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舅母!共贿h處,佑兒笑咪咪的直朝著靖閔跑過來。
他身后的小叮跟小琳還邊追著邊嚷著,「別跑啊,佑兒少爺——」
竇茵半瞇起美眸,看到自己兒子笑笑跑過來,竟是抱住她最討厭的靖閔,還抱著對方撒嬌、親親,她整個人倏地抓狂。
她大步上前,一把就將投入靖閔懷中的兒子抓了起來,又打又罵,「死小孩!不知道是我生的嗎?誰是你的娘?不會叫額娘卻叫舅母……」
靖閔嚇一跳,連忙上去拉回哇畦大哭的佑兒,「你嚇到他了!
「嗚嗚嗚……舅母、舅母。」佑兒急急抱住了靖閔。
沒想到,氣瘋了的竇茵又過來搶孩子,竟然連靖閔也打,不過,也就只有一次。
「竇茵,夠了!」祁晏一把扣住竇茵的手臂,冷聲喝住了她。
靖閔則連忙彎身下來,抱著哭成淚人兒的佑兒,輕拍他的背安撫著。
「我安排你到另一個地方住,佑兒先留在我府里!蛊铌膛。
竇茵怔怔看著神情冷硬的哥哥,眼神空洞,心好痛,「我是多余的,是嗎?好,我走……我馬上就走……」
「我去跟她談談。」靖閔將佑兒放到他手上,家和萬事興,她不希望有個老是使性子的小姑,讓她的幸?偸遣粔蛲昝。
祁晏搖頭,「她需要自己好好想一想,心結不打開,誰也無法改變她!
「還是得勸勸吧。不如我去,我是局外人,也許我說的話她會聽!挂恢膘o默在旁的潘恩突然開口。
祁晏看著潘恩快步追上去的身影,微蹙起眉就怕潘恩在這團混亂中挺身而出,恐怕不是好事。他轉頭看向另一邊,在亭臺后方的大樹下有名掃地的小廝,他朝小廝點個頭,后者立即明白的跟了上去。
「郡主!郡主!」
聽到身后傳來潘恩的聲音,竇茵猝然轉身瞪著他,「你跟來做什么?我要我哥哥跟來!」
「他不會來的!
「對,他不會!這段日子我過得郁郁寡歡,他卻對嫂子愈來愈好,幾乎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我看錯那女人了,她根本有當狐貍精的本錢!」她的心真的好痛。
他搖頭,「看到他們如膠似漆,你沒有任何想法嗎?」
她錯愕地看著他黑眸里的憐憫之光,一如數月前他拿那顆藥丸要幫她時的眼神。
他輕嘆一聲,「我們進屋里去談吧!
愣看著潘恩先行越過自己走進屋里,竇茵深吸口氣,也跟著走進去,再命屋里的丫鬟等一干人全出去,誰也不許進來。
「再等一天可好?讓我替你想想辦法,去勸王爺或是請王妃成全?」潘恩看來很真誠的說。
竇茵眼睛一亮,「真的嗎?」
「但我不確定我能不能辦到!
「你行的,你是我哥的救命恩人啊,你一定要再幫幫我。」
「好吧,我試試,你先別急著走!
見她點點頭,眼中淚光閃動,潘恩這才轉身走出去,眼神卻閃過一絲陰狠。
她可是他計劃里的一部分,怎么能離開?
