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堆得像小山似的各式禮物,宋依織真是傻眼了。
衣服、鞋子、帽子、上好的綾羅綢緞,玉飾等,這些全是小朱要人送來的,她真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因為不知道如何處置這些東西,她就這么放著不動,直到朱和庸跟楚鄂一如往常的到來。
一進門,看見堆得山高似的禮物,楚鄂先是一愣,旋即看向一旁的朱和庸,當(dāng)下便明白了。
這些貴重的禮物肯定是朱和庸叫人送來討好宋依織的,還真是張揚的作法,不過也符合他的身分及個性,只可惜宋依織肯定不是如此就能打動的女人。
“這是怎么一回事?”他們一進門,宋依織便問著小朱,“是你要人送這些東西來給我?”
“正是。”朱和庸一臉開心得意,“你喜歡嗎?”
“不喜歡!彼林,“我不需要這些東西,你也沒理由送我這些東西!
“我希望你開心,這算是理由嗎?”朱和庸笑問。
沒有女人不喜歡禮物,他的皇后及妃子們收到他的禮物時,哪個不是眉開眼笑?雖說她現(xiàn)在男扮女裝,但也終究是個女人。
“你光顧我的面店,我就夠開心了。”她說:“這些禮物,請你收回去吧!
朱和庸一愣,注意到一旁的楚鄂正幸災(zāi)樂禍的竊笑著,令他的自尊受創(chuàng),不禁有點懊惱。
“禮物既已送出,豈有收回的道理?”他臉色有些沉,“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了,你想怎么處置它們都隨你。”
見他堅決,宋依織沉吟片刻才道:“看來你是不會把東西收回去了。”她無奈一嘆,“那好,我就將它們典當(dāng)換了銀兩,救濟那些貧苦的人,也算是幫你積德添福。”
朱和庸先是一怔,然后笑笑,“都好,隨你的意。”
“嗯,那我就自作主張了!彼掍h一轉(zhuǎn),神情一凝,“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送禮物給我,但請不要再這么做了。”
朱和庸長在宮中,宮中百花爭艷,什么樣的女人都有,可他還真沒見過她這種的,不會特意討好他,更不會被禮物收買,有著自己的原則。對他來說,她不只新奇,還充滿挑戰(zhàn)。
而且,他太喜歡她的手藝了,真想將她留在身邊。忖著,他瞥了一眼身邊的楚鄂,見楚鄂也睇著他,好整以暇又氣定神閑。
好個楚鄂,也不想想他可是當(dāng)今皇帝,又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竟明著跟他爭?先前他來時總是不多話,那是因為他感覺到她對不多話的他好過油嘴滑舌的楚鄂。他想,她喜歡的就是他這樣沉穩(wěn)有禮的公子,而不是楚鄂那樣的脫韁野馬。
他想一步步、慢慢的得到她的信任及好感之后,再讓她知道他的身分,給她一個天大的驚喜。可楚鄂動作比她快,已經(jīng)開始做一些討好她的事,教他不得不加緊腳步跟上。
烈女怕纏郎,他就不信爭不過楚鄂這家伙!
“小仙,”想著,他溫柔笑視著宋依織,“我天天來這兒吃著你煮的面,見著見著都覺得你像自己人了,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千萬別客氣,只管跟我說,好嗎?”
她一愣。從前來的時候總是溫文爾雅且不多話的小朱,幾時變得這么熱情積極?什么見著見著都像自己人?她又為什么要麻煩他?
“我不喜歡欠人人情。”她說:“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
朱和庸一聽,微微的皺起眉頭!斑@哪是什么人情?你不也接受了楚鄂的幫助?我知道他替你弟弟覓了位名師,是吧?”
這事不假,但可不是她去求楚鄂,而是楚鄂自作主張,先斬后奏。
“我沒求他幫忙,是他自己多事!彼f著,還瞪了楚鄂一眼。
聽她說楚鄂多事,朱和庸忍俊不禁的一笑,“可不是嗎?我也覺得他多事,給你添了麻煩!
