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朝不勝酒力、軟倒在床上的新娘瞥去,尹棠璿解開領帶,松開襯衫上的扣子,跟著和衣躺在新床上。
在這樁婚事決定以前,他壓根兒不認識她,但并不代表他對她一無所知,畢竟,他這個新娘可是大有來頭,想不知道,都難。
余蓓妮,臺灣首富余富景的獨生愛女,不久前才從大學畢業,上流社會響當當的一號人物,是個受盡父親寵愛,性格驕蠻、任性跋扈,稍有不順她的心意,哪怕是眾目睽睽之下,也能羞辱他人不遺余力的驕縱女王。
聽說她挑剔成性、刻薄成精,在余家工作的下人,幾乎沒有一個不被她刁難過,看著大家跪在她面前搖尾乞憐的懇求原諒,是她最大的樂趣。
又聽說她情緒控管能力極差,只要抓起狂來,什么東西都能當成武器,哪怕是在講究氣質與禮儀的公開場合,拿酒潑人是小兒科,這位驕縱女王可是連高跟鞋都可以脫下來攻擊人,打得對方抱頭逃竄哀哀叫也毫無愧色。
以現代人的觀點來看,理所當然認為全世界只繞著她轉,喜歡看著別人手忙腳亂,享受被人恭維的余蓓妮,活脫脫就是個重癥公主病患者。
一般人肯定不敢輕易答應這樁危機四伏的婚姻,偏偏他不是別人,他是尹棠璿,對他來說,世間萬物無一不可交易,只要能成全長久以來的野心,別說是婚姻,就算得拿靈魂當籌碼跟魔鬼交易,也值得。
他不認為余蓓妮是出于喜歡才答應嫁給他,因為揭開頭紗的那一瞬間,他還不及對眼前的花容月貌表示贊嘆,就差點被美目噴出的怒火給燙著,他用腳指頭想也知道,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她是不情愿的。
不過,交易就是交易,拍板定案后,不管她喜不喜歡,結果都不會改寫,這就是現實。
他不知道向來寵女兒的余富景是用什么手段逼迫這位驕縱女王乖乖就范,幸好這一整天折騰下來,她都很配合,雖然端著一張臉,但總算沒在婚禮上鬧出什么不必要的風波。
若真要挑剔,就是新娘子酒喝得有點多。
他側身看向她,平心而論,她長得真的很不錯,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
五官精致秀麗,膚質雪白剔透,尤其那張唇瓣微掀的嬌俏小嘴,十分吸引人。
別以為尹棠璿是個不在乎婚姻的男人,事實上,骨子里的他,是傳統而保守的,要嘛就是一輩子不婚,一旦結婚就絕不輕易離婚,哪怕這場婚姻是出于雙方利益的交換,他都會努力好好經營。
他也許不會愛上美麗又驕縱的她,但是該給她的包容跟保障,他絕對慷慨,畢竟她父親給了他援助,這份知恩圖報的良心,他還有。
她真的很美,美到就連被外界戲稱為史上最克己復禮的豪門子弟的他,都忍不住對這張小嘴充滿遐思,幻想著品嘗起來的滋味會是如何醉人。
呼吸的同時,一股幽微難辨的香氣,悄悄鉆進他的鼻息……
不濃烈,很舒服,是會讓人覺得無害,而不自覺上癮的氣息。
他不是沒有懷疑這樣的氛圍是因為酒精作祟,但,那又如何?
他伸出手指,輕輕撥開散在她頰旁的發絲,想要將陌生的妻子看得更清楚,怎知指尖才剛碰觸到她,纖細的臂膀便本能的揮揚,擋開他的接近,豐盈的小嘴緊接著吐出一句慍惱的驕蠻抗議——
“走開,別碰我!”
要命,一動就覺得頭暈。余蓓妮閉著眼,雙眉緊蹙,整個人看起來難受極了。
“想吐是不是?”她真的喝太多了。
他勸過她,但她顯然聽不進去,就連喜宴上,他出于紳士風度幫她布菜,她也一口都沒嘗,很倔。
“要不要洗把臉?會舒服一點!
