脫臼外,并無大礙。
梁仲熙也帶著龍曉曉到警局做了長達(dá)四小時的筆錄,將艾斯的犯案動機歸到土地收購案的過節(jié),對私人恩怨部份則避重就輕,至于龍霜霜的安全歸來,則說是貴人相助。
把珍娜稱為貴人,梁仲熙覺得實至名歸。
珍娜對警方的說詞是,她藉機在艾斯的酒里下藥,等他們睡去便偷放龍霜霜離開,自己也跟著逃了。
警方立刻動員搜索綁架泛的行蹤,只是所謂的藏匿處已然是間空屋。
梁仲熙有預(yù)感,警方或許無法順利找到艾斯,或者該說,不會找到“活著”的他。
因為即使愛德華早已不是“管理者”,但每個世界有每個世界的規(guī)矩,而艾斯傷了愛德華的女人,一樣犯了戒。
梁仲熙走向斜前方穿著破爛睡衣、捧著熱茶蜷縮在椅子上發(fā)抖的珍娜。“會冷嗎?”他優(yōu)雅的開了口。
珍娜抬首,見著熟悉的人,由于串供的關(guān)系,卻必須假裝素不相識,她強忍住淚水,并不回答。
梁仲熙展開手上的一條毯子,親自為她披了上去,那是條又薄又爛的毯子,幾乎已經(jīng)沒有多少御寒作用,可是在這兩人心中,現(xiàn)在卻是無比的溫暖。
“謝謝你……及你所做的一切!彼捴杏性挘荒芙逵裳凵駛鬟_(dá)感激之情。
珍娜望著那自小就喜歡的深黑瞳眸,千頭萬緒涌上心頭。她曾是如此的喜歡著他,只不過殘酷的命運讓他們踏上了不同的路,而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么一天,被他從地獄深淵給救了出來。
梁仲熙緊握著珍娜的手,打算等事情過去,她好好休養(yǎng)過后,再好好說說過去這十多年來的際遇。
他起身,走回龍曉曉身邊。
龍曉曉已做好筆錄,好奇的張望著警局的一切,自然也注意到他的舉動。她認(rèn)得那條毯子,仲熙從以前就當(dāng)寶一樣的收藏著,每次問,都說是個重要的人送他的。
“那是誰?”她附耳問著。
“毯子的主人!彼睬穆暬刂。
“喔……就是你說的……”她不敢說出來,用力眨眼代表了解。
梁仲熙嗯哼兩聲,微微一笑,然后自口袋中拿出那條母親的遺物,親自為她戴了上去。
“這是什么?好可愛喔!”她拿起墜子瞧著。
“那是毯子的主人幫我保管的項煉,我母親的鏈子!彼拇,幾乎口正貼在她耳畔的,“郁金香的花語是:永恒的愛。”
龍曉曉低垂眼睫,將訝異藏在心中,凝視著那精巧別致的鏈子。仲熙母親的煉子,對他想些葸義非凡……“要送給我嗎?”她低聲說著,住他陵中偎去!凹藿o我!绷褐傥鯎еФ鴱(fù)得的女人,不打算再延右一分一秒。她昂首,瞅著他俊秀的側(cè)臉,感動的淚水淌上粉頰!斑@句話,我已經(jīng)等了十年了!蔽猜
當(dāng)龍氏夫妻倉惶抵達(dá)紐約時,姊妹倆睡得正酣,莫名其妙被抱了個滿懷,一家人又哭又笑的全窩在床上。
梁仲熙索性在大家面前,正式宣布他已經(jīng)向龍曉曉求婚的消息,經(jīng)過這個事件,他深刻體認(rèn)到人有旦夕禍福,做任何事都得把握當(dāng)下。
于是他們決定就地結(jié)婚,回臺灣再補請一次,讓龍曉曉當(dāng)兩次美麗的新嫁娘。
。
“嗚……我的曉曉,我的小寶貝要結(jié)婚了!”新娘休息室里,新娘沒哭,新娘的爸哭得可起勁了。
“爸,你不要那么夸張好不好?”連龍曉曉都覺得好尷尬,“你哭很久了耶!”
“爸舍不得嘛……”龍振文抹了抹淚,閉上眼睛回想女兒第一次走路的模樣。
比新娘還美艷的伴娘走了進(jìn)來,一見到哭泣的父親,不由得蹙起丁眉!鞍郑阍诳奘裁窗?”龍霜霜把捧花擱到桌上,“今天是曉曉的喜事耶!”
“我一想到曉曉要嫁出去,就……”他又哽咽了。
“曉曉哪里是要嫁了出去啊?”龍霜霜趕緊提醒多愁善感的父親,“仲熙不是要搬回來嗎?”
“嗯?”龍振文匆的停止哭泣。
對厚!仲熙說為了就近孝敬他們,決定搬回龍家住。他之前搬出去,只是為了逃避曉曉,現(xiàn)在都睡同一張床了,有什么好閃的?
