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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仙妻(上) 第二章 搞臭國公府名聲(1)
作者:陳毓華
  莫氏面色灰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她明明是該完勝的那一方,該得意洋洋的回去向婆母交差,但是,公主府……她回去得趕緊和世子爺通個氣才行!她忽然覺得什么都不好了!

  莫氏灰頭土臉的踏進家門,直奔今國公夫人李氏那里。

  一見到婆婆,她一肚子的委屈險些沒哭出來,連婢女上的茶都一把揮開。「婆婆有所不知,那侯府就是個不講理的人家,媳婦好聲好氣的上門,那侯爺卻蠻橫無理的說要上門來退親……」

  「豈有此理!一個沒落侯府給臉不要臉,原本就門不當戶不對,我就看不上那樣給國公府提鞋都不配的人家,要不然怎么會養出那樣張狂的姑娘來!估钍现刂氐呐淖馈

  「兒媳也是這么想,簡直就是不知所謂的人家!」莫氏一想到自己尊嚴盡失的從侯府逃回來就恨到不行。

  李氏眼珠一轉,滿臉的恨鐵不成鋼!改阋彩莻沒用的,上門退親不成,卻反教對方占了先機!」

  莫氏十分的不滿,卻沒敢當著強勢的婆婆面前發作,還附和道:「兒媳不及婆婆萬一,實在慚愧。」

  這時大丫鬟進來稟報說長平侯來了。

  李氏哼哼!竵淼煤每欤≌埶交◤d坐。」

  大丫鬟半低著頭說道:「長平侯把聘禮都帶來了,那些聘禮在門外擺著,已經引來不少人圍觀了。」

  李氏差點栽倒,幸好莫氏眼尖扶住了她!钙牌,你沒事吧?」

  自家去退親是一回事,被女方退親,眾人會怎么想?這該死的長平侯曉修羅,到底是哪來的底氣?還是哪根筋壞了?

  李氏哪里還顧得上自己,也顧不得遵循京里那套禮節,直接把侯爺的名諱叫了出來!缚煨┤ゴ蛱娇纯磭珷敾貋砹藳]?大郎在家嗎?讓他趕緊把那個曉修羅給請進來說話!

  別人不知道那曉修羅的厲害,她多少是知道這個人的,同是勛貴人家,就算水平不在同一個檔次上,這姓曉的年輕時就和他養的姑娘一樣是個渾不吝的,只要熱血沖腦,沒什么不敢做的!年紀大了以后看著收斂了些,想不到行事還是沒經大腦。

  曉修羅根本不知道國公府后院的女眷因為他的到來亂成一團,大手一揮,讓家丁把聘禮往國公府里抬。

  這一搬和匆匆打書房里飛奔至大門口的今國公世子洛申撞了個正著。

  洛申險些被門外烏壓壓的人群給嚇得縮了腳,他硬著頭皮,擠出笑臉,「侯爺到來,有失遠迎,失禮了!

  曉修羅看著客客氣氣的洛申,招呼也不打,臉上還是那張對方欠他幾百萬兩的討債臉。

  眼看著聘禮要抬進國公府,洛申連忙攔住,「侯爺這是做什么呢?有事我們可以好好商量!

  「你那媳婦到我家說要退親的時候,怎么不事先和你商量一聲?」曉修羅把一疊禮單拋進洛申懷中,接著又掏出一張紙頭,「把當初議親寫婚書、換庚帖的時候,我家給的信物和我女兒的庚帖原封不動的還回來,另外,退婚書我也寫好了,叫你老子出來按個手印,兩家親事就此作罷!」

  「侯爺這是做什么?」厚重低沉的聲音傳來,正是才剛下朝便被家里仆傭十萬火急請回來,汗都還沒擦的今國公,他看著地上滿滿當當的紅木箱子,大紅綢緞帶也都還在,眉頭擰成了大疙瘩。

  夫人對長孫這門親事本來就有意見,加上長平侯被奪了爵,里外剝了一層的皮,實在難與自家匹配,此時不退親,更待何時呢?

  他再三叮囑要徐徐圖之,顧及兩家的顏面,必要時損失一些聘禮也不算什么,哪知道那婦人還是把事情辦砸了。

  瞧這滿地的聘禮、指指點點的百姓,鉆進耳里的風涼話難聽的要命,他本來就是極好面子的人,一下氣得發抖又不能表現出來,實在煎熬。

  曉修羅可沒想過要給今國公什么臉面,「國公爺,我是直脾氣,不拐彎抹角就直說了,當初這樁兒女婚姻是我兒任性,惹了你家的厭,但是今日我覺得你這親家也厚道不到哪去,堂堂世家公子,正妻還未入門就在外頭養了外室,男人嘛,哪個不好色風流?但是好男風、把小倌養在外頭,這可就讓人很難茍同了!

