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天第三次了,鄭一珍忍著氣拿過經理交代的資料,到樓上的總裁辦公室。
陸成沒幾天就安排好她進入陸氏,她以為從此天高皇帝遠,她要做什么,他管不著。
但今天第一天上班,他就使喚上她了。她屁股下的椅子還沒有坐熱,她就被各種叫喚,這也沒關系,問題是她被叫去總裁辦公室,面對的人都是陸成,而不是其它人。她不是傻瓜,這絕對不是巧合,完全就是要滿足他要見她的借口。
她到了總裁辦公室,禮貌地敲了門,走了進去,咬牙切齒地說:“總裁,你要的資料。”
陸成抬頭看了她一眼,覺得這么怒氣沖天的她太可愛了,嘴角染上笑意,“嗯,放在一邊吧。”
當她是瞎的吧?沒有看到他的笑?她將數據不重不輕地放在桌角上,聲音很輕地說,“你要是再叫我上來看看,我就……”
踩到她的尾巴,他收起玩鬧的心思,“鄭小姐,不如調你到秘書室怎么樣?我覺得以你的能力……”
“陸成!”她狠狠地叫了他的名字。
他心中一嘆,看來只能減少叫她的次數了,“嗯,你下去吧!
警告得到了明顯的效果,她開心地轉身離開了,他的聲音又響起,“阿珍……”
她一個眼風掃了過去,跟他說過了,在陸氏絕對不能叫她的名字,他腦電波短路了?
他捂著嘴,眼神看向別處,“那個,工作不要太累了,做做樣子就好了。”
她愣怔了,他說的話快把她弄得人格分裂,他這完全就是包庇!空降部隊已經很夠唬人了,還讓她做得比別人少,玩得比別人high?他就算是她的老公,也不能這么做吧,還這么明目張膽的。她都說不出自己是開心還是要生氣,她無語地看著他,“我走了!
她別扭地踩著高跟鞋,咚咚地離開了。她沒看到,她扭著屁股走的時候,陸成色瞇瞇的眼神就跟漫畫里那些猥瑣色老頭似的,差點掉出眼珠。
“以后絕對不讓她穿窄裙了!彼止局∧樁既滩蛔〉匕l熱,一想到她這副窈窕身子落在別的男人眼中,他兇狠地皺起了眉頭,非要給她買些褲裝才行!她又不負責接待工作,穿褲裝無可厚非。
到了中午的時候,鄭一珍跟幾位剛認識的同事們去吃飯,人事部的人年齡普遍比較大,都是接近三十歲或者三十出頭的,做事老練沉穩。
不像隔壁的營銷部,男女聲不斷,活力源源不斷。不過鄭一珍更喜歡自己的同事們,因為他們明顯察覺到她空降身分,也不會過多地打聽或者討好,這讓她自在很多。
他們吃了飯,各自午休了,鄭一珍拿出抱枕,準備睡一會,手機一陣震動,她拿起來一看,是總裁大人。
他發了簡訊讓她給他買便當,她翻了翻白眼,直接無視,就算她不買,也會有人給他買的,擔心他餓肚子完全沒有必要。
難道他還很有骨氣地一定要吃她買的便當嗎?她輕哼幾聲,靠在桌上的抱枕上,瞇著眼睛,休憩。
樓上的總裁大人則是等了很久沒有等到某人的回復,于是,他從善如流地讓秘書給他買了便當。請老婆買便當是一回事,老婆要是不買,難道他就因為便當這件事情要跟她杠上?也太不理智了。
但他心里確實有些空落落的,被人冷落加無視的感覺很不好受,于是他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給鄭父。
拉著岳父說了幾句,他才切入正題,“爸,我和阿珍晚上去你們那吃飯,你看行嗎?”
鄭父心里樂得開花,“當然可以,我們也很久沒有一起喝酒了,”說著,他抱怨道:“都是一家人,還這么客氣干什么!
