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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史 第7章(1)
作者:單煒晴
  是夜。

  杜府的總管房亮起光芒,片刻后又暗下。

  事事實上,阮秋色并不在自已房里,而是隱身在靠近晚書樓的宅院屋頂。

  她既無法讓杜晴春暫時離開杜家,又想逮到杜家的內賊,苦思了許久,她決定靠自已守夜抓賊。

  這項工作沒有期限,她打算一直等到抓到夜矗才停止。

  所幸主子不準她做任事,讓她多了時間仔細觀察平常沒有注意到的小細節。

  遠處傳來打更的聲音。屋檐上一身黑衣的阮秋色.仔細觀察護院們的情況。

  自從上次砍傷她手臂的夜盜失去蹤跡時,她對這郡精挑細選的護院容突然起了疑心。

  他們的能力有多強,她這個親自挑選的人最清楚。

  若非知道他們有能力逮到那兩個人,她不會在確定護院追出去后。留下來處理后續的問題。

  意料之外的是,他們竟然失敗了。

  六個追兩個,失敗的機率有多高?至少她敢肯定若是親自去追的話,不逮回那個受了傷的夜盜,她絕不放棄。

  當時一股怪異感便充斥心里,她無法確切的形容出來,即使認為是想不出夜盜如何有辦法在根本不可能打開內鎖的情況下進入書庫房,而認定可能有內賊,都無法驅除那不安的感覺。

  那晚因為突如其來的情況讓她無法定下心來,仔細推敲前因后果,最后,她突然發現了顯而易見,卻一直被忽略的一點——護院們是分布在五大書庫房之外就近守護的,而她卻在離書庫房有一段距離的小書房里聽見了聲響。

  這么說來,無論史料書庫之外就近守護的,守在書庫房外的護院應該比她還要早聽見里頭的動靜,而非是等到發出巨大的聲響才出現。

  這個解釋令她茅塞頓開,于是她把目標鎖定在護院身上,查了當夜值勤的排表,她心中有了幾個可疑的名單。

  其中之一,必為內奸。

  如今,她只需要等,等他們內神通外鬼的時候,一舉成擒。

  沒錯,只要等著就好……

  在監視護院完成交班后,阮秋色暫時收回目光,望向杜晴春房間的方向。

  在接下杜家總管一職之前,杜晴春因為名人錄的關系,碰上不少欲取他性命、或是警告性的威嚇舉動,那時候她得夜夜守在他的門口,他吃的食物也得用銀針探過。

  但在她當上總管之后,事情逐浙有了變化,也許是杜晴春自覺該長大了,于是在筆鋒上收斂不少,也詐是她汰換大批不能信任的家仆,總之,那些對他造成傷害的事情漸漸平息了,她自然無須再守在他的門前。

  不過這并不能改掉她習慣在夜里去巡視他的房間,或是像現在這樣即使臨視的國觀書樓,都會找一個能同時看得見他房間的屋檐。

  她習慣守護著他,尤其在知道杜府并非絕對安全的情況下。

  是夜。

  杜晴春因為思考了許多事,一整日睡睡醒醒、反反覆覆來來到深夜。

  然后,他再也睡不著。

  揉著眼睛從床上爬坐起身,杜晴春眼角余光發現床邊擺了一個小巧精致的石榴型夜燈。

  昏暗的光芒不會驚擾他的睡眠,也不會讓他做惡夢,是最理想的狀態。

  鳳眸閃動著柔軟的光芒,杜晴春輕輕地笑了。

  這和穩冬那種在房里所有角落點滿燭火的“大氣”作法不同的體貼,也只有阮秋色會這么做了。

  這表示她曾在他睡著時來看過他。

  只是這么一點小事,都使他心情大好,想起今早約定——他比較喜歡把一天三個吻的命令稱為約定——他抄起方扇,提著小夜燈,步伐輕快地準備去找該履行約定的人。

  從里間走到外間這段離,杜晴春非常的放心,因為整個杜府入夜也不熄燈,特別是在他的房間周圍,一定點滿了夜燈,這不僅是為了他,同時也有防盜的作用。

  在一整排的夜燈下,賊人根本無所遁形。

  他愉快地推開門,正要踏出房門時,一陣風掃過面前,跟前,他整個人被一把撲倒在地。

  石榴型的夜燈從杜晴春手中摔出去,里頭的火光滅了,室內頓時陰暗下來。

  他不能克制的顫抖起來,并且放聲大叫:“燈!燈!快給我燈!”