朱和庸趁機落井下石,教楚鄂忍不住斜瞪了他一眼。
“我做那些事純粹因為惜才愛才。”楚鄂挑眉一笑,“我看依仁有天分,所以推他一把,可不是在討什么人情,反倒是你……”說著,他反將朱和庸一軍,“你送這些大禮給小仙,到底在想什么?你以為小仙是個膚淺之人?”
“你……”朱和庸驚覺被他倒打一耙,臉都綠了。
“小仙若是如此膚淺庸俗,哪里值得追求?”
宋依織一愣,驚疑的看著兩人。
追求?慢著,他們兩人不是一對嗎?現(xiàn)在他們卻要追求她?這是怎么一回事?
覷見她臉上的表情,楚鄂自知嘴快。她如今是女扮男裝,而且顯然并不想泄露了身分,他現(xiàn)在要是拆穿她,肯定沒好處。
“我是說,像你這樣的好人,值得我們付出友誼!彼s緊補上合理的說法。
友誼?她看根本是有鬼吧?
雖說她難以接受兩個男人有什么曖昧,但她尊重他們的選擇。畢竟維持一段不容于世俗的感情及關(guān)系,真的夠苦,有時她甚至還有點同情他們。
可要是他們對她有什么不一樣的想法,她可是無法接受。
“小朱公子,”她直視著朱和庸,“你不嫌棄我,愿意交我這個朋友,我非常感激,你能光顧小店已是對我最大的支持,其它的就不需要了!
朱和庸一聽,語帶試探地問:“那……你樂意交我這個朋友?”
“那是當(dāng)然。”她點頭。
“我呢?”楚鄂興沖沖的問。
她白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走開。
身后,她聽見朱和庸嗤的一笑。
宋依織扛著剛買來的各式雜貨及干貨,歪歪扭扭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原先老板說要幫她,但她卻堅持自己來。她是個“男人”,再瘦弱也不能不堪到連拿點東西都要人幫助。
抓著沉甸甸的兩袋貨物,她吃力的走著。想著待會兒她要不是喘得跟驢子一樣,就是閃到腰、扭到腳。
突然,有人自她身后一把抓住她右手邊的袋子。
“!”以為有人要搶她的東西,她直覺的想用力抓住袋子,可身子失去平衡,整個人晃了一下,幸好一只大手及時圈住她的身子,將她扳正。
她的臉貼在一個溫暖寬闊的胸膛上,直覺告訴她,那是男人的胸膛。頓時,她又羞又慌的退開。
而就在此時,她另一邊手上的袋子也被拿走了。
她心頭一震,驚疑的看向那人,不禁愣住!俺?”
剛才讓她臉紅心跳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總拒于千里之外的楚鄂。
此時,楚鄂一派輕松的拎著剛才差點壓垮她的兩袋重物,面帶微笑的注視著有點驚慌失措的她。
“我?guī)湍惆,看你多吃力!彼f。
她急著要搶回自己的東西,不想欠他人情。
“不用,我自己行。”
“我方才在你身后,明明見你搖搖晃晃,麻布袋都快拖著地了。”
她秀眉倒豎,“就算是這樣也不關(guān)你的事。”
“瞧你的腰那么細(xì),要是提重物傷了,那該怎么辦?”說著,楚鄂壞壞的一笑,刻意的壓低聲音,“男人的腰很重要,你知道吧?”
