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稽下山五日,兩道濃眉竟是再也不曾松開過。
探子回報說,在華澤蘭出事隔日,她的妹妹華紫蓉亦在往南邊路上遭到盜賊襲擊。一時之間,華家遭人詛咒之謠言紛紛不斷。
莫稽不信什么天人災異之說,他只覺得這里頭有陰謀。華家若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便是有人想將華家財產納為己有。
若是華家姊妹都不在人世,得利者會是誰?他已經砸下重金要人去追查華永清及近日內才回到華家之華紫蓉。
此時,莫稽正踩在蒼山小徑間,他躍上一道草徑,在一處隱密處找著了他的弓箭,將硬弓及箭袋背回肩上,并扯下遮蓋他耳上胎記的那塊假人皮。
每回下山,他不想多事惹來猜疑目光,總是極力讓自己看來像個尋常獵戶,以免有人將他與蒼狼形象畫上等號。
莫稽走在草徑間,看著兩側已成白骨之江湖俠客、盜匪尸骨,他不悅地抿緊雙唇。
他不犯人,人卻總是要犯他!
人人都道這蒼山之上有個武藝高強的蒼狼,人人都道這蒼山之上有個富裕的蒼狼,卻不知在莫家被毀,蒼山荒廢了十多年之后,毒蛇猛獸頓時繁生。那些不自量力上山之人,多半因此丟了性命,多事地再為蒼狼之“傳說”血腥事跡再添上一筆。
莫稽凌空一躍,踩入一處崎嶇石區,避開千百毒蛇窩藏之平靜草皮。他腳步未曾緩慢,濃眉卻是愈鎖愈緊。
他該不該告訴蘭兒關于她老家之事?
一旦說出真相,她必然歸心似箭,可若是不提前告訴她,事后她若知情,也必然會對他有所埋怨。
還是等到他們在蒼山成親之后,再告訴她吧。畢竟,他那時已有足夠資格陪著她回家了。
莫稽加快腳程,盼得能早些見著她。
有人!
莫稽驀地定住身子,瞇著眼側耳聆聽著——
“姊姊,你在山里面嗎?你聽得見我在叫你嗎?”
莫府石堡最外層的一道防衛,便是一座他利用蒼林特性而造成之巨林迷宮。一入巨林之間,若未依著五行方位輪流走,三天三夜都走不出樹林。
此時,女子叫喚聲,正是從巨林迷宮里傳出。
“澤蘭,你在里頭嗎?叔父和紫蓉在找你哪!”
是華永清與華紫蓉?可他前日才捎了訊息到華府,他們至少還得花上七日才能抵達蒼山哪。
莫稽快若飛鳥地鉆入巨林迷宮,以聲音辨識方向,一陣黑風似地閃至兩人面前。
“你是誰?”華紫蓉拔出腰間長劍,置于身前防身。
她瞪看著眼前身背硬弓,雄壯過人之高大男子。只見他面貌粗獷,一雙黑眸冷如鐵又烈似火,帶著一股蠻味與慣于下令的氣勢。雖然他實在不似傳言中面目似猿、長了三頭六臂之蒼狼,但能在這蒼山里來去自如者,又能有誰。
“蒼狼!”華紫蓉看著他耳上血丸般胎記,驚呼出聲。
華永清倒抽了一口氣,后退了一步。
“你們已接到我捎去之訊息了?”莫稽沒否認,粗聲問道。
“我們沒接到你的訊息,但我們知道姊姊被你抓走了!”華紫蓉長劍簌簌挽了兩個劍花,直擊到他身邊。
莫稽冷笑一聲,往后一躍,健臂同時一抬,硬弓一舉,鐵箭瞬間擊至劍身之上。
華紫蓉手中長劍,瞬間撤手。
莫稽收回硬弓,冷冷看著他們。
他是萬般不想讓這兩人在他與蘭兒未成親之前壞了好事。只是,這兩人都找上蒼山了,他又豈能不領他們上山?總不能讓蘭兒的親人喪命于此吧!
