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無奈的把這張畫放一邊,繼續拿起另外一張。
“這個城東藍家的小姐,今年也是十六,知書達禮,琴棋書畫都會,不會太聰明,但是卻也天真可愛,不野蠻,很討喜的一個女孩子!
這個總行了吧!這個還有問題,那就真的不知道接下來的那位是什么角色了?
大家看著都覺得不錯,這位小姐也長得很有福相。
“那接下來的那張呢?”連麗芳瞅著還有一張,就叫媒婆打開。
“這位是……這位是城西紀家的千金。”這位紀小姐,她當真不怎么清楚情況,只看過畫像。
“其他的資料呢?”連麗芳挺喜歡這位姑娘的,但是媒婆怎么不說了?
“大家都知道,紀家老爺有點……當初我想上門求畫都難,被他狠狠的給趕出門了,我連紀小姐的面都沒正式見過,這張畫是我托人帶出來的,其他的資料什么都不清楚!泵狡沤忉。
連麗芳這才明白,“紀家老爺大聲公的威力是強大了點,可我看這姑娘長得就亭亭玉立,斯斯文文的,應該不會繼承她爹的壞習慣吧?”
誰知道呢?媒婆汗顏,不過還是奉承的說:“這姑娘也是任家少爺挑出來的,估計也是喜歡吧,要不我上門去說一下?”
連麗芳看了丈夫任英杰一眼,任英杰覺得不錯,但現在重要的是人家姑娘肯不肯嫁給他兒子?
“這樣吧,你到這兩家去打聽打聽,看誰愿意嫁給景煥,我們就娶了!比斡⒔苄颊f。
這年頭的錢真難賺,不說到兩家去說親的問題,人人都知道任家少爺是個藥罐子,誰會答應這門親事呢?看來這錢是泡湯了,媒婆無奈的想。
紀雅媛在花園里逛了半天,都沒看到紀德義和紀睿博,這個時間會去哪里了?
小春快步的跑到紀雅媛身邊,喘著粗氣說:“小……小姐,老爺……老爺……”
紀雅媛瞪了一眼她,“慢點說,又不是什么急事!
喘了一會,小春才說:“小姐,老爺請你馬上到偏廳去。”
去偏廳?要干什么?紀雅媛帶著懷疑,但是還是聽話的到偏廳去。
“爹,什么事?”紀雅媛一進偏廳就看到紀德義和紀睿博在說些什么,看到她過來,馬上分開了。
有事瞞著她!紀雅媛不爽的走到椅子上坐,完全就不是大家閨秀的樣子,隨隨便便的坐在椅子上。
“雅媛,你難道就不能有點姑娘的樣子嗎?”紀德義頭疼的看著她的樣子。
紀雅媛不屑的拿起一旁的瓜子,“我現在是在家里,要淑女給誰看,放心,到外面我會好好裝淑女的。”
紀德義就是拿這個女兒沒辦法,“這樣習慣了怎么辦?要是出去看你這樣子誰還要你?”
不要就不要,誰稀罕。
“爹,是你讓我禁足一個月的,這一個月我都要在家待著,哪都不能去,當然是怎么舒服怎么來嘍!”
紀德義本來還有點惻隱之心,但是看到這丫頭牙尖嘴利的反駁他,他的氣就不打一處出,看來不給這丫頭一點教訓是不行的了。
“今天讓你來,不是要跟你討論這個的?”紀德義端正了一下坐姿。
“那說什么?”怎么感覺怪怪的?
一旁的紀睿博笑到不行,“當然是說好事情啦!”
紀雅媛不爽的瞪了一眼他,這小子那么多話,問他了嗎?
“快說吧!彼拖炊,看是什么好事。
紀德義當然想快點說:“是這樣的,今天早上城里的媒婆過來了,說是城東的任家要娶媳婦,問你愿不愿意嫁給人家?”
一聽,紀雅媛就百般的不愿意了,“什么?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任家少爺是個藥罐子啊!要我嫁過去,那不就是相當于守活寡?”
