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摸摸,西摸摸,再看看滿地的箱籠,李安然生出依依不舍的情感,真的沒想過有朝一日要離開這兒,而這一趟進京可能不會回來了。
嚴格說起來她對京城沒有任何心結,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上哪兒都無所謂,只是來得太突然了,還沒準備好跟這兒道再見,她就要前往繁華與危險并存的京城。
“舍不得這兒是不是?”李承何的聲音從門邊傳進來。
收拾思緒,李安然轉身迎上去,“爹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你收拾得如何。”
“我這兒只有衣物和書,不到半日就整理好了!彪m然她可以將所有的東西全部帶到京城,因為箱籠在他們離開后會交由衛門的鏢隊押送入京,不過她并非輕手輕腳的人,房里連普通的擺設都很難尋到,收拾起來自然輕省。
頓了一下,李承何問:“你會怪爹嗎?”
李安然怔愣了下,“我為何要怪爹?”
“你冒充云貴妃進京,這一路上可能會遭遇無數的危險,爹無力阻止,也不能阻止!
李承何舍不得閨女冒險,可是又不能不認同衛容淵的安排,無論身形還是行動上的考量,閨女皆是最適合冒充云貴妃的人選。
“我無所謂,只要云貴妃和暄兒可以安全回京就好了!
其實早在衛容淵未說出計劃之前,她就有心理準備了,有一就有二,上次有她冒充,云貴妃離開大雜院沒有激起一絲水花,如今當然要靠她繼續充當箭靶引開視線。
再說了,衛容淵也是敵人鎖定的目標,云貴妃絕不能跟著他,而他更樂意將她帶在身邊,當然就由她冒充云貴妃。
“爹已經不知道當初出手救了云貴妃是對是錯!
“爹沒有救云貴妃,我就沒有弟弟,而爹也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聞言,李承何不由得苦笑,“爹還沒有你通透!
“爹娘的功勞如今只有一半,另外一半還得將云貴妃和暄兒送到皇上身邊!彪m然她不是很清楚爹逃避京城的原因,但是她知道一件事——有了護住皇家子嗣這樣的功勞,無論過去發生什么事,皇上都不會計較。
李承何也知道如此,有了護住皇家子嗣的功勞,當初大哥參與謀害皇上的事就會真正成為過去,當然,文成侯府會漸漸沒落,除非后代子孫出現驚世之才,能夠帶領文成侯府尋到一條出路,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他保住文成侯府就夠了。
“爹,我不能跟著你們,你們要照顧好自己!
依照衛容淵的安排,他們一家連同云貴妃會隨著越州的商隊進京,商隊速度緩慢,一路上還吃住簡陋,可是不引人注意,而且每隔幾日就會有商隊經由襄州前往京城,其中有來自南方各個府城的商隊,很容易教敵人忽略。
“我們有那么多人,不必擔心,倒是你一個人……”
“爹,我不是一個人,衛容淵會照顧我!
沉默片刻,李承何終于松口了,“這次進了京,安頓下來,你讓他上門提親。”
“爹同意了?”
李承何郁悶的瞥了她一眼,“爹能不同意嗎?”
“……我是爹的女兒,我當然是站在爹這一邊!彼f得有點心虛,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爹不點頭應了這門親事,難道她還能跟他私奔嗎?聘則為妻,奔則為妾,這是這個時代的準則,她可不會違反。
“你以為說好話哄我,我就會相信了嗎?”
“……爹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怎么可能胳臂向外彎?”若是她稍稍彎向衛容淵,這也不能說是向外彎,她遲早要嫁給他,他算得是自家人。
“是啊,又不是恨嫁,你當然會站在爹這一邊,但是心里會有怨!
“……不會!
