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方馨惟呆坐在床上,瞪大眼睛看著躺在身邊的男人,腦子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眨了好幾次眼,可不管如何,每次睜開眼,眼前的畫面都一樣。
用力捏了好幾下手臂,都快瘀青了,也不能改變眼前所見到的情形——一張大床上,全裸的她加上全裸的羅沛!
這是怎么一回事她嚇得臉色慘白,完全不敢掀開被子離開,生怕隨便一動,會將沉睡中的美男子吵醒。
靜坐一會,她才緩緩滑下床,站在床邊望著房里的一切,她頭還有點暈,不禁打了個嗝,全是酒味。
怎么會……她痛苦地緊閉雙眼。謹守這么久的界限,竟然敗在酒精上頭!
方馨惟在地上找到自己的睡衣跟內褲。這不是夢,身體如此酸痛,她怎么會不清楚昨夜發生什么事——
她跟羅沛上床了!他們發生了關系,越過了姊弟那條線。
慌亂的拾起自己的衣物及昨天她穿來的外衣,她直接沖進浴室,邊套上衣服邊不停咒罵自己,為什么會犯下這么大的錯誤?還催眠自己說那是夢?
那甜美的吻跟撫摸這么真實,得到愛人的擁抱讓她如癡如醉,就算知道那根本是酒后亂性,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栽進去,她怎么可以這么蠢!
穿好衣服后,方馨惟躡手躡腳的開門,注意到羅沛依然沉睡,她迅速的收拾好行李。
她現在只能祈禱他醒來后什么都不記得,畢竟他喝得比她還多,酒精或許使得性愛更加狂野,但應該無法在他腦子里留下太深刻的記憶吧。
她力持鎮靜的留了張字條,要他醒來后即刻回家,她因為有事必須先行離去,日期跟時間則署明前一晚的半夜兩點,她甚至還把酒杯洗干凈,房間再稍微整理一下,弄得像是他酒醉睡著后,她還很清醒的善后。
帶著行李,方馨惟簡直是倉皇的沖出去。她逃出房門外,還不忘檢查自己有沒有遺漏什么東西,再三確認后,才趕緊下樓去開車。她當然沒有忘記最重要的事——拿起車庫墻上的電話,指名找昨晚那位服務生。
按照時間,他是晚班,現在應該只是快要下班而已。
當車子退出去時,那位服務生果然已經在門口等待。
“如果他一直沒有退房,十一點時麻煩打電話吵他,讓他十二點前離開!狈杰拔┫萝噺钠A里拿出一張名片給服務生,“有問題的話隨時聯絡我!
“好!狈⻊丈c了點頭,同時也注意到方馨惟神色慌張,與昨夜來時的從容很不一樣。
“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
服務生只是靜靜的望著她。
“如果羅沛問起我什么時候走的,就說是昨晚半夜,兩點多左右!彼哑A里的現金都拿出來,大概有一公分厚的千元鈔票!拔也]有待到天亮!
服務生望著那一疊鈔票,呆愣的望向方馨惟。
“我……我小費拿得夠多了。”他后退一步。
“什么意思?”皺起眉,方馨惟疾言厲色,“嫌錢少的話,我可以……”
“我不能再拿了,我會照您交代的轉述,但是您不必給我錢。”昨晚已拿了一萬多元的小費,足夠了!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边@男人不懂,他不收錢,她就無法安心。方馨惟抓過他的手,把整疊鈔票硬塞進他手里,“我只拜托你保密!
服務生不可思議地望著手中的鈔票,倒沒有喜形于色,反而露出很為難的神情,最后他默然的點頭。
“謝謝!狈杰拔┑穆曇暨有點顫抖,而后轉身走回車邊。
“方小姐!”服務生忽然喚住她,追上前。
精神緊繃的方馨惟現在無法承受任何的風吹草動,服務生這么一喝,她以為是嫌錢太少,或是又發生了什么事。
“我忘記帶支票了,我可以等一下拿過來給你……”她轉過身看他,覺得自己在胡言亂語卻又克制不住。
“您誤會了,我不是要更多的錢!狈⻊丈噶酥割i子,“戴條絲巾會比較好!
咦?方馨惟驚愕的望著服務生轉身離開的背影,而后飛快地沖進車中,扳過照后鏡往自己的頸子一照——一大顆驚人草莓烙在白皙的頸子上,一目了然!
