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綾洗漱后,換上一套飄逸的水藍色男裝,這套男裝還是她半夜偷偷爬墻潛入父親的院子,在他屋里翻箱倒柜才找到的,應該是父親年少時的衣裳,而且保存得還不錯。
還好何遠近十年沒有回京,他的院子終年大門深鎖,沒有人進去,她的「偷竊過程」才能這么順利。
她在里頭也發現了不少醫書跟手札,應該是當年原主娘親留下的,全被何遠命人將這那些書籍搬到他屋里保存,這樣正好,待她有空再來好好研究。
「小姐,你穿上男裝好漂亮,像個翩翩貴公子!瓜仓竦纱笱郏@艷的看著女扮男裝的小姐。
楚綾學著那些紈褲子弟,邪魅的勾著一邊嘴角,用扇子勾起她的下顎,「喜竹,你該說本公子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而不是漂亮!
喜竹被她這樣吃了把小豆腐,忍不住紅著臉抗議道:「小姐,您怎么這樣消遣奴婢來了,要是被人看到了,小姐的名聲就毀了!」
「哈,本公子現在可是男人,別忘了,記得叫我少爺,不許再叫小姐,知道了嗎?小妞。」
何湛宇實在看不下去姊姊那副痞樣,受不了的咕噥,「姊,你怎么才去了趟賭場,就把那些風流子弟的壞習性都學回來了?」
「不學點,今天一到賭場就露餡了,到時傳回侯府,我們還要不要過著小而美、歲月靜好的日子?」
「姊,我們都已經要揭不開鍋了,你還有心情風花雪月!购握坑钊滩蛔〉。
楚綾一手搭著弟弟的肩膀,用扇子敲了敲他那乾扁的小身板,「放心吧,今天等我回來后,我們就可以關起門來過著我們隱形富豪逍遙自在的生活,然后姊再想辦法把你送進皇家書院讀書,以你的資質絕對進得去,我們只是暫時少了扇后門!
「后門?姊,后門不是在那里嗎?」何湛宇往后門的方向指去。
楚綾頓時無言地看著一臉呆萌的何湛宇,摸了摸他的頭,「姊指的后門不是我們院子那扇后門,而是指找有關系的人幫你引薦!
這下何湛宇聽懂了,有些尷尬的看著她,「姊,我是不是太笨了,都聽不懂你說的意思!
「傻瓜,你沒接觸過、沒聽過,當然聽不懂我說的,沒事,以后一些書本上沒教的,例如人情世故等,姊有空再教你,時間不早了,姊先去元寶樓!顾置讼滤念^安撫他,接過喜竹早已經提過來用黑布包著的雞籠。
「小姐,我陪您一起去吧?」喜竹不放心的再次游說。
「你有看過公子出門帶丫鬟的嗎?而且你跟著我萬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個人好溜,帶著你不容易脫身!
喜竹想了想,也覺得小姐說的有道理,只好由著小姐去了,「小姐,您一定要答應我,照顧好自己!
「姊,你千萬小心!
