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穩的呼吸、平穩的心跳,就是不睜開眼睛,現在的謬顏,就像個植物人一般,三天過去了,她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醫生對此感到很不樂觀。
每次進入加護病房,傅蒼宇就不停和她說話,有時候溫柔的訴說他們的甜蜜往事,有時候則會忍不住抱怨她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我可不許你這樣丟下我,快點給我醒來!”有時候,他會像負傷野獸般低吼。
而她,依然是閉著眼。
“我們不是要去環島旅行嗎?我特地去找了許多資料,你快點張開眼睛看看,也參與一點意見啊!
他繼續一個人的對白,不管她聽進去多少,這樣的自言自語都沒有停止過。
這天,失去聯絡多時的謬允泰突地出現在加護病房外,當傅蒼宇看見他時,有些驚奇的發現自己對這個兩鬢斑白的老者已不再有恨,心底深處甚至還對他有些許的感激。
因為有他,他才有機會與謬顏相遇相知。
點了個頭,他本想不發一言的走開,讓他進去探視,謬允泰卻喚住他!坝袥]有空?我們聊聊!
沒有拒絕,他隨著謬允泰下樓,在附近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坐下。
想起以前,他們關系還很好時,他幾乎把這個男人當成自己的父親看待,他的賞識讓他心存感激,更加想報以泉涌。
可惜,一個錯打亂了所有的步調,也考驗著人性的互信程度,事實證明,流著不同的血,十分里面就有七分疏離。
“本來我期待的是你和謬顏的好消息,沒想到卻是這種結果。”謬允泰嘆了口氣,很誠心誠意的說:“我一直想找機會向你道歉,也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期待我和謬顏的好消息?向我道歉?”
“是啊,我猜謬顏肯定會去找你,所以才會把公司交給她,目的就是要她去找你回來,至于道歉,我想為自己當年對你的誤解說聲抱歉,不知道你會不會原諒我這個老眼昏花的老頭子?”
這一席話,讓傅蒼宇忍不住露出苦笑。這個誤會讓他在六年內拚死拚活,依靠著恨前進,才有今天的成果,所以他也很難斷言,這個誤會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他的無言讓謬允泰誤解,嘆了口氣,他很無奈地說:“看來并不容易,畢竟我傷你很深,不管如何,我還是要跟你道歉!
他沒有回答,只問:“當年你連讓我證明自己是無辜的機會都不給我,是什么讓你改變了想法?抓到真正的犯人?”
謬允泰也不隱瞞!笆亲サ搅。”
“是李朝俊和柯宇森吧?”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只是懷疑,還沒有足夠的實質證據!鳖D了頓,他霍地瞇起眼,“你今天找我,這么誠心道歉,是希望我放過那兩個人嗎?”
“我的確曾經那樣期望過,但是看見謬顏變成那個樣子,我才明白自己錯了,我一時的心軟,卻害了謬顏!
蒼白的發、布滿皺紋的臉,謬允泰老了很多,老到讓人不忍再去責怪他的不是。
傅蒼宇深吸口氣,退了一步!叭绻囶佇褋,我不會再計較,但是她要是一直不醒,我也不會饒過他們。”
。
警方還無直接證據可以證明李朝俊想對謬顏不利,所以只能把他飭回,但不知悔改的李朝俊以為只要謬顏不醒,就沒有人能定他的罪,居然又開始動起歪腦筋。
這回,他使用調虎離山之計,故意差人把傅蒼宇引走,自己則和探病的人群一起混進加護病房,惡毒的他趁著護士不注意,就想在儀器上動手腳。
豈料正要下手的時候,卻被人猛地拖出門外,因為事出突然,他忘了反抗,等到他回神后,才驚覺把他拉出病房的居然是他岳父!
謬允泰痛心疾首的怒斥,“你這該死的家伙,心腸怎么這么狠毒?!”
“爸!”李朝俊真的嚇傻了。
“不要叫我!我沒你這種殺人魔女婿!”
“爸,你聽我解釋……”
“還有什么好解釋的?!你這喪心病狂的混蛋!”
這一叫罵,引來了醫生和護士,李朝俊趁亂想逃離,卻讓正好要到加護病房的傅蒼宇撞個正著。
瞧他神色慌張,傅蒼宇下意識扭住他的臂膀,“你來做什么?!”
“放手!我只是來看謬顏的!”李朝俊還想編借口,追過來的謬允泰卻大聲一喝。
“別放他走,他想殺謬顏!”
“該死!”聞言,傅蒼宇扭著他的手更加使力,直想把他的手扭斷。
謬允泰上前,憤恨的賞了李朝俊一巴掌,“你這不知道感恩的混蛋,我真不該一時心軟饒過你!”
“爸,我知道錯了,我是一時鬼迷心竅,請你放過我吧!毖劭刺硬贿^,李朝俊立即雙膝跪地的求饒。
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謬允泰直接打電話報警,“警官,有人意圖殺害我的女兒,請你們過來把那個惡棍抓走。”
“爸,你不要這樣對我,我不要被關──”他哭天搶地地大聲呼喊。
“我已經不承認你是我女婿,你的死活都與謬家無關!
“傅蒼宇,你饒了我吧,放我走,我發誓我會躲得遠遠的,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放我走吧!币娫栏高@回是鐵了心,李朝俊只得轉而央求抓著他的人。
可是女友生命差點消失在他手上的傅蒼宇怎可能心軟!澳阋嫦霊曰,就去牢里好好的反省!痹捖,直接把他交給前來逮人的警察。
“不要抓我!我沒有犯罪……”
直到被拖上警車前,李朝俊撕心裂肺的呼喊都不斷回蕩在偌大的醫院里,可是來來往往的路人除了給予冷漠的一瞥外,沒有人愿意再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