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歡線上游戲?”
“嗯,一方面也可以當成復建。”操縱滑鼠,對于某些傷處,確實可以視為復建療程。
“你玩!彼麘袘械赝采弦惶伞!胺凑阒熬蛣舆^我的電腦了,不用客氣,盡管玩!
“你不玩?”她有點失望。
戲王是他們一起創立的,早期的人物設計幾乎都是她操刀,而益智類的游戲則是他設計的,他們以往為了測試,老是在線上對戰,通常都是她贏比較多,如今戲王被他晾在一旁,她心里總是有那么一點不是滋味。
“我……”
話未出口,便聽見床頭柜上的手機響起,段凌桀長臂一勾,按下通話鍵。
“喂?”
“總裁,我是思珊。”
“你不是很有本事,打電話來干么?”雖說現在他頗感謝她強硬地要唐家凌陪在他身邊,但就是忍不住想挖苦她。
“……總裁,有內線消息說,宏亞總經理和日拓銀行董座走得很近。”
“干么,他們兩個有同志疑云?”他涼涼笑著,天生愛逗人的劣根性在他體內正式復活。
“段凌桀,不要跟我打哈哈!要是日拓真的打算援助宏亞的話,我看你怎么并購宏亞!”吳思珊在電話那頭氣得牙癢癢的,但也感覺到他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同,不再像以往緊繃得像是拉到極限的弓弦。
“跟周刊打聲招呼,將宏亞的財務危機消息丟出去,我看還有誰想收拾這個爛攤子!彼唤浶牡卣f。
最簡單的圍獵方式,就是一邊收購宏亞股票,再放出財務危機消息,將手中的股票全數拋出,殺得宏亞措手不及,等到跌停再進場,順便警告周邊的集團,別想跟他搶宏亞。
“需不需要再稍微加油添醋?”
“還要問我嗎?五四三,跟在我身邊那么久了,還要我教嗎?”
“……多謝賜教!”喀地一聲,吳思珊沒好氣地結束通話。
“嘖,態度愈來愈差了!彼咽謾C放好,隨即起身,貼到早已玩起電腦的女人身后,看著螢幕。“你也喜歡這個游戲?”
“……可以動動腦的游戲比較有趣!彼乱庾R地讓背部離開椅背,然而卻甩不開緊纏著的,屬于他的氣味。
“可是現在已經不太流行這一類的游戲了!彼袷菦]注意到她的反應,更向前貼近了一些。
“哪有?現在網路上很多小游戲都是屬于益智類的,端看經營者怎么創新,要是沒心經營,當然就說些沒志氣的涼話!”她坐直,卻仍覺得他的胸口有意無意地貼著她的背。
現在是怎樣?不是說要當朋友嗎?什么時候他交朋友也會跟人家這么親密了?
“聽起來像是在罵我!倍瘟梃钗P起眉。
“你想太多了!奔毤毜拿急簧砗蟮臒釟鈹_得緊緊攏起,唐家凌不斷朝工作桌挪近,直到退無可退,才啞著聲問:“你不熱嗎?”
“滿熱的!蓖忸^是飆高到三十五度的高溫,在沒有空調和電風扇的房間里,他早已滿身大汗。
原本他是想要逼她脫下長袖襯衫的,可惜,她顯然寧可中暑也不愿脫下。
“那你要不要走開一點?”她沒回頭,瞪著螢幕“建議”。
她在十八歲那一年,沒跟著父母移民加拿大的那晚,就被他在以結婚為藍圖的情況之下吃干抹凈。相戀的人,誰不渴望對方的身體?更何況她早就習慣在他懷里撒嬌,聞著屬于他的氣味,偶爾偷吃豆腐,所以現在她很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又會失去理智地跳進他懷里。
“我身上有汗昧?”
“……對。”
“好吧,我去洗澡!
唐家凌松了口氣,卻沒聽見他走動的聲音,一回頭,竟見他大刺刺地脫下刷白的牛仔褲,她來不及捂住滾出舌尖的嘶啞驚呼,只能狼狽地轉頭,埋在電腦螢幕前,企圖用游戲畫面洗去她剛剛不小心看見的美景。
不公平、不公平!他今年都三十二了,為什么身材可以保持得那么好?寬肩窄臀加上健偉長腿,不過份壯碩的勻稱線條、結實無贅的肌理……不禁輕拍自己的額,不準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
“抱歉,我習慣一個人在家,突然忘了你的存在!倍瘟梃畹狼傅煤軟]誠意。
最好是可以忘得這么快啦!她閉上跟,等著他進浴室,卻又聽見他走近的聲音。
“其實也不能怪我,你知道嗎,你瘦得太離譜,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你的側面只有一厘米,像紙片一樣!
