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你煮了什么?”
梁心倫正在廚房里料理晚餐,闕御堂下班后直接過來,一進門就夸贊道。
“啊,你來了?”梁心倫笑著說:“是你愛吃的海鮮,還有一些煲湯,先去洗個澡,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好,馬上去!
闕御堂解開領帶,先進浴室洗澡。
現在他一個禮拜中,會有兩至三天到她這里過夜,他們像新婚夫妻一樣甜蜜恩愛,也不爭吵。因為他們都想把握最后的相處時光,好好相愛。
只要不去想明天,不去想未來的分離,此刻的梁心倫比當初跟他訂婚時還要幸福。/
“唔,好吃!”梁心倫挾了塊肉放進嘴里,嘗了味道之后滿意地點點頭,然后將菜端到餐桌上。
“昨天下午,闕氏集團與華洋海運宣布兩家即將締結姻緣!
梁心倫平常沒什么時間看電視,所以只在做菜時打開電視機聽聽新聞,當她將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時,正好聽到電視機里播報關于闕孫兩家要結新新聞。
她臉色一白,立即快步走到屏幕前,觀看這則報導。
“根據兩家的發言人指出,闕氏集團總經理-也就是闕總裁的三子闕御堂,將在下個月迎娶孫董的掌上明珠孫玉露。孫董公開表示,未來兩家結新后,華洋海運將會全力輔助闕御堂,預估闕氏集團將可從孫家得到相當可觀的龐大資源……”
婚期已經定了?
梁心倫怔怔望著早已轉換為下一則新聞畫面的屏幕,久久無法動彈。
雖然明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但是在確認的這一刻,她的心還是有說不出的痛。
闕御堂從浴室出來,看見她直挺挺站在電視機前不動,有些疑惑。
“怎么了?你看什么看到發呆?”
“啊?沒-沒什么!我關掉了。
梁心倫心一慌,手忙腳亂地急忙關掉電視,忘了剛才關于他的報導早已結束。
闕御堂深思的眼眸瞥向一片漆黑的電視屏幕,似乎明白了。
“啊,你洗好澡了,那我們吃飯吧!”
梁心倫假裝什么都不知道,開始張羅碗筷,但她的慌亂,他全看在眼里。
兩人坐下來,假裝若無其事的用餐,吃到一半,闕御堂突然主動的說:“闕氏昨日已對媒體宣布婚期,就在下個月的十六號,我將與孫玉露完婚。剛才你也看到報道了吧?”
梁心倫沒想到會當場被揭穿,一時間有點小慌張,但很快藏好紊亂的情緒,結結巴巴地道:“?奧,是、是嗎?你們要結婚了啊,那和好啊,恭喜你了。”
但她的大方沒得到闕御堂的感激,反而讓他的心情不好。
他就要結婚了,她好像還滿贊同的,當真沒有半點留戀?
她倒很舍得!是啊,反正追她的人多得很,她也不愁沒人愛,現在等在他后頭的候補者,起碼就有兩三個。
“我吃飽了!”他的脾氣突然竄起,推開椅子,轉身就走。
他突來的怒氣熱的梁心倫一臉莫明其妙。
她說錯了什么?
是她的恭賀詞說的不夠漂亮嗎?
最近,闕御堂變得萬分陰陽怪氣。
越接近他的婚期,他脾氣越是古怪。
要不是萬分肯定他是男人,梁心倫真以為他是不是更年期快到了。
回到家門前,梁心倫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時,訝然發現家里的門沒上鎖。
她探口氣,知道是誰來了。
抽出鑰匙,推開門走進屋內,惱怒的雷聲倏然響起:“你去哪里了?”
闕御堂臉色很不好的走過來。
“我記得你在樂團的練習只到下午四點為止,現在都九點了!”
“凱彥來找我,所以我們去吃飯,又多了了會兒!绷盒膫悡Q上室內拖鞋,淡淡的說明行蹤。
“我在家里等你,你居然跟別人去吃飯?打手機也沒接!”他不能接受有其他人的重要性排在自己的前頭,火氣大得很。
“我沒聽到手機鈴聲,可能是餐廳里有點吵!
但闕御堂無法接受這樣的理由。
“你該不會故意不接吧?你果然喜歡丁凱彥吧?在我結婚之后,你也打算馬上披上婚紗嫁給他是嗎?”
他根本是無理取鬧,脾氣一向很好地梁心倫也不禁被他的無理取鬧激怒了。
“我跟凱彥去吃飯又如何?你不也沒個禮拜都跟孫小姐去吃飯么?況且我又不知道你會來找我,今天根本不是你固定來的日子!至于我要不要嫁給他,那是我的事,不需要向你報告吧?”
闕御堂從沒見過她這樣疾言厲色,當下知道自己惹惱了她了。
“對不起,我不該亂發火!彼芘滤鷼,態度立即軟下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覺得……很煩!彼雷罱约鹤兊煤懿豢衫碛,但他無法克制。
越接近婚期,他越煩躁,大家都偷偷稱呼他為魔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連他那教養完美的未婚妻都說,他如果不想拍婚紗照就不要拍,不要臭著一張臉去。
其他人的話,他可以不放在心上,惟獨惹了梁心倫生氣,他會舍不得。
此生他欠她最多,所以最不愿惹她傷心。
梁心倫知道他為什焦慮,眼看著分離在即,他心中還是會有不舍吧,但不舍又能如何?