她一愣,當(dāng)下沒弄懂他的意思,但待咀嚼一番,再對照他那意味深長的笑意,她瞬間明白了。
因為明白,她漲紅了臉,氣呼呼的瞪著楚鄂。
“你又知道我是男人了?!”她一時羞惱,沖口而出。
可一脫口,她陡地一震,警覺到自己說了奇怪的話。她希望楚鄂沒那么敏銳,希望他沒聽出端倪……
“如果是女人,那就更重要了。”楚鄂睇著她一笑,“你知道嗎?腰不好的女人,很難懷上孩子的。”
順著他的話,宋依織將話圓了回來。
“我是男人,不生孩子!”她懊惱的瞪著他。
楚鄂唇角一勾,兩只眼睛深深的注視著她,“男人也好,女人也罷,總之腰是很重要的,千千萬萬別傷了。”說完,他提著兩袋東西,徑自往前走去。
“欸!”她追上去想搶,可他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將兩袋東西抓得死緊。
“你就不能接受別人的好意嗎?”他說:“一個人再強大,都有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你沒幫助過別人嗎?”
“當(dāng)然有!
“那就對了!彼创揭恍,“現(xiàn)在你就乖乖接受我的幫助吧。”
看著他徑自前行的背影,宋依織愣了一下。
他有高大的身形,精實的體魄,給人一種強大的安心感,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差別嗎?她能力所難及的事情,對他來說卻是那么的輕而易舉。
若他是個喜歡女人的男人,那么身為女人的她,應(yīng)該會對他產(chǎn)生好感吧?只可惜,他喜歡的是男人,對她貼心殷勤,也是因為他認(rèn)為她是男人……
不知怎地,當(dāng)宋依織這么一想的時候,胸口竟突然揪緊,莫名的感到難受。
如果他喜歡的是女人,如果她能以女人的樣貌示人……慢著,她在想什么?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不可靠。
她用力的甩甩頭,像是要將這種荒謬的、即使是瞬間即逝也不該有的想法甩開、甩掉。
但擾亂她的人更頻繁的出現(xiàn)了。
楚鄂跟小朱幾乎天天都出現(xiàn)在宋依織的面前,她雖然心里疑惑,畢竟她對他們一無所悉,住哪里、做什么、家里有誰,這些最基本的事她都不知道,但漸漸也習(xí)慣。
或許他們是真心把她當(dāng)朋友,沒有其它的想法吧,反正現(xiàn)在的她只想好好經(jīng)營面店,拉拔弟弟成材,那些兒女情長的事,她不想煩心,亦不想深思其它的可能。
這日趁著店休,昨天到早晨又下了一場雨,她決定到城郊一座名叫鴉山的小山采集野菜及野蕈。雨一停,她著好裝,帶著竹簍便出發(fā)前往鴉山。
鴉山不高,但林木茂密,陰涼舒適,是許多京城人踏青的好去處。
可今天,她沒看見什么踏青的人。
這樣也好,若是有人發(fā)現(xiàn)她在這兒采集野菜跟野蕈,一定會上前探問,要是大家都知道雨后可以在鴉山找到美味鮮嫩的野菜及野蕈,以后就會有一堆人和她搶了。
來到鴉山,她沿著林道,仔細(xì)的尋找著。
那些野菜及野蕈總在雨后出現(xiàn),它們會長在大樹底下的潮濕陰涼處,不易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這些知識,其實她也是從《廚神秘笈》里看到的。
說起天衣送給她的那本書還真是神奇,每隔一段時間,有些舊書頁會消失,但舊書頁消失的同時,也會出現(xiàn)過去不曾看過的新書頁。不知為何,每次當(dāng)她有任何困擾及問題,只要心里想著,然后再翻開秘笈,書里便會出現(xiàn)一些她需要的知識及食譜,像是它聽得到她的疑問般。
沿著潮濕的林道,她仔細(xì)的尋找著,果然有所斬獲。
經(jīng)過一兩個時辰,她的竹簍已快被采集到的野菜及野蕈填滿了。她檢視了一下,心滿意足。而此刻,她也已經(jīng)走到林道深處了,她想再找個一刻鐘,便踏上返途。
