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行森正式進(jìn)入鴻泰建設(shè),身分很曖昧,在公司里,他的頭餃?zhǔn)俏丛羞^的職位--董事長特助,非但如此,溫鴻泰還大張旗鼓地弄了間辦公室給他。
公司里早已在夏行森安排下傳出風(fēng)聲,眾人皆暗中認(rèn)定他是溫爺內(nèi)定的女婿,也是鴻泰未來的接班人,因此人人不敢大意。即便是平日在公司頤指氣使的老員工,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進(jìn)公司不到一星期,他便以特助的身分參與了只有內(nèi)部高層才有資格參加的會議,場子里的人,大多都是跟溫鴻泰混了幾十年的老臣。
會議中,溫鴻泰照著夏行森的計劃,不管會上誰提了什么意見,他都假裝先征詢過夏特助的看法,若是較簡單的提案,則在直接做完決定后,轉(zhuǎn)頭刻意看向夏特助。
夏行森則以不會被忽略的一個點頭作為響應(yīng)。
一場會議下來,眾人都明白地接收了同樣訊息--溫爺找到接班人的傳言是真的。
球拋出去了,接著就等老臣們的反應(yīng),看是要找溫爺抱怨,還是來找夏行森攀交情,或者兩者皆非,暗中想搞事的,也會加快腳步。
總之,無論是哪個選擇,此舉都只是夏行森計劃中加速反應(yīng)的催化劑。
會議結(jié)束后,他并沒有直接回到辦公室,反而去了秘書室。
看到近日最紅的話題人物出現(xiàn),辦公室里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辦公室主任更親自迎接,秘書小姐們也紛紛抬頭偷看這位養(yǎng)眼可口的傳說中董事長未來女婿。
“夏特助,開完會了?辛苦辛苦。”陳主任滿臉笑容的迎上去!霸趺戳?董事長有什么吩咐嗎?”
“陳主任,別這么客氣!毕男猩畹乇砻鱽硪狻!拔沂莵斫鑼⒌。”
“董事長那里有交代下來,”陳主任頻頻點頭,“我們秘書室所有人都可以支持。”
此話一出,在場的秘書小姐們無不偷偷期待起來,畢竟公司高層清一色是老人,難得來了一個年輕俊美的特助,雖說已經(jīng)是老董內(nèi)定的女婿,大家不敢覬覦,但能跟帥哥共事,就算沒桃花緣分,光看也開心。
選我、選我……此刻秘書們內(nèi)心都是同一個聲音。
可惜帥哥只是用帶笑桃花眼環(huán)視一圈,目光沒停在任何人身上。
“董事長有特別提到陳主任這里是強將手下無弱兵!毕男猩蠓降刭澝乐,視線終于落在角落的位子上!安贿^我想大家都很忙,我請孫小姐幫忙就可以了。”
“孫小姐……”所有人幾乎同時將視線射向角落,整個秘書室,最忙的就是她啊,陳主任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是啊,我跟她熟,做事方便點。”夏行森解釋。
“是、是。”陳主任面有難色地勉強點頭。
孫念恩雖然在秘書室有個位子,但并不是歸他管轄,她在公司的地位很奇妙,沒有頭餃、沒有職位,卻在極重要的秘書室有個專屬座位,人人只喊她一聲“孫小姐”。
她話不多,做事很利落,卻鮮少跟任何人有互動。
陳主任搔搔后腦。這該怎么開口?他跟孫念恩不熟,孫念恩又直接聽令于董事長,他哪敢開口指揮調(diào)動她?
“呃,這個可能……我想要問一下孫小姐的意見。”
“她一定會沒問題的。”夏行森極有自信地低語,直接走向角落,在她的位子旁停住,露出迷人的虎牙笑容!班耍疃餍〗!
念恩小姐?這不協(xié)調(diào)的稱謂,讓眾人內(nèi)心皆倒抽一口涼氣。
“夏先生,有事嗎?”孫念恩頭也不抬,繼續(xù)對著計算機打字。
“溫董讓我來借一位秘書過去特助室?guī)兔Γ蚁胛覀兪,不如就麻煩你了!毕男猩瓰t灑地輕靠著她的辦公桌隔板說。
“我們不熟!睂O念恩又是刻板不帶情緒的回答。“秘書室人才濟濟,我能力有限,恐怕幫不上忙!
喝!這是在拒絕嗎?孫小姐好有種!
秘書們不得不由衷敬佩,再怎么說,夏行森都是最有可能成為未來公司老板的潛力股耶。
“是嗎?我以為溫董提過,我可以得到你的協(xié)助……”他慢吞吞地開口,意有所指。
聽到關(guān)鍵詞,孫念恩終于不得不抬眸瞪他,卻只對上一張英俊無辜的笑臉。
“我知道了!彼荒芡讌f(xié)。
“太好了。”夏行森露出非常開心的笑容,轉(zhuǎn)頭熱絡(luò)地拍拍陳主任的肩膀。
“陳主任,真是感謝你。
“我?啊?”他只是看戲而已啊,陳主任一頭霧水的客套接話,“不會、不會!
“啊,對了,時間差不多了。”夏行森看看手表。“溫小姐約我吃午餐,念恩小姐你也一起去吧!
