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立刻道:“我贊成明年春出去!
“定平!”
徐長慕轉向床上的徐烈風,神色淡然!鞍⑴?”
徐烈風看著他!拔摇
“你二哥早就猜到你醒了,不是么?徐二,你開始學起蕭金鳳了?居然迷信到以為胥人能左右這場戰役?你把阿奴當什么了?她跟你沒有血親,但好歹,昨晚她耗盡力氣救你一命,為什么你不能替她想呢?你要你的妹妹、我的阿奴,再一次與死亡擦身而過么?”
“我沒這意思……你說過凡事都有破解之法,只是尋不尋得到……你沒有經歷過,那不是凡人可以破解的……我幾乎以為我在陰間道,沒有人跟我對戰,為什么定平會斷了臂,我失了眼……胥人守護南臨三百年,必有克敵之道是我們不知道的……阿奴有胥人血統,或許只要胥人留在邊關,陰兵便不敢接近,你又擅長兵陣,說不得……”
“你怎知這不是蕭元夏又一個陷阱呢?”
外頭徹底的安靜了。
徐烈風聽見徐四說道:“二哥,我先扶你回房吧。”接著,她清楚地聽見當他們走出木屋外時,徐二一聲低語:“我不是要阿奴親上戰場——他們的墓,我們的根……都在南臨……為什么長慕不懂呢?難道他心里沒有南臨么?”
“因為在他心里,徐家活人比死人重要太多!毙焖拇鹬。
徐長慕看著她分神,忽問:“你聽見他們在外頭說什么?”
“不……沒有……”
徐長慕坐回床緣,將她抱進懷里,俊臉埋進她的頸間。
“別聽他說……阿奴,如果真有那么一日,我先把你們送出去,再回來想法子帶走他們的骨灰……你別聽他說……”他咬牙道。
她柔聲笑著:“嗯,我只聽五哥的!
徐長慕在她頸間深吸口氣,松了懷抱,自柜上取來她干凈的衣物。
“五哥……是誰帶我回來的?”她小心翼翼問著。
“除了我抱你回來,還能有誰?”他坐回床邊!拔覀兲炝粱貋頃r,村里沒人,只有地上幾具尸首,我至村尾找徐二,才知道你們躲在獵屋那頭!
“那些盜匪…”
他若有似無地譏諷!澳吓R將亂,未來這段日子這種盜匪只多不少,這里頭有幾人不似南臨相貌,也許是他國人混了進來,倒是阿奴你,真真了不起,定平提到那些盜匪幾乎由你全滅!
“那是我該做的。二哥有眼傷,四姐也不方便,我不保護他們,誰保護?”
他微微一笑,意有所指著:“是啊,你二哥有眼傷,你四姐只有單臂,唯獨你,健健康康的,你不保護他們,還能有誰保護呢?”
她抿抿嘴。是呵,她健健康康的,能死命撐那么久她都意外,連一般人都不見得有她撐得久,那是不是表示……她的發色遲早會回來,她不是老人,她只是意外地生了一場病,遲早,她曾有的會全部還給她。
思及此,她心里對未來有了小小期待。
“……五哥,你這手……”這么熱情地湊到她面前做什么?
他笑:“方才你餓極,拿我的手掌當肉啃,你忘了么?”
她哪是忘?她是根本沒印象。她又瞟瞟他平舉在她眼前的手,揣度著五哥非常人的思考狀態。
最后,她面色微紅,輕輕吻上他手掌上的咬痕。
“就這樣么?不是該以牙還牙的嗚?”他道,神色甚是不滿意。
“……五哥,不方便吧,我這衣服……”
“我抱你回來時,你衣上全汗濕,不脫不行,這屋里誰能替你脫?自然是我親手脫的,有什么沒見著的?阿奴,你膽子什么時候這么小了?在我面前連點瘦肉都不敢露!
徐烈風神智被他投下的轟天雷震飛了。她的衣物是他脫下的,那她……她這老人的身子不也被他看光?
