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喊著不再流連夜生活的邊仁,眼睜睜看著江雨梨被男生載走,煩悶得想喝個大醉的他去了穆得罕的酒店,但他一改往日玩開了的作風,除了喝酒還是喝酒,再不然就是每隔幾分鐘拿出手機,十二點不到,他已經撥了不下百來通電話,直到最后一通電話結束,他氣悶地又灌了一大口烈酒。
穆得罕今晚很閑,所以他丟下酒店的工作,一整晚坐在空蕩蕩的包廂里看邊仁喝悶酒,他自己倒是滴酒不沾,而觀察了一整個晚上后,他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的揶揄目光,看得邊仁很想將他踹出包廂去。
“你看夠了沒有?”邊仁忍不住吼他,心情煩躁的他現在看什么都不順眼。
“我來猜猜看,你該不會是為了雨梨跟男生出去,所以不痛快了……”
穆得罕知道這些日子江雨梨天天早出晚歸,不但跟公司同事熟了,也因為出眾的美貌,吸引了公司男同事的愛慕,這些汪柔柔都有跟他提起,今晚跟江雨梨約會的男生是汪柔柔介紹的學長。
他甚至還知道,汪柔柔很積極地在幫江雨梨物色男朋友,汪柔柔還跟他透露邊仁最近不但交了女朋友,而且還動了結婚的念頭。
這倒讓他好奇了,這半年來邊仁除了工作,幾乎沒跟什么女人來往,就連這幾年來近水樓臺、一直想跟他交往的馮玲玲都被拒絕了,哪來的女朋友?
江雨梨會想找男朋友,是因為她覺得邊仁被人搶走了,所以她難過,這說明江雨梨心里其實喜歡邊仁,而且絕對不像她口中說的哥哥跟妹妹的感情。
穆得罕這個旁觀者看著兩個笨蛋,一個找男生療傷,一個喝酒慰藉,虧邊仁還是情場老手,連江雨梨這個小女生喜歡他都看不出來。
看來江雨梨跟男生約會讓邊仁心里很不好受,才會活像是別人欠他幾百萬似的,從進包廂后就臭著一張臉,看什么都有意見。
“得罕,我現在沒心情聽你開玩笑!蹦碌煤钡脑捰肿屗氲缴栽缜敖昀嫔习肷碣N著別的男生的畫面,一想到這,邊仁就妒忌得想殺人。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直接撥江雨梨手機,自己前不久才說過不會去干涉她的生活,但現在都半夜十二點了,她一個女孩跟一個對她有企圖的男生在外頭游蕩,他怎么能放心得下?
“雨梨長大了,自然會跟男生談戀愛,你這位鄰家大哥哥終于可以功成身退了,從此以后她不會再纏著你了,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你少說兩句!边吶视值沽艘槐,仰頭灌了一大口。
穆得罕揶揄說:“阿仁,你在吃醋嗎?是怕雨梨被搶了你一直不敢奪走的初吻,還是怕她被騙上床……”
“得罕!”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了,你趕快再打電話問看看,說不定雨梨已經回家了!蹦碌煤笨戳丝磿r間,另一個十分鐘到了,所以他好心提醒邊仁。
誰知邊仁才剛撥著江雨梨的手機號碼,手機卻在這時響起,而撥給他的人正是讓他操心了一晚的江雨梨。
事實證明,江雨梨確實比邊仁早回家,不過只早了不到半小時,而且她不是自己一個人回家,是被稍早載她出門的男生送回家的,而打電話給邊仁的人也是那男生。
邊仁通完電話后,穆得罕從他的語氣中知道出事了,見邊仁沉著臉色大聲咒罵,步伐不穩地往外走,他趕緊跟上。
二十分鐘后,穆得罕飛車送渾身酒味的邊仁回家,當兩人進到客廳,就見江雨梨又是嘟嘴又是咬唇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坐在客廳沙發。
而管家跟汪柔柔,還有一位長得頗為好看但一臉自責的年輕男生站在|旁。
汪柔柔是第一個眼尖的人,發現臉色很難看的邊大哥還有他身邊站著的穆得罕,她沒開口,只是主動移到穆得罕身邊,雙手拉住他的衣擺。
“怎么了?”
邊仁走近,剛才在電話里只聽見汪柔柔說江雨梨受傷了,匆忙趕回來,但現在江雨梨卻好端端地坐在他眼前。
“雨梨她的腳扭傷了!