哇!溫小姐耶!董事長千金……傳言果然是真的。秘書們互相交換了八卦的眼神。
“我不餓。”孫念恩埋首回計算機屏幕前,忙碌地飛快打字,希望他能識相點,知道自己不受歡迎。
可惜,無論她怎樣努力,都敵不過他的無敵關(guān)鍵詞--
“溫、董、說……”
就短暫的中午用餐時間來說,吃飯約在這種一吃兩小時的高級餐廳,實在缺乏效率又浪費。
但畢竟地點是不用上班的大小姐溫月伶所選,夏行森和孫念恩也沒能有什么異議。
不過,溫月伶的意見可就多了。
今天她可是九點就起床梳妝打扮,以一個平常睡覺睡到自然醒的千金小姐而言,這已經(jīng)是她能表現(xiàn)的最大誠意,沒想到夏行森居然拖了個礙眼的電燈泡出來。
“為什么要孫念恩一起來?”溫月伶臉色難看地問道。
“人多熱鬧點。”夏行森微笑以對!胺凑疃餍〗阒形缫驳贸燥垼粋人吃多無聊啊。”
“念、恩、小、姐。”溫月伶不高興地轉(zhuǎn)頭問:“你會無聊嗎?”
“不會,小姐!北粡娖瘸鱿膶O念恩,回答毫無起伏,依舊面無表情,仿佛事不關(guān)己。
“她說了不會。”溫月伶向她使了個眼色。
“我想我該--”孫念恩收到暗示,很順從地準(zhǔn)備借機離開,可惜夏行森快她一步朝服務(wù)生點了個頭,截斷她的話語。
“我們可以點餐了。”
“可是孫念恩好像有事要先走。”溫月伶不甘心好好的約會被破壞。
“沒有,她沒事!毕男猩α诵!八F(xiàn)在開始跟著我做事了,所以我是她上司,我知道她現(xiàn)在很閑。”
此話一出,溫月伶更不開心,只是當(dāng)她轉(zhuǎn)頭瞪向?qū)O念恩時,視線觸及那張殘破的容顏,心情就又平靜多了。
雖然她嫉妒孫念恩能跟夏行森共事,卻也不得不安心,因為比起其他年輕貌美的秘書,孫念恩可說是最沒威脅性的選擇了。
這么一想,溫月伶臉色稍霽,也就不再反對。
“行森,你現(xiàn)在在公司還習(xí)慣嗎?”跟服務(wù)生點過餐后,溫月伶便把注意力放到夏行森身上!奥犖野终f,公司有些人很難搞,你一定很辛苦吧?”
“還好。”他敷衍地隨意回答,反正公事大小姐沒興趣也聽不懂!安凰闾珡(fù)雜!
“那就好,別太累了喔,不然每天看你回家都這么晚,我很心疼耶。”溫月伶的聲音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有伶伶你這么關(guān)心我,什么辛苦我都忘了。”夏行森的回答實在也聽不出多少誠意,可卻逗得溫月伶眉開眼笑!澳隳兀课衣犇惆职终f你畢業(yè)了,要找工作了嗎?”
溫月伶撒嬌地說道:“不要,我光想到每天早起就好麻煩,我早上起不來。”
“那你呢?念恩小姐?”夏行森將話題轉(zhuǎn)回孫念恩身上!爸罢疫^哪些工作?怎么想到鴻泰上班,只因為從小在溫家長大嗎?”
孫念恩一怔還沒回答,溫月伶就搶了發(fā)言權(quán)。
“除了我爸公司,她能去哪里上班呢?一般人可不像我們這么愿意接受……呃,你知道的……公司找人也都想找正常的員工,孫念恩又是女孩子,臉這樣不好看,總不能拋頭露面吧?”溫月伶的聲音很甜美,帶著惋惜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聽起來并不尖銳,甚至讓人有種溫柔的錯覺。
總是因為這樣,每次她講述完孫念恩的事,都會得到“你們家真的很有愛心”、“你好善良”之類的贊嘆,久而久之,她也就不自覺習(xí)慣將這些話語掛在嘴邊,博得對方的好感。
或許也是習(xí)慣了,孫念恩并沒有表現(xiàn)出厭惡或受傷的表情。
“所以,你沒有去找過其他工作嗎?”面對溫月伶的期待,夏行森絲毫沒有稱贊的意圖,依舊將注意力投注在孫念恩身上。
“她真的找不到啦。孫念恩很可憐了,你不要逼她。”溫月伶軟軟地替她求饒。“她那個疤到哪都引人注意,從以前念書時就沒朋友,要不是她是我們上任管家的小孩,我小時候看習(xí)慣了,她到現(xiàn)在可能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是嗎?”夏行森直視著孫念恩詢問,口氣竟有些冰冷。
“是的!彼倪瓦捅迫耍寣O念恩不得不回答,“小姐是我唯一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嗎?”他挑起俊眉!巴甑呐笥涯兀坑袥]有?在你的臉受傷之前,總交得到朋友吧?”
他到底想講什么?孫念恩繃緊了神經(jīng)。究竟是她敏感或他其實已經(jīng)認(rèn)出她了?為何她始終覺得他的口氣語帶玄機?
“好了,行森,你不要再講她的疤了,她來我家時就長這樣了,說不定是天生的。”溫月伶開始不耐。
“是嗎?那一定很寂寞!彼廊荒曋鴮O念恩,輕輕地說:“我也當(dāng)你的朋友吧?”
孫念恩拿著水杯的手震動了下,一時竟語塞了。
“唉,行森你人真好,真可愛!边B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孫念恩都愿意當(dāng)朋友……溫月伶皮笑肉不笑的又說:“不過反正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多個朋友孫念恩一定很高興。”
“那就這么說定了,念恩小姐!彼⑿Φ卣f:“以后不要再對我擺臉色了,可以嗎?”
孫念恩不想回答,可是溫月伶半強迫的眼神讓她不得不屈服,只能逼不得已說出那個承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