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綾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看著這古代的商業中心,四處張望了下,果真看到喜竹同她說的那間杏林堂醫館,望著門庭若市的醫館,她心里開始盤算著。
片刻,她決定不將昨晚分好的藥材賣到杏林堂,她雖然將藥材都分好了,可只要經驗老到的抓藥師父,一看到那些藥材就知道是絕育藥,況且這些藥還有可能是從杏林堂出去的,難保不會有什么風聲傳到杜媚兒耳中,要是杜媚兒知道她沒有服下那幾帖絕育藥,定會再想其他毒計來對付她。
于是楚綾腳跟一旋,往她方才經過的一家叫「濟仁堂」的醫館走去,那間醫館看起來較為陽春,沒見著什么病人前來看診。
以杜媚兒那種講究品牌的性子來說,定不會到濟仁堂這種小醫館看診抓藥。
往回走了一小段路,看到濟仁堂的招牌,她抬腳便走了進去。
兼跑堂的學徒馬上上前招呼,「不知姑娘身子哪兒不舒坦?師父現在正忙著,可能得請姑娘您稍待片刻。」
她也不繞彎子,提起手中的小包袱,說道:「這位小哥,我不是來看病的,我這兒有幾味藥材,不知你們收不收?」
小哥兒見她身上穿的衣裳雖然洗得泛白,打扮倒整齊乾凈,讓人看了很舒服,不像他平常遇到的,隨便拿著幾綑雜草就要上門來賣藥的騙子,便好心告知,「這……姑娘,我們的藥材都有專門的藥材行供應!
「這都是處理好也是分好的,絕對沒有問題!辜热怀c已經決定要在這兒賣藥材,也不打算隱瞞,她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來看診的病人,這才小聲道:「這些藥……都是杏林堂的!
小哥兒嘴角用力一抽,捂著嘴小聲回道:「姑娘,我們不收這種來路不明的藥材,即使它是真的。」
「小哥你放心吧,這絕對不是來路不明的,這是我后娘到杏林堂抓的!顾贸瞿且话床痖_的藥包,取信于這位小哥兒。
這話一聽就知道這后娘肯定有問題,否則這位姑娘不會瞞著后娘將藥賣掉,小哥兒思索了片刻,說道:「姑娘,你請稍等我一下,我去問問我師父,由……」
他話還沒說完,一名老者從后面拱門走了出來,「茯苓,怎么了?」
茯苓連忙回道:「師父,這位姑娘是來賣藥材的,這藥材是從杏林堂出來的!
那名老者看了楚綾一眼,見她絲毫不怯懦,一臉坦蕩,他摸了摸胡子,輕笑了聲,「這可有趣了,杏林堂的藥拿到我濟仁堂來賣,無妨,拿過來給老夫看看是什么藥材、哪帖藥吧,沒問題的話我這就收了!
「老大夫您好,我姓何,請您看看這些藥材,質量都是頂級的,你跟藥材商買都沒有跟我買便宜。」楚綾將包袱中幾包分裝好的藥材取出,打開讓老大夫過目。
老大夫瞧了一眼,先是大驚,隨即瞇細了老眼,仔細看著每一樣藥材,語氣夾雜著怒氣,「姑娘,你可知這幾樣藥材一起熬煮會有什么效果?」
她點頭,將那帖未拆分的藥包也放到老大夫面前,「知道,絕育藥。」
「看來姑娘你對醫理是有些了解的,這帖藥看似是補身藥材,可里頭加了生石膏,七葉一枝花,菟絲子,要是連服四帖,一個姑娘家就完蛋了!估洗蠓蚩戳搜勰翘床鸱值乃幉,撫著白胡,不勝欷吁!笗䦟懗鲞@種藥方子的大夫,定是沒什么醫德的大夫,竟開出這種害人方子給一個未嫁姑娘家服用,幸好姑娘你機警,沒服下這些。」他又贊賞的點了點頭。
大宅后院陰私骯臟的事情他看多了,不過可沒見過哪個后娘心會這般狠,給自己未出閣的繼女下這種狼虎藥。