但是,這兩人一上了山,蘭兒勢必會知道他的真實身分啊。
莫稽心頭一惱,瞪人目光更加凌厲如刀。這兩個礙事的家伙!
華永清額冒冷汗,臉色蒼白,一句話也不敢吭。
“我澤蘭姊姊呢?”華紫蓉強壓下恐懼,大聲地問道。
“在山上!
“你強擄民女,必遭報應。”她說。
莫稽瞪著她,面容猙獰地上前,逼得他們踉蹌地后退。
若是殺了這兩人,那么蘭兒唯一的親人就只有他了。莫稽舉起長弓,肩臂卻突然顫抖到幾乎握不住弓。
若是殺了這兩人,他會一輩子沒臉面對蘭兒。況且,他比誰都深知喪親之痛!
莫稽放下長弓,后背滲出點點冷汗。
他緊咬著牙根,決定賭上這一回!
賭——他的蘭兒知道真相之后,還能相信他一顆真心。
賭——天下之人皆冤枉他,可他的蘭兒,必然會站在他這一方。
“跟我來!蹦D身往前走。
華紫蓉前一刻還在提防他出手傷人,萬萬沒預料到下一刻,他便決定要帶他們去見人了,不免怔愣了一會兒。
“叔父,快來啊!比A紫蓉拾起長劍,回頭催促著叔父跟上。
只是,華紫蓉雖是學過幾年武,但蒼狼腳步迅捷,左拐右轉地讓她跟得頭昏腦脹,一個分神便要重新尋覓他身影,更別提后頭連滾帶爬之叔父了。
“跟著我走,一步也不能少看。否則中了圈套,喪命于此,老天也幫不了你們!蹦淅涞卣f道。
華紫蓉扶起腿軟之叔父,跟著莫稽鉆入一處枯木小徑。她一見路邊兩側白骨,恁是膽識過人,臉色也不免凝重。
“這些人都是你殺的?”華紫蓉脫口問道,心里直發毛。
“他們死有余辜!边@座山乃為私人產業,擅闖者原就該死。
“我姊姊還好嗎?”華紫蓉擔心地問道。
“她瞎了。”他頭也不回地說道。
“瞎了?!”華紫蓉停在原地,瞪著他巨碩身影。
“你……手段怎會如此狠毒!”她抽出長劍,恨恨地指著他身后。
“她的眼瞎與我無關。”莫稽沒把她的花拳繡腿看在眼里,他往前跨了兩步,避開一處能射出千百細針之草叢!八臀页捎H!
“不可能!”她溫柔聰靜的好姊姊,怎么會愿意嫁給蒼狼!華紫蓉腦間一陣暈眩,不自覺地便要倚向一旁巨忪。
“別碰!”莫稽粗喝一聲,狠狠瞪她!叭绻阆氡焕┬亩溃谝估锱c這堆尸骨相伴共眠!”
“你說你即將與我姊姊成親,此話當真?”她現下只記掛著這事。
莫稽懶得與她應對,身子一躍,便又往前奔出了幾寸。
而華紫蓉此時也無暇再多想了,只能推扯著叔父盡快跟上腳步,盼得能與姊姊早點相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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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莫稽即將回山之訊息,華澤蘭一整個下午便領著七巧兒,在灶房打理了一桌她猜想莫稽會喜歡之吃食。
所有飲食備妥之后,她在七巧兒服侍之下,沭浴完畢。一身以彩緞制成之鳳尾裙,更顯其氣色合宜,出眾動人。
她坐在榻邊,撫著古琴。
古琴悠悠奏著古曲,在入夜的蒼山里響起,分外地有種空谷幽蘭般雅致情懷,卻也不免帶些淡淡輕愁。
“蘭兒!敝鞣看箝T被用力地踹開來。
“你回來了!比A澤蘭起身,盈盈眉眼里有著笑意。
莫稽看了七巧兒一眼,示意她別告訴蘭兒,門邊尚有旁人。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攬住她腰肢。
華澤蘭自然而然地偎入他的肩臂里,笑著仰頭問道:“累了嗎?”