“……你到底要不要洗?”管她是紙片人還是怎樣,隨便都好!趕快滾去洗澡啦!
段凌桀低低笑著,緩緩走進浴室。
唐家凌無力地趴在桌面,聽著浴室里傳來的淅瀝嘩啦水聲,腦袋又很自然地想起他們曾經洗過鴛鴦浴,而他又是如何惡劣地逼迫她把他給看光光……
不行,她需要冷靜一下。
走出房間,她熱得猛拉衣領掮風,余光瞥見隔壁的房門,想了下,推門進去,純白的婚紗再次映入眼簾,怔忡之際,她不禁伸手輕觸——
“你在干么?”
“嚇!”她嚇了一跳,急速抽回的手不巧敲到柜子上的小木盒,木盒被她甩到一旁,撞到模型,匡啷一聲……
用力地閉了閉眼,唐家凌不敢去看地上的滿目瘡痍。
她是想要把東西丟掉,但所謂的丟,是丟到她那里,而不是要將它弄壞呀!
段凌桀走到她身旁,拾起地上的木盒和裝在里頭的兩枚對戒!澳羌榧啿贿m合你!
“……我知道。”
“至少要再多個二十公斤再挑戰看看。”
“嗄?”她不解抬眼,瞥見他手上心型的紫水晶對戒。
戒指是她挑的,那時他嫌棄得要命,總說他絕對不要戴,但終究挨不過她的撒嬌。如今,切割精致的心型紫水晶在他指尖閃動著鉆石般的光芒,教她心悸。
“說,你弄壞了我的模型,要怎么處置?”
“?”她視線往下,瞧見毀壞的模型,不禁苦了臉!澳莻……應該用黏著劑就可以再黏回去了!
“走,去買黏著劑。”他將對戒收妥,往柜子上一放,大手很自然地牽起她的。
唐家凌被扯著走,然而才走了一步,腳下便一滑,硬是撞進他懷里。
“啊……地上有水!”她撫著頭,雙手緊攀住他,視線往下,發現地板上有攤水,目光再緩緩往上——“你渾身濕透了,到底有沒有擦干啊?”
他的發完全貼覆在頭上,就連身上也全是水滴,腰間只用一條浴巾圍著。
“誰要你突然走了?”他低聲咕噥。
他聽見她開門的聲音,急忙沖掉身上的泡沫沖出來,哪管得了那么多。
“你說什么?”
“……沒事,你拿鑰匙,我去穿件衣服。”
“喔!笨粗鴱姆客庖宦返蔚椒績鹊乃,唐家凌不禁嘆口氣,先找了塊抹布擦干凈,再回到樓下拿鑰匙,只是——
“咦?到底放哪里去了?”
她在樓下客廳翻找著,回想她進門之后到過的地方,依著記憶晃進廚房,卻怎么也找不到他進門前交給她的鑰匙。
“你在找什么?”
哇!穿這么快?唐家凌心虛的十指交纏,不知道要怎么告訴他,他家的鑰匙極有可能被她弄丟了。
“找鑰匙?”
“你怎么知道?”神人!
“我們要出門了,你不是在找鑰匙還能找什么?”段凌桀走下樓,穿著極休閑的貼身背心和磨破的牛仔褲,大步走到她面前。
“仔細想想。”
“……我正在想!彼胫謴膹N房繞出去,一路回到二樓。
看著她的背影,段凌桀想了下,走進廚房,打開冷凍柜,果真瞧見鑰匙和兩盒雪花冰冰在一起。
他取出鑰匙,緊緊地握在掌心。
如果說她會插畫、知道他們之間的愛情,還有身上的傷、吃食的喜好,純粹都是巧合,甚至踏進那間房也不過是因為好奇,那么,這不尋常的迷糊習慣,總可以證明她是誰了吧?
嘉乃雖然很聰明,卻無法一心二用,當她在思考時,就會遺忘手邊的東西,以往幫他采買東西時,也常常會一并將鑰匙冰進冰箱里。
這個習慣,不是一般人都會有,所以……是她吧?他可以這樣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