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她詭異的目光,段正淳沒有理會,走向一名酒業前輩時經過她面前,他輕飄飄的拋下一句,“你想都不要給我想!
“嘖!彼艘宦暎皖^喝香檳。
她忍耐再忍耐,不去想像Boss知道段正淳收藏了一瓶他一直很想親眼一見的名酒,會怎樣的開心。
忍著這樣的沖動,結束了品酒會,兩人各自搭出租車回到同居的家,在電梯里,兩人碰到面了。
陶嘉樂忍不住問:“要開出什么樣的條件才能讓你割愛?”
“你買得起?”段正淳尖銳的反問。
不是他看不起她,而是像他這樣的藏酒家,勢必要資金雄厚,否則一瓶酒的價格都可以買間小套房了。
他可是拚了命的工作,才有能力供得起這樣的興趣,而那瓶酒,段正淳打算好好收藏,當做傳家寶,陶嘉樂一個經理,有這樣的興趣不是很折壽?
陶嘉樂一點也不為他話中的尖銳所傷,相處一段時間,她知道這家伙嘴很賤,但不是什么壞人。
“Boss不在的時候,我為他管理四方酒業!彼运艽碓S倍文去看設計圖,與客戶討論,做最后的決策!耙矠樗蚜_名酒,豐富他的收藏,基本上,五百萬以內的金額,我可以做決定。”超過就要Boss娘的同意了。
五百萬的確超出段正淳收購那只酒的價格了,而且立刻凈賺超過一百萬,但他一點也不為這價格心動,他只好奇一件事。
“你在業界名聲并不好!倍握静坏貌怀姓J,有時候,他很想掐死這個女人,尤其是許倍文不在國內,將工作托付給她全權處理的時候。
跟好商量、不計較的許倍文不同,陶嘉樂是許倍文的擋箭牌,只要她擋在前頭,就無法從四方那里再分得多一分的利潤。
段正淳也有不少次跟她交手的經驗,在談到合作案子的訂單分配時,這女人根本就殺紅了眼,毫不讓步。
在公事上,她獨來獨往,從不與團隊合作,就連有人來詢問她,她也不見得會幫忙指點,因此連四方的人都很討厭她,但許倍文卻非常維護陶嘉樂。
“我知道!碧占螛分雷约旱臎]心沒肝很有名。
“可你卻愿意為許大哥做任何事!
“我為Boss拚命賺錢,他開心都來不及,絕不會從我背后捅我一刀!崩碛墒趾唵。“如何?你需要考慮?”
“不需要。”段正淳懶得理她。“開什么條件我都不賣,我要當傳家寶!
“可惜!碧占螛仿犚娝f要當傳家寶,也就不打算再說服他了。
如果買賣收藏是為了圖利那還好說,如果是有紀念意義的話,就別想了吧。
陶嘉樂打消了說服他的念頭,在短短交談時間內,電梯到了,累了一天的陶嘉樂懶得再撈鑰匙,便厚著臉皮跟著段正淳進屋子里。
“……你家在樓上。”再搭一層電梯就可以到。
“你都掏鑰匙了,不要這么小氣嘛!笨礈柿怂约阂粯樱瑳]有臉把兩人同居的事情傳出去,也就大大方方的欺負起他來了。
“沒見過懶成這樣的女人!”段正淳氣到發抖,第一百零一次想拆了惡魔婚友社的招牌,為什么要讓他們兩人同居!
開門讓她進屋,段正淳告訴自己忍耐,再忍耐兩個半月,同居的酷刑就結束了。
各自往自己的生活空間走去,兩人的同居生活一點也不甜蜜,半點火花也無,平時就像現在這樣,宛如室友。
而陶嘉樂的表現也像室友,她前幾天才說了水電瓦斯費讓她來付,當做房租,段正淳也不跟她客氣,打算賬單一來就交給她。
洗好澡之后,段正淳頂著一頭濕發,身穿休閑服,赤著腳走到廚房,打算為自己倒杯水喝了之后,回房間吹干頭發就可以睡了。
誰知在這個時間,他的門鈴響了起來。
“這時間還有訪客?”段正淳深覺怪異,他走向大門,從對講機的畫面看見了一對年輕男女,那對男女還笑著對屏幕揮手。
段正淳陰著臉開門時,決定這兩個小鬼進來,他就要掐死他們!
“哥、哥!我們來了!”男孩子一進來就大呼小叫。
“哥哥,媽媽說你再不聽話去相親,就要聽那間什么什么婚友社的規定,跟一個女生同居,不同意的話會遭天譴,萬圣節都過兩星期了,你有沒有跟女生同居?”女孩一踏進段正淳家門,就立刻四處找尋。
“我未來大嫂在哪里?”男孩子也開始翻箱倒柜。
“段正義,大嫂不會躲在冰箱里!迸⒊靶λ臒o厘頭!氨康啊!
“對喔,要找房間!”段正義恍然大悟,想到什么似的腳步一旋,往老哥的主臥室跑!按笊┦遣皇窃诟绲姆块g?”