「老大夫,那這些藥材您收不收?」
醫館里的藥材都有特定的貨源,不缺這么一點藥材,但是他向來心慈,瞧這姑娘連家丑都不怕他知道了,明顯是等著賣了藥材的錢急用。
楚綾見老大夫不做表示,也不怕丟面子,老實又道:「老大夫,我實話跟您說了,我急著賣了這些藥換銀子,給我奶娘抓藥調養身子,要不然我也不會冒著惹麻煩上身的風險來這么一趟。」
老大夫嘆口氣,點了點頭!噶T了,就當老夫今天做件功德,你想抓什么藥材給你奶娘補身,或是有藥方?拿來我看看,如果差不了多少,就以藥易藥吧。」
這姑娘看起來跟尋常姑娘家不太一樣,身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怯懦,反而有種堅毅和無形的貴氣。
「那好,這是藥方,還請老大夫過目!钩c眸子一亮,連忙歡喜的拿出自己開的藥方。
以藥易藥這方式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奶娘需要用到的藥材有幾味價格不便宜,她原本還擔心這幾帖絕育藥賣了還不夠替奶娘抓一帖養身的補藥。
老大夫本是瞇著眼看著她的藥方子,忽然老眼一睜,眸光中夾雜著難以置信的驚喜,有些激動的說道:「姑娘,這可是一帖良方,看起來是帖溫補藥方,可它不只能醫治陳年內傷,更能養氣補身,這藥方開得太好了,能開出這藥方的人定是高人,對醫藥研究得十分透澈!」
「老大夫,您過獎了。」
「這藥方是姑娘你開的?!」老大夫更是震驚。
「是的,還蒙老大夫不嫌棄!
「姑娘,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可否答應?」老大夫見她點頭,續道:「這藥方可否售予老夫?你這帖藥方所需的藥材皆不便宜,每帖藥約需二兩銀子,你的這些藥材最多只夠換上兩帖藥,你若是將這藥方賣予老夫,老夫按著這藥方送你十帖藥,再給你五兩銀子,你看如何?」
楚綾盤算了一下,也就是說,她一共可以換得十二帖藥,像這種方子她手上還有一堆,用這張藥方換到奶娘所需的藥材,她算是占了大便宜,她挺滿意的。
「這樣吧,那五兩我就不收了,不如給我十五帖藥,剛好是半個月的分量吧!
雖然他們西偏院四人現在身上可說是身無分文,五兩銀子在這朝代來說也是筆大錢,也能讓他們這陣子的日子過得好一些,可是這一切跟奶娘的身體比起來,就一點也不重要了。
「好,就這么定了!估洗蠓驅⑺幏侥媒o徒弟,吩咐道:「茯苓,把這些藥收下去分門別類放好,然后按著這方子抓十五帖藥給何姑娘!
「老大夫,太感謝您了,我奶娘的身子要是能夠完全康復,您是第一大功臣。」楚綾不忘拍拍老大夫的馬屁。
「何姑娘,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你既然遞出這藥方,就應該知道你奶娘的病,這帖藥沒有連續服上兩個月,是無法根治的!
「這我知道,剩下的醫藥費我會想辦法籌到的,眼下我只想先解決目前的難關!
「真是難為你了!估洗蠓驀@口氣,同情的看著她,像是在思索什么,而后又道:「想來你身上也沒有多余的銀子,這樣吧,我再給你五百文錢,買些吃的回去給你奶娘補補身子,沒有食補,光喝藥也是不行的!
「這怎么成,這樣老大夫您損失太多……」
「就這樣了,你也別推辭了,你這張藥方可以救不少人,是我這老頭子占你便宜了!估洗蠓蛘f完,轉頭喊道:「茯苓,一會兒取五百文過來給何姑娘!
