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安有蘋開車抵達宜蘭老家,才進門就看見一票人興致勃勃的圍著按摩椅研究,而身為壽星的爺爺笑得合不攏嘴,手握遙控器,炫耀似的展示自己的生日禮物。
“有蘋,回來啦!”江媽媽端著托盤要到廚房補充招待客人的糖果餅干,瞧見穿著米色洋裝杵在門口微笑的媳婦,立即歡迎的揚聲。
“媽,家里好熱鬧喔!卑灿刑O擴大笑容走進,跟著婆婆到廚房擱下東西,不禁驚嘆這陣仗跟她和啟昂結婚時有得比。
“爺爺現在是家族里年紀最大的長輩,所以親戚們晚上都會到,現在家里還不到一半的人呢!毕矚g熱鬧的江媽媽雖然忙,卻眉開眼笑!斑祝吭趺礇]看到啟昂,他去找空位停車嗎?”
“醫院有狀況,在來的路上被叫了回去,我先開車來的,他晚點會盡量趕到!彼忉屩。
聽到她獨自開那么遠的路回來,江媽媽的目光轉為憐愛!鞍,當醫生的人就是這樣,只是你身為醫生老婆得委屈一點,多體諒他了。”
“怎么會委屈!”她失笑,也感動婆婆會站在她的立場想,對她的態度并沒有因為婚前婚后有所改變,一樣親切和藹,而且更加愛親近。
江媽媽給了她一記贊賞及鼓勵的眼神。
“去跟爺爺打招呼吧,你們送的按摩椅,他喜歡得不得了,剛剛一直問你們到了沒,怎么人還沒來禮物就先到!
“爺爺喜歡就太好了,這表示啟昂選對了禮物。”安有蘋直覺就把功勞讓給了老公。
“啟昂選的?”她立刻察覺媳婦心意,嗤笑出聲。“我才不信,他不知道從多久以前開始,逢年過節就只會包紅包了,說送禮物還要揣測心意,很麻煩!
“反正都是啟昂出錢!卑灿刑O不居功,俏皮的向婆婆眨眨眼,然后朝熱鬧的那一隅走去。
江媽媽看著她背影,欣然微笑,覺得放心了。
懂得體恤工作辛苦、懂得替老公做人情……看來,兒子還真是娶了個蕙質蘭心的好老婆呢!
爺爺的壽宴辦在一家臺菜餐廳,席開六桌,非常熱鬧,可惜江啟昂沒趕得及出席。
今天不知是什么好日子,平時由江啟昂門診的孕婦像是約好似的擠在這天報到,為高齡產婦接生之后,在等待她狀況穩定期間,又來了一個懷有雙胞胎的產婦……直到他可以放心離開時,已經是晚上七點。
雖然江啟昂沒趕到,但安有蘋并不孤單,啟宏和啟薇體貼她是家族新成員,擔心她落了單會不自在,所以陪她坐在一塊兒聊天。
宴席結束后,他們分乘兩部車從餐廳回家,爸爸開車載媽媽和爺爺,啟宏啟薇則和安有蘋同車。
年輕人畢竟比較聊得來,而且安有蘋本來個性就很隨和,再加上她把啟宏啟薇當自己弟弟妹妹,因此處得很融洽。
“大嫂,我們繞路去吃雪花冰好不好?”副駕駛座的啟薇興致勃勃的提議。
“好啊!卑灿刑O爽快的答應。
“剛吃完又要吃?”啟宏吐槽。
“吃冰又不會飽!”啟薇噘嘴,拿出手機要打電話報備,一個不小心,手機掉落在車門與座椅之間的夾縫處,她彎身摸啊摸,撿起手機的同時,也摸到了一個小東西。
“撿到沒?可以開燈!卑灿刑O按開車內的燈。
“撿到耳環耶,大嫂!眴⑥敝庇X要遞還給她。
“耳環?”她納悶的攤手接過,不記得自己有遺落耳環,分神一瞧,直覺否認!斑@是夾式的,我戴的是耳針,不是我的!
“掉在這車里,不是你的是誰的?”啟薇沒多想地講。
這是好問題,車內頓時變得沉默,氣氛透著詭譎。
“齁~~大哥該不會學人家劈腿吧?”啟薇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啟宏一悸,連忙看向安有蘋,隨即一掌從妹妹的頭巴下去,斥責她的口無遮攔!敖瓎⑥,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說八道!”
被哥哥一兇,啟薇才恍悟不該在大嫂面前亂猜測,歉然的吐吐舌頭。
“你大哥不是那種人!”忽略心口乍現的刺痛感,安有蘋牽起嘴角,微笑否決啟薇的擦側。“可能是醫院的同事搭便車時不小心掉的吧!