她想叫他住嘴,別管她,有多遠閃多遠,但胸口的束縛實在太難受了!按贿^氣……”綿軟無力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捶揉自己的胸口。
她才不是在向他求救,她只是陳述事實,而他最好識相的閃遠一點。
這襲來不及換下的改良式馬甲禮服太過合身,展現她婀娜身段的同時,犧牲的自然是舒適,瞧她胸前的那道深壑,他光用看的都幾乎要窒息,不敢想象穿的人有多折騰。
她背過手,想要松開束縛,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挫敗感讓兩道秀眉擰得更緊了。
女人果真是這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動物,何苦為了短暫的美麗,如此折磨自己?難道說,把自己勒得喘不過氣來,會比較開心嗎?
不想眼睜睜看著他的新娘窒息而死,尹棠璿決定當一次好人。
坐起身,他毫不猶豫的動手抽掉她禮服上的綁帶,逐一解開繁復的衣扣,反正遲早都要脫掉的。
這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不是嗎?尤其,他還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沒有興趣盯著天花板發呆數羊,所以他決定給自己找點事做,比如,好好熟悉他的新婚妻子。
對了,差點忘了說,事實上,他尹棠璿從來就不是一個克己復禮的男人,他當然有欲望,而且野心勃勃,他只是比較小心謹慎,比較懂得克制自己別輕易吃下送到嘴邊的任何一口棉花糖,免得毀了他的人生大計。
不過,眼前的這口棉花糖是合法屬于他的,他沒道理只是眼巴巴的看著,卻不動口,尤其,她還這么可口……
念頭才剛在腦海里閃過,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他低頭一口銜住那令他想象無限的嬌俏小嘴,恣意的品嘗起來。
也幾乎是同一時間,余蓓妮蹙眉緊閉的美目倏地瞪大,那被醺然酒意驅散的神智有一瞬間回籠,下一秒,她開始掙扎。
“唔……不……不要,唔唔……”
瞠著乍然酒醒的眸光,不可置信的瞪著眼前這個男人。
她沒有醉得一塌糊涂,腦袋也沒那么不濟事,她知道,這個娶了她的男人正在侵犯她,她推不開他?蓯海
粉色的唇瓣,一如他想象的柔軟飽滿,嘴里殘留的葡萄酒香,馥郁中泛著一股微甜。奇怪,喜宴上,他們喝的應該是同一款酒,怎么他覺得口感微澀的酒液,在她嘴里卻變得好甜美。
他吻著,吮著,恣意的在摻著酒香的小嘴里找尋芬芳。
這個吻持續了好些時間,他吻得她嘴唇都疼了,好不容易他放開她,她馬上別過臉,用手背狠狠抹著自己的唇,憤怒地將他留在她唇上的陽剛味道抹去,一臉嫌惡的表情,彷佛他是可怕的細菌、致命的病毒。
挑眉,“醒了?”他淡淡的問!斑@樣很好!闭娴。
清醒,才知道他是誰。
清醒,才知道他對她做了什么,也才會讓事情變得更有趣。
“我警告你,別碰我!”強撐著搖搖欲墜的理智,她惱火的警告。
她以為自己的態度夠強硬,殊不知,那揉了酒意的語調聽在尹棠璿耳里,軟綿綿的像小貓叫,一點喝止的作用都沒有,反倒有鼓勵犯罪的嫌疑。
可憐,她顯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雖然她是余富景的獨生愛女,雖然他需要她父親的鼎力協助,但,她若以為他會乖乖聽她頤指氣使,那就大錯特錯了,在這個房間里,在這張床上,他才是發號施令的那一個。
懶得多費唇舌,他決定用更明確的行動,響應她的警告,也順便讓她見識一下男人骨子里的霸道天性。
這個該死的臭男人!誰允許他碰她了!不都說他是個克己復禮、溫文爾雅的男人嗎?怎么他動起手來跟頭野獸沒兩樣。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抵抗他。
但他對她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她可以抵抗的。
