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飽了!倍h男第一個跳了起來,沖著她笑,“謝啦,小肥!
“呃,我——”她才要解釋她不叫小肥,身后傳來聲音。
“我吃飽了!蓖狼谡玖似饋,和她點頭,“謝謝!
“不客氣,但我——”
“小肥,碗就麻煩你洗啰!表n武麒咧開嘴,拍拍她的肩頭,才插著褲口袋,吹著口哨晃了出去,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武哥,等一下——”她才要追上去,一根指頭戳了戳她的肩,她慌張轉過頭,看見那個包頭巾的外國人,不知何時煎了一顆荷包蛋給她。
他把裝蛋的盤子,擱到她的白飯前,再放下一顆蘋果在旁邊。
她眨了眨眼,只見他扯了下嘴角,露出像是微笑的表情轉身離開,從頭到尾,一個字也沒蹦出來。
她抓著自己的筷子,呆呆的站著,傻傻的看著那個幫她煎了一個荷包蛋的男人,然后注意到,他手上拿著一罐……
那是鹽嗎?
奇怪,他拿走鹽巴干嘛?他刷油漆要用嗎?
她狐疑的皺著眉頭,抓了抓后腦勺,轉身坐下,然后才看到坐在她對面的那個冰山帥哥還在,她嚇了一跳,差點叫了出來。
媽呀,她還以為人都走了!
可菲輕拍著胸口,鎮定心緒,就在這時,她看見他呸出一片蛋殼,白色的蛋殼,俐落的從那冷漠的薄唇飛射而出,神準的落在其他的蛋殼小山上,她這才發現,他為什么吃得比較慢。
因為她剛剛太緊張,打蛋時,掉了好幾片蛋殼下去。
天啊,她還以為她已經把它們撿干凈了。
那一秒,好想抱頭哀號。
“呃……對不起……我以為我有把蛋殼撿干凈了……”她緊張的匆忙道歉。
可那個男人還是沒有看她,只是繼續捧著他被武哥強迫塞了一大堆炒蛋的飯碗,細嚼慢咽,然后再呸出另一片細碎的小蛋殼。
雖然他沒有很明顯的責怪她,俊美的臉上也沒有顯現半點好惡,但她仍是在他每次呸出蛋殼時,為之瑟縮,真覺得那一小片白色,好像刀子的碎片一樣,直接彈到她心口上。
他的沒有回應,是讓她有些小受傷啦,但誰教她把蛋殼打進去啦,人家有繼續吃,沒嫌棄那盤蛋,她就該偷笑了。
她餓了,真的。
所以她低下頭,開始吃飯。
對面的男人,繼續在吐蛋殼,她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這男的,真的很……漂亮耶……
她看得出來,他似乎是他們里面最年輕的,剛剛武哥似乎有叫他的名字,可惜她沒有聽清楚。
可菲扒了兩口飯,再偷瞧他一眼。
他依然神色自若,完全不被餐桌上的沉默所困擾。
“那個……其實我不叫小肥……”她小小聲的說:“我叫丁可菲!
他保持著冰山的本色,安靜無聲的繼續吃飯。
碰了幾次閉門羹,她自討沒趣的摸摸鼻子,低下頭再扒了兩口飯,吃了一口淋上醬油的荷包蛋。
媽呀,荷包蛋好好吃——
她將整顆蛋倒進碗里的白飯上,快樂的吃了幾口,又聽到呸的一聲,抬眼再瞄去,對面那座在吃可怕炒蛋的冰山,似乎更冷了一些?
錯覺,是錯覺啦。
她壓下心中的愧疚,心虛但無恥的低下頭,稀哩呼嚕的吃完自己這碗美味的荷包蛋加飯。
小小一碗蛋拌飯,怎能如此美味?