華紫蓉站在門邊,看著姊姊溫婉笑容,眉頭卻擰得更緊了。
“你捎信給我家人了嗎?”華澤蘭從腰間拿出巾帕,摸索著輕撫上他的額間。
“山上夜里偏涼,我如今還穿斗篷,你卻還冒汗呢!”
莫稽望著她唇邊笑意,倏地便將她整個兒牢牢摟進懷里。
華澤蘭感覺到他胸膛劇烈震動,她羞紅著臉,輕捶了下他肩臂!澳銊e胡來……”
可這一聲又嬌又軟,任誰都知道她只是羞澀,而不是真心不允他的。
“我替你帶來了兩個人!蹦致曊f道,瞪了門邊一眼。
“姊姊!比A紫蓉喚了一聲。
“紫蓉!”華澤蘭驚呼出聲,雙手激動地摸索著向前。
“姊!”
華紫蓉淚流滿面地上前抱住姊姊,兩人相擁而泣。彼此都在生死關頭走過一遭,此時不免有種恍如隔世,分外珍惜之感受。
“紫蓉、紫蓉。”她哭得無力了,卻還是頻頻喚著妹妹名字。
華紫蓉舉起袖子為姊姊拭淚,只是一見著姊姊那雙水凝眸子竟然再也瞧不見,她的眼淚卻是掉得更兇了。
“你的眼睛怎么看不見了?”華紫蓉問道。
華澤蘭簡單將那日被劫情景說了一回,說到她再睜眼雙目便已失明時,兩姊妹又是一陣對泣。
“你既然是因為那場意外而失明,那么你們即將成親,又是怎么回事?”姊姊難道不知,蒼狼便是殺死那些人,害她失明之罪魁禍首嗎?
“我失明與成親有何關系?”華澤蘭不解地皺著眉。
“沒有任何關系。我們即將成親,就是這么一回事!蹦驳貙⑷A澤蘭摟回身邊,知道華紫蓉定然是將當時山下華家仆傭數條人命,全都歸到他頭上了。
“澤蘭姊姊,你知道他是誰嗎?”華紫蓉咄咄逼人地問道。
“他是莫稽啊!比A澤蘭柔聲說道。
莫稽胸口一窒,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姊姊。他是……”蒼狼。
莫稽霸戾怒眸瞪著華紫蓉,狠眸如兩道置人于死地之利箭,等著她若是敢說出一句讓華澤蘭傷心的話,他便要出手擒人。
華紫蓉聲音頓時卡在喉嚨里,只覺得后背發麻。蒼狼殺人如麻絕不只是傳言!
“姊姊,叔父也來了。”華紫蓉不想與蒼狼正面交手,于是轉身扶起叔父,走到姊姊面前。
“叔父。”華澤蘭低喚出聲。
“澤蘭親侄!”華永清一看到蒼狼,便又臉色慘白地往后退了一步。
莫稽唇邊揚起一抹冷笑,握住蘭兒冰冷柔荑,一逕走向門邊用膳之方榻。
華紫蓉站在一旁,將姊姊依偎在蒼狼身邊的樣子打量了個一清二楚。她從沒見過姊姊這般柔情萬千、小鳥依人的模樣哪。
“你若是敢讓姊姊傷心,我絕不饒你!比A紫蓉揚聲說道。
“這事不用你交代!
華澤蘭感覺到他身子之僵硬,也多少聽出了妹妹與他的相處并不融洽。她于是用了很重力道握住他大掌,表示她對他絕不松手之心意。
“蘭兒……”莫稽心窩一暖,低頭望著她,心里仍是忐忑。他相信蘭兒會相信他并非如外界傳聞般之十惡不赦之人,可萬一蘭兒被她家人打動了呢?
