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西餐廳,一個男子緊張地坐在位置上,他戴著厚重的眼睛,身上是古板的黑色西裝,他不時地從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拭著出汗的手心。
過了一會,他緊張到覺得膀胱被壓迫了,他看了看時間,還早還早,他還可以去上個洗手間,于是他站起來要離開。
咯當一聲,一抹高大的身影走進西餐廳,服務員熱情地問:“先生,幾位?”
“我約了人。”
“哦,好的!
齊彥眼眸一轉,很快就看到了去洗手間的男子,他將此人與數據中的人一對照,賓果,符合。他靜靜地跟了上去,走進洗手間,他很自然地走到正在釋放尿液的男子身邊,神色自若地解開褲頭上廁所。
男子隨意瞄了一眼齊彥一眼,卻發現齊彥在盯著自己的某部位看,頓時臉一紅,“你……看什么!”
“有點小!饼R彥淡然地說。
齊彥說完,洗手間里一片安靜,只有液體排放的聲音,男子覺得不舒服,他不想上了,慌張地塞好,又穿好褲子,眼睛卻忍不住地瞄了一下齊彥的下體,頓時覺得對方有說他小的自信。
男子自信心被打擊,心情郁悶地洗手,那邊齊彥也已經整裝好,走到他的旁邊洗手。
男子緊張不已,為什么這個男人一直跟著他,難道他遇到變態了,或者是一個同性戀?
拜托,他性取向很正常,雖然他長得一般,瘦瘦弱弱,和一個小受一樣,可他真的不是小受啊!
“陳先生,是吧?”齊彥輕輕地詢問。
陳先生臉色一變,為什么這個陌生的男人知道他的姓氏呢,他顫抖著聲音,“我不認識你!
“我也不認識你!饼R彥文雅地笑著。
“你……”陳先生吞著口水,“你想干什么?”
齊彥走到一旁,抽了一張紙巾,慢慢地擦拭著手,“沒什么,就是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陳先生覺得自己有可能菊花不保,慌亂地就想往外跑,洗手間里沒有別人,只有他們,他求救也不一定有人聽到,他怕死了。他拚盡所有力氣,努力往外奔跑,可下一刻,他被人壓在了墻上,他的脖頸上橫著一只蠻橫的手臂,他的呼吸道被壓著,他像一只鴨子般困難地張著嘴呼吸。
“這位先生,我沒有得罪你吧?”陳先生害怕地問。
“我說了,我有事情跟你商量!饼R彥不懂他臉上的恐懼,他并沒有說其它的話,只嫌棄他那里太小而已,難道太打擊他了嗎。
齊彥深深覺得麥千雅已經習慣他的尺寸了,肯定會如他一樣嫌棄陳先生,所以他是用心理戰術告訴陳先生,麥千雅不喜歡如陳先生一樣的男人,但陳先生這么驚恐地看著他,好像他是十惡不赦的人一樣。
“這位先生,我跟你沒什么好商量的,我……”陳先生想哭,他居然被壁咚了,被一個男人壁咚了,這樣的場景下他真的很擔心他的菊花。
齊彥臉一沉,“你是說沒得商量?”
陳先生幾乎要痛哭流涕了,“先生,我不是gay,我喜歡女人,我喜歡女人軟綿綿的胸部、嫩嫩的小妹妹,我一點也不喜歡別人捅我的菊花,真的,我不喜歡,我性取向很正!
齊彥的俊臉一黑,他手心癢癢的,好想揍爛這個男人,怎么辦,“閉嘴!”齊彥大吼一聲,“要找男人也不找你!
陳先生表示自己很受傷,小弟弟被人看不上,小菊花也被人嫌棄,他很心塞,但是保住了節操,他很歡樂,“那、那您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你今天不用相親了,現在立刻回家睡覺,記住了嗎!
陳先生幾乎要謝天謝地了,別說相親了,他現在只想回家安撫一下受傷的心靈,忙不迭地點頭,“好的、好的,我一點也不想跟麥小姐相親!
齊彥冷冷地看著,陳先生感覺自己再被看下去有可能會尿失禁,身體抖呀抖的,終于,齊彥放開他,陳先生就跟驚弓之鳥似的跑走了。
齊彥嘴角微微一抽,這個男人……麥千雅要是選擇這樣的孬種而不是他的話,他一定會揍死麥千雅。
他深呼吸,排出了一些影響心情的不愉快因素,他走到鏡子前稍稍打理了一下自己,鏡子里的男人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
麥千雅,他來跟她相親了,這次看她往哪里逃。
齊彥走出洗手間,看到了麥千雅正無聊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玩著手機。他曬笑著,快速地邁向她,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她一臉驚喜的模樣。
麥千雅低著頭,長發扎了一個馬尾,看起來既清新又清爽,身上是一件寬松的棉制連身裙,看起來就像一個鄰家小女孩一樣親切可人。
她看了看時間,覺得這位陳先生太不靠譜了,居然遲到了五分鐘,以往相親對象會下意識地稍稍比約定的時間早一點到達,不過陳先生也有可能因其它事情遲到吧。
一抹黑影在她的面前入座,她將手機收好,抬頭正要打招呼,卻睜大了眼,她看到了誰,齊彥!他為什么在這里?