「我知道,你們幾個也是,我沒有回來,你們千萬不要離開西偏院,省得又被杜小三母女找麻煩。」楚綾揮了揮手,拎著雞籠子往元寶樓去。
京城平常就很熱鬧,尤其又以賭場、酒樓林立的正陽街最為熱鬧,今天是更勝以往。
元寶樓的斗雞大賽都是在午后舉行,喜歡斗雞的賭徒們一般都是用過午膳才會過來下注占位置。
今日則不同,時辰未到,元寶樓里就已經是熱火朝天、萬頭攢動,柜臺前以及比賽場地的周圍,早已擠滿了前來觀戰下注的賭徒。
他們一個個熱血沸騰、神情興奮,對著早已經被安放在比賽場地里的雄風指手劃腳,議論紛紛的。
今天這場斗雞會這么引人注意的原因,其實也沒有什么,就是大家都想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敢挑戰晉親王世子。
晉親王世子可是京城第一大紈褲,可比皇子更得皇上疼愛,在京城可以說是橫著走的,他世子爺不開心,讓人把房子拆了,皇上都不會說上一句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才是皇上的親生皇子。
放眼京城,沒有一個人敢挑戰世子爺,就連皇子也不敢。
三年前,榮貴妃生的三皇子因為挑釁了世子爺,惹惱了他,一狀告到皇帝面前,結果榮貴妃被貶為常在,三皇子被送去守皇陵三年,三皇子要離京前,皇帝還讓太監去傳口諭,要三皇子好好反省。
自此以后,世子爺的氣焰更勝,皇子們看到他都會繞道走,否則要是一個不小心,落得跟本是成為太子呼聲最高人選的三皇子一樣下場,那豈不是冤死了。
也因此整個京城沒人敢主動挑戰世子爺,都是世子爺自己找人挑戰的,也因此今天這場斗雞大賽才會格外引人注目。
況且這斗雞比賽可不是隨便的雞都能比、能斗,更不是抓來往斗雞場上一扔就行,斗雞的體型特徵等等可是有嚴格要求的,外貌不只要雄壯威武挺拔,體格更要健壯,還有最重要的是牠的格斗技巧。
一只好的斗雞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培養出來的,要有專人專門訓練,一上到斗雞場,就像上到戰場殺敵一樣,主動向前攻擊,即使戰到最后一口氣也絕不退縮。
據說世子爺那只斗遍天下無敵手的雄風,還沒到世子爺手中之前,就已經訓練過,跟數百只以上的斗雞斗過,贏得最后勝利才送到世子爺手中。
果然,雄風轉戰到元寶樓,牠的戰績也沒讓世子爺失望,世子爺可是靠牠賺得缽滿盆滿的。
大家都想看看會不會出現一只打敗雄風的無敵斗雞王。
提著雞籠子前來參加比賽的楚綾,因為還不熟悉京城的街道,多繞了些路。
有人看到她提著個雞籠子往元寶樓走來,開始議論紛紛,「向晉親王世子下戰書的,是不是就是這位小公子?」
「看他提著雞籠子,應該就是他了!」
原本鬧烘烘將元寶樓的大門都給堵住的賭徒們,自動自發的讓出條道,讓楚綾可以順利的走進去,其間還有不少人對她信心喊話。
看到這夾道歡迎的場面,楚綾嘴角微抽,好像她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這讓她不禁懷疑自己何時成為英雄、成為偶像巨星了?
她平靜從容地走進元寶樓,將手中的雞籠子放到柜臺上辦理報到手續。
二樓那間最豪華的雅房,其中一扇緊掩的窗子被推開來,一名穿著玉白色錦袍、玉冠束發的男子臨窗而立,雙眼微瞇,直盯著柜臺前的楚綾。
「膽子不小,還真來了!古崦显雌鹨荒ü椿陻z魄的笑容道:「墨青,去把這位楚公子給本世子請上來!
墨青微點了下頭,轉身離開雅間,不到一盞茶時間,楚綾便被他半強迫的請來了。
一進到雅間,她的目光瞬間被不遠處桌幾上那堆金子和銀子給吸引過去,當下她好想沖過去抓起那些金子銀子往衣兜里塞,不去管什么斗雞了。
裴孟元看著他雙眼大亮,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發現他的目光竟然是落在這堆金銀俗物上,絲毫沒有將自己放在眼里,他眉頭微蹙,故意咳了聲。
楚綾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將視線收回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金銀財寶招人迷啊,她又不是那些豪邁的江湖俠客,視金銀如糞土,看到錢財不動心。
她有些尷尬的看著雅間里那個蹺著二郎腿,手里拿了顆果子咬著,一臉吊兒郎當的男子。
進來半天也不見楚綾問安,站在他身后的墨青提醒道:「楚公子,還不見過世子爺!
什么!眼前這個俊朗絕美、宛若仙人的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晉親王世子裴孟元?!