  「是是……」今國公不得不稱是。

  曉修羅再接再厲。「我可不是那種把女兒嫁過去守活寡的人,這樣也就算了,世子爺教出個失德無恥的大公子,還口出狂言要我兒給他當妾,你笑我教女無方,我看你家的家教也不怎地,當日我對不住你,這回你對不住我,你我就此扯平,你快快把退婚書上的手印按了,咱們一拍兩散!」

  今國公聽了眼皮直跳,冷汗從頸際滑下背脊,洛邑這混蛋竟背著他干了這好事,家里那婦人竟也瞞著他,把小倌館里的小倌說成了青樓楚館里的紅牌姑娘,把他一張老臉都丟光了!

  他長長一揖,咬牙死不承認,他要是認了,一張老臉就得扔泥地里踩了!负顮斶@話說得沒憑沒據的……」

  曉修羅可把女兒倒給莫氏的話一字不漏的記下了!竾珷斢锌詹蝗缛ル僦锏箶档诙业男≡鹤咭惶,看我是不是蒙你。」

  雖然說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那小倌也不知道還在否,或是被弄走了,但左右鄰居街坊有的是嘴,就算他不問,想知道真相也多得是管道,他就不相信今國公還能繼續裝聾作啞下去。

  他問過自家閨女,為什么改變心思愿意退親?她這才委屈著一張小臉把那日她被人打破頭、昏迷數天的緣由道來,并教了他這個法子,在百姓面前揭破此事。

  那襄陽郡主后面的靠山他現在還拿他們沒辦法,但是國公府,起碼他能先替女兒出一口惡氣!

  本來就豎直了耳朵看大戲的群眾們像熱水滴進了油鍋,嘩地嚷開了。

  「連地址都有,這不像作假吧?」

  「侯府的閨女真要嫁給這斷袖夫婿,不就得守一輩子活寡?」

  「喂喂喂,林老三,我記得你不就住在胭脂巷?」

  所有的目光刷刷刷都往那名叫林老三的看過去。

  大概從來沒有過這引人注目的經驗,那林老三整個人就像充了氣般的挺起胸脯。

  「這事你問我就對了,日前那襄陽郡主和曉姑娘當街打了一架,打得可是慘烈了,為的就是搶那貌美如花的小倌,那小倌可美了,柔嫩嫩的像棉花糖似的,看得我差點都心癢難搔……咳咳……」在眾人越顯怪異的眼光中,他連忙回過神來,漲紅著臉道:「那場鬧劇我從頭看到尾,原來高門大戶的貴女干起架來也和市井潑婦差不多。」

  「也是、也是,我也親眼看到國公府的公子在場!」又有那不甘寂寞的把林老三的鋒頭搶了。

  今國公就像吞進了雞屎似的,只覺得一輩子的老臉都丟光了,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死老百姓,不能閉上你們的狗嘴嗎?

  他看著曉修羅許久,見他一點松動的表情都沒有,長嘆了一聲,「罷了,就依侯爺所言。」

  今國公命人去向國公夫人要庫房鑰匙,把昔日侯府送來的信物、庚帖送還,又在兩份退婚書上按了手印。

  曉修羅打開檜木箱子,讓包田仲核對單子確定無誤,這才滿意的點頭。

  「侯爺,我這心里實在慚愧!

  曉修羅不以為意的揮手!竾珷攧e往心里去,反正后會無期。」

  是的,兩日后他就要帶著家人回雷州齊康老家,這輩子大概不會再有回京的機會,不過,不用委屈自己和今國公這么討厭的偽君子稱親道戚扮笑臉,也算諸多糟心事中的一樁好事。

  今國公:「……」

  曉修羅一身輕快的離開國公府,他可沒那心思去管國公府會鬧成什么樣子,洛邑會遭到什么責罰。

  他前腳一走出國公府大門,還沒有散去的群眾嘰嘰喳喳的聲音又傳開來了。

  「侯爺出來了,這是真的退親了?」

  「你沒瞧那些個聘禮都不見了,真可惜,樣樣看起來都是好東西呢!

  「這還不是國公府的大公子太不像話了!」

  「不像話?」那人嗤笑,「這天底下的男人多一樁、少一樁都是風流艷事,妻妾成群的一大把,女人就不要太小雞肚腸了,睜只眼閉只眼不就過去了?長平侯府的姑娘眼里這么容不得沙子,活該這輩子要當老姑娘了!

  「說的也是,聽說這親事還是侯府沒落魄的時候定下的,如今侯府那光景,現在退了親,逞一時之快,往后他們府里那位名聲壞透了的姑娘要到哪里去找更好的親事?我看難羅。」

  「要不我去試試,聽說那姑娘長得水靈清透,比香艷樓的花魁要出眾,如今退了親,也許老丈人看我順眼就把女兒許給我了也說不定?」一臉猥瑣的男子作著春秋大夢。

  「你去?論長相我比你俊,論家境富裕你我差不多,你瞧,曉大姑娘會挑你還是我?」

  「不過聽說那曉姑娘養了面首,再說削爵令都下來了,就算真娶了那個混世魔女,侯府如今這光景,也不會有多少陪嫁了!

