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剛想回嘴,卻赫然發(fā)現(xiàn),偉岸的男性身軀,將她擠壓得更緊。瞬間,她心慌意亂,以為他嘴上說一套,要做的卻又是另外一套,眼睜睜看著他、他、他他他他他他……
他解開了綁住她四肢的紅綢,還翻到床鋪內(nèi)側(cè),用手撐著腦袋,笑笑看著錯愕的她。
她嘴兒半張,楞了一會兒,直到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她毯下飽滿的豐盈,她才豁然回神,迅速拉起毛毯,一掌拍在床鋪上,借力使力的飛離床鋪,在幾尺外站定。
「你這是做什么?」他又想要什么邪惡花樣?
杜峰滿臉無辜。
「我是要放你走!」
放她走?
嬌嬌柳眉緊擰,瞪著床上的男人。他花費這些工夫、這些時間,就僅僅是要把她抓來這兒,為她的舊痕新傷搽藥?
從來,她捉摸不透他,而且不知為什么,還本能的不想一如果她愿意承認(rèn),其實是不敢一去費心琢磨,他的行徑與動機。
她不懂杜峰,更不懂自己心中,此刻涌出的惆悵是為何而起。
「對了,」他拿起玉盒,往前一遞!赴堰@盒藥收好。不過,最好是別再受傷了!顾撝
「我不需要!」她果斷拒絕,才不肯拿來路不明的東西。
他彎著薄唇,愉快的把玉盒收進(jìn)衣衫里,用體溫暖著!敢埠,這樣下次我還可以再替你搽藥。」
嬌嬌羞惱的瞪著他,想要回嘴,卻又明白,他胡說八道的能耐,比起武功來更強,不論她說什么,他都能說出惱人的話來羞她!冈趺催不走?」杜峰笑得好和善,細(xì)心的問道:「莫非,你是想求我了?」
她氣哼一聲,不再自取其辱,拾起被褪去的衣衫。起先,她想到屋外才擱下毛毯,穿回衣裳,但是這男人己看過她的身子,這么做不過是更為示弱罷了。
倔強的性子支撐著她,就地背過身去,放開毛毯后,迅速的穿回衣裳。這段時間里,她敏銳的感受到,他的視線如似實體,放肆在她的背后溜轉(zhuǎn)。離去之前,她不忘撂話。
「下回再見!
「我很期待!
嬌嬌打開屋門,正要踏出去時,身子卻略略一停。不知怎么的,那一瞬間,她好想回眸再看一眼。
只是,她強忍著沖動,足尖輕點,轉(zhuǎn)眼出了木屋,纖瘦的身影沒入夜色中。
嬌嬌沒有看見,身后木屋里、床榻上,杜峰勾彎著嘴角,以食指與中指按在唇上,朝著她消失的方向,無限莞爾的拋出無聲一吻。
天色由濃黑,轉(zhuǎn)為深藍(lán),隨著黎明將近,深藍(lán)漸次而褪,化為淡淡晨霧。
僅僅睡了幾個時辰,就己精神奕奕的杜峰,亂發(fā)張揚、上身赤裸,傭懶的走出木屋,到不遠(yuǎn)處的小溪旁,捧起溪水就往頭臉上潑。
冬寒水凍,冷冽的水珠,沿著黝黑肌膚流下,他身體強健,非但不覺得冷,還覺得神清氣爽、大為過癮。
在潑水聲中,冷如堅冰的嗓音,從靜謐晨霧中傳來。
「她己經(jīng)妨礙到大局了。」小河畔、老樹下,站著一個男人,隱約可見他身形高大,雙手后負(fù),面容隱藏在暗處。
男人出現(xiàn)得無聲無息,如似鬼魅。
杜峰沒有回頭,徑自擦洗,背部肌肉充滿陽剛之氣。
上半夜的時候,穿著盤金繡仙鶴勁裝的女人才走,這會兒天還沒亮,穿著盤金繡仙鶴寬袍的男人就來了。
相較之下,他當(dāng)然是喜歡女人,遠(yuǎn)遠(yuǎn)勝過男人。
「爺,今兒個這么有興致,起得還真早!」杜峰意興闌珊的招呼,連假笑都懶了。唉,蒼夭作弄,偏偏他必須為此人效命。
「是你太遲!
「嘿嘿,我是多花了點時間在小嬌嬌身上!顾缭撛诓贾猛桩(dāng)后,即刻就離開芙蓉院,更不該用險招出城。
「這次雖沒有壞事,但是下次,或下下次呢?你花費在她身上的心神愈多,計劃就愈容易功虧一簣!
強壯的裸肩,滿不在乎的聳了聳!府(dāng)初,不是爺您同意,讓她追獵我,對計劃有益無害嗎?」
「當(dāng)初是當(dāng)初,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事到關(guān)鍵,不容半點差錯!估涞恼Z音,沒有感情。
「所以,現(xiàn)在呢?」
回答很干脆,就六個字。
「把她給解決了!