他當然知道,就是知道才會問她的意見啦!要是其他的人過來提親的話,他早就直接把人送上花轎了,可惜啊,這么多年,一個前來問津的人都沒有,唯一的媒婆在三年前前來打聽過,被他轟走之后就再也沒出面了,這可讓他后悔得不得了。
那時是看她年紀小,不想那么早決定,沒想到就造就了無人問津這一境況。
“話不能這么說,人家任少爺還是風流倜儻的,長得很英俊,就是身子弱了點嘛!
紀睿博幫自己未來姊夫說好話,其實也是期望這個姊姊馬上離開這個家。
“你覺得風流倜儻,那你去嫁!”紀雅媛損了他一句。
“哼,要是我是女的,我也嫁了,人家腰纏萬貫,活寡就活寡,起碼不用擔心生活問題!奔o睿博下足功夫的引誘紀雅媛掉入陷阱。
紀雅媛上前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我們家就窮嗎?干嘛覬覦人家的錢?”
紀睿博痛苦的朝她點點頭,“我們家是缺錢啊!”
紀雅媛不懂的看向一臉凝重的紀德義,“什么意思?”
紀睿博捂著頭說:“還不是你,整天在外面闖禍,為了解決這些問題,當然要用到錢!我們本來就不是很有錢,所以轉眼間那些錢就賠光了,現在只有空殼子!
才沒有!紀雅媛不服輸的想要再打他的頭,卻被他逃得遠遠的了。
“雅媛,乖乖坐好!”紀德義制止兩人的打斗。
她也只好乖乖的坐好。
“雅媛,你這些年沒少闖禍啊!奔o德義說著這話的時候,感覺蒼老了許多。
躲得遠遠的紀睿博也幫腔說:“是啊,前些年的不說,就說這一年的吧,你在城郊和尚廟救了一個姑娘,讓她免于被壞人欺負,見義勇為是不錯,但是卻把和尚廟里的東西全打壞了,雖然你是女扮男裝,但也總要賠錢吧,所以爹就遣人過去賠了不少錢呢!
“還有,你在茶樓看到欺善的惡霸,你二話不說的就出手了,但是茶樓里的損失重大啊,還不是爹讓人送錢才搞定的!
聽著紀睿博說著她干的“好事”,她不好意思的說:“我那知道會破壞那么多東西啊!
“所以,你現在是承認你花光了家里的錢了?”紀德義調侃她說。
“不是吧!家里的錢真的都被我揮霍光了嗎?”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為她平時最看不起的紈褲形象,雖然她是女孩子。
“你不相信?”居然不相信,紀德義有點擔憂,“不信,你去找帳本看看,看看那些支出是不是都寫著你的名字!
讓她去看帳本?還是算了吧,她完全就看不懂。
“好啦,爹,我錯了,我知道我不該到處亂跑的!笨墒遣怀鋈,待在家里很悶嘛。
“你以后別想再穿男裝,一穿男裝就變樣,給我好好的穿女裝做淑女!奔o德義怒斥她。
紀雅媛嘟著小嘴不敢說話。
“爹,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說重點。”紀睿博提醒父親,該說重點了。
紀德義這才想起,是該說婚事的事。
“雅媛,這件事是值得考慮的事,嫁到任家,起碼可以保證你以后生活不愁!”紀德義故意裝作很為她著想的樣子說。
而紀雅媛也以為真的就是那么回事,“爹,我們可以再去做生意,繼續賺錢嘛!
聽到她這么說,紀德義不爽的說:“你以為說賺就賺啊,又不是神仙,說變出來就變出來!
“可是……可是人家一點都不想嫁嘛!”紀雅媛百般不愿,“爹……”
紀德義制止住她,“行了,我跟你說吧,你過去就趕快給我拿到實權,到時候拿點錢回娘家才是正經事!
“我嫁過去也只是媳婦,哪會把錢交給我啊,當家的怎么也會是任家少爺吧!彼欢捱^去難道就可以接收任家的財產嗎?
紀睿博一副“你真笨”的樣子看著她,“你怎么就不會多想一下,你家相公是個藥罐子,也相當于是進了半邊棺材的人了,等到任家老爺他們百年歸老的時候,是你家藥罐子當家沒錯,可是他都快死了,那不就是你這個當家主母掌權嗎?”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怎么感覺怪怪的?