這天,時間近傍晚,長長街道上一路敲鑼打鼓,川陜總督還有京城的齊單王爺,帶著皇上賞賜的金銀珠寶來到郡王府,他們將暫住一宿后,再由數十名侍衛保護繼續向北,直接去到營區慰勞仍駐守在當地的官兵。
不過,川陜總督進到郡王府,可是一點架子都不敢擺,因為祁晏的地位比他高了好幾階,是皇上欽點、主管西北軍民事宜的當紅炸子雞。而且祁晏私下還有多名特使藏身在平民百姓中,查看政策的落實與需改善之處,所以他即使坐在總督的位置上,仍是戰戰兢兢,不敢有所輕忽。
但也由于祁晏與南方霸主東方紫的好交情,使北方貨資能夠定時定期藉由運河送達南方,讓一向予人貧窮印象的西北地區,經濟大幅改進,因此,祁晏個人雖以冷酷冷血出名,卻也深得民心,川陜總督對他更是敬畏有加。
「這次王爺再度親征立下大功,皇上知道王爺對升官晉爵不在乎,所以才要我上京參與頒賜儀式;噬腺澩鯛斠辉倥麍詧啼J,置生死于度外,乃國家之福……」川陜總督笑著向祁晏說明當日盛宴的情況。
坐在他身旁的是齊單王爺,任朝中大臣,本身又是皇親國戚,與祁晏不只平起平坐,也帶了點傲氣,「郡王精通武藝、膽識過人,老夫也欽佩不已……」
廳堂里,兩人大力稱贊祁晏,好好的一頓山珍海味被他們用話配飯吃,令同坐一桌的靖閔只能努力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
至于潘恩,則不卑不亢。大多時候都是安靜的。
飯局近尾聲,今天一直笑容滿面的祁晏,終于對著兩鬢斑白的齊單王爺主動問及有關山城毛皮買賣的事。
齊單在回答前,還看了靖閔一眼,「這次特別麻煩川陜總督做陪,要他等我把王府的事處理完再一起北上,老實說,」他拱手向靖閔一揖,「老夫到這里,除了慰問邊疆士兵外,也是專程來跟小王妃道歉的。陸明強真是個辦事不力的家伙,也不安分,老給我捅樓子,偏我這個人就是心軟,念他在西北幫我做了很多事——」
「不用道歉,要也該跟那里的人道歉才是!咕搁h直接打斷他的話說。
「靖閔!蛊铌坛龘u頭,希望她能婉言表達。
「哈哈,王妃果然直率,你在山城的見義勇為,以一名女子而言,實屬難得!節M頭花白的齊單撫須而笑。
「哦!咕搁h點點頭,卻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老覺得這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給她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而且怎么看他都很像電視劇里那種超級大奸臣,不能信任。
祁晏瞥她一眼,不明白一向親切好相處的她,怎么突然安靜下來。
齊單也注意到她的靜默,「看來王妃對老夫還是不甚諒解!
「我沒有。」她馬上反駁。
「是嗎?剛巧這會兒吃飽喝足了,王妃跟老夫下盤棋泯恩仇如何?」齊單看著她說:「久聞果親王府的小格格棋藝出眾,剛巧我也愛好棋藝,屢屢找人較量切磋,目前可是還戰無不勝呢!
靖閔一聽心就涼了半截,那會消化不良好不好!古人的腦袋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這盤棋是和解棋,靖閔,那你就非下不可,我們移師到側廳去吧!蛊铌塘⒓雌鹕,目光似有若無的看向窗外,果然看到不少人影在快速移動。
沒有錯,「下棋」二字便是暗號,齊單跟潘恩的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非下不可?靖閔還在傻眼,怎么會這樣?他明知她不會下棋呀!
「那處的傷口讓我至今無法久坐,可能得先回房了!古硕饕哺鹕恚瑓s是拱手要離開。
齊單迅速跟他交換一下眼神,微笑道:「無妨,潘副帥就先回房吧!
潘恩離開后,一行人也移到側廳,在等待下人備棋盤的同時,靖閔將祁晏拉到一旁,小聲的說著,「你要暗示哦!
「觀棋不語真君子!顾鸬煤茼樋冢乃既趧e件事情上。
「我知道,我只是要你作弊,不出聲的幫我!骨扑康氐纱笱,她連忙又低聲道:「拜托嘛,我總不能丟你的臉,是不?」
說得像是在為他著想,但重點是——「其實你不會下棋?」
好吧,他也應該跟她說,事實上根本沒人會注意她的棋藝,齊單跟她下棋不過是在拖延時間好做些安排,只是他們不知道整座郡王府除了他們外,還有另一批人馬在行動,就連他的兩名最佳好友鎧靳跟東方紫都已經到了!
他知道她不會還要她上場引靖閔瞪他一眼,隨即把握時間,小聲地要他跟自己先套好手勢,不然,他們總不能用「咳咳、嗯嗯」來出聲作弊吧?
不一會,她跟齊單坐下,面對面開始下棋,她拿起棋子,欲放下前,先做仰天思索狀,實則看向站在齊單身后的丈夫,偷瞄他的手勢后,才大器的下手。
幾回下來,連齊單都忍不住說:「王妃下棋的習慣可真與眾不同!
「當然,我是才女嘛,而且我的腦海里自有棋局走勢,否則怎能馳騁棋壇、所向披靡。」
聞言,祁晏不得不忍住笑意。她還真敢講!
一盤棋下下來,兩人纏斗不休,還真的是難分高下,尤其是齊單陷入長思的次數不少,讓靖閔都等得想睡覺了。
「看來老夫輸了,甘拜下風!菇K于,齊單認輸了。
靖閔在暗念阿彌陀佛,因為他再不認輸,她也要去找周公下棋了,「承讓、承讓!
「夜深了,屈總管,帶兩位大人去休息吧!蛊铌探o了在旁的屈海一個眼神,他明白的點頭。
「是。齊王爺、總督大人,我們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