「欸。」茯苓馬上應了一聲。
「那我就先謝過老大夫了!钩c微微一笑道。
約莫一刻鐘后,楚綾提著那幾帖藥包,恭敬的辭別了老大夫,轉身離開濟仁堂。
她走到巷口,掂了掂荷包里的銀子,感到很泄氣,真如那老大夫所說,奶娘的醫藥費很貴,她必須趕緊想辦法在這些藥吃完前,找到新的財源。
她提著藥包低著頭思索著該如何在半個月內賺到奶娘的藥錢,當她走到十字路口時,忽地,一陣驚聲尖叫和歡呼聲傳來,將她嚇了一大跳。
她抬眸,順著聲源,往另外那條看起來很熱鬧的大街望去,只見一群人擠在一棟富麗堂皇的建筑物前,似乎在看什么熱鬧。
愈熱鬧,賺錢的機會就愈大,這樣的念頭一閃過腦海,楚綾立即走了過去,也想看看做的是什么生意買賣,有沒有她賺錢的機會。
就在她快接近時,她發現在那棟建筑物出入的都是男人,連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是男人。
奇怪,怎么一個女人都沒有?就算是妓院也有女人啊,會如此吸引男人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她拉住正好從看熱鬧人群里擠出來,笑得嘴都要咧到天邊去的一名老漢,問道:「這位老伯,請教一下,那里是在做什么買賣?我看怎么有人像老伯您一樣笑著出來,有的卻是罵咧咧一臉氣憤的出來?」
「呵呵,姑娘,你肯定不是京城里的人,滿京城誰不知道這正陽街上的元寶樓是做什么的。」老漢將手里拿的那個鼓脹的荷包塞進衣襟里!肝医裉熠A了錢心情好,就告訴你吧,姑娘,這正陽街的元寶樓是咱們白澤國最大的動物賭坊,專賭斗雞、斗狗、賽馬、斗蛐蛐兒,只要能賭的動物、蟲子,元寶樓都開盤,還提供場地!
「原來是賭場啊,難怪沒有看到女人出入!钩c終于明白了。
「也是有女人的,只是最近上賭場的女人比較少。」
「為什么?」
「因為晉親王世子回京了,他最不喜歡身邊有女人出入,只要被他看到賭場里有女人,都會被他讓人給轟出去!
「這什么世子,怎么這么霸道?」她沒好氣地道。
「姑娘你不知吧?」這名老漢左右看了下,捂著嘴小聲道:「晉親王世子就是京城第一霸。
京城第一霸……這稱呼好耳熟啊,楚綾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突地嘴角用力一抽,該死的,這個京城第一霸不正是原主的未婚夫嘛!
「原來是他……」
「就是他,前方打勝仗了,世子提前回京,他一回京咱們京城可就熱鬧了……」老漢又左右張望了一下,像是瞧到什么惡霸似的,手指往斜前方一指,一臉驚悚的交代道:「姑娘,這里你也別逗留太久,老漢我先走了,世子的護衛要是看到或聽到我在背后說世子的是非,我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條命!
「老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您先走吧!
老漢走后,楚綾的眸光依舊鎖在元寶樓那棟恢弘的建筑物上,賭場啊,專賭動物蟲子啊……這是老天在指示她一條輕松賺錢的捷徑嗎?
她怎么好像感覺到有不少白花花的銀子在朝她招手等著她去拿?可是方才那老漢也說了,那個京城第一霸、第一紈褲不喜歡女人出現在他眼前,她要是被他或是他的手下看到,下場一定會很凄慘……
不行,要是懼怕京城第一紈褲而放棄發大財的機會,那就太可惜了,奶娘還等著銀子救命呢!
思及此,楚綾鼓起勇氣邁步走向元寶樓,才剛要踏進大廳,她除了聽到高亢的搖旗吶喊聲外,還聽到高昂高亢的雞叫聲。
等她進到里頭,才發現這元寶樓是兩層樓的八卦形建筑,中間是露天的比賽空地。
一樓是開放式的,任何人都可以在這里免費觀看賽事,二樓則是包廂,能夠不受人打擾地觀看下方賭場里的賽事。
一樓擠滿了人潮,里三層外三層,吶喊助威看熱鬧,遠遠的她能看到比賽場里那兩只雞飛得老高,斗得你死我活,雞毛也是滿場飛揚。
她站在柜臺前看著上頭的告示,還有比賽跟下注規則,以及每一場斗雞的賠率。
一番看下來,她才知道原來白澤國的賭博風氣這么盛,是朝廷支持的,每個贏錢的賭客不管贏多贏少,都必須繳十八趴的稅金,賭場每年也必須繳二十趴的稅金,而且不管賭場大小,朝廷都要占三成股份。
說白了,賭場的最大贏家就是皇帝老子自己,反正不管是稅金還是股東分紅,銀子最后都是回到皇帝的口袋里去。
就在楚綾在心里暗自嘲諷皇帝時,柜臺前的另一張公告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頭寫著,不管是誰的斗雞,只要能贏過晉親王世子裴孟元所飼養的,那只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三冠王斗雞「雄風」,獎金雙倍。
看到獎金雙倍這四個字,她的眼睛瞬間發亮,把目光集中在那累積的獎金金額上,心下大喜。
太好了,只要能贏得了那只叫做雄風的斗雞,別說奶娘吃上三年的養身藥材不用擔心銀子,連宇兒日后的束修,甚至一直到考上狀元的所有費用都有著落了。
如果她高興,甚至還能買座大宅子搬出去住,不用再看杜媚兒那對母女的臉色。
這筆獎金她要了!