“這樣也要等很久啊,現在的任老爺不是還很年輕嗎?那我還不如去做生意呢?”紀雅媛搖頭不干。
紀德義沒想到女兒還會想到這個問題,“你?你做生意?我看別弄得我最后的房子都沒有了,你還是趕緊給我安分守己的嫁到任家去!”
紀雅媛本來還想搖頭,但是看到爹那憤怒的表情,她怎么也說不出口,對啦!之前做了那么多浪費家里錢財的事,是該出去賺點錢回來,而現在最快然后又能得到最多的辦法,就是嫁到任家去。
“想通了嗎?”紀德義看到女兒深思的樣子,估計是在想了。
“好啦,嫁就嫁!狈凑龑τ诨橐鏊恢睕]什么要求,她其實也沒想過自己會嫁人,但是現在父親都要她嫁,那就嫁吧,反正也不會吃虧的。
紀德義跟紀睿博詭計得逞的對視了一下,然后對紀雅媛說:“既然要出嫁,那你就不能這個樣子,要是讓人家知道你在家里跟外面不一樣,那就等著被任家給休離吧!”
他的恐嚇有點作用。
“休離?那有點丟臉!而且我的錢都沒拿到當然不能被休離!奔o雅媛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紀德義滿意的看著她說:“既然知道,那你是不是該改變一下?”
“當然知道,我會改變的,爹你去回復任家吧,說我紀雅媛愿意嫁給那個藥罐子!奔o雅媛馬上裝出一副淑女的樣子。
“嗯,我馬上讓人請媒婆過來!奔o德義開心的笑起來,哎呀,終于把這個禍害給請出家里了。
“嗯,既然沒什么事,那女兒告退了。”紀雅媛微笑著福了一下身。
“好好好,你先出去吧。”看到女兒的變化,他更加興奮了,看來這門親事一定成了。
紀雅媛緩緩的退出偏廳,紀睿博對于她的行為笑個不停,要是被未來姊夫知道她真實的樣子,會不會真的上演休妻橋段呢?
“爹,看來,這次是成功了,沒想到她那么好騙!”
“睿博,不許這樣說姊姊!”紀德義雖然掩蓋不了興奮,但還是出聲制止他說女兒壞話。
“好啦,爹,能跟任家結為親家可是好事中的好事呢!”
“那當然,今早媒婆來,我還覺得奇怪,雅媛甚少以女裝出門,怎么會有人想要上門提親呢?更沒想到任景煥那小子居然屬意我們家雅媛,那真的是天大的緣分啊!”紀德義從沒想過女兒居然會有人上門提親,還以為只有她會跑到人家門口提呢。
“可是,任景煥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么就見過姊姊,喜歡姊姊并且提親呢?”
他怎么也想不通,難道那個藥罐子也曾經被紀雅媛給救了,但是一向以男裝示人的她,就算真的救了也會以為恩人是男人吧?
“是啊!這個是有點想不通,不過不管了,你姊姊能嫁得出去就好!奔o德義是個不拘于這些細節的人,完全不當一回事。
紀睿博覺得也對,嫁出去就好,“不過,要是以后姊姊知道我們騙了她,那會不會很慘。俊
紀德義想想,以紀雅媛的性格一定會狠狠的找他們兩人算帳的,但是任景煥又真的是藥罐子,隨時想倒的樣子嘛,應該不會那么快被揭穿才對,怎么說也要等任英杰死翹翹之后才知道吧?
“不會那么快的,等過個幾年再告訴她好了,自己招供總好過被揭穿吧!奔o德義心還是有點擔憂,他怎么感覺這件事會來得特別快呢?
“那就不要想了,我們還是想想要怎么裝飾一下房子吧,怎么說也是爹嫁女兒嘛!奔o睿博討好的說。
紀德義隨即也開心起來,“是啊,我要嫁女兒了,哦,對了,請媒婆過來,去請媒婆!”
“好!奔o睿博馬上沖出偏廳。
而在花園里練習著淑女行為的紀雅媛,不自覺的打了幾個噴嚏。
“怎么回事?”
小春也納悶,“小姐,是不是你染了風寒了?”
“沒有啊!彼艣]那么嬌弱,才起風就得了風寒。
不過一想到自己即將要嫁的夫君是這樣的人,她就覺得有點受不了,居然那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