“我們用膳好嗎?我教七巧兒做了幾道菜,你嘗嘗看喜不喜歡?”華澤蘭語氣溫柔地說道:“你在山下忙了這些時日,紫蓉他們奔波到山上也辛苦了,大伙都先坐下來吧!
莫稽沒接話,將她抱至用膳長榻上。
“叔父、紫蓉,你們也過來哪!比A澤蘭喚道。
“二位,這邊請!痹谝慌哉玖嗽S久之七巧兒,連忙上前招呼道。
華紫蓉和華永清于華澤蘭對面落坐,因為她身邊座位,早被一名霸主所占。
華澤蘭因坐得較近石壁,身子微顫了下。
莫稽見狀,馬上移近了一個火盆。
華紫蓉瞧著,心里卻是一酸。不久前,有個名叫西門豹之男子,寵她寵得無法無天,竟要得罪她之婢仆跪在一旁端著火盆……
“去讓灶房上菜!蹦畹。
七巧兒銜命退下。
“紫蓉、叔父,你們如何知道我在這山上?莫稽不是才下山傳訊給你們嗎?”華澤蘭問道。
因為紅嬤見到你被蒼狼擄上山,并見到蒼狼殺了車隊隨行之人!我放不下心你,所以才上山來尋人的!華紫蓉瞪著莫稽,雖想如此大聲喊道,卻怕他一時怒火攻心,對他們不利,因此只能緊閉著唇,什么也不說。
“我聽見他們在山下喊你名字找人,便將他們一塊帶了上來!蹦唵握f道。
“上菜了!上菜了!”
七巧兒領著幾個傭仆,在榻上布滿了菜肴。
“這道茶香豆腐,以烏龍茶葉細末、花椒子細炒,味道香濃,適合下飯。這籠三色包子,是以紅面之紅、梔子花之黃、松汁之綠所制,里頭餡兒各色不同,紫蓉愛嘗新,一定喜歡。還有這道冰糖燉肉……”華澤蘭開心地說著。
莫稽與華紫蓉見她這般神采奕奕,誰也不忍心打斷她興致,于是各自板著臉,瞧都不瞧對方一眼,悶聲吃起飯來。
而華永清因為餓極了,手里筷子倒是忙碌異常。
“多吃點!蹦鼘€y箸放到華澤蘭掌里,在她碗里布滿了菜。
華紫蓉看著姊姊那只堆得山高似的銀碗,她眉頭一皺。
“我姊姊吃東西精細,每味都只嘗一些。你堆了這么一大碗菜,牛嚼牡丹似地,讓人瞧著都食不下咽了!比A紫蓉不快地說道。
“他是為我好,鎮日呼前吆后的,不外乎就是希望我身子好些!比A澤蘭身子微向后,靠在莫稽身上,故作不經心地化去了莫稽即將和妹子對沖之怒氣。
莫稽看著華澤蘭,拳頭喀地緊握成拳,一顆心擰痛了起來。
蘭兒啊蘭兒,你可千萬得相信我。
他攬過華澤蘭腰身,在她額間印下一吻。
“別這樣,這兒還有人在哪!比A澤蘭羞紅臉,推了下他手臂。
莫稽倡譬鑠雙眸瞪了華紫蓉一眼,是警告,也宣誓著他要華澤蘭之決心。
“你們兩姊妹許久未見,想來有許多、心事要談,我先回房!蹦蚵曊f道,大掌撫著華澤蘭長發!斑有,咱們倆明日便成親,別談得太晚。”
“明日便成親,會不會太匆忙了些?”華澤蘭水眸驚訝地大睜,驚呼地握住莫稽手臂。
“擇期不如撞日,你妹妹、叔叔恰巧到了山上,正是好時機!辈还芩笮囊馐欠駮⻊訐u,她是他莫稽的人,總是不變事實。
“不成!”華紫蓉大聲反對。
“這事不妥啊……”華永清瞄了蒼狼一眼,囁囁嚅嚅地說道。
“哪里不成?哪里不妥!”莫稽粗聲問道,根本沒將人看在眼里。
“婚姻大事,自當稟告家中長者,依禮而行!比A紫蓉說。
華澤蘭不解地擰起眉,妹妹一向自由不羈,怎么而今卻重視起這些繁文縟節了呢?