  雖然還有月色和門外廊上的夜燈,但是對被撲倒在里間的杜晴春來說一點用也沒有,他甚至無法感覺自已身上壓著一個帶刀的歹人,雙手在空中又抓又揮,只想找到能夠照亮四周的光芒。

  “不準動!”

  “放開他!”

  一低沉,一低喝的聲音同時響起,其中否夾雜著杜晴春歇斯底地的叫喊。

  杜晴春身上壓著一個黑布蒙面、手持短刀對準他咽喉的黑衣人,而在黑衣人背后,阮秋色左手握著形狀特異的長刀,正對黑衣人的頸側,形成一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景象。

  唯一不同的是,黃雀要救那只蟬。

  “杜府阮總管,久聞大名!睂τ诓弊舆吋芰税央S時可能砍下的刀子毫無懼意,墨衣人眼睛盯著杜晴春,利用手腳制止他近乎發狂的舉動,游刃的語氣仿佛在話家常。

  “放開他!比钋锷珱]有和對方寒喧的意思,冰冷的語氣謹慎隱藏起她的憂心。

  杜府一向是安全的,絕不會讓杜晴春有機會失控到這種歇斯底里的程度,而今她卻被迫看著這一切,又不能輕舉妄動。

  好像在責怪她的無能一樣!

  “燈呢?燈在哪里?快點拿來給我!”杜晴春像是看不見任何人,腦袋在尖脫的刀鋒下不斷的扭來扭去,看得阮秋色用盡力氣才能抑制幾乎脫口而出的驚呼。

  必須給他燈才行.

  隱冬就在隔壁房,他一定聽到發杜晴春的呼救聲,她慶幸隱然沒有進來,因為沒有任何武功底子的隱冬不見得幫得上忙。

  額際滑落一滴汗珠,阮秋色清楚那并非因為溫度,而是因為殺意。

  面對這個散發出強殺意,對長刀毫無懼的黑衣人,她必須武裝起全副心神面對,否則……她不敢說自已還能穩穩地舉著刀。

  “放開他?”黑衣人提高了聲音,隱隱閃著冷光的刀尖往杜晴春白皙的脖子接近了幾寸。

  “不準動他!”阮秋色厲喝,手中長刀也跟著逼近黑衣人。

  “恐怕你搞錯了。”黑衣人話才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放開杜晴春,同時閃過她的長刀,閃身沖向門口。

  此人非常厲害!

  當長刀差點砍到突然跳起的杜晴春時,阮秋色猛然驚覺自已不是黑衣人的對手,也訝異他為何如此干脆的離開。

  他本來振有機會能同時傷害他們!

  黑衣人不但沒有置他們于死地的意思,甚至利用掌風推開房內所有的窗,外頭廊上的夜燈得以照進房內,緩和了杜晴春瘋狂的狀態,他倒回地上,微微抽搐著。

  “聽說杜晴春怕黑,也怕血的味道,想不到是真的!焙谝氯说恼Z氣不像挪揄,倒像在證實傳聞。

  阮秋色連忙擋在主子前面,舉起長刀,已有拼死一戰的覺悟,假如對方有意傷害杜晴春的話。

  “聽聞杜府的阮總管身上配有雙刀,看來也是真的。”黑衣人看向她的腰際,刀鞘和刀雖數目不對,也足夠證明。

  “你想要什么?”即使擔心主子,但阮秋色也明白當務之急是摸清對方的來意。

  杜晴春怕黑怕血味在杜家不算秘密,但她早已下令所有人封口,不得張揚,且不管消息如何走漏,這黑衣人像是來確認一般。

  “先看看他怎么了吧!焙谝氯苏f著,并收起刀。

  阮秋色當然不可能相信他,即使對方收了刀,她也沒把握能打贏他,更何況在他的眼皮下膽大妄為?