如果不是他眉宇間帶著一抹英氣,舉手投足間流露出渾然天成的霸氣鋒芒,她會誤認為他是哪個謫仙下凡。
她一直以為京城第一大紈褲,長得是油頭粉面、腦滿腸肥的,沒想到他竟然生了一張人神共憤的俊顏。
難怪喜竹會說全京城未出嫁的閨閣少女們,沒有一個不想嫁給晉親王世子,即使為妾都甘心。
姊兒愛俏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尤其是資訊不發達的古代,只要稍微長得人模人樣一點,就會讓一些懷春少女芳心大動。
幸好她曾經生活在資訊發達爆炸的現代,什么樣的美男、帥哥、小鮮肉、美大叔都見過,對于這個裴孟元她是免疫的。
不過,這個相貌堂堂、身材頎長健碩的裴孟元,無形之中總散發著一抹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尤其是被那雙宛若冬夜寒星、冷冽森寒的黑眸盯著,會有一種彷佛要滅頂的感覺,這樣的人應該是戰場上讓敵人心生膽寒的將軍之類才是,怎么會是第一惡霸第一紈褲?
「看夠了嗎?」裴孟元寒聲質問一臉若有所思的楚綾。
她回過神,瞇著眼看著陰沉著表情的裴孟元,收回心思,故意壓低嗓音道:「楚綾見過世子爺,不知世子爺找我過來有何貴事?」
裴孟元嫌棄鄙夷的橫了他一眼,嗤,竟然有男人的肌膚雪白得跟個娘兒們似的,雖然長得是很俊俏,不過……看久了令人惡心,像南風館里的小倌兒,尤其是他那對長得跟對蝴蝶翅膀似的睫毛,眨啊眨的,讓他有種想拿把剪子把他那對睫毛剪了的沖動。
他隨興慵懶地扯著嘴角,「就是你指名挑戰雄風的?」
「元寶樓的布告上,并沒有指名不許在下挑戰,不就代表人人皆可挑戰世子……」她故意一頓,「的斗雞雄風!
裴孟元豈會聽不出他方才話間忽然停頓所隱藏的含意,挑戰他,不錯啊,回到京城后,他好久沒有遇上這么有趣的事了。
敢挑戰主子,真是急著找死,墨青在心里為楚綾默默點上一根蠟燭。
裴孟元加深了笑弧,慵懶的提議,「既然你對你的斗雞這么有信心,不如我們私下對賭吧。」
好家伙,敢暗諷他二百五,不整死他,就對不起自己這些年來在京城里特意培養出來的第一大紈褲名號。
「對賭,賭什么?」楚綾立即心生警覺。
裴孟元將手中摺扇方向一轉,指著桌上那一堆金銀財寶,「你贏了,這些就都是你的!
「拒絕,我只要在斗雞場上贏過世子爺,就有雙倍賭金可以拿,何須過于貪心?貪心的人往往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所以只要贏了世子爺,拿了我該得的賭金就好。」
看著那堆金銀財寶不心動是騙人的,可是她才不相信這個第一大紈褲會提出這么簡單的條件,若是如此,又何必對賭?
「你贏了,不只桌上這些金銀你可以全數拿走,本世子還許你一個心愿,如何?即使你想要官位也絕對沒問題!
「心愿?」這個條件倒是有些吸引她啊,屆時可以拿著這個心愿直接去退親。
「是的!篂榱苏T他踏進自己的陰謀之中,裴孟元可是下了重本,不過他有絕對的信心,這個長得像小倌的男人,任憑他的斗雞再厲害,也絕對贏不了雄風。
「反之呢?」楚綾小心地問道,免得被眼前的利益給誘惑而失了戒心,掉入什么未可知的陷阱。
「你要是輸的話……」裴孟元的虎口抵在線條好看的下顎,陷入沉思。
他本是想著把這個不知死活敢挑釁他的人,丟到軍營里好好磨練個一年兩年,不過看到他這副長相后,要是將他丟到軍營里去,那些五大三粗的士兵肯定舍不得讓他吃苦受罪,反而會讓他在軍營里作威作福,這樣就達不到他的目的了,得換一個。
終于,裴孟元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壞壞的撇著嘴角,「你輸的話……得到南風館當小倌去接客一個月,如何?」
小倌!
