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想,就想了一個月。
孩子滿月了,祝春風要妻子做紅蛋,分送給鄰里。
她說過,生女孩不用送。
可他才不管習俗,硬是要送,男孩女孩,都是他的寶貝。
以前村子里有人生孩子,他也吃過紅蛋,阿娘告訴他,紅蛋喜氣,送得愈多可以給孩子添福氣。
陸想云拗不過他,煮了一大簍的紅蛋,讓他滿村子開開心心地分送。
孩子的名至今沒有著落,仍是娃兒、娃兒地喊,親友要她別執著,巴望著阿風,還不曉得要拖到幾時。
她沒聽進耳,也不催促,悠然從容地等著他。
陸慶祥也想給外孫女起名,卻讓她婉言謝辭,替阿風守著他的權利。
她多少也看得出父親心里不是滋味,心里嘀咕她嫁了丈夫,眼中就沒爹了。
她沒多辯解什么,只說:「爹,你看看他!
那滿村子分送紅蛋的喜樂模樣。
這年頭一還有誰生了女兒會逢人就送紅蛋,他固執要聽每家都給女兒送上一句祝福的吉祥話,每天回來都累得雙腿不能動,臉上還是掛著退不去的笑。
陸慶祥被女兒這一說,便噤聲了。
一日夜里,她睡得正熟,忽被枕邊人搖醒,丈夫一臉興奮地告訴她!赶氲搅、想到了!我想到要給娃兒起什么名了!」
「喔。」她揉揉眼,勉強打起精神問他:「什么名?」
「尋兒!我要叫她尋兒!
「哪個尋?」
「就尋兒嘛!」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些日子,他日也想、夜也想,很慎重地想,一定要給女兒取一個很好、很好的名字,一生都很幸福的名字,然后就在方才,一道靈光閃過,就想到了。
「我希望她很幸運,能尋到自己的快樂,就像、就像我尋到你一樣……」他很努力解說,怕她聽不懂。
「原來是那個尋啊……阿風,尋到我,有讓你很快樂嗎?」
「有!」
她拉丈夫回榻上躺著!负,那就喚尋兒!
從那天起,他就張口閉口尋兒、尋兒地喊了。
村里有個在私塾教過書的老先生,覺得尋字俗了些,便建議她,改為美玉「珣」會雅些。
她搖頭婉拒了!赴L想用尋覓的尋!
「讀音相同,他反正也分不出差異,你何必與他認真?孩子重要!
她仍是搖頭,沒再多說什么。
她曉得對方是好意,可旁人欺他懵懂,她是他的妻子,怎能也與外人一樣,跟著唬咔他?
她不需要多雅、多有學問的名字,喚尋兒沒什么不好,那承載著娃兒的父親對孩子最深的期許與祝福。
*****
夏夜里,她胸脯脹得難受,翻來覆去,連帶也擾得枕邊人難以成眠。
「怎么?」
「有些不適……」她支支吾吾,哪說得出口是哪里不適。
「這兒?」手掌竟大刺刺就往她胸脯罩去。
她大驚,紅了臉,結結巴巴!改、你、你……」
他心無邪念,動手便去解她衣裳盤扣,一心想著旺嬸有教過,孩子食量不大,若吸得不多,當丈夫的就得幫著她,別讓她難受。
陸想云紅著臉,手腳都不知該怎么擺。
成親將近一年,彼此的身體免不了也都瞧過、碰觸過,可他一向規矩得很,從來也沒這般亂來過,他身為男人,真有欲求也知曉如何自行處理,完全比照沒成親那時,沒來煩她亂她,最多就是清晨睡得迷糊時,會貼上來,拿硬實的下身蹭一蹭她。
他嘴巴覆了下來,大掌揉揉捏捏,吸上一口,皺著臉抱怨。「難喝。」
「……」又沒人逼你喝!
她被釘在床板上,困在他身下,臉紅得快爆炸。
他又埋下臉,賣力地吸吸吸,吸完左邊換右邊。
「好飽!闺y怪尋兒喝不完。
「……」是誰拚命補她的?乳量充沛是她的錯嗎?