“你們雙親已逝!蹦较麻L榻,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叔父還在,我們姊妹視之如父!比A紫蓉說道。
“是嗎?”莫稽黑眸一瞇,回頭瞪向華永清。
“這……”華永清頓時僵直如石。
“蘭兒,你明日嫁我不嫁?”莫稽目光落在華澤蘭身上,只在意她之回答。
“我早允了你,不是嗎?”她說。
“好!有你這句話,我便是現下死了也無憾了!蹦鲱^大笑出聲,雄渾笑聲在屋內回響著,有種千軍萬馬也難匹敵之氣魄。
“別胡說,我不愛聽你說那些不吉祥的話!比A澤蘭感覺到不安,她傾身向前緊抓著幾案邊,指節都泛了白。
“你不愛聽,我便不說了,早些歇息。咱們明日就做夫妻!”
莫稽在大笑聲中離開了主屋,砰地一重重闔上了門。
華紫蓉揣測著莫稽應當已經走遠了之后,她立刻坐到姊姊身邊。
“姊,你不可嫁給他。你莫非忘了爹娘已經將你許配給劉大哥了嗎?”華紫蓉拉著姊姊的手,急切地說道。
“是啊、是啊。”華永清舉袖拭著冷汗,這時才敢大聲說話。
“我被莫稽救到這山上來,共度了這許多時日,雖是兩廂清白,不過劉家想來也容不下我這樣一名兒媳了。況且,莫稽待我極好,我也是真心在乎他,我不知道你何以要反對呢?”華澤蘭柔聲說道,安撫地拍拍妹妹手臂。
“即便莫稽生性兇惡,在外頭胡作非為,你仍要嫁他?”華紫蓉問道。
“你也誤聽了什么謠書嗎?”華澤蘭著急握著妹妹的手,慌得攬緊了眉!澳らT大、脾氣壞,旁人難免對他有所誤解。我聽七巧兒說過,山上原本傳言莫稽煉鐵之處,因為怕仆役受不了煉鐵之熾苦而逃跑,便施毒弄聾逼啞工人,好讓他們有口難言……”
“那確實像是他會做之事!鄙n狼罪大惡極,普天皆知。
“但那只是誤會一場!我問過他此事,他說那些聾啞之人,是他下山時見他們于街邊乞討,無家無親鄰,便將他們帶了回來,好讓他們在這山上自食其力,有一口飯吃。”華澤蘭說到最后,雙眼發亮、胸口激動不已。
華永清左右張望著,根本沒把她們的話聽進去,滿腦子只想著要如何逃離這處地方。
“他隨口說說,你便信了他?”華紫蓉不能置信地搖了搖頭。
“我為何不信呢?”她讓七巧兒去問過那些聾啞之人,其中有人能識字,確實寫道他們是為莫稽所救上山。
華紫蓉望著姊姊臉上一派信任,她既是心疼又是不忍心。
她若不將實情告訴姊姊,難道真要看著她跳入火坑嗎?可蒼狼若真如傳言般惡劣,為何又要領他們上山?直接殺了他們,他的秘密豈不是能更保全嗎?華紫蓉秀眉不解地打著結。
八成是這蒼狼愛極了澤蘭姊姊,滿腦子都是要討好姊姊的念頭。男人在傾心于一名女子時,可以多么不顧一切,她也曾經在西門豹身上見識過的。
“紫蓉,為何不說話?”華澤蘭感覺到妹妹此時之心慌,也隨之不安了起來。
“我只是無法置信,你竟會隨意相信蒼狼的話!比A紫蓉脫口說道。
“蒼狼傳言甚多,與莫稽又有何干?”華澤蘭眉頭攬得更緊,不愿去細想妹妹話中涵義。
“因為莫稽便是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