楚綾的眉尾劇烈抽動,暗暗磨著牙,她就知道這個大紈褲不安好心,分明就是想讓她身敗名裂。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南風館,應該是世子爺去比較適合吧,相信世子爺一去,馬上能成為當紅頭牌!
「找死!你說什么!」墨青聽了,馬上出聲怒喝,甚至拔刀。
「欸,做什么,你主子我都還沒生氣,你氣什么?」裴孟元抬手制止墨青。
這不男不女的家伙,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還真無法無天了,竟然敢嘲諷他的長相,也不想想自己長得更是一副小倌樣。
楚綾白了墨青一眼,「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你心里難道不也是這么認為?」
墨青打死不接他的話,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不要有一絲絲的波動,要是他敢有任何認同之色,主子定不會讓他再有好日子過。
裴孟元將手中的果子往一旁的空碟里一丟,拿過手絹擦著手,一副我很大度的樣子說道:「如何?要是你不敢,現在就認輸,當眾承認自己是二百五,同時寫兩百五十份說自己是二百五的布告貼到京城各個角落,這樣本世子就饒了你!
楚綾一時反應不過來,二百五和她又有什么關系?
她的思緒翻飛了下,赫然想起自己下的那兩百五十文賭金,該不會……天啊,她可真冤枉,她是身上的銀子能動用的最大額度就是兩百五十文,怎么就被這個大紈褲給誤會了是在諷刺他?
可是依她看,現在解釋也來不及了,不管她接不接這個賭局,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整死她,就算今天她不答應,日后也絕對躲不過,看來只能接下他的賭局,日子才能平靜。
雖然她有把握能贏這大紈褲,可是不管任何事都是有風險的,沒有百分之百的絕對,她必須把最壞的結果也算進去。
要是去了南風館,她的身分就曝光了,絕對去不得,現在她只能以退為進,讓這大紈褲知難而退。
她凜著臉盯著裴孟元約兩息時間,這才冷冷地開口,「好,我答應,我若是不答應,反倒顯得我膽怯了,不過我也要提出條件,不能只有世子爺提出條件而我不許提,這樣不公平。」
裴孟元朗笑一聲,「成!」
「如世子爺方才說的,我輸了我到南風館接客一個月,我要是贏了,我要求世子爺必須保留方才提出的那個許在下一個心愿的條件,而且從此以后不能再斗雞,還必須去南風館幫我洗腳!」
「你說什么,要本世子去幫你洗腳?!」裴孟元的火氣轟地沖上頭頂。
「我的心地可比世子爺善良多了,沒讓世子爺去幫人洗一個月的腳呢,也沒讓世子爺去接客,說到底我還比較吃虧!顾冻鲆荒樜姨澊罅说耐葱募彩妆砬!敢鞘雷訝敳豢洗饝,那這賭局就作廢。
裴孟元斂下怒氣,低笑幾聲!负靡粋以退為進,你以為你這么說,本世子就會卻步嗎?賭,本世子跟你賭!」
「空口無憑,我怎么知道世子爺會不會賴帳,我要求到樓下柜臺,由掌柜執筆,一式兩份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同時還要貼布告讓所有人都知道!
「成,就如你說!古崦显鹕,鄙視的睞了楚綾一眼,「你等著身敗名裂,本世子向來不是心慈手軟的!
屆時他定找上一連五大三粗的手下天天去捧他的場。
楚綾撇著一邊嘴角,雙臂抱胸,睨他一眼,反唇相譏,「哼哼,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世子爺到時可別哭鼻子!」賽前放狠話消滅對手的斗志誰不會。
「嗤,鹿死誰手,你要是有本事贏了本世子,本世子從此收手不再斗雞。」裴孟元的語氣里是滿滿的自信。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斗雞場邊擠滿了人,大家前胸貼后背的,元寶樓還是動用了好幾個夥計,才清空了一小部分,讓一向在樓上雅間觀賞賽事的世子爺,可以近距離觀賞這場斗雞大賽。
楚綾因為他的關系,也得了一方空位,不必與這些前來觀賽的賭徒們擠在一起,不過雖然如此,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為裴孟元就坐在她旁邊,說實在的她有些擔心,一會兒要是他輸了,會不會惱羞成怒當場掐死她?她考慮著要不要換個地方,畢竟小命很珍貴的。
「世子爺,時間已到,是否要開始了?」元寶樓的夥計擠過來,恭敬的問道。
未等裴孟元出聲,楚綾便催促道:「時間到了就趕緊開賽,我還要扛著賭金趕去錢莊存款呢,快點,這樣算一算可沒多少時間!