邊仁喝了不少酒,情緒控管比平時差,本來的擔心反倒變成了怒氣,雙手抱胸,臉色不算好看,氣到不知該說什么的他語氣有些冷淡。
“怎么受傷的?”他看著江雨梨光裸的腳丫子,左腳的腳踝確實腫了一個又紅又腫的大包。
江雨梨只顧著哭,問什么都不肯說,倒是那位學長先自首了。
“是我的錯,我不知道雨梨酒量不好,還讓她喝酒,結果她走路不穩跌倒了,我想送她去醫院,她說要回家……”那位學長的話隨著邊仁的臉色鐵青到黑沉時,不敢再繼續往下說了。
“邊大哥,你不要罵雨梨,這全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汪柔柔怕邊仁兇江雨梨,馬上將所有的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推。
“得罕,很晚了,你幫我送柔柔回家。”邊仁說這話時,眼睛還是緊盯著江雨梨,“你也可以回家了,從今以后不準你再找江雨梨,懂了嗎?”
“你是誰?憑什么不準我跟雨梨見面?”那位學長對江雨梨很有好感,好不容易才約她出去一次,哪舍得這么快就放棄。
邊仁覺得這人很不識相,自己已經盡量客氣了,他卻還在這里跟自己大小聲,看來自己若是不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學長,這口氣還真是很難消弭。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邊仁的脾氣一直都是火爆的,但這幾年進公司上班后多少收斂了些,少了年輕時的血氣方剛,但真被惹毛了,他可一點都不會手軟,只見他一手扯過那位學長的衣領,一臉兇惡的瞪他。
“你……你要干什么?”那位學長人長得斯文,一看就知道不是個會動粗的人,被邊仁突然的粗暴嚇了一大跳,臉色都發白了。
“馬上給我滾!”
“你……你憑什么要我走?”
“憑這里是我家、江雨梨歸我管,這個理由夠不夠?”邊仁被他惹煩了,拳頭一掄,狠狠地給了那位學長一拳,打得他整個人跌坐在地。
“邊大哥!”江雨梨沒想到邊仁會動手打人。
穆得罕和汪柔柔也沒料到邊仁會真的動粗,他們以為他頂多是擺擺樣子,穆得罕知道他喝了酒,情緒有點失控,趕忙走過來。
“阿仁,夠了!
“還不滾!”邊仁又朝那位學長大吼,揚手作勢要再補一拳。
那位學長嚇得連忙翻身站起,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就走出去了。
汪柔柔想去追學長,卻被穆得罕制止,“不準去追!
就這樣,客廳里一陣沉默,邊仁幾次深呼吸,控制情緒后,要全部的人都走。
汪柔柔不放心,她覺得今晚的邊仁有點可怕,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兇惡,以前常聽大哥提起,邊仁讀書時常是一言不合就跟人打架,她本來還以為大哥在嚇唬她,但剛才那架勢著實把她嚇壞了。
汪柔柔想留下來照顧江雨梨,但穆得罕以眼神示意她安靜,又聯絡了紀一笙過來,拍了拍邊仁的肩膀后就帶汪柔柔離開了。
一直沒出聲的管家看著邊仁不善的臉色,不知該怎么辦好,邊仁卻要他離開。
“管家,很晚了,你也去休息吧!
“可是雨梨小姐的腳……”
“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边吶收f完,又想起什么似的,轉頭給管家一個警告的眼神,“今晚發生的事,不準告訴我家里的任何一個人。”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邊仁及江雨梨,邊仁壓下怒火,冷聲又問了一次,“誰說可以喝酒的?”
看著她紅腫的腳,邊仁不知自己用了多少自制力才沒有把她捉過來痛打一頓。
江雨梨很討厭酒味,更不用說喝酒,他在她身上聞過幾次酒味,都沒怎么在意,但今晚她不但跟男生喝酒,還把自己的腳跌到腫了個大包……看來他果然是太放縱她了,才會把她寵得這么不像話。
江雨梨被他兇惡的表情嚇壞了,淚眼汪汪地抿著唇,一句話都不敢說。
“不說?那你就在這里坐到天亮,我上樓睡了!边吶世淠剞D身準備上樓,他的動作很慢,當他踩上第一層階梯時,身后沒傳來江雨梨一貫的撒嬌聲。
他耐著性子又等了幾秒,最終還是狠不下心,剛回頭打算再給她一次機會,卻見江雨梨竟然自己起身,而且是一跛一跛地離開沙發,往樓梯的方向跳過來。
“江雨梨!”
邊仁見她動作不穩,才跳了幾下,一時沒站穩,尖叫地往前撲,見狀他急得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來,將快要趴上地板的她抱進懷里,卻因為重心不穩,自己成了墊背跌坐在地板上,一陣剌痛從背部襲來,他咬牙忍了過去。
“你瘋了是不是?腳都扭傷了,你還敢用跳的!