“站住!”段正淳忍無可忍,在弟弟沖向主臥房的一瞬間拎起他的衣領。“為什么這時間你們會在這里?明天放假嗎?現在都幾點了,爸媽知道你們從臺中上來臺北找我?段心容,你也給我站。‖F在想逃已經來不及了,過來,都在我面前站好!”
段正義、段心容,這對異卵雙胞胎是他的弟妹,父母老來得子,沒有心力教養,把他們養成這樣活潑愛鬧,做事情瞻前不顧后的性格,所以都是他兄代父職教訓著長大的。
雙胞胎看見大哥露出恐怖的表情開罵,兩人紛紛低頭,一副乖乖聽訓的神情。
“明天沒有課?”段正淳聲音壓低。
“我滿堂。”段正義完全沒有考慮要說謊。
“我也是!倍涡娜菀补怨哉f實話。
因為說謊結果會更慘,還是乖一點好了。
“明天滿堂你們還敢給我逃課,是想把大學當醫學院來念嗎?!你們敢暑修、延畢,我就打得你們滿地找牙!”段正淳聞言暴怒。
樓上正在打電動的陶嘉樂,就算音量開得再大,也掩不了穿透耳機傳到耳中的咆哮。
嗯,咆哮聲跟段正淳的聲音有點像,但不可能吧?段正淳只會語調冷冰冰的挖苦,絕對不會大吼大叫,他是個非常自持的男人。
就連面對她的崩潰尖叫,也只是稍稍提音量而已……可是那越來越暴躁的咆哮聲真的跟他很像耶!
禁不住好奇心驅使,陶嘉樂丟下打到一半的電動,離開房間,小心翼翼的透過樓梯窺視。
只見那個從來不動怒又難搞的段正淳,正焦躁的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桌上的電話開啟了擴音。
“媽,正義和心容逃課,跑到我這里……他們是聽你說了你幫我報名婚友社的事,覺得很好玩才逃課來看熱鬧!”段正淳不住對電話那頭的母親抱怨,語氣有濃濃的責備意味。
“是喔?哎呀,小孩子就是這樣嘛。”段媽媽聽起來一點也不生氣。
段正淳非常火大。“他們逃課你一點責備的意思也沒有?這行為是對的?”
“當然不對,但是正淳,你要體諒他們,十二年啊十二年,你單身十二年了啊,你弟弟這十二年都不知道交多少個男朋友了,你卻一個都沒有交過,又不是長得很丑或沒錢,為什么會沒有對象呢?還是你喜歡男生?你爸跟我是沒有關系啦,你喜歡就好,不要總是一個人啊。
“前幾天他們不小心聽見我跟你爸聊天,知道你現在可能在婚友社的安排下跟個女生同居,一時興奮,想去看大嫂也情有可原!
什么歪理?聞言,陶嘉樂都要笑出來了,底下的當事人段正淳應該也快被氣死了吧?
“媽!我交的是女朋友,不是男朋友,你話好好講好不好!”被媽媽講錯話嚇到的段正義,扯開喉嚨大叫。
“對對對,交男朋友的是心容,阿淳你看看你,你三十二歲輸給二十歲的弟弟妹妹啦!”
“心容才幾歲,你就同意讓她交男朋友……心容,你有男朋友?對方是誰?幾歲?住哪?你同學還是你學長?”段正淳聽母親爆料,質問起小妹。“你大學不好好念給我談戀愛,你以為你翅膀硬了是吧?”
“為什么要出賣我!”段心容尖叫!皨屵淠阍趺纯梢赃@樣——”
“你到底有沒有跟女生同居呀?小義、心容,你們看到沒?快告訴我。”電話傳來段媽媽焦急的問話,急欲知道詳情的意愿很強烈。
段正淳頓時明白這一切都是老媽睜只眼閉只眼的結果,否則這兩個小鬼怎敢冒著被訓的危險逃課來找他?
他隨即對母親道:“媽,很晚了,我明天一早就送他們回學校,你早點睡!
接著叩一聲,掛上電話。
“你們兩個——”回頭對著皮得要死的弟妹,段正淳只想揍他們一頓。
在樓梯上看戲的陶嘉樂不禁嘴角上揚。
好好笑,段正淳像尾巴被點了火,一點也不冷靜,被氣得蹦蹦跳,重點是他完全拿自己一雙年幼的弟妹沒轍,又想要板起臉露出嚴肅的表情,好笑到有點可愛。
“噗嗤!彼滩蛔⌒Τ雎晛。
在緊張的時刻突然冒出的笑聲,讓底下三雙眼眼睛倏地掃向聲音來源,段正淳看見被聲音引出來的陶嘉樂,暗暗叫糟。
“啊!”雙胞胎眼睛一亮,看見出現在大哥家的女性,不約而同的喊:“大嫂好!”
段正淳臉黑了,他想死。
陶嘉樂則被這聲“大嫂好”給喊得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