「你挺自信的。 古崦显恍嫉仨谎。
「當然,沒自信,怎么敢挑戰世子爺您呢,您說是吧?」楚綾微仰起頭,說得自信,「況且,我還想今晚去讓世子爺洗腳呢!」
「你放心,你今晚到南風館掛牌,本世子會領著一票軍營兄弟去捧你的場,絕對讓你一炮而紅!
四目相對,小小的空間瞬間火花四射。
最后是楚綾受不了他那對凌厲黑眸的注視,敗下陣來,她趕緊找了藉口掩飾,「比瞪眼的嗎?趕緊喊開始吧,比完才能捧著銀子去給對方捧場!
她那自信的表情讓裴孟元看了實在很不滿,也想著早點比完好到軍營去調一隊人馬,于是他彈彈手指,示意站在斗雞場中央的主持人石原可以開始主持斗雞比賽了。
石原很盡職地將比賽規則說了一遍,但楚綾并沒有仔細去聽,她只想著等會兒怎么脫身比較重要。
石原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好不容易說完,接著就是比賽,比賽前最重要的步驟就是亮雞。
石原捧著裝著雄風的雞籠,順時鐘繞場一圈。
對于雞籠子里這只雄赳赳氣昂昂、全身羽毛光澤明亮的斗雞,所有玩斗雞的賭徒們都不陌生,紛紛拍手叫好。
看著裴孟元的那只斗雞,楚綾有些心虛的看了眼自己那還放在場邊、蒙著黑布的雞籠,心想著要是一會兒她的雞贏了他,以他高傲的性子,一定會惱羞成怒的。
她覺得不太保險,必須得先找好退路才成,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心情放松許多,呵呵,其實她根本不用擔心沒有退路,也不用擔心被他派人堵了,只要她恢復女裝不就好了嗎?
雄風繞場完,就換楚綾帶來參賽的斗雞了。
石原高舉著手中蓋著黑布的雞籠子,為了讓氣氛更加熱絡,他故意吊著所有人的胃口。
「想必大家都很好奇,敢挑戰世子爺的常勝軍雄風的斗雞,現在,就讓我們來看看這只斗雞長什么樣子吧!」說完,他一把將黑布揭開來。
眾人皆是一陣譁然,「什么?!這是……」
裴孟元嘴里那口茶噴得老遠,臉上表情更是變化多端,精彩萬分。
母雞?!
這家伙傻了吧,竟然拿母雞來斗雞!而且還是正在抱窩孵蛋的母雞!
石原也以為自己看錯了,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確認一次,他連忙對一旁的夥計喊道:「你們是不是拎錯雞籠了?趕緊換下,把楚公子參加斗雞比賽的那只雞給提過來!
一旁的夥計全都搖搖頭,異口同聲的回道:「沒錯,就是那只母雞。」
石原只好看向一臉淡然的楚綾,有些結巴地問道:「楚公子,請問您要參賽的是這只……母雞嗎?」
「有規定一定要什么雞才能參賽嗎?」楚綾反問。
石原抿了抿嘴,「是沒有這樣的規定!
「那不就得了,趕緊開始比一比,我住得遠,趕著回家呢。」她不耐煩的催促。
其實她是有些擔心她賽前給母雞喂的藥,藥效差不多要生效了,這藥效大概只能維持一刻鐘,要是過了藥效才開始,她就真的要到南風館去了。
一聽到她真的是抓母雞來比賽,場邊的人全都捧著肚子笑翻了,有的人甚至笑到肚子抽筋。
史上第一遭,竟然有人抓著母雞,而且還是老母雞來斗雞,這也太奇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