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歐陽飛溟果然帶著彌多安去了趟攬翠樓,不過當他們到時,原本該躺著病人的床楊上卻是空空如也。
“咦?人呢?”
彌多安抬眸看向歐陽飛溟,后者也是一臉不解,于是走到門口左顧右盼,遠遠看到一位奴仆在前方掃地,便招手喚人過來。
“三公子,您有何事吩咐?”原本正在掃地的奴仆匆匆趕了過來。
“原先住在這里的人上哪兒去了?”歐陽飛溟問。
說到房里的人,臉色恭敬的奴仆立刻皺起眉頭!盎厝樱侨俗吡!
“走去哪?”
“誰知道他人走去哪?”啐了一口。“不是小的狗眼看人低,只是那名乞丐實在太不像樣了,昨兒個清晨蘇醒后,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就大吵大鬧的說要離開,大伙兒想攔他多休息幾日,他卻仗‘武’欺人,把大伙兒打得鼻青臉腫后,就一溜煙跑掉了!
“事情鬧成這樣,怎么沒人通知我?”
“本來想派人通知,可大公子正巧經過,于是就先向大公子稟報了。”一頓,抬頭偷瞄了彌多安的反應一眼,才又繼續道:“大公子聽了事情的經過,就讓受傷的人先行去看大夫,又說那人既不愿意留下,那么就隨他去,于是也沒派人去。
“大哥說得也對!币活D,又問:“那些人可傷得嚴重?”
“不嚴重,只是一些皮肉傷,休養幾日就好了!薄澳蔷秃!
“可惡,沒想到我竟然救活了一個王八蛋!”一旁聽著事情經過的彌多安終于憤憤的發出不平之鳴。
“是啊是啊,真是個王八蛋!”終于出聲啦!等待彌多安反應的奴仆忙不迭的點頭附和。
“虧我還盡心盡力的替他解毒,沒想到他卻恩將仇報,打傷了無辜的人還逃跑?!簡直是忘恩負義的大渾蛋!”
“是啊是啊,忘恩負義的大渾蛋!”揮著拳頭一起罵人,非常同仇敵愾的樣子。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竟然就這么跑了,我詛咒他出去后會再被人毒個七次、八次,最好把他毒到七孔流血、體無完膚、眼瞎腳瘸、五臟六腑俱毀!
“哇!有沒有必要這么狠?”這次就接不下去了。他們又不搞邪教,沒有必要這樣詛咒人家吧?
更何況,剛剛那事也是他編派出來的,全是為了蒙騙彌姑娘。
“對付那種人就要這么狠,否則要怎么咽下心中那股怨氣?”一頓,疑惑的盯著眼前的奴仆看。“對了,這位大哥,咱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怎么我覺得你有些眼熟?”
聞言,該奴仆臉色微變,但還是力持鎮定。 “姑娘多心了,這是小的第一次見到姑娘。”
不會的,他好歹也變裝過,彌姑娘應該認不出他就是幾天前在小苑里與另兩名義兄一同擒拿住殺手的其中一人,以及上午在樹下為躲避她的問話而佯裝心痛的那名長工。
為了避免彌姑娘遭遇不測,他可是奉三公子之命,一直潛伏在彌姑娘的附近保護著她呢!
“不不,應該不是第一次,我記得……”偏頭想回憶,卻實在想不出在哪里看過眼前的奴仆。
“別想了,府里奴仆衣警大多相近,輿許是你記錯了!睔W陽飛溟出聲打斷她的思緒。
“我腦子這么好,怎么可能會記錯?”彌多安不死心,還是試圖回想。
見狀,歐陽飛溟又輕輕開口。
“對了,還喜歡我送給你的東西么?”
想到桌子上的紙鳶和新裁的衣裳,彌多安旋即露出笑顏,果然分心。
“當然喜歡,那些不都是錦市里的東西么?你什么時候買的?”對于自己喜歡的東西,她可是記得很清楚的。
她沒想過自己隨口一句喜歡,他卻全記在心里了,他對她,真的很好呢!