忽地,身后傳來沙沙聲。她猛地回頭,陡地一震。在她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五只大小不一的山犬,帶頭的是一只黑色大狗,目露兇光,咧嘴齜牙,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她發(fā)不出聲音,兩只腳像是被釘在地上一樣不能動。
眼看大狗一步步的逼近她,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直覺告訴她,她不能在這兒等死,她得趕快逃,甚至找到反擊的東西。
這時,大狗率先撲向她。她驚叫一聲,將手上的竹蔞扔過去,轉(zhuǎn)身往林道更深處跑去。
“!救命!”她尖叫著拚命的拔腿狂奔,而身后傳來的只有山犬狷狂的叫聲。
跑沒十幾步,她絆到一顆石頭,整個人撲倒在地上!鞍。
她迅速的轉(zhuǎn)過身,只見為首的黑色山犬已朝她撲了過來,她害怕的把頭一別,抬手遮住眼睛。
她的一生也許就要在今天劃下終點……
但就在此時,有一雙大手將她緊緊的抱住。她一驚,睜開眼睛,難以相信的事情發(fā)生了。
楚鄂不知幾時出現(xiàn),用身體護住她,而在他結(jié)實的背上,山犬的眼睛露出兇惡的光,一口利牙就咬在他背上。
她嚇得發(fā)不出聲音,只能瞪大眼睛看著。迎上楚鄂的眸光時,他那眼睛彷佛寫著“不怕,我在這”,那一瞬她的胸口一揪,好疼好疼。
這時,其它山犬沖過來攻擊楚鄂,楚鄂起身,奮力扯下咬著他肩膀的黑山犬,再幾記重腳踢飛其它圍攻他的山犬。
山犬像是知道碰到對手,不敢冒進,只是圍著他們,張牙舞爪的發(fā)出低沉的威嚇。
楚鄂將她護在身后,以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敵的氣勢擋在她跟山犬之間。她發(fā)現(xiàn)他的肩上流著血,是剛才保護她的時候被黑色山犬咬傷的。
心口難以抑制的疼痛起來,她本能的伸出手抓住他,他以為她怕,低聲地安慰,“別怕,狗很聰明,要是它們覺得沒有勝算是不會冒進的。”
她不怕,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一點都不怕。不為別的,只因他在。
她從來不知道有個男人能教她如此的安心信賴,是因為此時此刻,除了他,她沒有其它仰望?還是……因為是他?
楚鄂昂然挺立,無畏無懼的直視著那只為首山犬的眼睛。這時,奇怪的事發(fā)生了,幾只山犬很有默契的轉(zhuǎn)身逃開,沒一會兒就消失在林道間。
楚鄂沒有任何動作,直到確定山犬們已經(jīng)離開才轉(zhuǎn)過身。
“你沒事吧?”楚鄂笑視著她,依舊一派輕松。
她看著他,再想起剛才的事情,不知怎地,情緒突然很激動,很澎湃。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她已不在意,她知道的是,如果不是他,后果不堪設(shè)想,她也許會被那群山犬攻擊致死,尸身不全。
她不敢想象那種可怕的景象,如果她死了,就再也見不到弟弟,不能開店賣面,不能……不能再見到她最討厭的楚鄂。
看著他,她心頭一個揪緊,哇地一聲哭倒在他懷里。她緊緊的抓住他,止不住眼淚。
她一直告訴自己不準(zhǔn)哭,可她停不下眼淚,她無法松開那緊緊抱著他的手。
這一刻,什么矜持跟羞恥,都拋到腦后去了。
被她這么緊緊抱著,楚鄂先是一愣,驚疑的、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但旋即,他臉上浮現(xiàn)一抹溫柔的笑意,靜靜的看著總是那么要強兇捍的她,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你很害怕吧?”他輕輕拍撫著她的背。
“唔……”她哭著點點頭,“我以為我會被咬死。”
“不會的。”他笑嘆一口氣,“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發(fā)生那種不幸的事!
他這些話讓她覺得很安心,可突然,她意識到自己哭倒在他懷里,而且緊緊的抱著他,她是“男人”,而他也是,這種樣子怎么合適。
想著,她立刻松手并推開他,然后胡亂的擦干眼淚。
楚鄂微微露出失望的表情,“怕的話,你可以抱著我沒關(guān)系!