齊彥淡定地凝視她,“看到我跟見鬼了一樣!笨吹剿斜匾@么驚訝、這么不開心嗎。
“你怎么在這里?”麥千雅皺眉,他不該在這里才對,他又怎么會知道她在這里。她心頭發毛,難道他齊大總裁吃飽撐著沒事干,無聊到跟蹤她?她隨即很快將這個想法扔掉,他有多忙,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放下工作來追蹤她,應該是湊巧碰上了吧。
“你好!饼R彥不按常理出牌地朝她伸出手,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謙謙君子地自我介紹,“我叫齊彥,是你今天的相親對象。”她要玩相親游戲,那他就奉陪到底。
麥千雅頓時傻眼了,齊彥不會是真的吃撐了沒事做,專門來這里玩她吧,她臉色一沉,“齊彥,你不要玩了,你趕緊走,不然讓別人看到就不好了。”
別人是誰,陳先生嗎。齊彥冷哼一聲,那樣的男人她要是能看上的話才奇怪,“我想陳先生應該來不了了。”
麥千雅皺眉,微微咬唇,這個男人……她咬牙切齒,“陳先生為什么來不了?”
“哦,大概是太傷心回家了吧!饼R彥微微一笑。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麥千雅覺得齊彥的笑容很嚇人,看著讓人毛骨悚然。
齊彥伸長手,將她身前的咖啡端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不顧她更加難看的臉色,神情自若地說:“我說你不會喜歡他!
“你又知道我不喜歡他。”麥千雅確實不可能一下子喜歡上一個人,畢竟她還沒走出分手的陰影,但她打腫臉充胖子,“也許我就喜歡他呢。”
麥千雅一邊說一邊死死盯著她才喝過一口的咖啡,看著他習以為常的態度,她的心口彷佛長滿了荊棘,他為什么要出現,為什么要喝她的咖啡,這是她的咖啡,他為什么可以這么自然地認為她的就是他的。
他不該在這里,他們分手了,他該坐在齊氏辦公室里做那個高高在上的總裁大人,而不是在這里跟她玩迂回的相親游戲。他越是這樣,她的心湖就難以平靜,像之前的三個月那樣不好嗎,他走他的陽光大道,她過她的獨木橋,誰也不要干涉誰,誰也不要理睬誰。
齊彥端著咖啡杯的手緊了緊,黑瞳深深地注視她,“你喜歡他?”
寒冷的感覺又一次地徘徊在她的心頭,她忍住這股冷意,“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會不喜歡!
齊彥將咖啡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一臉的冷峻,“吃過頂級魚子醬還會喜歡吃廉價魚子醬嗎!
麥千雅白了眼,“適不適合只有我自己說了算,你……”
“呵呵!饼R彥冷笑打斷她,“光是他能不能滿足你都不知道了。”
被他露骨的話一激,麥千雅瞬間忘記了自己原本要講的話,她滿腦子都是他為什么知道那位陳先生會不會滿足她……
一看她的神情,齊彥就知道她想歪了,他聲音一沉,“把你腦子里的東西給我扔掉,胡思亂想什么!”
“齊彥,你給我走!丙溓а趴此,“壞人姻緣小心被雷劈。”
“我說了,我今天就是你的相親對象!饼R彥一字一句地重復著話,見她冥頑不靈,還想等那位陳先生,他頓時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那樣的男人跟他比,她竟然會嫌棄他。
麥千雅倏地站起來,冷眼瞪視,“齊彥,我再跟你說一次,我跟你已經分手了,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麥千雅努力平息胸口的風云涌動,她平著嗓子說:“我跟誰相親,也不會跟你相親,如果你是我的相親對象,抱歉,不用相了!”話音剛落,她連看也不看他,徑自摸出錢放在桌上,轉身就走,挺得直直的背脊透著一股傲然和冷漠。
齊彥望著她的背影,余光看到錢,嘴里不由得泛著一股苦味,連錢也要跟他分得一清二楚,她嫌他到了這樣的地步。他難掩激動的心情,站起來快步地追了出去,只是當他追到門口的時候,沒有看到麥千雅的身影,他狠狠地朝旁邊的墻捶了一拳,滿眼的陰鷙。
拳頭的表面浮現淡淡的血絲,他連看也沒有看手一下,迅速地駕車離開。一抹小小的身影從一旁的花店里出來,清澈的水眸復雜地看著他的離開。
麥千雅好想哭,哭自己的傻,為什么看他受傷,自己還會心疼,她強迫自己硬起心腸,在心里默默地說,齊彥,不要再來找她了。
她不想因逼婚成了一個可怕的女人,也不想勉強齊彥,她是一個膽怯的人,就算他來找她又怎么樣呢,該有的摩擦早已存在,他們誰都不要勉強了。說好了分手不回頭,他不要回頭,她也不要回頭,以后再見,還能一笑而過。
她緩緩地沿著路往捷運站走,齊彥,不要再來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