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峰隔著密網,握住她的雙手,連忙勸阻!高@恐怕是傳說中,用天蠶絲織成的天羅地網,非但刀劍難割,更是水火不入,一旦入網就束手無策。」
「算你還有點見識!故冀K躲在暗處,揣著網繩的嬌嬌,終于看不下這隔網相看、濃情依依的景況,走到「獵物」旁,得意洋洋的說!负吆撸訄蟪鹑瓴煌怼N臆庌@嬌嬌報仇,可是五年也不嫌晚的!
喔噢,蒼天有眼,不枉她仧費一番工夫,多方打聽,還去求人相助,這回總算、總算、總算是讓她得手了!
她用力一扯,俐落的彎肘繞繩,天羅地網收得更緊,杜峰頓失重心,連站都站不住,狼狽的摔趴在雪地上,染得滿頭滿臉一片白。問題是,他竟還握著,那嫵媚女子的手不放。
虎爪只利近身,她抽出不常使用的長劍,嫉妒得眼角微抽,劍身猛地往他的手背拍去,力道之重只差沒把他的手,像是拍蒜頭般拍得七裂八碎。
「喂,還不給我松手!」握得這么緊,她怎么看怎么刺眼一不,不對,她這是在伸張正義,阻止他繼續占那女子便宜!
嘛哩啪啦接連幾下狠拍,不但杜峰痛得松手,就連嫵媚女子也驚得縮手,百般柔弱的輕捂心口,站在一旁惶恐不已。
「紫妍姑娘是吧?」嬌嬌記得可清楚了。他方才喊的,就是這個名字!改悴灰ε,這個人是惡名昭彰的淫賊,我會這么做,是為了不讓他,再有機會欺辱良家婦女!
水汪汪的眼兒輕眨,紫妍媚能勾人的視線,就在杜峰與嬌嬌之間游走,臉上的神情卻比白雪更無辜純潔。
「杜爺是個淫賊?」她大受打擊,身子輕晃,柔柔的后退兩步。遍地雪白襯著她的身段,更顯得纖腰細細,上下豐滿處甚是誘人。
「沒錯!箣蓩牲c頭,喉間酸意翻涌,幾乎要嗆咳出來!杆钌瞄L花言巧語,不論他先前對你說了什么,肯定全都是謊言。」
「這、這是真的嗎?」紫妍輕咬下唇,眼里己是淚花亂轉。
「你雖然受騙,但這時離開還不晚!顾钢慌缘尿E馬,持續好言相勸!覆徽撃銖哪睦飦,都快些騎馬回去吧,這件事情我不會張揚,你的名節也不會受損!
「那杜爺呢?」
還爺呢!
這家伙只配得上淫賊這兩個字!
為避免嚇壞無辜,嬌嬌擠出笑容,誠心保證!阜判模宄犭y飛,更沒有機會泄漏你的事!
紫妍遲疑了一會兒,望著杜峰的神情,竟還有些依依不舍。過了一會兒,她向嬌嬌點了點頭,如似答謝,這才獨自上馬,頭也不回的策馬離去。
被困在密網里的杜峰,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身影,深深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惋惜幾乎得逞的目標,竟然就這么逃了。
只是,還來不及吸氣,嬌嬌己經猛的一腳,踩在他的口上。
「那女人是你從哪里拐來的?」她咄咄逼人的質問,一字一踏!甘歉簧袒蚬偌业逆,還是哪家的寡婦?」瞧那年紀與媚態,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男人一定不少。
「冤枉啊,是她拐我,不是我拐她……哇啊、別、別踢……啊……」話還沒說完,他己經被踹了好幾腳。
「又在胡說八道!」她大步上前,改以劍尖戳著他的胸+膛,腳下靴子盡情蹂躪,他那張哄騙女人的俊臉。
「唉啊唉啊,說好不踩臉的,我就靠這張臉了!」杜峰連聲嚷叫,再也顧不得離去的紫妍,努力護住俊臉。
「誰跟你說好了?」她踩得更狠,非要替天行道。
「你難道就不會舍不得嗎?」他大叫。
「當然不會!
「口是心非!」他指控。
「閉嘴!」
被當場揭穿,嬌嬌臉兒一紅,頓時惱羞成怒,把手中的長劍一拋,手兒收入袖內,隔著袖子接住劍刀,將劍柄當成棍棒,朝杜峰的后腦用力敲下去——砰!
慘遭重擊的杜峰昏了過去。
嘩啦!