李承何也不跟她爭論了,摸了摸她的頭,提醒道:“待會兒小睡一會,別再折騰了,今夜去杏林莊園也不知道會不會遇上麻煩。”
李安然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雖然不能明白衛容淵為何堅持將他們全部轉移到杏林莊園,但是云貴妃在那兒,他們一家人必須跟她會合,她倒也不奇怪。
目送父親回去前院,李安然回房檢查重要的隨身物品,尤其是她的醫藥箱,各種藥丸都要一一確認,比起金銀首飾,她更看重這些可以救命的藥丸,至于藥材她一概不管,衛容淵會準備。
月黑風高,一輛馬車悄悄駛出杏林莊園,駕馬車的是蓄滿胡子的衛容淵,馬車前后左右各有一名剽悍的護衛,馬車外觀不起眼,但看得出來車廂是特制的,比一般來得大。
躲在暗處的人看了又看,確定是昨夜駛進莊圜的馬車,接下來要討論的是,駕馬車的人真的是衛容淵嗎?
“我確定是衛容淵,那雙眼睛比鷹隼還犀利,只要見過一次,想忘也忘不了!苯涍^一次的慘敗,武四已經將衛容淵刻在腦子里,而且這家伙實在囂張,明知有人在暗處盯著他,他還大剌剌由著你看,不怕你記住他,就怕你記不住他。
另一人附和,“沒錯,我看他的臉型,也認為是衛容淵!
“我們趕緊跟上去!蔽渌钠炔患按胱飞先,這一次他要狠狠修理這家伙,教他別小瞧人了。
“不急,”秦紹伸手阻止他們,“若馬車上真的是云側妃,他們的速度肯定不會太快,我們三日后追上去也來得及!
“雖說如此,但我們早一點將人送到王爺手上,不是更好嗎?”武四等得不耐煩了,三日前他們就尋到這里了,這里是衛門名下最不易潛入打探的莊子……不,該說是莊園,正如其名——杏林莊園,圍墻比尋常人高出半個人身,身手不好很難翻墻而入,且每隔一個時辰就有人巡視,大清早還有商販來送米糧肉菜,幾乎可以斷定云側妃就在這里,果然,昨夜衛容淵駕著馬車悄悄入莊,顯然是準備起程進京了,接著等了整整一日,耐性都快磨掉了,終于有了行動,他如何愿意繼續等下去?
“萬一這是障眼法呢?”秦紹可不敢再低估衛容淵。
“障眼法?”
“我們認定護送云側妃的差事會落在衛容淵身上,可事實上真是如此嗎?除了衛容淵,還有個衛侯,你怎么知道護送云側妃的不是衛侯?”
“江掌柜一直派人盯著衛家的院子,除了去香滿樓吃飯,衛侯并未出門!
“除了衛侯,衛門還有其他人,送人進京的法子可多著。”秦紹不相信衛容淵沒有察覺到這兒被人盯上了,為何他還敢大剌剌的駕馬車離開?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沒將對手放在眼里,一種是障眼法,而他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略一思忖,武四倒是有不同看法,“若是障眼法,衛容淵難道不怕我們有此想法嗎?無論由誰護送,云側妃只要半路出事,衛容淵必須擔下所有的責任,那還不如他自個兒護送,而且憑衛門遍布大夏的實力,衛容淵只怕沒將我們放在眼里!
“衛容淵親自護送的可能性確實比較大,可是,萬一他真的使用障眼法呢?”秦紹不能否認衛門的實力,衛容淵確實能囂張的當著他們的面駕著馬車離開,不過凡事還是要留個心眼。
“你的意思呢?繼續留在這兒觀察一日嗎?”
秦紹想了想道:“我們分成兩隊,一隊先追上去,另外一隊在此再等上一日,確定沒有馬車離開再追上來,如何?”
武四贊同的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確定這兒真的沒人了,我們也安心。”
“我帶五個人先追上去,剩下的跟你留在這兒。”
“還是我先追上去,我想探一下他的底!蔽渌暮薏坏昧⒖谈l容淵交手,上次讓他逃了,這次無論如何要一較高下。
秦紹聞言皺眉,“這會兒不是逞威風的時候,除非搶人,不要輕易出手!