“對對對,應該是!眴⑥蹦眠^那只耳環,尷尬的干笑,嫌棄那耳環!翱矗@耳環金光閃閃還帶珍珠,它的主人一定不年輕了,大哥有大嫂這么漂亮的老婆,怎么可能品味這么差!
厚,愈描愈黑!啟宏再送上一記鐵沙掌。
“你閉嘴啦!大嫂,你不要理她!眴⒑昃o張的趕緊替哥哥安撫大嫂。
“別擔心,我沒有生氣!睘榱俗C明自己的話,她刻意咧開一個大大笑容,還護著捂頭癟嘴的妹妹!皢⑥敝皇怯锌跓o心,不要怪她!
“對嘛,這么兇干么?還是大嫂好!弊灾铧c惹禍,啟薇忙向大嫂撒嬌。
“沒事!卑灿刑O揉揉啟薇的頭,隨即手機響起,正好就是江啟昂來電,這電話莫名的安了她的心,通完話,她開心宣布:“我們先去火車站接大哥吧,他的班車快抵達了!
他平時那么忙,有剩余時間也都被她霸占,都已經分身乏術了,哪還有可能胡搞瞎搞?
不過是一只耳環罷了,就如她所說的,是搭便車的人不小心遺落,根本什么事都沒有。
如果看到黑影就開槍,那未免顯得太小心眼了,她應該要相信他,相信自己所選擇的男人。
安有蘋很不想把那只耳環當成一回事,可是奇怪的現象總三不五時的發生,教她不得不把種種線索串連在一起,推敲出一個邪惡的陰謀。
坐別人的車,卻老是丟三落四?
不可能!
掉一次東西是不小心,掉兩次就是太粗心,掉三次就分明是存心!
所以有問題的不是她老公,而是背后做小動作的那個人。
這種有人覬覦她老公的感覺,化成了一只蟻,在她心中啃蝕出不安……
晚上近十二點,家中電話再度響起,江啟昂在洗澡,安有蘋去接聽。
這么晚還打電話很沒禮貌,如果不是家人,那對方基本上一定要有很重要的事情。
“喂?請問找誰?喂?說話啊?不說話我掛斷嘍!”彼端不出聲,也不掛斷,飄來幾不可察的音樂聲,安有蘋愈講愈沒好氣,最后重重掛上話筒。
“怎么了?”江啟昂剛從浴室步出,就聽見她的講話聲,來到客廳剛好見到她甩上電話的動作。
“真是無聊,打電話惡作劇,吃飽太閑了!”她氣鼓鼓地啐。
“知道是惡作劇就直接掛掉,動氣就讓人得逞了!彼χ哌^來搭住她的肩,指頭戳戳她膨膨臉頰。
“不止一次了!彼櫛亲。
“是嗎?”他蹙眉。
安有蘋沖著他,磨牙瞇眼,裝出一副狠樣。
“干么?”嗅出危險,他倒退三大步。
“是不是你?有沒有在外頭招惹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她食指在他結實胸膛點呀點,一步步往前逼近,逼得他跌坐進沙發里。
不只是惡作劇電話,她沒說出口的還有耳環、絲巾、護唇膏、香水味……那些東西挑釁似的出現在他車里,看他循規蹈矩的好先生表現,她也不知道從何追究其,只能以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暗示質問。
“不關我的事哦,電話又沒說要找我,別冤枉哦!”舉手投降,否認、撇清、喊冤。
她跨坐上前,居高臨下的俯身睨他,和他大眼瞪小眼,那眸中的剛直與真摯,撫慰了她的不安。
“好吧,別人的行為也不是你能控制的,我相信你!彼p嚙了下他挺直的鼻。哼哼,看她多通情達理!
“你當然要相信我,我繳交國庫的頻率這么頻繁,根本沒有多余心思和精力招惹其他人!彼岢龅淖C據,他們倆都心知肚明。
她一時聽不出他的暗喻,納悶地問:“什么繳交國庫?”
“就是這個!”他一把圈住她的腰,讓她坐下。
方才她跨上他時,不經意磨蹭到敏感部位,擦出火苗,立刻喚醒蟄伏體內的欲望。
“啊!”她嬌呼,瞬間紅了臉。
昂挺的男性欲望正抵住她的柔軟,昭示著她對他的影響力是時時刻刻存在的。
“你忘了我的職業是什么嗎?”他眸光轉黯,低低申明自己的專一!拔液芮宄躁P系復雜暗藏的危險,所以在這方面可是有潔癖的,不會接受多重性伴侶的關系。你當我老婆最不用擔心的,就是我的忠誠度!
她忍不住莞爾,這男人還真的不夠浪漫,要表示對老婆的專情,竟還搬出現實的理論……
不過,她卻覺得這樣的他,很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