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正爬出墻頭,準備向晚上城里最繁華的街道去,雖然兩人都是身著男裝,但是一眼就看出了帶頭人那精致的臉龐,分明就是女子。
紀雅媛拍拍衣服上的灰塵,一臉興奮的樣子,雖然身上的這件衣服是小自己兩歲的弟弟的,可是卻意外的適合她,因此被她偷來穿了。
她打聽了很久,聽說在城西的一家妓院是城里最出名的,而她今晚就要去見識一下,什么叫妓院。
這還真的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會做的事,但是她從來就不承認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兒。
她爹是城里出了名的摳門加大聲公的人,讓她想當個普通人都很難,所以她就做盡了各種普通人不干的事,雖然這些事都是瞞著任何人進行的,但是她還是覺得她比普通女孩見多識廣了。
今晚她就要去見識一下男人都喜歡去的地方,妓院,她一想到就想笑,小手掩著小嘴偷笑了起來。
哎呀,那個小春怎么那么慢。考o雅媛不滿的看著還掛在墻頭上的丫鬟小春。
“小春,你快點行不行?要是讓爹發現了,你我都完了!奔o雅媛壓低聲音說道。
小春趴在墻頭,嗚嗚,可不可以不要?好高啊!每次都是爬墻頭,明明那個門就在隔壁啊,而且干嘛每次做這些事情都要拖著她啦,其實她一點都不想去的!
“小姐,好高啊,再等一下嘛!
紀雅媛連忙“噓”一聲,“小春,不要叫小姐,要叫公子!
她看到丫鬟那苦瓜臉的樣子,輕皺眉頭說:“要不你跳下來,我接住你!
小春無奈的看著她家小姐的身材,雖然她平時是有練習一下武功,但是貌似都是雞毛蒜皮吧,而且她家小姐都要比她纖細,要是她跳下去傷到小姐,那她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老爺砍!
“還是算了吧,我們別去了,回去吧!毙〈喊笾o雅媛。
紀雅媛哪肯屈服,她平時就是個做事要堅持到底的人,怎么可能會放棄?
“不行,我命令你馬上跳下來!”
小春無可奈何的看看自己,又看看旁邊的高度,哎,看來今晚是要英年早逝了。
“快點,要是妓院關門了,你就死定了!”她惡劣的說。
“好啦!毙〈洪]上雙眼往下跳。
呼,好不容易著地了。
“看吧,都說沒事了,怕什么?”紀雅媛瞪了她一眼說:“快走!”
“站。 痹谒齻兩砗笸蝗粋鱽硪粋陰森森的聲音。
紀雅媛纖細的身軀微震了一下,完了,是爹的聲音。
小春率先就轉過身去問候紀德義:“老爺。”
她也只好緩緩轉過身去,微笑著去面對自己的老爹,“爹!
紀德義的身旁還站著一個小男孩,是比她小兩歲的弟弟紀睿博。
“看吧,你果然穿了我的衣服想要偷跑出去!奔o睿博冷笑著對她說。
紀雅媛真想沖上去揍他一頓,這小子又出賣她,不過就偷了一件衣服嘛,居然告訴爹!
“你這一次是想要去哪里?”紀德義審問著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兒。
紀雅媛連忙笑著說:“沒有去哪里啊?吃完飯就該去散散步嘛,我只是想跟小春出來散散步!
紀德義才不相信她的鬼話,女兒是他生的,他會不知道?指不定又想去干什么奇怪的事了。
“晚飯距離現在已經一個多時辰了,現在才散步會不會太晚了,而且你還穿男裝去散步?”紀睿博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說。
紀雅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個小子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紀德義其實也沒想追究什么,人沒有出去就好,就怕她又給他惹什么麻煩回來,到時候他又要處理,那樣真的很煩!
“行了,馬上給我回去,禁足半個月!
