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拓跋圭搖晃著她。
若兒含淚微笑!拔蚁嘈拍恪!
拓跋圭抓著她的手臂,氣惱地搖晃她。“可還是不愿意嫁給我。”
若兒搖頭,哽咽道:“王上放手,我得走了!
“你要去哪里?”他惱她的冷漠。
“牧場,我要把馬送還給大憨!
“我說過,這匹馬賞賜給你了,你不必送回去!彼麕缀跏呛鸾邪愕卣f。
“真的嗎?你要把多情給我?”死寂的眼里終于跳躍出耀眼的火花,讓拓跋圭覺得這個賞賜十分有意義。
“沒錯,它今后都屬于你!
“謝王上!比魞航K于笑了。
拓跋圭撫摸她面頰上讓他愛極了的笑靨問:“你要如何答謝我?”
“給王上行大禮。”
“你應該有更好的方式!摈詈诘耐W動著寓意深遠的光芒。
看出那是個欲望的信號,若兒用手抓住他的手腕,想逃離他,可是她的嘴已經被他覆蓋。
他以令她害怕的力量親吻她,好似要提醒她,他們曾經有過的熱情和愛,可是她沒有反應,也沒有反抗,只是微微皺著眉頭,閉著眼睛。
她冷漠的反應刺痛了拓跋圭的心,天生的傲氣令他不允許她漠視他的存在,他要喚起她曾經給過他的熱情。
他托起她的下巴,略微施力把她的頭往后仰,然后以無法抵擋的激情,燒盡她冰冷的抵抗力,將她一起拖入燃燒的火焰中。
本想以冷漠表示拒絕,以疏離冷卻他的激情,可是隨著親吻的加深,她的情感被喚起,情難自禁地貼緊他,接受他給予的一切。
當他吻她時,她只感覺到天旋地轉,不得不伸出兩手圈住他的脖子,借助他磐石般的力量穩住自己的重心。
這無疑是個安慰和鼓勵,他的嘴唇不再蠻橫用力,轉為溫柔熱情,細膩的吻無聲地要求她以同等的激情回應。
理智與情感脫節,若兒跟隨著情感的需求回應著他。
帶著凄涼意味的馬嘶拉回了她的理智,她仿佛受到驚嚇似的猛然后退。
拓跋圭沒來得及阻止她,看她神情充滿戒備,眼里閃動著驚懼,退到仿佛能提供她保護的白馬身邊。
“你還是要離開我嗎?”他問,目光因為激情而變得深邃。
直視著他,感覺整個人都被他深不見底的眸光所吞沒,若兒驚慌地避開他的視線,發現這是她第一次逃避別人的目光。
難道她的“魅眼”到了他這兒,就不靈了?
他往前邁了一大步,頓時縮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吧耢`說我們是一體,你不能離開我。”
若兒轉身梳理白馬身上的毛,用背脊對著他。
雖然沒有看著他,但她仍感覺到他的目光灼熱無比,好像要在她的身上燒出一個大洞。
“多情真的可以給我嗎?”她倉惶地問。
“沒錯,它是你的!蓖匕瞎缱⒁曋w細的背部,決心不給她任何逃離他的機會!暗葍苑饽銥橘F妃后,會有專門的馬廝替你照顧它。”
“不,我不做妃嬪!彼D身面對他,激烈反對。
“那由不得你!冊封之前,張袞會來接你進宮!
她面色蒼白地說:“我絕對不會進宮去做你的女人!
拓跋圭聞言臉色驟變,明亮的眼眸黯然無光!拔腋嬖V過你,其他王后妃嬪在我心中不具任何意義,我獨寵你一人也不行嗎?”
“不……”若兒雙唇哆嗦,想到要與那些有地位、有靠山的女人共同擁有他,她的眼前一片黑暗,恐懼感與厭惡感壓迫著她的心臟,讓她無法言語。
拓跋圭的面容趨寒,目光冷酷無情!白甙!是我錯愛了人,原以為你是我的知己,能理解我的權宜之計,沒想到卻也是個貪圖名利、愛慕虛榮的女人,如此要你何用?盡管走吧!”
說完,他走到大樹下,面對遠處的長城。
“王上……”看著他的背影,若兒想告訴他她的預感,可是他沒給她機會。
“有一件事你說對了!‘兩條腿的蝦蟆難找,四條腿的可不少,這樣的女人有啥稀罕’,你走吧,我不想再聽任何解釋!彼硨χf。
感覺到眼睛的刺痛,若兒忍住即將流出的淚水,看看山崖邊夕陽籠罩著的高大身影,再看了眼白馬,轉身往山下走去。
才走沒幾步,就聽到身后傳來馬蹄聲,回頭一看,是多情!