她依依不舍的吃完碗里最后一粒沾了蛋汁的飯粒,忍不住偷舔了筷子一下,肚子還是有點餓,于是繼續坐在座位上,喀嚓喀嚓的啃起那顆蘋果,一邊繼續偷瞄他。
對面那家伙,終于快吃完那碗炒蛋了。
冰山男有著黑發黑眼,雖然看起來有曬過太陽,但瞧他那模樣,應該是白種人吧,不知道他是從哪來就是了。
不過和其他人一樣,冰山也有著結實的肌肉,但他的肌肉是小塊了一點啦,難怪武哥說他還在發育。
話說回來,仔細想想,她從剛剛到現在,看到的那些人,全都是肌肉型的猛男耶,要不是剛剛有聽武哥在講電話,她真的會以為這里是猛男模特兒公司咧。
蘋果吃完了,但她肚子還有點餓。
注意到湯鍋里還剩一點湯,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吃飯皇帝大,她將吃剩的果核放到桌上,站起來拿起湯勺。
始終當她是空氣的冰山,突然抬起眼皮子,看了她握湯勺的手一眼,害她瞬間僵住。
“呃,那個……你還要喝嗎?”
她看見他慢慢抬起了眼,將視線從她手上,拉到她臉上,用那雙看起來很冷的眼,瞅著她。
他瞧著她,呸出又一片蛋殼。
她緊張又尷尬的笑了笑,說:“還有一碗的份!
冰山男沒有動,像是在考慮,正當她想將手縮回來時,他垂下了眼皮,重新吃起他碗里的食物。
“你不要嗎?”舍不得放棄那碗湯,她再問。
冰山沉默以對。
那就是不要的意思吧?
管他的,就當他不要好了,這人真怪。
她舀起最后一碗湯到碗里,坐回座位上,那一秒,她又感覺到他在看她,她飛快抬眼瞧去,卻見他眼也沒抬。
唔,果然是她想太多,自我意識過剩。
可菲不再多想,端起飯碗就嘴,大大的喝了一口,她原本期待美味的肉湯會在嘴里擴散開來,滋潤她的味蕾,滑入她的喉嚨,滿足她的腸胃,但湯一入口,她卻猛然僵住,跟著瞪大了眼,倒抽口氣,慌張的伸手捂著嘴,東張西望的想找地方吐。
鍋子?不對!盤子?不行不行!
她只遲疑了一秒,跟著就顧不得禮貌,將嘴里的湯全部吐回自己的碗里。
天。∧鞘裁次兜?!
可菲呸呸呸的將嘴里的湯清空,一臉的驚恐。
甜的?!為什么她的玉米排骨湯是甜的?
媽呀,甜的玉米排骨湯好惡心啊,尤其是那個排骨的油脂還有點腥味,加上過重的甜味,簡直難喝到爆——
那可怕的味道還在嘴里,讓她頭皮發麻,驀地,方才那些男人奇怪的反應,全數浮現,還有那罐外國人二號帶走的……鹽?
那是鹽嗎?該不會是糖吧?她以為是鹽啊,不是嗎?上面明明有寫著鹽巴……等一下,上面有寫嗎?
不對,上面好像沒寫,她是看它放在醬油旁邊,而且就只有那一罐是白色的,所以她就直覺以為那是鹽,加上時間又快沒了,所以她沒有確認。
也就是說,天啊,她把所有的菜都加了……
可菲驚慌失措的猛地抬起頭,對面的冰山,面無表情的吃掉最后一口炒蛋。
太過震驚,讓她再顧不得禮貌,抱著最后一絲希望,迅速伸出手指去沾桌上每一只空盤里剩下的湯汁。
地瓜葉,甜的。
清蒸魚,甜的。
排骨湯,甜的。
蔥花蛋沒有湯汁,但想也知道,沒有逃過甜滋滋的命運。
她臉色慘白的看向對面那個男人,他放下了筷子,原本堆滿炒蛋和白飯的碗,已經全空。
他站起身,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跟著轉身走開。
笨蛋。
他沒有說出口,但她可以從他鄙夷的眼神中,感覺到那兩個巨大的字,飛越而來,啪啪的連續兩下,直直敲到她額頭上,戳印蓋章,還入木三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菲抱著頭搖晃,發出無聲的吶喊,然后咚的倒桌陣亡。
天啊,讓她死了吧……
好丟臉……好羞恥……好想死喔……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