他改用指腹捏住頂端揉擠,看著沁出的乳白,伸舌舔了舔。
舔著、舔著,便舔到她嘴上去,手腳不老實了起來。
都生過一個孩子了,哪里會不曉得抵在她腿縫間的壓迫代表什么意思。
她頰泛紅潮,啟唇默許了他的入侵,在他嘴里嘗到自己的味道。
他摸著她,也摸著腿間的脹痛,迷茫地喊她、求著。「想云、想云……我難受……」
他一身熱,整個人緊繃著,她也知道這回不是摸摸就能了事。
「你、你會嗎?」
「我會,阿娘教過……」
什么?!春水嬸連這也教?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想云……」他胡亂蹭著她,沒等到她允,不敢亂來,怕惹她生氣。
哪有什么不可以?他們是夫妻!
她心憐地撫撫他紅熱的頰。「你要懂,就做吧。」
得到她的允諾,他飛快剝光自己,疊上她,大掌貪心地游在每一寸柔膩肌膚上,將煩人的褻褲也除去,探索柔軟秘境。
那兒暖熱溫潤,他捺不住,不再只能滿足于指掌的撫慰,也想要被那兒暖暖地裹覆住。
而他也真的這么做了。
一點、一點,慢慢地進入她,直到完全在她身子里頭了,他沒妄動,赤裸肌膚交疊著,敏感處密密相連,感受得到彼此幽微的脈動。
他不知道是這樣的,以往看過、知曉這回事,也沒特別想做什么,覺得就這樣抱著她軟軟的身體、挨靠著一起睡也很好。
直到真正親身體驗,才知滋味竟是如此美妙,那是以往再多的畫面也想象不來的。
「會疼嗎?」他謹慎地問,他知道若是太粗魯,沒等兩人準備好,也是會疼的。
「不會!顾軠厝,并不躁進,她并不覺難受。
「那就好!顾残牡攸c頭,稍稍退開,又進去,反復著,堆疊快意。
初嘗男女情事,敏感的身子無法持續太久,便在她體內顫抖、緊繃著得到歡快。
可年輕的身子無法饜足,賴在她身體里不肯退離,沒一會兒,便又生龍活虎起來。
抱著、纏著,折騰了妻子一晚。
成親一年,這才初初領會,遲來的美好新婚夜。
*****
大清早,老大夫開了門,便見男人杵在外頭凍晨露。
「阿風,這么早?」
他點了下頭,張口,又什么都沒說。
「怎么了?」心知他大清早來,必然有什么事!改慵蚁朐圃趺戳藛?」
「她……」似是掙扎萬般,才下定決心開口!赣袥]有藥?」
「藥?什么藥?」
「搽……那里的藥!
「哪里?」沒頭沒尾,老大夫聽得一頭霧水。
「就……那里!」他懊惱地頓了頓,飛快為自個兒的清白辯解,「是尋兒咬的,不是我?」
真的,他吸之前,那里就已經有傷了,他沒有咬很大力。
「……」
見老大夫一臉微妙地緊抿著唇,他心急地加重語氣。「真的不是我,我咬很輕,她也說不痛的……」
這種閨房事,不必說給他知道吧?又不是不曉得他老伴死二十幾年了,老男人夜里孤床冷床,寂寞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估洗蠓蚶@回屋里,取了白色瓷瓶給他。
男人道了謝,又急忙趕回家去。
望著那道遠去的背影,老大夫搖頭笑了笑。
這男人憨歸憨,倒是比誰都還懂得疼妻惜妻,愛之如命呢!
回到家來,被纏鬧了一夜的妻子,仍在熟睡。
他脫了衣,光溜溜地鉆回被里,將瓷瓶里的藥沾了些在指腹,輕輕給她抹上了,這才覺得擱下一直卡在心頭的大事般,安了心。
將她摟回懷間,肌膚貼著肌膚,這才能安穩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