“算了!我不怪你,你也別多想,我去放熱水,你泡個澡應該會好一點!
她放下皮包,想去替他放熱水。
“你陪我!彼蛔屗,得寸進尺的要求。
“不行!彼胍膊幌氲靡豢诰芙^。
最近他好像很喜歡賴著她,她得開始實施鐵腕政策才行,免得到了要分離時,他又舍不得放不下。
畢竟距離他的婚期,只剩半個月不到而已。
闕御堂俊顏立即落下,板起一張臭臉,活像被倒債,梁心倫見了只能無奈的搖頭輕笑。
這個大男人怎么又是比孩子更像孩子?而且只對她如此?!
“別不高興嘛,你吃過飯了嗎?等你泡過澡,我煮點東西給你吃!彼D移話題。
“我不想吃,我喜歡聽你拉小提琴,你拉給我聽!
好吧,拉小提琴總比陪他洗澡好。
她認命的乖乖去來小提琴。
“你想聽什么曲子?”
“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你拉的那首。”
梁心倫知道他說的是那首。
“好。”她微笑點頭,擺好姿勢,開始拉了起來。
悠揚的琴聲像流泉、像和風,撫慰了闕御堂的煩躁,滋養了他枯竭的心田,聽著柔美的樂曲,宛如聽見天使的圣歌,奇跡似的讓他的心靈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所有的爭執,仿佛都隨著琴聲飄向遠處,小小的斗室里,洋溢著不可思議的溫暖氣氛。
短暫的幸福,終有結束的一天。
在接近結束的倒數時刻,闕御堂的情緒又從暴躁緩和下來,變成詭異的沉默。
他時常站在一邊,用一種仿佛能夠再也看不到她的悲愁眼神,默默凝視著她。
梁心倫常常一回頭,就對上他那寫滿千愁萬緒的眼。
她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要走的人是他,但是放不下的人也是他。
她當然也舍不得他,只是她還算理智,知道造成彼此傷害的停損點在哪里。在這樣繼續下去,也不可能得到幸福,智慧彼此怨恨罷了,那對兩人都是傷害。
終于,到了最后一天。
明天,就是闕御堂的婚禮了。
一整天他的手機都在響,幾乎兩家的人都在找他,但他卻任性的躲在梁心倫這里,對于婚禮的準備毫無關心。
他更加沉默了,像是要留住最后的記憶那般,牢牢盯著梁心倫的一舉一動,不管她走到哪里,或是做著再無聊不過的清掃工作,他都像看著珍寶那般眷戀地瞧著。
梁心倫故意避開他的視線,她不敢看他的眼,就怕他眼中的依戀,會讓她作出違背自己原則的決定。
晚上,梁心倫準備了一大桌闕御堂喜歡的菜,就當是他要遠行,替他踐行送別。
但他吃得不多,整頓飯的時間不是在沉思,就是用那雙深沉的黑眸瞧著她。
吃飽后,她收了了飯菜,順著洗碗。
她聽到他的腳步聲,走到她的身后。她故意不回頭,看看他想說什么。
在許久的沉默之后,他猶豫地開口喊道:“心倫?”
“嗯?”她關掉水龍頭,利落地把洗凈的碗盤放進水槽上方的烘碗機里。
“我,我知道自己答應過什么,我也沒有意思反悔,我只是想問你……我是想問……如果你肯再給我一個機會,你肯嗎?”
她按下烘碗機的開關,轉身直勾勾地凝視他“你所謂的機會,是要取笑婚約和我結婚嗎?”
他明知不可能,但故意這么問。
“不……我知道自己這么想很自私,但-我會好好照顧你,除了名分我無法給你,其它的你什么都會有,包括孩子也是-”
闕御堂明白這樣的提議很卑劣,也早就知道她不會答應,但他就是想試試看。
他不想什么也不做,就這么失去她。
“不可能!”梁心倫毫不猶豫的否決了他的提議。
“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情婦,哪怕那個人是你。我認為自己是個還算可以的女人,我值得一個屬于我自己的丈夫,以及許多我與他所生的孩子。我不會成為別人婚姻中的第三者,更不想替任何人生下私生子,我說過這是最后一次,便會信守諾言。我不可能答應你的要求,你親口承諾過我,希望你還會記得自己的諾言。”
“我記得,我也確實會遵守!彼拖骂^。黯然低語。
“別想太多!我拉幾首你最愛的曲子給你聽!彼ツ眯√崆佟
她當然不是不難過,但是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
女人在面對感情時,遠比男人要堅強。
一個柔弱的女人在面對失去的戀情時,可以堅強地重新站起來,但一個在外面威猛剛強的男人,卻有可能走不過這樣的傷痛。
她舉起琴,擺好姿勢,閉上眼睛開始拉起熟悉的樂章。
美妙悠揚,絲毫沒有瑕疵的琴聲,宛如天籟之音,但是那些優美的旋律敲進他的心底,卻像釘子那樣讓他疼痛。
以后,她再也不會為他拉琴了。
他將失去屬于她的一切,一首曲子,一個笑容,一個擁抱,都是他再也無法擁有的。本書由群聊社區~手打組~制作首發,更多好書請登陸群聊社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