  “真要殺死你們,對我而言易如反掌。”黑衣人解釋,語氣過于正經,然后退出門外,對她說:“今晚只是警告,要你的主子別再插手與他無關的事!

  話落,墨衣人像一陣風般的消失。

  直到黑衣人帶走滿室可怕的殺意,阮秋色忍不住喘了幾口氣,身體有些僵硬,直到隱冬帶著夜燈跑進來,叫了她幾聲,才將她由那股壓迫人的殺氣余韻中喚醒。

  “少爺、少爺、您還好嗎?”隱冬蹲跪在杜晴春身旁,努力扳過他已經停止抽搐,卻縮成不團的身軀。

  杜晴春沒有答腔,可臉上的神情已經清醒不少。

  阮秋色徐徐蹲下,嚇出一身冷汗微溫的手撥開覆住他面容亂發,立刻被指尖的溫度給駭著。

  他的體溫冰冷得嚇人。

  阮秋色在心里不斷慶幸自已沒有放棄看守他房間的習慣,若非察覺有異樣的黑影,她可能趕不及救他!

  即使心煩意亂,她仍維持冷靜,輕聲細語地說:“少爺,我扶您回床上!

  杜晴春沒有反對,也不算順從。

  她朝隱冬使了個眼色,兩人小心地將他安置到床榻上,他立刻背對兩人,她又問了他要不要吃些什么東西壓壓驚,但他只是一個勁的沉默不語。

  阮秋色拿不開口的他沒轍,只好吩咐隱冬去弄點甜食食來給他。

  “不需要!倍徘绱航K于肯開口。

  “那么我請廚子熱此湯可好?”阮秋色不厭其煩地問。

  “不要!彼恼Z氣難得沒了任性,聽起來顯得有氣無力的。

  “還是我給少爺泡壺蔗漿熱茶?”

  “不要!彼是拒絕。

  阮秋色忍不住和隱冬對看了眼,不知知何是好。

  “少爺是想好好休息的話,那么我和隱冬就不打擾了!

  她正欲離開床邊,杜晴春又說了:“留下來。”

  “什么?”她不是沒聽清楚,而是不敢相信。

  他們不同房過夜,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了,杜晴春不會不知道她有多忌諱這件事,每當他提起要她陪他入睡時,她都嚴厲拒絕。

  杜晴春隔了半晌才回頭,向來傲然霸道的眼里一片孤寂,空洞得令人難過,他用沙啞難辨的聲音,低語——

  “今夜就好,求你留下來陪我!

  今夜就好,求你留下來陪我。

  她的少爺,已經許久許久不曾求過她了。

  因為他很清楚,“求”對她而言是沒有用的,唯有“命令”她才會照做。但是今晚他卻用懇求來留住她。

  而她,竟無法斷然拒絕.

  迎上他沒有絲毫光彩的雙眸,她想起了那個在雙親墓地前耍賴著不想起來的小小杜晴春,那時他獨特的表達哀傷的辦法,至今仍令她難以忘懷。

  他那么躺著,是想追隨雙親而去吧。

  那時還小的她完全能理解他的想法,也為他感到悲哀,于是對他他許下了不離不棄的誓言。他一直以為怕黑,怕血味是他唯一因雙親被野盜亂刀砍死留下的后遺癥外,而他早該從喪親之痛恢復了才對,可面對現在這個有著和那時一樣眼神的他,阮秋色才知道,他根本沒有釋懷過。

  “那么,請少爺答應我,至少吃點甜糕!睙o論如何,讓他吃點東西轉移注意力,應該是件好事。

  “嗯……”杜晴春皺起眉,不太情愿的應了聲。

  隱冬馬上機伶地跑去張羅。

  現在這個時間把廚子挖起來準備甜糕,絕對會得到一堆白眼和咒罵,但是如此脆弱的少爺,就連他也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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