“知道了,爸,那我們下班之后過去。”掛了電話,陸成心情愉悅,常帶著老婆回家吃飯也是一名好老公的表現呢。
秘書買的便當也很快就到了,放在了桌上就退出去了。
在下班前的十分鐘,陸成發簡訊告訴了鄭一珍,不管那頭的鄭一珍有多氣,也改變不了今天晚上他們要去鄭家吃飯的事實。
鄭一珍恨不得捶死陸成,最后只能被動接受。陸氏里知道他們關系的人不多,雖然他們結婚之前還被媒體報導過,不過很多人都不能把那位畫著嬌媚妝容的總裁夫人跟眼前素面朝天的鄭一珍聯系在一起。
她又不想被人知道身分,所以只有幾個人知道她是總裁夫人。聽到陸成說一起走,她就開始思索著要如何一起走。
坐在椅子上的陸成看到手上的簡訊時,笑了。她的簡訊上寫著公司地下車庫見,明擺著不想讓人看見他們一起出入。
他有些頭疼,她老想著怎么避開他,為何就不想想他們是夫妻,干嘛要避嫌!
但現在她是Boss,她說了算。
于是,下班之后,陸成坐在車里等人,等了十五分鐘之后,鄭一珍才鬼鬼祟祟地上車。
他瞥了她一眼,“你是我老婆,沒人會說閑話。”
其實他說得很有道理,別人要說閑話,她也管不了別人的嘴,但她就是想著要跟他保持距離。
鄭一珍想到高中的時候,班上有兩名同學被人戲謔成一對情侶,結果最后在同學們的哄鬧下,他們還真的成了情侶。
她心中想著要跟陸成離婚的,要是被人傳成了他對她有多好,夫妻一起上下班,攜手打天下,這是不是也會有相同的影響呢。
她給他的機會,不是復合的機會,而是讓他死心的機會!
看她不說話,陸成想到彭超形容女人的話,女人的心就跟一座山似的,從山腳往上看,那是一頭霧水,爬到半山坡再看,不好意思,只看懂了一半;等爬到了山頂上了,這心思明白了幾分,但哪天出現了云霧天氣,那又要連朦帶猜了。
不過陸成善于觀察人的神色,他覺得不是他多心想多了,十有八九這個女人又開始想離婚那檔事情了。
他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他側過頭不去看她,免得自己一時沖動要拉著她過來洗腦一下。
車子緩緩地開了出去,她幽幽地問:“爸媽怎么突然說要我們回去吃飯?”
“哦,看我們和好了,他們開心!彼ǖ卣f。
她噘嘴,轉過頭,干脆地抱胸看窗外的風景了,她上次坐他的跑車差點就坐吐了,今天他倒是開得速度很平穩。
“還沒到,你先瞇會吧。”他開口。
她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休息,過了十多分鐘,她感覺車子停了下來,她睜開眼睛就對上一張放大的臉,她下意識地就往后靠,“你干什么?”
結果,陸成只是笑笑地解開了她的安全帶,“你想什么?”
“我哪有想什么!”她俏臉一紅。
“你以為我要吻你?”他笑呵呵地說,說著以眼神示意了一下外面,“岳母在外面,我可不敢放肆!彪m然他確實是想吻她,但也不想留給長輩一種他很輕浮的印像。
聽到他的話,鄭一珍抬頭一看,果然看到了鄭母站在門口,捂著嘴偷偷地笑著。她的臉頓時跟蘋果似,手一把拍到陸成的胸上,“離我遠一點!”