“前幾日托人買的!彼徽Z帶過。
“是么,那你……”還想開口說些什么,前方卻急急跑來一抹人影,原來是平常跟在歐陽彬麟身邊的小廝。
“三公子!原來您在這兒,小的總算找著您了!”小廝大呼小叫,一臉緊張。
“何事這般慌張?”歐陽飛溟表情淡定,不為所動。
“是‘揖靜茶館’里出事了!”小廝表情慌亂地說:“一個時辰前,許老板帶著一票人到二少爺的茶館里,說是要捧場,可卻任由底下的人騷擾其他客人,其中還包括丫未過門的二少奶奶,二公子一時氣不過,便跟許老板吵了起來,小的怕出事,于是連忙趕回來稟報。”
“有這樣的事?!”歐陽飛溟表情一沉,旋身便走出屋外!按蟾缏牭较⒘嗣矗俊
“聽說大少奶奶這幾日身子不舒服,大公子也跟著沒睡好,所以小的不敢驚擾,因此先來找三公子您!
話雖然是這么說,不過大家心知肚明歐陽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只是幫忙管理商行,而三公子才是幕后老板,一切商事全由三公子做主,因此只要一有事情發生,他們這些下人頭一個要稟報的對象自然是三公子。
“你做得很好,大哥大嫂這幾日需要多多休息,這事就別讓他們知道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歐陽飛溟邊走邊吩咐。
“小的明白!毙P領悟的微微一笑。
大公子的舌功是眾所皆知的,“滔滔下絕”絕對不足以形容大公子念人的功夫,所以只要二公子或是三公子特別吩咐,許多事情便不會傳到大公子的耳里,省得大公子荼毒大眵兒的耳朵。
“歐陽飛溟,我也去!毖垡妰扇擞哂h,被人留下的彌多安也跟去湊熱鬧。
“稍晚一些就要用晚膳了,我去去就回,你就別跟了。”他溫溫拒絕。
他故意搶走許老板在宮里的生意,為的就是這一刻。
待會兒他還得搧風點火,氣氣那許老板,最好讓他恨他恨得牙癢癢的,如此,他才有機會抓到他的把柄。
被人拒絕的感覺非常不好受,尤其是在他們兩日末見、她又耐心待他睡了一整個下午之后。
光是這兩日,她想起他的次數可是超過了十根手指頭,好不容易他回來了,沒料到一睡醒又要出府,而且還不準她跟,那她該怎么辦?那一直盤踞在她心頭的那股寂寞該怎么辦?
委屈一閃而逝,她噘起小嘴,不悅的開口:“我又不吵你,為什么不許我眼?”兩日未見,難道就只有她覺得寂寞,他都不會么?她望著他此刻過分冷靜的眼神,覺得好不公平。
“待會兒的場面可能會很不好看,我不希望讓你看到!币娝媛恫豢欤⒖谭跑浾Z氣。
“好不好看有什么關系?有你在就好啦!”她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一開始還沒覺得什么不對,不過當她發現他的眼神變得很不一樣后,自己也覺得別扭了起來。
討厭,她只是實話實說,他做啥這樣看她?看得她心都顫抖了……還有,一旁的大哥和小廝是突然染風寒了是不?臉紅得活像是猴子屁股。
“多安……”向來溫和的聲嗓顯得有些嗄啞。
天真如她,或許不明白自己說的可是如同表白的話語,不過他卻輕易的被她的天真誘惑了,深陷在她的熱情里。
他真想快快將寧生門的事情全部解決,然后光明正大的將她娶進門,好好的疼惜。
“有這么為難么?”她將他的表情誤解成為難,于是皺著眉頭拿出一直佩掛在頸邊的玉佩!斑!你說過只要是我的愿望都會幫我達成,那我的第一個愿望就是跟你去茶嘍。”
“你的愿望這么。俊彼諗啃纳,笑看著她倔強的小臉。
“哼,誰教某人太小氣,連茶樓都不許我跟!彼查_小臉,在心里臭罵他沒良心。
嘆了口氣,他無奈的看著她。
其實他何嘗愿意將她撇下?只是事情可能牽扯到寧生門,況且那許老板也不是什么正經人物,她這番國色天香,若是落入了許老板眼里,恐怕又要衍生出許多不必要的風波。
不過此刻他也拒絕不了她,誰曉得她會將玉佩用在這種小事上,這下他真的頭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