她登時瞪大眼睛,“我、我們都是男人!
“我不介意!背跻荒樥J(rèn)真。
聞言,再迎上他堅定的眸子,她心頭一撼。是的,他是不介意,因為他喜歡的是男人,而她,是如假包換的女人。
現(xiàn)在他會這么在意她、守護她,是因為他以為她是個秀氣的男人——他喜歡的那種,但她不是。
想到這兒,她感到懊惱且沮喪。
“我介意。”她倔強的直視著他。
楚鄂沉默了一下,淡淡地應(yīng)了聲,“喔!痹掍h一轉(zhuǎn),他問她,“沒受傷吧?”
她搖搖頭,“只是受到驚嚇,倒是你……”她指著他的肩,“你肩后被咬傷了,血一直在流!
他似乎忘了自己受傷的事,經(jīng)她一提,才伸手去摸。被山犬咬傷的地方有著灼熱的刺痛感,教他不自覺的皺了眉頭。
“我先幫你看看!彼f:“你轉(zhuǎn)過身去,蹲下來!
他轉(zhuǎn)過身蹲下,她發(fā)現(xiàn)他的衣服已被撕下一片,山犬的利牙又尖又長,在他肩背上留下幾個深深的傷口,鮮血汩汩的流。
她取出手巾按住傷口,只一下子,血便浸濕了手巾,將潔白的手巾染成紅色。
她看著,心突然好痛好痛。
這是為她受的傷,在那么危急的時刻,他想都沒想的用身體保護了她。
一直以來,她都在保護著弟弟,總是告訴自己不能軟弱、她必須堅強,甚至要以男人的樣貌示人。她以為她不需要依靠,不需要被保護,可這個該死的、討厭的楚鄂,卻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如此的脆弱。
他總是在她面前展現(xiàn)力量,讓她察覺到自己是這么的柔弱,F(xiàn)在,他還不顧自身安危的保護了她,他為什么要摧毀她的“男子氣慨”?他為什么要讓她懷疑男人都不可靠這個道理?
她一直堅定的認(rèn)為自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尤其是男人,可現(xiàn)在她卻深深的覺得他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
但不對啊,他讓她靠,是因為她在他眼里是男人;他保護她,也是因為她是男人。
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她是個女人,他對她還會有這樣的感覺嗎?想著,她好難受。這是第一次,她因為自己是個女人而感到惱恨。
“小仙?”聽見她啜泣的聲音,楚鄂微頓,“你在哭?”
她猛地回神,發(fā)現(xiàn)自己竟淚流滿面,不禁感到懊惱。
“沒有!”她飛快抹去眼淚,快手快腳地幫他止住血,轉(zhuǎn)開話題,“對了,你為什么會來鴉山?又那么碰巧的救了我……”
“不是碰巧,我是為了你來的!
聞言,她一愣!盀榱宋?”
“我去找你,依仁說你來鴉山了,我就立刻出城找你!
“為什么?”
“鴉山近日已發(fā)生兩起山犬攻擊人的事件,我擔(dān)心你單獨上山,會變成它們的目標(biāo),所以立刻上山,果然……”說著,他吁了一口氣,“我一路趕來的時候,心里真是焦急,腦子里有許多不好的念頭,就像身后有頭巨大的怪獸在追我一樣,不停加快腳步……”
聽他說著這些話,宋依織驚訝得不知該說什么,只是瞪大眼睛,定定的看著他。
從他的表情、眼神還有語氣,她可以知道在找到她之前,他是真的心急如焚,她的心因而棒動著。
他深深的注視著她,唇角輕輕一勾,笑出一道美好而迷人的弧線。“小仙,幸好你沒事。”
看著他,她心慌意亂,胸腔里像是塞滿了躁動的鳥兒,幾個振翅,搞得她一顆心難以平靜。
“我、我們快走吧。”她說著,徑自邁步向前。
這樣陌生且激烈的情感,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