她站住,對白馬說:“你也走吧,不要跟著我,回去屬于你的地方!
白馬站住,用極通人性的眼睛看著她,讓她不忍與它對視。
于是她回頭繼續下山,卻又聽到身后傳來馬蹄聲,她生氣了。
“站!你不明白嗎?我不是你的主人,去找王上,或者去找你的同伴,不要再跟著我,行嗎?”
白馬仰頭嘶鳴,這次她不為所動,再喜歡,她也不能收下他賞賜的駿馬。
“走啊!”她對著馬兒大喊。
白馬嘴里噴著氣,搖晃著大頭連連后退,踏著碎步不愿離開。
她心軟了!安灰俑遥沂莻不祥的女人,跟著我沒好處。去吧,去牧場,或者去找你的同伴!”她帶著哭腔哀求它。
若兒的心跌落谷底,沮喪地一掌拍在身邊的小樹干上,喃喃咒罵!坝憛挼亩嗲椋珊薜囊榜R!我也許是個不祥的女人,是個固執不講理的女人,是個心胸狹隘好嫉妒的女人,但我不是貪圖名利、愛慕虛榮的女人,更不是狠心的女人,你為什么要逼我對你殘忍呢?”
一聲余音悠然的悲鳴回應了她,讓正瀕臨崩潰的若兒再也無法承受。
“你走。〔灰俳辛,我不要你!”她猛擊它的臀部。
受此一擊,駿馬踏著有力的步伐往山下奔去,她知道這次它真的走了。
全身的力量好像都被耗盡,失魂落魄的她,往山下踉蹌而去,不料足下一滑,失足滾落山坡,黑暗襲來時,她唯一的希望是永遠不要醒來!
聽到她離去的腳步,拓跋圭的心空虛得發痛!
他不能相信,就在同一個地方,面對同樣的景色,幾天前與他慷慨話未來、熱情贊美他的女人,今天竟變得這么冷漠。
看著她沒有活力、沒有熱情的面容,他真想抓著她的肩頭猛搖,一直搖到她恢復以往的快樂本性。
難道他在娶妻納妃的事情上做錯了嗎?
他承認他的確是在壓力下對姻親和王叔等人采取了妥協的態度,可是那樣做也是因為他汲取了祖父的前車之鑒,明白要實現自己的抱負,就必須先平衡聯盟內各方面的力量,并巧妙地支配和利用這些力量,以求達到更遠大的目標。
如今新生的魏國還不夠強大,想在弱肉強食的天下爭得一片生存發展的空間,就需要依賴聯盟各方的扶持。
如今在姻親世家中,慕容氏的燕國無疑勢力最強,其他還有賀蘭、獨孤、公孫等家族也都勢力龐大。正是靠他們的支持,他才能這么順利地完成復國大業,如今他能拒絕他們選送給他最好的女子嗎?
如果他拒絕冊封那些女人,獨娶若兒為王后,那不僅會得罪聯盟內親姻親的部落,還會直接導致姻親間的聯合報復。
一旦撕破了臉,失去他們的支持,魏國必將再次陷入內亂和戰爭,他的所有理想與抱負都會化成泡影。
正是基于這樣的因素,他不得不妥協,以贏得重組國家政權、完成遷都、擴大影響的時間和外援,并鞏固自己在聯盟中的統治地位。
本來他以為若兒是最了解他的人,能理解他的苦衷并接受他的安排,可現在,看到她如此痛苦和倔強,他失望了。
對男女情事,他并不陌生,像他這種身分的人,十八歲早過了成親的年紀。身為一國之君,妻妾成群是自然之理,他不明白為何若兒就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何況他也承諾會專寵她,這是他的真心話!
他愛她,盡管她地位低下、出身卑微,但他就是愛她!
如果說在與若兒重逢前,他曾對慕容秋雁的美、賀蘭倩的媚,有過欣賞和興趣的話,那么,那種短暫的情感,現在都隨著她的出現消失了。
在他心里,沒有人能取代她的地位和價值!
其他女人也許能挑起他生理上的熱情,卻無法觸及他的心。只有若兒能輕松自如地潛入他的內心,給他身心帶來快樂和滿足!
光是想著她,想著與她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他就充滿激情和歡樂!
他相信他們是不可分開的整體!
如今,她卻因為他的后宮而要離開他,難道他們真的就這樣放開彼此,永不相屬嗎?