武四撇了撇嘴,“我又不是不懂,我不會貿然行動!
秦紹也不再堅持,相較之下,他確實更適合守在這里。
“好啦,你帶五個人先追上去,記住,行事之前要再三衡量,沒有適合出手的機會一定要按兵不動,這一路上京可遠著,終究會找到機會!
“我知道!蔽渌臄[了擺手,帶著五個手下先行離開。
半個時辰后,慢悠悠的駕著馬車的衛容淵突然全身緊繃,緊靠著車門邊的李安然立馬感覺吹過來的風都變得有些肅穆。
“怎么了?”
“來了。”
李安然松了一口氣,“這不是好事嗎?你不是擔心騙不了他們嗎?”
“他們來的人不多,應該有人留下來繼續盯著杏林莊園。”衛容淵不清楚誠親王派了多少人來襄州,但是今日追來的人不及那日埋伏的人數。
李安然緊張了,“怎么辦?他們會不會發現……”
“不會!
“你不是說有人留下來繼續盯著杏林莊園嗎?”
衛容淵沒有解釋,其實杏林莊園有密道可以避開眾人耳目,而且誰也不會想到,衛夏會帶著他們往南走,然后加入越州的商隊,搭乘海船入京。
李安然探頭看了他一眼,那個杏林莊園肯定有什么秘密,不過她并不想追究,他不說自有他的道理。
“我只是給你提個醒,不過別擔心,他們不會輕易出手。”
李安然點了點頭,拉下車簾,不再言語,只是透過車簾的縫隙留意外面動靜。
李安然不喜歡慢慢來,速戰速決更符合她的作風,可如今她是尊貴的“貴妃娘娘”,衛容淵不能在荒郊野外過夜,一路上投宿客棧,速度難免就慢下來,而且尾隨在后的人遲遲沒有行動,她就是再急也沒用。
走了三日了,她以為天氣越來越冷,可是事實上并非如此,如今他們所在的地方跟景溪鎮差不多,不過可以感覺到空氣中明顯潮濕多了,寒意更為刺骨。
李安然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一目了然,實在沒什么好看的,于是向衛容淵道了聲晚安,便要轉身回房。
衛容淵伸手拉住她,“你想不想去上頭坐一下?”
“上頭?”李安然順著他的目光往上一看,然后歪頭瞅著他,“怎么突然對爬樹來了興致?”
“坐在那兒,可以看到想像不到的風景!
想像不到的風景?這棵梧桐樹不算高,看不了多遠,但是位于角落,可以看清楚這個院子的每間房間……李安然微微挑起眉,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她點了點頭,然后下一刻她就落入衛容淵的懷里,接著她整個人像是要飛起來似的,在她還沒搞清楚發生什么狀況時,他們已經上了梧桐樹。
李安然很認真的看了一會兒,看不出什么名堂,只好虛心求教,“你可以告訴我,這是在做什么?”
“今晚當心一點!
李安然立馬緊張起來,“為何?”
“明日我們到了?,搭上海船,他們就很難下手了。”
“海船?”
衛容淵以為她不知道海船,解釋道:“海船是軍船,也是朝廷運輸官糧、官銀和貢物的船!
李安然知道以前運送官銀和官糧都是靠運河,可是運河在北方會遇到結冰期,作為運輸的交通工具難免有所不便,即便官銀和官糧運送的季節會避開結冰期,先皇繼位之后,下了狼手打退海盜,軍船就變得英雄無用武之地,當時還是皇子的當今皇上便提議將官銀、官糧和貢物交由軍船運輸,后來朝廷為了增加稅收,軍船變身成為海船,做起了人貨運輸,不單為朝廷運送官銀、官糧和貢物,也租給商隊運送貨物,因此活絡了大夏和海外的商業。
“沒想到我們要搭海船!
“你很想搭海船?”