除此之外,旁邊還有些小草莓點綴著。
天哪,為什么!她慌張失措的開始翻找車子里的置物箱,終于翻出一條白色的絲巾系上。
踩了油門,她急忙的離開汽車旅館,往家里的方向駛去。
她在干什么方馨惟抓著方向盤,在腦中不斷的咒罵自己。她多希望時光能倒流,她會阻止酒后亂性的羅沛,會逼自己懸崖勒馬……只要給她重來的機會的話,她一定、一定會……
一定會什么?路口遇上紅燈,她踩下煞車,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滾出她的眼眶。
能跟自己深愛的男人在一起,昨晚的一切讓她感到幸福且滿足,但不會再有了!
昨晚是她自己借著酒精壯膽,早在羅沛第一次吻上她時她就該推開他,那時他雖然醉了,但并非不能阻止。
是她情不自禁,是她渴望他的吻、他的擁抱、他的所有。
方馨惟,你犯了最不該犯的錯。
回到家前,她特地在車上補了妝,佯裝無事般下車,內心已盤算了好幾個應對方式,萬一羅沛記得的話,她必須拜托他忘記這一切,并且宣稱自己完全沒有記憶,一切只是個錯誤。
如果他忘記的話,再好不過,什么事都不需要解釋,她也會假裝什么事都沒發生。
“馨惟?”才進家門,坐在客廳里的羅柯雅麗就急急忙忙的站起身,“怎么只有你一個人?”
“啊……羅沛他、他應該下午就會回來了!彼铧c忘了,兩老正在等他。
“為什么沒跟你一起回來?他又去哪兒晃了?”羅治洋繃著一張臉,好像羅沛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他可能還在睡吧,醒了就回來了,我有留字條給他!彼幻嫘φf,一面趕緊往樓梯走去。
“欸……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嗎?”羅柯雅麗頓時覺得奇怪,“為什么還要留字條,不跟他一起回來呢?”
已經走上樓梯的方馨惟猛然僵住,背對著父母的她冷汗直冒。
她忘記補上昨晚到今天早上這段空白!就算交代了服務生,回到家的羅沛也會知道她到早上才回家——那中間這幾個小時她人在哪里?
撒個謊就必須撒更多的謊來圓,她終于知道謊言如雪球般越滾越大的道理了。
方馨惟迅速調整情緒回頭看向父母,嘴角帶了幾分甜美的笑意。
“我在……朋友家。”她刻意說得曖昧不明。
“朋友?”羅柯雅麗先是呆愣幾秒,而后領悟的張大嘴巴,“啊……朋友。
“嗯!”她用力點頭,盡力裝出嬌羞的模樣。
“是誰。繈屧趺礇]聽你說過?”羅柯雅麗眉開眼笑的趕緊上前,“這么秘密交往,嚇了我一跳喔!”
“交往?你在男人家過夜?”羅治洋總算聽懂了,嗓門又大了起來!皩Ψ绞钦l?怎么可以那么隨便?”
“哎喲,別大驚小怪,都什么時代了?”羅柯雅麗立刻護住女兒,這讓方馨惟稍稍放心。
“不是這個問題,她是羅家的女兒,萬一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又被媒體捕風捉影怎么辦?”經過老婆安撫,羅治洋口氣緩了些,“而且隨隨便便的男人怎么配得上馨惟?”
“呃……他不隨便啦!”方馨惟悄悄的倒退上樓,“等時機成熟了,再跟您們報告。”語畢,她轉身,三步并兩步的跑上樓
“嗄?”羅柯雅麗錯愕的看著她,“都在對方家過夜了,還沒成熟。俊
方馨惟假裝沒聽見,一溜煙的跑回房里,把門給緊緊關上。
她貼著門板滑下身子,整個人緊繃得像小提琴的弦,她的心依然懸著。幾個小時后當羅沛返家時,便能決定他們未來的命運!
她頹然的走進浴室,全身上下都留有羅沛肆意愛過的痕跡,每個熱情的吻她現在都還記得,當想起他在她耳邊呢喃“我愛你”,說著“一輩子都不放開你”時,她對王莛既羨慕又嫉妒。
他應該是神智不清,錯把她當成王莛了吧!
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兩行清淚悄悄淌落。
她突然很慶幸自己昨夜沒有喝到爛醉,還能想起所有的一切……至少這輩子她還能擁有一次昨晚那般的記憶。
“少爺!”
朦朧中,方馨惟好像聽見樓下有聲音,她翻了個身,感覺頭好重。
“少爺回來了!”
誰回來了?少爺是……羅沛!眼睛猛一睜開,她立即翻身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