被他抱在懷里的江雨梨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又聽見邊仁的怒吼,忍了一個晚上的委屈跟疼痛讓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才不要你管,你走開!”江雨梨推開他想要站起身,似她邵灸然派不上用場的力道,邊仁根本不看在眼里,卻也沒阻止她的推打。
直到她打夠了,再也沒力氣打人時,邊仁擒住她的手,“你鬧夠了沒有?”壞了他一整個晚上心情的人,竟然還敢耍性子,她要是他的女人,早被他甩到千里之外了,哪還容得了她這么撒野。
“你憑什么兇我?我才不要你假好心,你管我做什么?放開我!”江雨梨說完,低頭重重朝他抱住自己的手臂咬了一口,邊仁沒料到她會突然咬人,忍不住低聲飆了幾句粗話。
“江雨……”他都還沒咆哮完,江雨梨卻轉而抱住他的腰,哭得好傷心,讓他本來到嘴邊的話全都止住,一時間客廳里只聽見她的哭聲。
邊仁被她這么折騰,又氣又惱又無言,最后只好不算熟練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嘆了口氣說:“好了,別哭了,只是扭傷腳,等一下一笙會過來幫你看看!
邊仁將她抱起,但抱起她后,邊仁的表情頓了一下,盡管他一直都覺得江雨梨清瘦,卻不知道原來這四年她竟然變得這么瘦,抱起來基本上沒什么分量。
沒等她開口,邊仁很快地將她抱上樓,進到她房間,接著又打了電話給紀一笙,問他要到了沒。
被放在床上的江雨梨早已經停止哭泣了,眼睛紅通通的,鼻頭也紅通通的,臉上的淡妝被淚水浸濕,有點糊,不過還不至于太難看。
她被邊仁看得不自在,忍不住伸手拉了拉短裙。
“不用拉了,再拉它也不會變長!
他對那條基本上什么都遮不住的短裙很看不順眼,再見她身上那件薄薄沒什么布料的小可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走到她的衣柜前,拉開抽屜,剛才強壓下來的火氣又冒了上來,“你的睡衣在哪里?”
“你要干嘛?”她抽抽噎噎地問。
“讓你洗澡換衣服。”邊仁拉開第一層抽屜,罵了一聲粗話,因為他見到了五顏六色、沒什么女人味但算得上是小巧可愛的蕾絲內衣褲。
“不是那層,是第三層……”江雨梨來不及阻止,見他動作一僵,就知道他已經看光了,“邊大哥,你不要亂翻我的內衣褲!
“我連手都沒動,只是不小心看到,哪里亂翻了?”邊仁沒好氣地拿出她的睡衣,接著又隨便抽了內衣褲放在手上,“我真要看女人的內衣褲,外頭多得是風情萬種的女人等我去看,你這種小巧可愛型的,還是留給你那些血氣方剛的男生!毕氲絼倓偰悄猩谷幌矚g她,邊仁就想殺人。
邊仁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妒火,臭著一張臉將睡衣拿進浴室,等他再出來時,問都沒問直接將江雨梨抱往浴室。
“邊大哥,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閉嘴,你想要再跌一次嗎?我警告你,下次你再敢穿那種跌死人不償命的高跟鞋,你看我會不會揍你!”剛才他已經要管家把那雙高跟鞋丟了。
被臭罵一頓的江雨梨這次自知理虧,安靜地被抱進浴室,坐在浴缸邊沿。
“等一下洗好再叫我。”
邊仁單膝半跪在她面前,將她的腳抬到自己的大腿上,把她的腳踝轉了轉,想確定有沒有傷到骨頭。
“好痛!苯昀嫱春舫雎暎焓肿柚。
“應該沒傷到骨頭,這次算你運氣好!卑阉哪_放下,邊仁起身,臨走出浴室時,
他又回頭,“只準洗十分鐘,超過一秒我就踹門進來。”說完他關上浴室的門。
“變態!”
“雨梨,你最好乖一點,今晚的事,我等一下會跟你算帳!边吶实耐{隔著門板傳來,順利地讓江雨梨安靜了。
對一個女生來說,十分鐘洗頭發都不夠,更何況江雨梨的頭發還長及腰,不過江雨梨怕在氣頭上的邊仁真的破門而入,神速地在十分鐘之內又是洗頭發又是沖澡的。
當十分鐘到時,她已經換上干凈的睡衣,邊仁進來浴室時也已經換過衣服了,身上穿著家居服的他不但不滿意她的聽話,見她還在滴水的頭發把睡衣弄濕了一大片,臉色更難看了。
“邊大哥?”江雨梨見他悶不出聲,被抱到床上坐著時,她伸出食指在他臉上戳了戳。
邊仁捉住她不安分的手,“你討打嗎?”
“我已經很大了,你不能亂打我!苯昀嬲f著說著又難過了起來,想起那天邊仁的冷漠,還有他說的那些話,她心里怎么想都覺得好委屈。
見她又紅了眼眶,邊仁臉上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而后朝她丟了條毛巾,沒好氣地說:
“把頭發擦一擦!彼眠^冰敷袋,在她腫起的腳踩敷著,“不要亂動。”
“可是很冰!辈艅傁催^澡,全身都熱呼呼的,忽然被放個冰敷袋,誰都會不舒服。
“忍一忍,等一下就習慣了。”邊仁哄著她,用他不知說了幾百次不會再縱容她的方式,很不例外的拿來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