“嗯,我曾經跟祖父去清河口行醫,見過海船,祖父承諾我,將來要帶我搭海船,可惜他太忙了,出了門就忘了回來,至今還沒有機會兌現。”
“明日你就可以搭海船了,不過你別期望太高了,海上沒你想像的詩情畫意,說不定還會暈船!
“我是大夫,身上備了各式各樣的藥,我不怕暈船!
“我倒是忘了。”
“我們要在這兒坐多久?”李安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其實坐馬車很累人,尤其時時刻刻提高警覺,她就是睡著了也睡得不安穩,甚至有一種越睡越累的感覺,可想而知,進了客棧,吃了飯,泡了熱水澡,她還可以繼續躺下來睡覺。
“你再忍一下!毙l容淵打開披風,將她整個人圈進懷里。
她貨得好溫暖,睡意不由得更濃了,不過,就在她意識漸漸遠離的時候,衛容淵突然出聲。
“來了。”
李安然頓時驚醒過來,眨著眼睛慌張的問:“什么來了?”
“你看一下對面的客房!
對面的客房……不就是他們住的客房嗎?李安然看向對面,見到有個夥計打扮的男子用木頭將房門卡住,阻止人推開房門出來,這一看就知道想干啥,可是到了她的客房,夥計并未用木頭將房門卡住,她頓時又糊涂了,這是什么意思?
李安然扯著衛容淵的衣袖,想說什么卻說不出口。
衛容淵唇角上揚,果然如他所料,“不急,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李安然很想教他不要賣關子,人家已經對他們出手了,他怎么還不急?
沒有等多久,她就聽到有人大聲喊叫——
“失火了!”
衛容淵很快就尋到失火的地方,“廚房那邊。”
李安然還來不及往廚房的方向查看,就見到馬廄那邊也失火了,接著鬧哄哄的,客房的門一間間的打開來,投宿的客人一個個爭相沖出來,這下子她終于看明白了,原來這場失火是要將她引出來。
“戲看完了,我們可以走了!
李安然有點反應不過來,“走去哪兒?”
“我們直接趕去?冢魅找辉缇涂梢缘诌_?冢钌铣龊降牡谝话嗪4!彼呀涱A料到今晚客?赡軙鍪,事先讓衛春悄悄去安排,打通關系,方便他們必要時刻可以出城。
“我的醫藥箱……”
“你忘了醫藥箱在我那兒嗎?我早就交給衛春了!
李安然后知后覺的想起來了,進了客棧的時候,衛容淵主動幫她拿醫藥箱,她并未放在心上,體貼的男人都會幫女人拿東西,這很正常。
后來她進了客房,吃了晚膳,便忙著梳洗,待洗好澡,擦干頭發,他就來敲門了,說要陪她看一下夜色——這是她的習慣,觀察一下自個兒住的客棧,免得遇到緊急狀況不知往哪兒跑,總之,她根本忘了醫藥箱還在他那兒。
“好啦,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衛容淵輕松的帶著她落地,然后趁亂離開。
一會兒起身走過來走過去,一會兒又坐下,秦紹一刻也沒辦法靜下來,一旦明日他們抵達?,搭上海船,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出手了。
“你去瞧瞧,怎么還沒回來?”
秦紹推了一下最近的侍衛,可是侍衛剛剛走到門邊,武四跟手下就回來了。
“怎么了?”看到武四他們一臉垂頭喪氣,秦紹就知道失敗了,不過只要人還未離開,他就來得及布署,趕在他們明日一早出城時出手攔截,當然,這又得拿王爺的令牌行事了。
“他們早就跑了!蔽渌陌脨罉O了。
信誓旦旦做了萬全準備,待人沖出客房,他就趁亂擄人,可是沒想到今日客棧住滿了,沖出來的人有男有女亂成一團,他的注意力一時跑掉了,后來心思拉回來,他還是沒見到云側妃的客房有任何動靜,等到火撲滅了,他有機會溜去云側妃的客棧查探,發現客房整整齊齊,除了還沒收拾的澡盆,根本不像有人入住過,這會兒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人早就跑了。
秦紹怔愣了下,“你不是一直盯著他們嗎?”