冷澈入骨的冰水,不留情的兜頭潑來,原本昏迷中的杜峰,立刻醒了過來。
他眨了眨雙眼,眨去幾乎要冰凝成珠的水滴。憑著野獸般的敏銳本能,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四周的環境,與自身所處的狀態,他己經全部了然于心。
這是一個破舊的小宅院,位處偏僻,該是獵戶的住所。
屋里沒有人聲,獵戶大概出門去了,院子里牽著垂繩,掛著幾條臘肉,看色澤、聞味道,是野生的獸肉。而他此時此刻,也跟臘肉一樣,雙手被鐵鏈綁著,吊在繩上晃啊晃。
而造成他后腦發疼,把他拖來這兒的元兇,正站在他面前,手里還拎著另一桶水,預備再往他身上潑。
「我醒了!顾B忙開口。
嬌嬌站在原處,雖然聽得一清二楚,還拎著水桶不放,瞇眼望著他考慮。「你醒不醒,跟我潑不潑水,沒什么關系吧?」
「你竟然這么狠心!顾蠲伎嗄樀膰@氣,可憐兮兮的看著水桶。「換作是一般人,被那么冷的水潑著,可是會連心跳都停了!
「你不是一般人。」她說得很肯定。
杜峰雙眼一亮。
「瞳,對你來說,我是個特別的人?」
「不,我是說,你是個淫賊,跟一般人不同!顾y得大發慈悲,有耐心對他解釋!杆,這些融化的雪水,都是為你準備的。」
「小嬌嬌,真看不出來,原來你頗有嚴刑逼供的資質!
「這該歸功于你。」她露出甜甜一笑。
「喔?」
「為了這一夭,我可是想出了不少,能好好『照顧』你的方式!顾龜R下水桶,伸出十指來,漫條斯理的數著!肝蚁胂氚。袧娧┧、烙火印、拖馬后、浸醋桶、拔指甲,唔,還有涂你滿身的蜜,讓螞蟻一口口咬……」
杜峰嘖嘖有聲,翻眼望著不再飄雪的夭際,感慨萬千的自言自語!赴Γ颊f最毒婦人心,果然沒錯!
「我還沒數完呢!
他可不想再聽下去了,不著痕跡的換了個話題,黑眸往她身旁,一個約莫成年男人拳頭大小的皮囊看去。
「天羅地網在江湖上,消失也有二十幾年了,你是從哪里找到的?」這玩意兒厲害得很,許多武林高手都曾遭殃,事實證明,連他遇上了都要甘拜下風。
她傲然一哼,沒有隱藏不說,倒是很樂意說出寶物來處,證明對他深惡痛絕的人,多得能填滿整條大運河。
「這是我向當今公主借來的!挂酝湴,不愿意請求協助,如今改弦易轍,果然就有斬獲。
他的下巴差點掉下來,難以置信的大叫。
「龍無雙?」
「沒錯!
先皇只有一女,非但是庶出,還從了母姓,隱匿皇家血緣二十余年,直到皇上下旨婚配前,才封為護國公主。
「我得到線索,知道此物下落后,立刻央求公主出借!固崞瘕垷o雙,嬌嬌不論語氣與神情,都有著深深敬佩!腹鞔笕舜罅,知道我借此物,是為了懲除惡,不但立刻借給我,還慎重交代,要我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
杜峰的臉色,乍然變得惱恨,咬牙切齒的低吼。
「那對夫妻,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他憤恨的語氣,像此刻提及的兩人,是有著深仇大恨的仇人。
「你有什么資格這么說?」她聽得刺耳,可不服氣了!缸o國公主龍無雙,雖是先皇庶出,卻不眷戀皇家奢華,自營龍門客棧,夫婿公孫明德更是當朝宰相,國之棟梁,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從無半點私心……」
她愈是贊揚,他的臉色就愈難看,嘴里嘟嘟嚷嚷,不滿之情溢于言表,完全沒有半點掩飾。
「夠了夠了,省省那些歌功頌德,我耳朵都快爛了!顾凰綐O點!负,你信他們,卻不信我!
「當然!」
一邊是公主與宰相,一邊是被通緝的淫賊,該要相信誰,不是清清楚楚、半點都不用考慮的事嗎?
「好啊,那現在呢?你要把我逮去領賞嗎?」自尊心嚴重受損的他,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讣热凰阑畈徽摚闾嶂业哪X袋去,也是可以領賞的!
「我不殺人。」她轉開視線,沒有看他。
「是舍不得殺我吧?」
嬌嬌粉臉一紅,抽出長劍,唰地直指他的臉,劍尖只差一寸,就要戳穿他高挺的鼻子,毀了他引以為傲的俊臉。
「我問你,剛剛那個紫妍,到底是什么人?」她威嚇的伸劍,在他眼前比劃過來,再比劃過去,像是屠夫在找尋下刀處。
雖說事有輕重緩急,逮到杜峰的第一件事,絕對該是將他移送法辦,或是拖回大風堂里,私下把他碎尸萬段,為羅夢大小姐報仇。
但是,她不知怎么的,卻把他就近拖來,找到這個小院落,一心一意就想問出,那個跟他親昵相依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來歷,能讓他又寵又憐的,舍不得她沾著雪,連被抓的時候都還要十指交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