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來了!
忙碌的一天結(jié)束后,江書硯回到府里,等著他的一又是盤丸子。
雖然這丸子不像上回的丸子那樣黑,但也稱不上美觀,形狀依然歪七扭八、奇形怪狀。
這時他不禁想要收回對自己的承諾,他——可不可以不吃。
“這是我今天剛做的,你嘗嘗味道好不?”
望著那張透著強烈渴望的小臉,很奇異的,江書硯竟難以說出“不”這個字。
“嗯,正巧我有些餓了,就……嘗嘗吧!”
最后那三個字,他是以壯烈成仁的沉重心情說出來的。
“啊,太好了!”宛筠一聽,原本忐忑不安的臉蛋瞬時亮了起來!拔姨婺隳每曜!
她趕緊取過一旁的筷子遞給他,然后期待地直望著他,等著他吃下后告訴她評語。
“嗯……”
一雙滿懷期待的大眼直盯著他,江書硯只好硬著頭皮夾起丸子,以吞食毒藥般的勇氣,一口吃下。
但是懷著恐怖的心情嚼了兩口,他突然睜大眼,訝異地發(fā)現(xiàn),其實味道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至少甜咸的味道還嘗得出來,既不焦也不苦,吃進嘴里甚至還有淡淡的肉香。
“還不錯。”
“真的嗎?”見他吃完第一顆,又夾了第二顆,宛筠開心極了。
“嗯,真的!彼纸o了她肯定的答案。
其實,丸子的味道當(dāng)然沒有那么好,這道丸子若要是廚子做的,早被他轟出府,但因為是宛筠做的,所以他可以忍耐。
“其實我還做了別的菜,你如果餓了,我讓人全端來給你嘗嘗!
說著說著,宛筠轉(zhuǎn)身就要奔向廚房。
“等等——”
大吃一驚的江書硯趕緊拉住她的手。
“我并沒有很餓,吃點丸子后就不餓了,其它的——我吃不下了!
“啊,是嗎?”
宛筠有些失望地停下腳步,不過他說不餓,那也沒辦法勉強了。
“來,坐下來!
為了怕她心血來潮又端來其它菜肴,他趕緊拉她過來,讓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來,你自己做的,自己嘗嘗!
他挑了顆最小的丸子,塞進她的櫻桃小嘴里,“唔……”
“味道怎樣?”
宛筠嚼著,晶亮的眼兒睜大了!昂谩贸砸
“是吧?來,再嘗一顆!苯瓡幥擅畹匕阉龅耐枳,喂進她的肚子里,這該叫做——自作自受?
啊不,沒那么糟,該說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哈哈,畢竟他們是夫妻嘛!
夫妻……現(xiàn)在想起這兩個字,心頭倒有點暖暖的感覺,不再有被逼迫、被人作弄的感受了。
原來只要平心靜氣地接受,原本覺得宛如地獄的生活,也不至于太差嘛!
“來,你也再吃一顆!
宛筠挑了個最漂亮的丸子送進他嘴里,江書硯也欣喜受之。
越吃,越覺得這丸子味道確實不賴。
原來東西好不好吃也得看心情,心情好了,什么東西都覺得好吃了。
望著宛筠笑開懷的小臉,柔柔的感情,隨著她甜甜的笑,漾入他的心頭。
妻子!
有個能交心的妻子,原來就是這樣的感覺。
不必有御廚級的手藝,也能讓他開心地用膳。
所謂的妻子,原來就是如此!
深夜的房里,燭光搖曳,燈火朦朧,紋珠正在做最后的收拾,而內(nèi)室里,宛筠已經(jīng)躺下休憩。
江書硯推門走進房里,紋珠見到有點驚訝地喊道:“姑爺!”
“嗯!苯瓡幾哌M房內(nèi),順手關(guān)上門。
紋珠見他兩眼直盯著內(nèi)室,抿唇偷笑著,趕緊退下。
最近他都在房里留宿,看來,她很快就要替她家格格抱小娃娃了。
江書硯熄掉燭火后,走進只剩一小盞燈火的內(nèi)室,宛筠見他進來,本來快要閉上的眼,連忙睜開,整個人彈坐起來。
“你——怎么來了?”
“我要就寢,不來這兒能上哪兒?”江書硯神情自若地解開衣鈕,開始更衣。
“啊,等等啦!”
宛筠粉臉漲紅,慌忙要阻止他脫衣。
最近他雖然都回房睡,但因回房時辰都晚了,她也早就睡下了,今晚他第一次在她入睡前回房,還大剌剌地在她面前更衣,簡直教她難為情極了。
她想阻止,但江書硯充耳不聞,徑自脫了外衣,又剝下中衣,最后脫得只剩單衣。
“!”宛筠害羞地別開頭,不敢看向丈夫脫了外衣的模樣。
見她難得一見的羞澀模樣,江書硯頓覺有趣。
這好像是新婚之夜才會有的情景吧,這該是他們早在幾個月前就要做的事,卻直到這一刻才經(jīng)歷,想來也滿特別的。
熄掉最后一盞燈,江書硯上了床,宛筠連忙直往床里頭縮。
“別再過去了,你都快鉆進墻里頭了。”他伸手把她拉了回來。
“我……”
他把她拉得好近,近到她都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氣。
這感覺其實并不討厭,他身上溫暖的氣息,烘得她的白嫩臉蛋兒紅通通、熱呼呼的。
有他在床上,她睡得格外地好,每回醒來都是窩在他懷里。雖然她幾乎都是嚇得當(dāng)場跳起來,不過到了晚上又不自覺地滾進他懷里。
他摟著她入眠,在一開始的緊繃過后,她逐漸放軟身子,習(xí)慣他的體溫。
接下來她只要閉上眼,試著入睡就行了。
只不過——
“你、你的手……在做什么?!”
平常規(guī)規(guī)矩矩的手,這回竟然在她身上游走。
她立即漲紅了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質(zhì)問。
“我們已經(jīng)成親了!
他低柔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熟悉的氣息隨著呼吸傳來,讓她腦袋都暈了。
“那、那又怎樣呢?”
“怎樣?”他低笑一聲,微啞的嗓音,聽來格外舒服。
“我覺得——”
“嗯?”
“我們應(yīng)該成為真正的夫妻了!
“什——”
她的驚呼被一張溫?zé)岬拇蕉伦,緊接著,房內(nèi)再無聲響。
宛筠知道他想做什么,也明白自己應(yīng)該要推開他。
她才不要被困在這座宅子里,和這個男人大眼瞪小眼的過一輩子,她要回將軍府去,繼續(xù)當(dāng)她的宛筠格格。
她不要在這里,她要回去……雖然心里一直這么想著,但她的手,就是無法伸手推開他。
到底是使不出氣力?還是她——根本不想使力呢?
她無法思考,因為接下來的忙碌,讓她無暇細(xì)想了……
“來,吃塊魚!
一早,江書硯讓人傳來早膳,與妻子一同用餐。
江書硯用筷子鉆了塊魚送進宛筠碗里,因為她紅著臉蛋,光低頭扒白稀飯,連頭兒也不抬。
“謝謝。”想起昨夜種種,初為人妻的宛筠羞得壓根兒連頭都不敢抬,就只是盯著自己的碗。
“再吃塊肉!
江書硯的筷子又伸過來,送來一塊鹵得香軟的東坡肉。
“嗯……”宛筠還是不敢抬頭,只遞過磁碗接著,反正他夾什么她就吃什么。
站在一旁服侍的紋珠瞧見了,掩著嘴直偷笑。
“是!格格您多吃點魚、多吃點肉兒,趕明年替狀元爺生個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