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至尊抱著羅潯歌離開社辦大樓,甚至坐入私家轎車中早退的事,不必一個小時,就鬧得沸沸揚揚。
整個午休都沒人在睡覺,只顧著討論這件不可能的事。
至尊王子跟優等生羅潯歌從開始認識不就劍拔弩張嗎?全校都一同付出心力在對付羅潯歌,王子也氣到不愿意去上課,為什么突然之間會發生那種劇目?
是跟抱公主一樣地抱著她耶!全校有哪個女生有過這種福利?連碰著王子都不可能!
他們兩個到底是什么關系?不是世仇嗎?
眾多猜疑紛紛出籠,當天下午,被梁至尊送回來的羅潯歌,是在注目禮之下進入校園、走進教室,忍著刺目人的注視,假裝沒事人兒般地繼續上課。
沒人對她冷嘲熱諷,那是因為梁至尊就坐在那旁邊,他竟然也回來上課了!
事情在幾分鐘之內大逆轉,羅潯歌原本以為還要花一段時間才能夠跟梁至尊建立起關系,沒想到一場意外拉近了他們的關系。
受傷那天,她回家時父親緊張死了,不停地問著怎么受的傷,那為她擔心的模樣,讓她覺得縫這三針真是值得。不但能夠自然地跟梁至尊說話,還能夠得到父親的關愛,太值得了!
父親知道是梁至尊害的后,神情略微一沉,旋即面靈喜色。他也知道,梁至尊既然愿意送她去醫院,那就表示事情大有進展。
是啊,而且進展完全超出她的預料。
“喂,吃飯了!”有個人站到她身后,口吻狂妄得很。
羅潯歌正在把上一堂的筆記做個整理,懶得理他,她只剩下一行。
“你到底是在認真什么?”那個聲音突然離她好近好近。
羅潯歌瞬間僵直身子,她眼尾偷瞟,發現那高挺的鼻子竟然就在她耳邊……梁至尊是離她多近啊?
“你真的很認真耶,筆記寫得這么密密麻麻!彼穆曇艉艿停词拐诮洑v變聲期。
“因為我必須努力念書,才有奬\學金可以拿。”她勉強靜下心寫完最后一行,才把筆記本給蓋了起來,“跟你們這種虛度時間的大少不一樣!”
“說的也是,有人生來命就不好!绷褐磷饹]拿她的嘲諷當一回事,還反將一軍。
羅潯歌微慍地轉過頭去瞪著他,但悄悄地往后挪移了點,誰讓他靠她靠得那么近,要是她沒注意就回首,說不定會擦到他臉頰也不一定。
臉頰……她難以控制地注視著梁至尊的俊臉,他不是男生嗎?為什么皮膚也那么好?以前向她告白的男生臉上全部油得要命,還坑坑洞洞的,誰有這種快要跟女生比美的肌膚?
真討厭!她覺得梁至尊條件好到不公平。
。
然后,她又會不小心多看了他的唇瓣一眼,她發現自己很愛“觀察”他漂亮的五官,尤其是他講話囂張的唇。
“那你找命不好的人有什么事?”她沉靜地質問,濃密瀏海下的雙眸挑釁著。
“吃飯!快點!”他竟不耐煩的雙手穿過她腋下,直接架她起來。
“喂!梁至尊!”她再度因他的動作嚇到,每次總逼得她非得抓住他才能穩住重心,這男生很喜歡借機碰她,害她往他身上跌去!
這數不清是第幾次了,羅潯歌再次攀住梁至尊的雙臂,這次左手甚至勾住了他的頸子。
她發誓,她聽見了班上一幫女生的哀怨聲。
“你不能好好說嗎?每一次都這么粗暴!”她急忙推開他,嚴重懷疑他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的,他喜歡出其不意地嚇羅潯歌,喜歡看她那種手忙腳亂的模樣,也喜歡她攀著他的感覺。
女孩子柔柔軟軟的,而且她身上總是香香的,碰起來很舒服。
“我叫一次就該走了,我已經叫了兩次!”他完全不在意她的反應,轉身就走,“我快餓死了,你是好了沒?”