不,不是老人身!她的身子漸漸有肉,皮膚也沒多少皺紋她都在注意著,甚至,偶爾有錯覺,除了頭發白外,她與常人沒有什么不同,只是還虛了點,肉軟了點而已。
“阿奴膽子真變小了啊!彼粺o遺憾。
又遺憾?她咬咬牙,反正看都看過了,多看幾眼跟少看幾眼也沒什么差。她狠著心,自被里露出光裸的手臂,湊到他面前。
“五哥你咬吧!”她視死如歸,當作沒有看見在她臂上來回貪戀的目光。
他捧住她的拳頭,輕輕咬上一口,低低笑著:
“阿奴你這欠債還債的性子真好,品性良好,教人不得不愛,你可要好好保持才是!
她聞言,嘴角翹起,心知五哥這是增加她的信心。但,過了一會兒,她覺得不太對勁了,這哪是一報還一報,五哥這不是啃,這是在連環親了,親得她連腳心都癢了,她很想縮回手,但五哥那句欠債還債的話令她硬著頭皮任他玩弄,原來五哥根本不是增加她的信心,而是讓她沒有退路。
她只覺腳心越發地酥軟,不由得蹭了蹭床鋪,眸底都被逼出一層水色了,五哥這錢莊根本是專放高利的!她都不知還了幾分利!
徐烈風努力轉移心思,嘴里隨口問著:
“五哥,你瞧蕭元夏怎么會甘愿為皇呢?我一直以為他無心皇位的!
他一頓,平淡道:“有些人即使再不情愿,也有應盡的義務。”
“……五哥……”
“嗯?”
“等我們走以后,盜匪還會來這村落么?”那時,這村落里的人會有如何下場呢?南臨還會有多少個地方落得昨日那般?將來南臨真抵抗不了西玄,那……京師里曾冒險救她的金兒呢?府里的脾女呢?甚至,以往五哥成人禮住過那個鎮城劣民會有何種未來?都將受到戰火洗禮嗎?
徐長慕頓住動作,將她雪白的衣裙攤開,盯著那白色好一會兒,才轉頭朝她笑道:
“阿奴,把被子放下了,我替你穿衣吧。”
他的答非所問令她一愣。她結結巴巴:“我自己來吧……”
“瞧你肚子響的,有力穿嗎?反正我替你脫的,也不是沒看過?禳c,我托村里人做飯菜,也是時候送來了。等你吃飽了,還有一堆衣服等著你洗呢!
徐烈風面部一抽,很想直接問他,是不是現在真把她當家奴了?她要哪日生病了不在了,誰來替他做飯洗衣做臘肉?
這不是擺明……她連病也不能生么?要健健康康的,每天操勞……她想她一定有被虐待的傾向,居然為此感到高興,五哥那一堆衣物——到底有多少!
她抿抿嘴,慢慢放下棉被,露出光滑的手臂跟薄薄的肚兜。她滿面通紅,垂目看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胸部,內心一嘆,以前多好啊,她記得以前她還挺豐滿的,這上頭的肉怎么忘了回來呢?她又瞟到她的臂肉,真的不老,還挺年輕的。
五哥他湊了過來,十分正人君子地替她套袖穿衣,他掌心蹭過她的頸背,她渾身一顫。
“怎了?”他開心地問。
“沒……”她心里有點古怪,是她太敏感了嗎?她怎么覺得五哥碰過的肌膚如火在燒。
他又微微傾了過來,幾手將她攏在他的身影之下。他平靜的鼻息幾乎在她額上,一點也沒有異樣啊。
“阿奴,光是這樣你便臉紅心跳了,那以后還怎么得了?”他十分平穩,平穩十分地說著,然后他再俯頭在她耳畔低語:“好阿奴,眼下我正在做正正當當的事,你可別想歪了!
“我……我沒想歪……”她氣虛道!拔甯纾恪懿荒茉俅┛禳c?”