她取出兩百五十文錢,拍到柜臺上,大聲對著柜臺里的夥計說道:「小哥,我哥哥讓我來下注,他說要挑戰裴世子的斗雞,這是我的賭金,賭他自己贏!谷绻梢裕胍灏傥腻X全押了,可是她還要去買雞,身上不能沒有銀子。
負責登記的夥計完全愣住了,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次,「姑娘,你說什么?你的誰要跟誰賭?」
「我哥哥楚綾養的雞,要跟世子的斗雞雄風比賽!」她又清楚大聲的說了一遍。
這次夥計終于聽清楚了,連旁邊那一撥看熱鬧的賭徒們也聽清楚了,最后所有人全部爆笑出聲。
「怎么,不行嗎?」
「沒有,沒有不行,我們元寶樓任何賭資都收,也接受任何挑戰的。」夥計連忙收起笑容。
「那就把賭金收起來,記錄啊,別忘了給我下注單!
「姑娘,你再說一次,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楚綾!
夥計數了下面前的銅板,確定數量沒錯,收入錢箱后,執筆寫了張下注的單子給她,「楚姑娘,這單子你收好啊,要是贏了,京城富豪排行榜就有你哥了,還有,世子的斗雞雄風今天這場才剛比完,必須要三天后才能再出場,三天后的午時,讓你哥帶著他的斗雞到我這里來,只要報上楚綾的名字即可。」
她收好那張下注單,「好,我知道了,三天后見!
一群看熱鬧的人看了眼她的背影后,就爭先恐后去找元寶樓的夥計,搶著說道:「三天后那場斗雞比賽,一定要給我留個好位置!」
「對,沒錯,還有我、我!」
這時,二樓其中一間布置得華麗舒適的雅間,走進一名穿著墨綠色俐落短打的男子,緩步走到正歪在美人榻上,拿著描金扇有一下沒一下搧著涼風,穿著一襲銀白色長袍,長相俊美出塵卻帶著一絲玩世不恭氣息的男子身邊。
美人榻邊的矮幾上,除了擺滿各種糕點和水果,還擺著一疊銀票跟一箱的金子銀子。
男子淡然瞄了眼桌幾上那一堆金銀財寶,語氣平靜地道:「主子,方才有位姑娘前來替她兄長下注,要挑戰雄風,賭他自己贏!
俊美男子眉尾微挑,坐起身,疑惑的睞了手下一眼,「姑娘?主動挑戰雄風?」
「是的!
「這可有趣了,竟然有人敢主動跟雄風比賽!古崦显鮾豪僧數某吨〈剑辶藟K冰鎮西瓜送進嘴里,「而且還是賭她兄長贏?」
「是的,兩百五十文賭楚綾贏!
「兩百五十文……真是不知死活!箒G下手中的叉子,裴孟元漫不經心低喃,黑漆漆的眸子慢慢浮現出惱怒!负么蟮哪懽,敢用兩百五十文錢來污辱本世子!」
手下有些怔愣住了,怎么世子聽到對方下的賭金會馬上變臉?他在心里默念著兩百五十文……二百五……呃……惹惱世子的通常沒有好下場,他突然有點同情那個叫楚綾的家伙了。
「敢暗諷本世子是二百五,既然這么不知死活,那就讓這場比賽變得有意思些,三日后那個叫楚綾的家伙來了,把他帶上來!古崦显鹕韥淼綑跅U邊,望著底下正斗得如火如荼的斗雞比賽,「我要跟他賽外對賭!