。〗惆雮月?紀雅媛連忙上前拉住父親的手臂,“爹,不要啦!半個月會不會太長了,我不要啦!爹,凡事好好說嘛。”
“那你告訴我今晚是打算去哪里?”他低頭看著她哀求的樣子說。
要說這個哦?那后果是不是會更慘。克媛峨y色。
紀德義看向一旁的小春,“你說,說了可以免了扣你月俸的事!
小春一臉為難,這個要說嗎?雖然自己跟小姐關系很好,但是那是事關月俸的問題呢,怎么辦?
紀雅媛看向小春,示意她千萬別說。
“你不說,那我看就扣你一年薪餉好了。”紀睿博在一旁說。
“啊!不要,老爺,我說啦!”小春怎么也沒想到要扣一年的薪餉,那這一年可是白干了,“小姐說要去妓院!
紀德義聽后馬上大吼:“紀雅媛,那是你該去的地方嗎?”
紀雅媛和一旁的兩人連忙把耳朵堵上,差點就被他的聲音給震聾了,這大聲公還真的不是浪得虛名啊!
“爹,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彼皇强纯,又沒干什么,而且現在不是就沒去了嘛。
“不許去,馬上給我回房,禁足一個月!”紀德義被她氣得頭昏腦脹,怎么會有這樣的女兒,好好的正經事不做,偏去做這些事。
“爹,剛剛才半個月,現在怎么變一個月了!”紀雅媛馬上露出苦瓜臉,半個月都難過了,現在還變成一個月?
“再狡辯,我就把時間改為兩個月!”紀德義拖著她走進紀府。
好啦,不說就不說,紀雅媛雖然有滿肚子的不服氣,也不敢出聲,因為她怎么也不敢反抗她爹的話,所以她就開始想,這一個月要怎么折磨小春跟紀睿博這兩個叛徒。
任府的正廳里坐滿了人,連鮮少出面的任家少爺任景煥也在角落里坐著。
原來這次是要給任景煥挑選妻子,任英杰特地讓親戚們也過來看看。
“任老爺,這些是我特地從城里收集來的各大府邸千金的畫像,每一位都貌美如花、心靈手巧,都是最適合當任家少奶奶的人選呢!”媒婆推銷著她手上的那一堆畫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一樣,一張張的打開看。
任家老爺任英杰仔細的端詳著畫中的人物,時不時的跟身旁的夫人連麗芳討論。
“咳咳……咳咳……”任景煥忍不住的咳嗽起來,那些畫像里的女人真的是如此的端莊美麗嗎?他可不敢茍同。
周圍的親戚也連連上前去看,“哎呀,這個姑娘漂亮!面相就不錯嘛!
“是啊,還有這個,這個也很好啊,一看就知道是多子多孫相嘛。”
“這個這個,這個有旺夫相!”
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那堆畫像,而在角落的任景煥則完全提不起興趣。
“咳咳……咳咳……”他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連麗芳注意到兒子的咳嗽,連忙關心起來,“景煥,最近天涼了,要多添衣裳,我吩咐廚房煎藥了,一會讓人端過來喝了吧。”
任景煥聽話的點點頭,蒼白的俊臉揚起一抹笑容,“謝謝娘。”說沒兩句話,他又咳了兩聲。
周圍的親戚有些害怕的躲得遠遠的,有些也用手帕掩住口鼻,生怕他身上的病會傳染到他們身上。
任景煥不著痕跡的冷笑了一下,這幫只會靠著他們家的人又會好到哪里去?
其中一個親戚說:“景煥啊,你也看看吧,這些女子都是不錯的,你挑幾個合眼的,我們再幫你篩選。”
哼,他看合眼有什么用,估計這整個城里也不會有人愿意嫁給一個藥罐子吧?任景煥示意一旁的小廝阿毅把畫拿過來。
阿毅連忙把畫拿到他身邊,反正他也沒打算真的娶,就隨便看了看,隨手挑了幾個長得不錯的女子交給阿毅,他才不相信這些女子的家人會讓她們嫁到任家當寡婦。
阿毅拿給連麗芳,連麗芳雖然很想兒子可以娶妻生子,但是看到他這樣病殃殃的樣子,還是很擔心。
“景煥,你不舒服就先回房吧,接下來的我們看著辦吧。”連麗芳不忍看兒子如此難受,連忙打發他去休息。
任景煥起身,向各位欠了下身,“那各位,晚輩就先離開了,咳咳……咳咳……”
親戚們都巴不得他離開呢,所以都沒出聲挽留。
阿毅扶著任景煥離開了正廳,向少爺房間走去。
一回到房間的任景煥馬上撲到床上,“真煩,那些親戚怎么就那么勢利眼呢?”