“我第一次幫姑娘穿衣呢,稍稍給我點時間學吧。”
她聞言,內心有沖動很想流淚。穿件衣服而已,需要用到學這個字嗚?他還提到以后呢。五哥總是這樣,把事情想得很遠,也把他倆的未來想得很遠……
她又是一僵,他在替她系腰間的衣繩,看起來多理直氣壯,但他的側臉是不是太靠近她的肚兜了,再近一點就要碰到她……她的……
壞阿奴,你把五哥想得太淫邪了!她痛罵自己。她伸出手輕輕撫過他沒有白絲的長發,輕聲道:“五哥,下次我替你洗頭發,好不好?”
他垂下的眼眸黑得發亮。幾乎璀璨逼人,可惜她此時沒法看見。他語氣自然道:“好啊,都給你全部包辦吧!彼鞠朐倥c他說說話,忽然聽見竹籬門被人推開,隨即是姑娘家的腳步聲。
外頭大聲嚷衰著:
“春菲送飯來了!徐夫人醒來了嗎?徐夫人的身子暖了些吧?你們這些男人啊都不會脫,徐四小姐也不方便,還是我脫的呢,現在我既然來了就幫她換上干衣裳吧!蹦钦Z氣對徐烈風充滿崇拜之意,那怕替她做點小事都歡喜。
徐烈風倒抽口涼氣,與他緩緩抬起的目光對視。他滿面的遺憾……
又是遺憾!五哥,你要遺憾到什么時候!
她硬是搶過他壓住的棉被遮在自己的面前。
他嘆口氣:“都穿好了,還遮什么?”語畢,出去打發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多謝姑娘,這飯菜可以留下,至于我夫人的衣物我已經替她仔仔細細地穿妥,不勞姑娘費心了!
徐烈風的眼淚落下了,因為她清楚地聽見隔壁木屋里二哥的一口巨大涼氣。
聽得這么清楚……不是好事啊。
當徐長慕轉回來時,看見她裹著棉被只剩一顆頭,僵硬得跟一座小山丘沒兩樣。他不以為然嗆笑道:
“有什么好害臊的?這遲早是要見的,何況,阿奴,你這身子……”
她屏息。
他拿著一顆饅頭,順手撕了一半遞到她面前。“很餓吧,先填填肚子。”
她一口咬住,美目還停在他面上,催促他快說快說。她這身子怎樣?
他笑著:
“阿奴,你這身子我還算滿意,就是骨頭明顯些,再多長肉些,我會更喜歡!闭Z畢,他彎身,輕輕含住那半饅頭的另一頭,目光暉暉地望著她。
她內心波瀾壯闊一番,最后一咬牙,豁出去了,她一口吸過饅頭,環住他的頸子害羞又熱情地吻上他。反正事到如今,就……就這樣子!她豪邁地想著,不吻白不吻,五哥成人禮她跑得慢跟不上,但往后……往后她想跟上他每一次的“情欲勃發期”。
五哥,你最近的“情欲勃發期”次數是不是多了點?
他低笑著,食指摸過她誘人的唇角,與她額抵額的。他沙啞道:
“我的好阿奴,你這欠債還債的個性我十分尊重,改日讓你還了就是!
“……還?”還要還什么?她怎么又茫然了?
“一報自該一報還,當然是還我今日幫你穿衣的恩情。這樣吧,改日,你替我穿一回衣,就此攤平吧!彼娝荒樑で,徹底覺得他很無恥的嬌俏少女表情,再無當日那眉間灰心喪志的淪桑,心里不由得微微歡快起來。
雖然眼下阿奴只回來一半,不打緊,日子還長得呢,只要能確定這白發不會讓她在正值風華時忽然退速蒼老下去,那,這頭白發曾救過她出京,他感激都來不及,又怎會厭惡呢?
他憐惜地吻上她的發絲,將對她身子的期許全付諸在這吻上頭。
“阿奴,你是有債還債,而我徐長慕,最愛以債養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