杜峰難得詫異,回頭看著那人,濃眉一挑。
「用什么方式?」
「都行!股哪新,討論人的方式,如在討論貨物!妇退闶琴p給你的,填你這幾年的勞苦功高。」
杜峰雙眼睜大,還用手猛掏耳朵,懷疑是自個兒聽錯。
「怎么了?」
「爺,你說了句人話耶!」喔喔喔,他是在作夢嗎?
「我向來都說鬼話嗎?」
「不,只是你從來沒有把我當(dāng)人看!
「的確!
「我就知道!」杜峰嘴角下垂,哀怨不己!笧槭裁次疫@么歹命?」
「是你咎由自取!鼓侨苏f得一針見血!府(dāng)年你沾惹羅夢時,難道還以為,能夠全身而退?」
「這……」他懊惱的直搔頭。
唉啊啊,果然啊果然,古人說得有道理,色字頭上一把刀,而且愈是絕色,刀鋒就愈是銳利。要不是他本事超群,肯定老早就被砍得鮮血淋漓、零零碎碎,丟到郊外喂狗去了。
天下沒有可以白吃的午餐。
天下也沒有可以白玩的女人。
這個道理,直到遇上羅夢,他才明白。
話說回來,可愛嗆辣的小嬌嬌就不同了,她可是主爺親口允諾,慰勞他的甜美補償。他色迷迷的舔了舔嘴角,腦子里瞬間就閃過,數(shù)十種能這樣這祥、那樣那樣,好好「解決」她的方式。
「總之,一切交給你!惯@位爺說的話,從來沒有如此順耳過。
這也是杜峰頭一次,如此心悅誠服的接下任務(wù)。
他看著那男人,露齒一笑。
「放心,包在我身上。」
瑞雪茫茫,處處素染銀妝。
一匹駿馬在雪地上飛馳,穿過一片野梅林。樹梢上梅花綻放,芬芳的花辦被馬匹奔馳時,揚起的寒風(fēng)吹落。
被騎馬的男人呵護(hù)著,側(cè)身而坐的嬌小女子,將素白小手探出淡紫色斗篷,接住紛飛的花瓣,湊到遮蓋在白狐皮裘下的小臉前,輕輕吹了口氣,望著花瓣再從手中飛出。
「把手伸出來,就不怕凍著了?」杜峰關(guān)懷得很,仿佛護(hù)在懷中的小女人,是他的心頭肉,連稍稍凍著也舍不得。
小女人柔聲笑著,在男人的懷抱中挪湊,依偎得更貼近,聲音甜得幾乎要淌出蜜來。
「有您護(hù)著,紫妍哪里會凍著呢?」她軟語嫣然,仰頭上望,白狐皮裘滑開,露出一張艷麗嫵媚的俏臉,黑白分明的眼里,盛滿崇拜與依戀。風(fēng)雪襲面,小臉染上飛霜,略顯蒼白。
杜峰抬起手來,抹去那些白霜,雙夾緊跨下駿馬,奔馳得更快了些!盖邦^有個茶鋪子,我們在那里歇一會兒,讓你喝些熱茶暖身!
「都聽您的!棺襄麥厝峥扇,乖乖順從,神情格外惹人憐愛。
離開野悔林后,再往山區(qū)方向奔馳片刻,座落在蜿蜒小徑入口的茶鋪子,不一會兒就映入眼中。
飛雪之中,茶鋪的屋頂,冒著蒸騰的熱氣,讓人看著就覺得暖。
駿馬來到茶鋪子外,才勒緩?fù)L,杜峰先翻身下馬,接著伸手將紫妍抱下,不讓她的雙腳沾著泥濘雪地。
只是,才剛踏上茶鋪子的階梯,他就陡然停步。
靜。
異常的靜。
就算風(fēng)雪阻路,沒有客人上門,鋪子里也不該這么靜。他聞得到茶香、聽得到水在壺里滾沸,甚至看見階梯上,客人進(jìn)出的腳印,卻聽不到半點人聲。
杜峰赫然醒覺。
有詐!
他足底一踩,才剛飛身后退,茶鋪里同時有了動靜。他唯一能做的,只剩保護(hù)紫妍不受半點傷害。
轟!
就聽到一聲巨響,整座茶鋪陡然崩垮,一塊原本藏在茶鋪頂部,色澤如月、細(xì)密寬聞的巨網(wǎng),粘住他踩過階梯的足底,順著他的后退的勁勢撲展,他只來得及將紫妍拋出去,轉(zhuǎn)眼整個人己被困在網(wǎng)中。
換作是平時,杜峰獨自一人時,或許還不會中計,就算中計也八成逃得掉。但是,今日他的整顆心,都牢牢系在,懷中的紫妍身上,更不敢冒任何風(fēng)險,連累佳人傷著一根發(fā)絲兒。
「杜爺!」摔落雪地的美人兒,急切的起身。
「紫妍,別過來。」他掙扎著,還抽出刀子,試圖劃破巨網(wǎng)脫困。但是,那張網(wǎng)不但軟如棉、韌如鋼,而且還愈收愈緊,任憑他用盡辦法,還是無法掙脫。
紫妍眨著水汪汪的眼兒,不聽勸的上前,纖纖玉指攀住密網(wǎng),努力想要幫忙,卻半點奈何不得。
「怎么會這樣?」她咬著紅唇,不解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