「對賭?」
「已經許久沒有人敢這么明目張膽的挑釁本世子了,不多給他一點教訓,怎么對得起他呢?」裴孟元陰惻惻沉笑兩聲,拍了拍手下的肩膀,「你說是吧,墨青!
一離開元寶樓,楚綾向路人問了路后,直奔賣牲禽的市場,在雞販那里挑了兩只精神特好、屁股特大,一看就是很會下蛋的母雞。
當她提著兩只母雞跟那一串藥包回到西偏院時,把何湛宇跟喜竹驚喜壞了,尤其是他們看到她手中那兩只大母雞時,更是兩眼放青光。
「雞!」何湛宇用力咽著口水。
「我不貪心,給我根雞翅就好……」喜竹感覺到雞翅已經在向她招手。
楚綾馬上警告,「收起你們的心思,這兩只母雞暫時還不能讓你們宰來吃,三天后我要靠牠們發大財。」
「為什么不準?姊,兩只雞我們就先吃一只啊,這樣應該不影響吧?」美好的期望瞬間破滅,何湛宇不依的怪叫著,「不過,姊,你要怎么靠母雞發大財?」
「就是,小姐,你要靠母雞生雞蛋賣,也發不了大財的,市場上一顆雞蛋一文錢!
「我不是要這兩只母雞下蛋來賣錢,我是要準備應付三天后,跟晉親王世子的斗雞比賽!
「斗雞比賽?跟晉親王世子?!」喜竹驚呼。
「晉親王世子……姊,晉親王世子不就是你的未婚夫嗎?」何湛宇率先反應過來。
「沒錯,就是他,不過很快的他就不會是我的未婚夫了,因為我打算等斗雞比賽結束后,找他解除婚約!钩c一邊說著,一邊將兩只母雞提到雜草叢生的后院,找來麻繩綁住牠們的其中一只腿,讓牠們在后院半自由活動。
解除婚約這話一出,將喜竹炸得有些頭暈眼花,一時反應不過來,看著小姐從后院又走了回來,她才清醒過來,捧著臉驚呼,「小姐,你說什么,解除婚約?!你怎能有這種想法?!你知不知道你跟晉親王世子的婚約,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的,你竟然要放棄?!」
「因為我不是那些女人,所以我不在乎!钩c聳了聳肩,對著算是休學在家的何湛宇命令道:「湛宇,這兩只雞顧好,你的束修跟奶娘的藥費就靠牠們了。」再轉向喜竹,「喜竹,跟我一起去挖些藥草回來!
昨天奶娘和宇兒在繡坊和邵如卿起爭執的事,杜媚兒一直未到西偏院來教訓人,她還懷疑杜媚兒是不是轉性了。
沒想到今天宇兒到學堂上課后,杜媚兒便派人到學堂,趁著夫子正在授課,什么面子也沒留給他,站在教室門口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何湛宇繳不起束修,要辦理退學。
堂堂一個侯府竟然繳不出束修,瞬間宇兒成了所有人嘲笑的對象,讓他顏面盡失,又氣又惱卻又不能反駁,因為這是事實。
從學堂回來后,一向不在原主面前掉淚哭泣的宇兒,破天荒的抱著她大哭,讓她心疼得恨不得馬上去撕了那對母女。
杜媚兒那對不要臉的母女給她記著,這份恥辱她遲早會一筆一筆地討回來,甚至會加倍奉還!
「挖藥草?小姐,您要上哪兒挖藥草?您不是已經幫奶娘抓藥回來了?」
「別多問,就在后院那片雜草叢生的荒廢空地,趕緊跟我走就是,三天后我讓你天天吃雞腿吃到怕!」
這三天,楚綾每天不是在屋里搗鼓著藥草,就是去侯府那荒廢的庭院挖藥草,將照顧奶娘的工作全都丟給喜竹。
侯府后院有一片藥草園,她也是無意間知道的,跟奶娘提出自己的疑惑,奶娘才說那是當年原主的娘種的,杜小三掌管侯府之后,就任由那片藥草園荒廢了。
這幾天她在那片藥草園里發現了許多珍貴且年分足夠的藥草,要是拿到醫館去賣,可以賣得很高的價錢。
等今天的斗雞比賽結束后,她再來偷偷處理這片藥草園,肯定能夠再發筆橫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