“所以說……曉曉是嫁回來厚!”他茅塞頓開。
“天哪,你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仲熙一開始就是我們家的人。 饼埶荒蜔┑某冻蹲旖,懶得再跟里頭的人抬杠,逕自往外頭走去。
“哈哈,曉曉,這樣真好,你是嫁回我們家耶!”龍振文立刻轉(zhuǎn)哭為笑,開心的握起女兒的手。
“對!以前沖熙就問過我要不要嫁人,我跟他說啊……要嫁最好嫁到自己家,因為爸媽對我最好了!”龍曉曉跟著眉開眼笑。今天,她就要嫁給仲熙嘍!
“是啊是啊,還有哪里會比你自己的家更贊呢?”他突然覺得,老婆大人實在是神機妙算,太厲害了。
站在門外的龍霜霜搖了搖頭。這對寶貝父女實在很好笑!
她轉(zhuǎn)身打開了另一道門,是新郎休息室。
“去找出他們抗議的原因,請他們派個代表出來談判!绷褐傥踝阽R子前,正在講手機,“我今天結(jié)婚,明天要跟我報告問題癥結(jié),我不希望工程延后。”
龍霜霜看著結(jié)婚在即還在談公事的新郎官,不由得有點無力。
“一毛一分都不能減,兩億一千萬,如果他不賣,我們也不吃!”另一邊的丈母娘一樣拿著手機在講國際電話,“我女兒今天結(jié)婚,有情況用簡訊跟我報告,我不信市場有人出比我們更好的價!”
啊咧……果然是媽一手訓(xùn)練出來的,這兩個人還比較像是母子吧?
“我真服了你們兩個,今天這種日子不講公事不行嗎?”龍霜霜上前,一律沒收手機,“隔壁間哭得死去活來,你們這邊卻是根本不像要結(jié)婚!
“哭?曉曉在哭嗎?”梁仲熙緊張的站起身。
“是正振文吧?這幾天他光看到婚禮會場就掉淚!边是老婆了解老公,鐵君蘋搖了搖頭,“他只是感傷曉曉要嫁了!
“可是曉曉是嫁回我們家啊,又沒嫁出去!饼埶沉肆褐傥跻谎,“幸好沒叫過你哥哥,要不然我就虧大了,妹、婿!”
“呃……”他靦觍的笑了起來。他現(xiàn)在的確是霜霜的妹婿,可不是哥哥了。
“時間快到了,聽說賓客也都抵達(dá)了。”鐵君蘋站了起來,準(zhǔn)備出去招呼賓客。她今天是風(fēng)華絕代的艷媽,依然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伯母。”梁仲熙突然喚住了她,臉上表情正經(jīng)且嚴(yán)肅。
鐵君蘋回過身子,只是淡淡的看著他,眉宇之間帶著愉悅及和藹。
“我能有今天的一切,真的非常非常感謝您,若不是您,我不可能擁有事業(yè)、家庭,更不可能擁有曉曉……”他滿懷感激,深深的一鞠躬,“不,我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鐵君蘋微微笑著,上前一步,溫柔的扶起他,像慈母一般的整理他的劉海、領(lǐng)帶以至于衣襟。
“我說過,這是你應(yīng)得的。”她撫平他白色西裝上的一點皺折,“我可是被你的眼神說服的呢!”
“伯母……”他激動得哽咽,不知如何具體的表達(dá)感激之情。
“該叫我媽了吧?當(dāng)年沒正式收養(yǎng)你,只是因為叫媽的時候未到!彼羝鹚阌嫷男θ,“延了這么久,現(xiàn)在該是你叫我一聲媽的時候了。”
梁仲熙怔然,既羞怯又喜悅的笑著,尷尬的上前擁抱住鐵君蘋,終于喊了一聲,“媽!
“好、好!”她輕柔的拍拍他的背,“好好照顧我的曉曉,就是報答我了!
“這個完全不需要交代!彼卸鄲蹠詴,誰都知道。
鐵君蘋帶著止不住的笑意,領(lǐng)著龍霜霜出了門,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她輕輕抹去眼角閃爍的淚光。
婚禮會場賓客云集,熱鬧非凡,偌大的教堂里布滿粉色玫瑰。
龍曉曉穿著一襲白紗,光潔的頸子上戴了一條郁金香墜煉,由龍振文親自牽引,踏過那以玫瑰花辦所鋪成的紅毯,前住幸福的彼端。
等在前頭的梁仲熙難掩心中的喜悅之情,不可思議的凝視著那白紗美人,在今天這盛大的日子里,他眼里只有龍曉曉一個人。
不,從多年之前便是如此,曉曉早就是他此生的唯一。
唯一的妹妹、唯一的女人……唯一的摯愛。
你以后就是我的哥哥嗎?
嗯……算是吧。
那你會永遠(yuǎn)永遠(yuǎn)陪在我身旁嗎?
嗯,永遠(yuǎn)、永遠(yuǎn)。
他們在親人的面前說出了神圣的誓言,交換了戒指,梁仲熙深情的吻上了新娘,再度保證他們將永遠(yuǎn)永遠(yuǎn)在一起。
“嗚……我的寶貝曉曉啊……”一邊的龍振文又哭了起來。
“你在哭什么?曉曉可是嫁到我們家耶!”鐵君蘋挑起笑容,志得意滿。
是啊,百分之百嫁到了好人家嘍!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