  說到底,這些人都是看上了侯府的錢。

  「說的也是……」

  這是想打退堂鼓了。

  兩人說得熱鬧,好像真有那回事,忽地,面向國公府大門的男子變了表情,雙眼猛地瞪圓了,人倒退了好幾個步,擠到了其他的人。

  「你這是做什么……見鬼了嗎?」

  不知死活的人還出言譏笑,那暢快的樣子簡直比在賭場贏了錢還要爽。

  有人輕點他的肩頭。

  「欸,做什么咧?」

  他回過神來轉頭,什么人都沒看清,一記結實渾厚的左勾拳招呼上他的臉頰。

  「想做我曉修羅的女婿,八輩子也輪不到你!」

  他飛了出去,眾人驚呼,紛紛退避,卻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如同天神般的曉修羅傲然離去。

  回到家的曉修羅十分沉默。

  對退親他沒有絲毫后悔,這本來就是星兒強求來的親事,夫妻以后能處得來才怪,可女兒將來的歸宿,無異像一塊重石壓在他的心頭。

  「爹這是怎么了,看得我怪擔心的!怪浪鶑膰貋淼臅孕切且娭氖菚孕蘖_嚴肅凝然還帶著擔憂的皺臉。

  「左不過想一些小事!顾剡^神來,他聽錯了吧,女兒說擔心他?

  女兒和他不是那么親近,行事總是和他反著來,常把他氣得七竅生煙、暴跳如雷,心疼肝也疼,但是,妻子就留給他這么點骨血,他不疼她,誰疼?

  「爹到底怎么了?」

  曉修羅擠出自以為好看的笑容,把國公府門前發生的事情給說了,只是說起那些嚼舌根的人,氣仍不打一處來。

  「爹手疼嗎?」

  「哪會,爹皮糙肉粗得很。」

  「爹何必和那些人置氣,他們嘴皮子一碰,胡言亂語,為的是圖個痛快,您和他們認真就輸了。」

  「可是他們那么說你……你不生氣嗎?」

  「不氣,以前是女兒不懂事,鬼迷心竅看上了洛邑,后來我看清楚了他那個人,這樁婚事說到底女兒也有錯,再說,嫁人哪有當閨女自在,只要爹不嫌棄我在家吃閑飯,我就一輩子賴定您了!」曉星星把美貌沏來的茶趕緊奉上,又遞上溫熱的巾子讓曉修羅擦手臉。

  「不嫌棄、不嫌棄,只要你高興,想在家待多久都可以——」他好矛盾喔,想多留女兒個幾年,又擔心她真的找不到好歸宿。

  不過,當初他苦口婆心告訴她洛大公子不是個良人的時候,她就是想不開,非要嫁他不可,這會兒想通了,事情已經鬧成如今的局面。

  好吧,結果雖然難看也好過真嫁過去之后,發現自己的夫君壓根沒把她放在心里,賠上一輩子的幸福要強——

  「那爹還氣什么?」曉星星笑吟吟的問。

  曉修羅看著女兒那像花朵燦爛的笑靨,心里有了盤算!敢贿@樣吧,你從小在京城長大,住慣了這里,乍然回雷州去,那地方的生活,可能不是你喜歡過的那種日子,要不,爹去和你張世伯商量,讓你去和小蝴蝶作伴,如何?要是住不慣,爹再派人接你回去?」

  寄住不是一勞永逸的好法子,但老張是土生土長的京里人,家族勢力盤根錯節,底氣足得很,不像他就是個外地人,就算三代耕耘,就是差了那么一點。

  要是女兒住到老張的眼皮下,起碼在外頭惹了事也有個人可以給她兜著。

  張世伯,她有印象,是她爹喝酒聽曲的老友,但小蝴蝶,是誰?

  很認真的想了下,一張見到她就少不了冷嘲熱諷的臉浮了上來。

  這下誤會大了,她爹怎么會以為她和花蝴蝶張歡很好?空有美貌,見一個愛一個,最狠的是她還不挑,只要是男人就湊上去,來者不拒,這樣品性不端的,張世伯愁得頭都禿了一大塊,每回上門總是抱著自家的陳釀不放,說惡妻孽子無法可治,每喝必醉,醉了就賴在她家不走。

  爹爹啊,您是從哪里看出來她們有交情的?

  再說削爵令一下來,那位張世伯可是連露臉都不曾,這風口浪尖的,誰敢往她家湊誰倒楣。

  交情好嗎?還真未必,人心涼薄,向來如此,她也無話可說。

  爹想把她往張家送,她這塊「燙手山芋」真有人敢要嗎?

  「我把面首也帶去行嗎?」她沒什么障礙的問道。

  曉修羅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五官又結硬塊了。

  女兒,帶丫頭、細軟什么的還說得過去,面首……你要叫老張的臉往哪擱?

  至于他自己的老臉,左右女兒是他的,吞土也只能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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