繁復的禮服一旦被抽開繩索,扒光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見他眉也不挑,就這么氣定神閑的讓她瞬間變得赤裸。
她大驚,羞怒交雜的同時,她想也不想便朝面前這張狀似溫文無害的俊臉揮去一巴掌——
只見尹棠璿頭一偏,她本以為他會被激怒,氣得扭頭就走,孰料,他竟不惱也不慍,僅是嘴角微揚,眸色淡定的瞥了她一眼后,不忘喃喃叮嚀,“以后記得吃飽點,光喝酒,打人都沒力氣。”
他是故意這么說的,擺明是在嘲諷她,只因為她在喜宴上拒絕他出于一番好意的布菜,只因為她不聽他勸告,把酒當開水喝。
他在教訓她。
瞧他那嘲諷的嘴臉,她還沒激怒他,倒是自己先被氣壞了,還沒想好怎么對付他,這男人已經眼捷手快的發動攻勢——
熾烈的大掌握住她纖細的腳踝,一使勁將她拉向他,她根本掙脫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拉近一個可怕的漩渦之中,等著滅頂。
他存心要瓦解她,掠奪她,幾次僥幸逃過他霸道的吻,還來不及慶幸,下一秒他就用更纏綿的方式折磨她。
分不清楚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他,她覺得自己幾乎無法呼吸,渾身欲振乏力。
無法想象,他臉上表情是那么的冷靜沉著,卻用如此邪惡的方式撫摸她、親吻她,害她整個人宛若飄浮在無重力空間,不住的天旋地轉,觸不到地的感覺,充滿了不安。
低頭,黑眸靜定的凝視身下渾身染著情潮的她——
雪白的肌膚在他的親吻下,染上艷澤,模樣這么可口、這么誘人,教他怎么舍得放棄自己的權利?
他可是個野心勃勃的商人,平白將利益拱手讓人的愚蠢事,他才不干。
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欲望,清晰的敦促著他繼續。
“給我!鄙ひ魤阂值恼f。
她睜著迷蒙的雙眼,不解的望著他。
他要她給他什么?他都已經將她拆吃入腹了,他還要她給他什么?
“給我,好不好?”他又問,跟著在她身上施展更多魔法。
驀然,屬于他的熱燙在她的敏感地帶蹭動著,誘發她迷迷糊糊發出一陣嬌吟,“啊……好!苯o,都給,他要什么就拿走,只要他別再用這種方式折磨她。
滿意的抹唇微笑。
當他試圖將自己深深埋進她的身體里時,她難受的蹙起眉,“唔,走開!你在做什么?不要了……你出去……”
他弄疼她了。
好疼……
迷離的雙眸看著身上的他,望著這張稱不上熟悉的俊臉,對于他的從容自若,她感到怔愕且不可置信。
那眼神彷佛是在對她說,是你說要給的,你答應的。
她抓著他的肩膀,捶打強悍的他,但他不為所動,依然慢條斯理的進入。
他安靜而沉默,渾身散發著令人無法喘息的陽剛氣息,除了呼吸聲,他幾乎不發一語,那雙黑眸深邃得像宇宙黑洞,教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退縮,他還用陌生的節奏推著她,意圖將她推向一個不曾感受過的境地。
這是怎么回事?明明不久之前還是陌生人的他們,現在卻如此親密無間。
他一口一口的吃著她,強硬的線條,緊緊的嵌進她柔軟的身體。
她恍惚而迷茫,小嘴忙著吞吐著淺促的氣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原本還頑強抵抗的小手,如今卻只能一松一緊的胡亂抓著。
“嗯……”
陌生的嬌吟逸出,煽動了他的情緒,讓他更加熱血沸騰。
越來越熱燙,越來越緊繃,就像繃緊的弦,隨時都有可能斷裂,她幾乎招架不住,以為自己就要死去的瞬間——
“!”她嬌啞驚呼。
感覺眼前一片炫白,像煙火般,接著她失神癱軟,雙眸緊閉,透著薄汗的胸口因呼吸而急促的起伏著,全身居然一點力氣也沒有。
他的手還在她身上游走,不斷帶給她顫栗的酥麻感覺,可她卻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
尹棠璿……這該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