不,不行!
就在此時,一聲馬鳴吸引了他。
拓跋圭迅速轉身,循著馬聲走下山坡,結果看到若兒驅趕駿馬的一幕。
傻女人!
他原以為她會騎上他所賜予她的寶馬離開,沒想到她竟想放棄這么好的馬。
看著駿馬被她趕走,聽到她的低喃怒罵,他不由得懷疑自己對后宮的安排是否真做錯了?是否將她傷得太深?
沉思中,他跟隨著她,卻看到她忽然一腳踩空,像片樹葉般翻落山坡下……
“若兒!”他心頭一緊,立即奔過去抱起她,發現她已經昏迷不醒,摸摸她身上,只有頭上些許擦傷,似乎并無大礙。
兩個侍衛像巨塔似的站在山下的小道邊,一看到王上抱著昏迷不醒的牧羊女下來,不由得大驚!
“王上,王姑娘怎么了?”柯石急切地問,晏子則召來王上的龍駒。
拓跋圭先將若兒交給大個兒抱著,上馬后,再從他手里接過,簡單地說:“她摔下山坡,也許碰到了頭,我得送她去找汍婆!
***
“不打緊。”低矮的羊舍內,汍婆仔細檢查若兒的傷后,告訴等在屋外的拓跋圭!巴跎喜槐貞n慮,她是因為太累了,好好睡一覺,安定心神后自然會醒來!
拓跋圭內疚地說:“是我太大意,忽略了她的身體狀況。先是被綁架,幾乎一夜未眠,后來又為遷都占卜,再來就是我的打擊……”
拓跋圭的話頓住,心里懊悔早先在山上對她太嚴厲,太不細心。
汍婆一邊用石臼碾壓草藥,一邊說:“王上不要自責!神靈的賜禮,自有神靈保佑,我的若兒不會有事的。”
拓跋圭看著老婦人混濁的目光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不由自主地問:“神靈既然讓我與若兒同年同月同日生,那就是緣分,對嗎?”
老婦人花白的頭顱輕搖,似乎自語般地說:“有緣是寶,無緣是草,寶藏密匣人不識,草生庭院隨人踩,然而都歷久彌新,生命不息!
“汍婆是在說若兒與本王嗎?”拓跋圭聽不太明白,試探性地問。
“呵呵,民婦所言皆為胡言亂語,王上聽聽就是,不必想太多!
見老婦人不愿多說,拓跋圭決心激她一激,有意透露道:“一個月內,我會冊封若兒為嬪妃,汍婆意下如何?”
汍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看著手里漸漸成為粉末的草藥,淡淡地說:“是寶當入匣,是草終入土,王上有見過將寶扔在草層中的嗎?”
拓跋圭聽出汍婆并不贊成他納若兒為嬪妃的主意,不由得心情沉重。
他站起身走進里屋,凝視著床上沉靜美麗的容顏,心情難以平靜。
燈光下,她的臉色白得透明,秀氣的眉毛顯得更黑,平常紅潤的嘴唇失去了血色,讓他看了就心痛。
汍婆說得沒錯,她是神靈賜予的寶,他不能將她藏于匣中不見天日,也不能將她放置在“草”叢中任人踐踏。那么,他該怎么對待她呢?
“請王上扶起她的頭?”汍婆端著調成糊狀的藥進來。
拓跋圭立刻坐在床沿,雙手托起若兒的頭,看著汍婆將藥膏攤放在布兜里,再將包了藥的布兜,捆綁在她頭上。
“這管用嗎?”
“讓她蘇醒,再好好地睡一覺!
“你是說,她現在并不是在睡覺?”拓跋圭吃驚地問。
“不是,她是昏迷,不是睡覺!好啦,放下她吧!”
拓跋圭很不情愿地將若兒放回床上,可是擔憂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臉上。
“這個藥管用嗎?”拓跋圭再次詢問,并沒轉開視線。
“管用,若兒調配的藥都很靈!
他好奇地問:“這是若兒調配的藥?她從哪學來這些本事?”
汍婆平靜地說:“跟她娘一樣,天生的。”
天生的?拓跋圭看著床上安睡的人兒,好奇她身上還有多少與生俱來的天賦。
外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隨即晏子在門外探頭進來!巴跎,大將軍來請!
一聽是許謙找他,拓跋圭知道一定是急事,于是對汍婆說:“等若兒醒了,讓安超給我送個信。如果有空,我夜里會再來看她!
“民婦代主人謝王上關懷!睔髌鸥┥硇卸Y!巴跎厦β,不必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