看著她惱羞成怒地下了車,他帶著大大的笑容跟著下了車。
“哎喲,你們兩個也太親密了,你媽一大把年紀了,也不怕我長針眼!编嵞咐嵰徽涞氖,一臉的戲謔。
從鄭母的角度看過去,他們兩個真的像是在接吻。鄭一珍想透這一層,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她索性別開頭。
“哎,看你們的感情這么好,我就放心了,”鄭母一頓,“之前聽你說要離婚,我這心里頭也有些不舒服。”
現代社會,離婚是很平常的,可哪一個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女與另一半是美滿的,幸福一輩子呢。
鄭母的話就跟石頭似的撞上她的心頭,弄得她悶悶的、酸酸的,半晌,她穩住情緒,“媽,我知道了!
她不知道原來她離婚的事情會讓父母傷心難過,那時她說出這個決定時,他們的神情有些怪異,但他們卻馬上反過來安慰她了。
這一刻,她都迷茫了,離婚真的好嗎?如果不好,讓她再回到之前的生活模式,她愿意嗎?好不好,她不知道,但她不愿意過那樣的生活。
鄭母拍拍她的手,“你們好,我們兩個老的就放心了。”
“媽!标懗勺哌^來,很自然地站在鄭一珍空著的另一邊,大掌一揚,牽住她的手。
手心傳來的溫暖溫度讓她失神片刻,她扭了一下手,繼而又沒了動作,把陸成樂開花了,他抓得更緊了。
“你們兩個天天在一起,還這么黏?”鄭母取笑陸成,“你去跟阿珍爸說一會話吧,阿珍跟我去廚房幫幫忙!
“好,媽!标懗牲c頭,松開鄭一珍的手去了客廳尋鄭父說話。
鄭母拉著她進了廚房,開始指揮她一起做事了。像這樣帶著丈夫回娘家吃飯以前根本沒有,她和陸成一結婚就去了紐約。
她看著興高采烈的鄭母,想著在外面客廳正與陸成說話的鄭父,突然覺得這樣的場景很和諧。
只是這份和諧來得有些遲了,她和陸成之間的關系有一道小小的裂縫了。
這頓飯吃得很開心,不要去想離婚的事情,鄭一珍也是含笑地吃完了飯,但是晚飯結束之后,她是笑不出來了。
因為陸成喝醉了,鄭父也喝得有些微醺,臉紅紅的,步伐都輕飄飄了。鄭母一臉為難地看著鄭一珍,“阿珍,你們不如今晚留下來吧!
鄭一珍不想,她不想留下來,而陸成則是醉癱在沙發上,兩眼瞇著看她,可憐兮兮地喊:“老婆……”
她的心跳猛地一跳,真的很怕他說錯話,她一個箭步走到他身邊,一手抓著他的手,語氣難得溫和地哄著他,“乖,不要吵。”
鄭母看到了也悶悶地笑了,“我先扶你爸回去休息,真是的,丟臉!在女婿面前喝成這樣!
身后的鄭一珍無奈地笑著,心中明白鄭父是喜歡陸成才會喝多了的。
留下來休息嗎?可這樣他們勢必要一個房間的。
她正猶豫著,手背上卻癢癢的,她頭一低,血氣猛地沖上臉,他在做什么呀,混蛋!
薄唇透著酒氣在她的手背上烙下火熱熱的吻印,她想把手抽回來又沒有辦法,他抓得很緊,這個男人可以再過分一點!
“咳!”
鄭一珍頭一回,就悲慘地發現自己和陸成剛才的那一幕被鄭培源看到了,她紅著臉解釋,“哥,我……他喝醉了,所以……”
“我什么也沒有看到!编嵟嘣春芎眯牡負u搖頭,他今天跟女朋友吃飯所以沒有回家吃,一回來就看到他們兩個親熱的模樣,他這個做哥哥的也很尷尬啊。
鄭一珍腦里閃過一個念頭,“哥,他醉了,你送我們回去,好不好?”
“不留在這里?”鄭培源疑惑地問。
“不了,他會發酒瘋。”鄭一珍隨便搪塞了一個借口,一點也不在意抹黑陸成。
鄭培源想了想,也就答應了,“好,我去跟媽說一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