“我還沒去裝飯!睜I養午餐就在前頭,他是在催什么?
“那種東西能吃嗎?”他挑眉,直接拉起她的手,往教室外頭走。
又這樣!羅潯歌懊惱地看著營養午餐,這間貴族學校的午餐已經夠奢侈了,跟外面普通學校差了十萬八千里,六菜一湯,精致得嚇人呢!
結果這種菜色他梁大少還嫌難吃?這人味蕾跟普通人差很多嗎?
“你每次都拉我去吃別的,那我營養午餐的錢不就白繳了?”雖然是奬\學金,但是好歹有幾萬塊吧?
“是嗎?才多少錢你也在計較!”梁至尊說起來像幾塊錢而已,“那我明天叫會計把那筆錢取消,再撥下來還你好了。”
真的假的?羅潯歌有點瞠目結舌,當初轉學到這里的條件就是因為她的高分數,第一學期免學費,其后只要每學期都拿學年第一,就可以免下一年度的學費!
誰讓外來看他們這所菁英培養專校都像有錢子女混時間的地方,沒人看好所謂的成綪,害得他們非得從外面找一些優等生來創下名牌大學的上榜率……
雖然愿意去讀名牌大學的寥寥無幾,因為這所學校就有直升的嘛!
現在梁至尊真的有辦法把營養午餐的錢退下來給她嗎?這簡直求之不得,因為爸爸買便當來也不過五十元,一餐幾百元真的太浪費了!
不對不對,重點不在這里。
“你為什么每天都要準備我的午餐?”她狐疑極了,早就該問了。
“你不是說有人會打翻你的營養午餐?”她被拽進電梯里,他們正前往辦大樓。
“自從你送我去醫院后,你認為有人敢再這么做嗎?”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她因此成了“特別人物”!皢栴}是我回來后,一樣一餐都沒吃到。”因為他會為她準備豪華午餐。
“我家廚師準備的不夠好吃嗎?”他覺得莫名其妙,他們家可是請大廚來做菜耶。
“好吃……”她開始覺得跟梁至尊有些地方難以溝通,“但太奢侈了!
梁至尊耳里沒聽過奢侈這個兩字,他們再次來到小提琴社辦,午餐已經準備妥當,甚至還鋪上餐巾。
“真好玩,還有花!彼粗郎侠w細花瓶里的玫瑰,覺得自己每天中午活像在餐廳里用餐,超有氣氛的。
“你喜歡玫瑰嗎?我家有一大片玫瑰園,每天看都看膩了。”老何怎么不換點別種花?
“喜歡!绷_潯歌拿起了那枝玫瑰,湊近鼻前深深一嗅。
早已坐定的梁至尊看著站在桌邊的她,那陶醉于汲取花香的模樣,相當動。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看著羅潯歌,她烏黑亮麗的長發,她纖長的睫毛,還有那雙盈滿智慧與聰穎的眸子。不過,他的注意力最近都會放在她小巧鼻尖的下方,他發現女孩子的唇跟他的不一樣,看起來是粉紅色的,而且看起來很柔軟。
還有她的肩膀也很小,上次抱過她,好輕、好舒服。
“坐下來了啦!”他催促著,自己早就動手大快朵頤起來。
羅潯歌不可能拒絕梁至尊的任何邀約,這樣的互動她可是求之不得,雖然完全偏離了她設計好的劇本走,但情況更完美。
只是她不懂,她原以為一開始的挑釁應該只是讓他注意到她,或許討厭她,為什么他會有如此溫柔的舉動表現呢?