“……我明明一直盯著他們,也不知道何時教他們溜了!边@會兒武四可不敢承認,確定人住進客棧,他花了銀子收買一名夥計,就懶得再花心思盯著,他也要吃飯歇會兒,不是嗎?
“你沒問客棧的掌柜嗎?”
“問了,掌柜也不清楚,客棧失火,他忙著收拾爛攤子,客人跑了,不必他再費心思安頓,他還松了一口氣!
“馬車呢?”
“我在馬廄外面點了火,為了避免有人發現,立馬遠離馬廄,沒留意他們的馬車是否還在!瘪R車能比人還重要嗎?武四當然是專心關注目標,其他都是小事。
秦紹氣得想罵人,可是真要說武四哪兒錯了,他又說不上來。
“他們說不定還在城里!
秦紹冷冷的挑起眉,“你是說,他早就察覺到我們的行蹤,算準你會挑在今晚行動,事先在其他客棧做了安排?”
武四當然不會承認自個兒太蠢了,根本沒意識到一舉一動已教人察覺,只是避重就輕的道:“明日進入?冢覀兙筒蝗菀渍业綑C會出手,他猜想我們今晚會有所行動也屬正常!
這倒也是,可是秦紹總覺得哪兒出了差錯,從他在杏林莊圜多守了一日,卻不曾再見到有人離開,杏林莊園的防備明顯松懈下來,他再也不敢遲疑的緊追上來,不過這心里頭老是不對勁,那是一種遺漏了什么的感覺。
若說衛容淵不知道天高地厚,沒將他們放在眼里,他一路上的警覺性又非常高,由此便知他并不輕敵,既然如此,他又為何毫不防備的在他們面前起程?
武四見他悶不吭聲,有些慌了,“秦爺,這會兒我們如何是好?”
秦紹揉了揉腦袋瓜,迅速做了一個決定,“你先去打聽他們是否出城了!
“嗄?”
秦紹惡狠狠的一瞪,“我怕他們已經出城了。”
武四終于反應過來了,“我親自去查。”
秦紹教自個兒冷靜下來,坐下來等候武四查探消息回來。
心靜了,秦紹的腦子越來越清晰,很快就意識到自個兒遺漏了什么,杏林莊園并非一般莊子,高高的圍墻不只是為避開外人的窺探,更是為了掩飾里面的布置,換言之,若是里面挖了密道,外人也不會知道。
這會兒秦紹完全想通了,衛容淵帶上的云側妃是個冒牌貨,而真正的云側妃早就經由密道送走了,送走的時間應該跟衛容淵離開時差不多,有了衛容淵吸引他們的目光,其他的事很容易被忽略,不過,他們不可能走得太快,云側妃身分尊貴,若是還有那個小皇子,行動勢必更為緩慢,換言之,他們此時應該還在半路上。
武四很快就回來了,懊侮不已的道:“他們已經出城了,我們還要追上去嗎?”
“不必了,隨衛容淵進京的人并非云側妃。”
“什么?”武四呆住了。
秦紹仔細解說自個兒的推斷,不過他很難判斷云側妃此時身在何處,一來并不清楚他們回京的路線,二來也不知道他們是以什么身分上路。
“這會兒該怎么辦?”
“我立馬修書回京,仔仔細細報告我們在襄州的經過,若是王爺可以趕在他們之前先在通州布署,說不定有機會攔截下來!
通州是進入京城的必經之路,也是王爺的勢力能夠掌控的地方。
武四聞言苦笑,回去肯定要挨罰了,可是發現有異還不吭聲,罰得會更重。
秦紹也不再廢話,趕緊修書請人快馬送回京城,而他們繼續跟在衛容淵身后,雖然猜測真正的云側妃不會跟著衛容淵,但也不能保證他的推斷不會失誤,反正都要進京,還是跟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