阿毅擔心地說:“少爺,一會夫人還吩咐人送藥過來呢,你別把臉上的粉蹭掉了!
任景煥連忙起來,對啊,一會不知道娘會不會過來,哎,怎么那么煩啊!
“阿毅,你說我到底要裝到什么時候?”
是的,人人都知道任家少爺是個藥罐子,但是卻不知道,那些都是表面,他其實是個正常得不得了的男人。
幾年前,父親任英杰屬意要把位置交給他,可是一向自由慣了的任景煥才不想那么早接下家業,所以就找了他的神醫好友,策畫了這一場病,讓他可以暫時擺脫父親的催促。
雖然這幾年是得到了不少的自由,但是整天裝病還真的要變病人了,不過他還是享受到了自由的滋味,在阿毅的掩護下,他想去哪就去哪,雖然把這小廝嚇得半死,但是他還是甘之如飴的。
“少爺,現在你都要娶妻了,娶了妻之后,少奶奶一定會發現你的秘密的,那你就不能再裝下去了。”阿毅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勸他收手了,但是他好像只有嘴上抱怨,卻怎么也不付諸行動。
娶妻?真的會有人嫁給他嗎?他其實也還不想要一個妻子來困住他,但是如果不這樣,父親就會發現一些什么了。
“真的有人要嫁給我的時候再說,而且我認為就算要嫁給我,也會是家里窮得叮當響,或者是有什么隱疾的女人,要不然誰會沒事就嫁過來當寡婦呢?”
雖然少爺說得很有理,但是按照任家家財萬貫的樣子,應該會有人為了錢嫁過來吧。
“少爺,你少說了一樣,為了錢。”
任景煥的眼神微瞇,“要是真的為了錢,那這個女人接下來受到的痛苦是無限量的!
阿毅因為任景煥說的這句話,微微打了個冷顫,還好那個人不是他。
而在正廳的那頭,正如火如荼的討論著。
一個屬于三姑六婆的人物說了句想要被人打嘴的話:“景煥那孩子,變成這樣,城里有錢人家的千金誰愿意嫁。俊
這句話雖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卻沒有像她如此明顯地說出來。
任英杰臉色馬上鐵青了,但是看在是親戚的面上并沒有當場發飆,連麗芳也理解的拍拍丈夫的手掌。
“剛剛景煥挑出來的那些女子每個都不錯,但是卻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呢?”連麗芳詢問著媒婆。
媒婆連忙討好的一一介紹:“這位是城南張家的二小姐,今年剛剛十六歲,是個知書達禮的好姑娘!
任英杰拒絕說:“不行,張家跟我們家是死對頭,你難道不知道嗎?這個不要!”把死對頭的女兒娶進門,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媒婆愕然,那是任少爺自己挑的,又不是她挑的。
“不行的話,還有這個,這個是城北李家的大小姐,不是你們家的死對頭了吧,這位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很聰明!
連麗芳可不這么想,“李家大小姐,今年都快二十了,卻一個上門提親的都沒有,雖然聰明,但是你看我們景煥的樣子,我怕被她欺負!
這個又不行?媒婆看看還有三張畫,那應該總有一個可以了吧。
“這張是城南趙家的五小姐,天真可愛,今年十五歲!
某位親戚不敢茍同,“那位趙小姐,誰不知道是刁蠻任性的,而且每次都把提親的人打趴下,要是景煥娶了她,打傷景煥怎么辦?”
任英杰和連麗芳想想也是,他們兒子的身體可禁不起那番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