她悄悄地瞥了一眼斜后方的鐵柜,那天她躲在那兒,真的做好大吵一架的準備,當他拉開鐵柜門時,她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會被言語羞辱一番。
然后……她記得他那天的每一個表情,他驚訝、他緊張,他沒有嫌隙地將她抱出來,甚至擔憂地為她擦拭血跡、檢視傷口。他的動作看起來很粗魯,可是落在她臉上卻輕柔萬分。
他左手輕捧著她的臉,右手拼命拭去冒出的鮮血,試圖看清楚傷口究竟有多深。
就在那時刻,他在她臉上留下了燙人的記號,看不見也摸不著,只有她自己感受得到。
她執起刀叉,一個高中生中午就吃烤鴨胸,這是她做夢都沒想過的奢華生活。
梁至尊大口嚼著肉,卻偷偷瞄著對面的羅潯歌?!她吃東西好慢,一刀一刀慢慢切,然后小口地塞進嘴里……奶奶吃飯也這樣,可是羅潯歌吃起來好像那食物比較好吃。
她的手好細,看起來很白凈,摸起來很舒服喔,他常借故拉她的手,因為她的手很軟而且粉粉、嫩嫩的。
遇見羅潯歌之前,他從不知道女孩子能引起他這么大的好奇心,他看過許多辣妹照,但是為什么緊裹著制服的她,卻讓他想要接近。
他喜歡玩她的頭發、想再摸一次她的臉頰……
“你在看什么?”羅潯歌被看得羞赧了臉,這家伙看得也太直接了吧!
“咦?沒有,我哪有在看什么?”梁至尊臉一紅,故作鎮靜地再塞進一大口肉!拔、我在看我的小提琴啦!”
他的琴?羅潯歌趕緊回首,上次那把被掉到一邊的百萬名琴,真的掛在后頭墻上。
“上次聽你拉琴,很好聽呢!”這是肺腑之言,“校慶時你會表演嗎?”
“有什么好表演的?我們這種出身的人,會一兩樣樂器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的理所當然。”梁至尊聳了聳肩,相當不以為然,“而且多的是一堆音樂專門班的人搶著出風頭,我末沒興趣呢!
“因為你平常出的風頭已經夠多了!”羅潯歌深深覺得關鍵在這里。
“嘿,有你的!”梁至尊開心地咧嘴而笑,食指直比著她,這女生真了解他!“再說啦,本少爺也不隨便拉琴給別人聽的!”
“喔……這么說來,我那天有幸聽到,是上輩子修來的福份嘍?”開口閉口都不忘炫耀自己的身份地位,這位男生病得不輕。
“可以這么說,你知道就好!彼真的附和起她來。
羅潯歌沒好氣地挑起嘴角,其實私下相處之后,她早就知道梁至尊并不是她一開始所想象的那種人。
他看起來自負倨傲,跋扈囂張,那是環境給他的特權;從小被溺愛、學習如何運用權勢,才會長大之后變得目中無人;到了校園生活,所有人不是搶著巴結就是奉承他,連大多數的師長們面對他時也都畏畏縮縮,這樣的情況下,他怎么會懂得什么叫謙虛?
但意外地,他腦子還有在運作。
他知道那些纏著他的人在想什么,知道他們攀著的是奇梁財團這四個字,并非他梁至尊這個人。
“改天我們可以在中庭吃飯,然后你拉一曲來聽聽?”她笑如春風,幻想在陽光灑滿的噴水池邊用餐,而梁至尊能拉一曲動人樂曲,那氣氛一定超完美。
“我不要。”梁至尊斷然拒絕,“我說過我不拉琴給別人聽!”
羅潯歌的幻想瞬間破滅,自討沒趣地挑了挑眉,當她多嘴。
“你想聽我拉琴嗎?”下一秒,梁至尊竟然有點期待般地湊近她。
她被這話問傻了,莫名其妙他怎么會……好,她是想聽他拉琴,更想看他拉小提琴的模樣。
這種傲氣沖天的人,如何能駕馭這把優雅的小提琴?
她微笑地點了點頭。
“好,就拉給你聽!绷褐磷鸩恢涝陂_心什么,起身就往小提琴那兒走去。
“喂,你也太慷慨了吧?剛剛還說得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什么不拉給別人聽,現在又急著想拉琴!
“我只接給你聽!彼厥,那驕傲的神情里掠過一絲寵溺。
羅潯歌被那笑容給震懾住了,她的心臟莫名加速,喉嚨有些緊張,臉頰甚至還微微發熱。
他干嘛那樣說話?好像把她當成很特別的人似的……
很特別的人?這不就是她的目的嗎?為了勾引梁至尊,要他被她吸引,然后趁機制造出各式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