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生氣,榮月郡主也很少發火,可是一旦發了火,無論對方是誰,先砸了再說,抱枕、書冊、茶盞、繡花鞋……能拿起來的都可以砸,搞得屋里滿目瘡痍,還好趙珵在的時候,丫鬟、婆子都會退出去,要不,這會兒肯定一個個成了傷患。
「你這個可惡的臭小子,這是你的計謀對不對?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逼我就范嗎?」雖然心軟了,但是她需要時間調適,接受兒子喜歡就好,嫡庶真的沒那么重要,沒想到這小子不準她緩口氣,直接算計她,真是太過分了!
「我如何會算計娘?」
若是安國公世子也在場,絕對會說趙珵才是真正的演技派,明明是算計,卻可以用一張誠懇的面孔將自個兒撇得干干凈凈,這一點他真的比不上,人家一看就覺得他很假。
榮月郡主冷冷一笑,「你以為我會相信這只是巧合嗎?」
趙珵不疾不徐的先整理地上的殘局,能歸位的歸位,不好收拾的暫且攔著,然后坐在娘親面前,溫柔的道:「娘,這世上也不是沒有巧合的事!
「是啊,但此事絕非巧合!
「真的是巧合,」頓了一下,趙珵的聲音壓得更低了:「是皇上要我去嶺南一趟,護送未婚妻是很好的理由。」
榮月郡主是一個懶得動腦子的人,但畢竟是在長公主的教養下長大,很快就察覺到話中含意,「皇上要你去嶺南另有差事?」
「對,很隱密,徐姑娘也不知情!
「威武將軍真的遭到吳國的游擊軍偷襲身受重傷?」
「這種事如何假得了?事關軍心,主將身受重傷,也要想方設法瞞住,不過我并不清楚威武將軍的傷勢如何,值得慶幸的是,威武將軍的兩個兒子皆為鐵錚錚的馬上英雄,在軍中名聲威望皆有,倒不怕軍心不穩。」趙珵當然不能老實說威武將軍遭敵偷襲乃是皇上布的局,他并未參與,自然不知道內幕。
榮月郡主冷哼一聲,「你真行,連皇上都算計!
趙珵覺得很無辜,「娘,皇上豈是我能算計得了的?」
「不是你算計皇上,難道是皇上算計你?」在她心目中,沒有人比她兒子聰明。
「說不定真的是皇上算計我!顾f得很隨意,若說真是宮里要他娶瑛妹妹,還真說不清楚是他算計皇上,還是皇上算計他,不過說起此事他可糊涂了,他本擔心皇上看上了瑛妹妹,沒想到外祖母選中瑛妹妹是皇上起的頭,這是為何?
榮月郡主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若有所思的皺著眉道:「難道皇上想要你趁機接手威武將軍手中的兵力?」
「皇上對威武將軍的信任遠非兒子能夠相比!
「對哦,我們一起長大,而且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有幾次遭到暗殺,皆靠徐長風殺出重圍方能保住性命,皇上繼位之后,徐長風可以封爵,但徐長風手握軍權,一旦封爵,各方人馬就會撲上去,無論是拉攏或是陷害,皇上難以再倚仗徐長風,可是敵人四面環伺,威武將軍一家都是戰將,皇上舍不得徐長風離開戰場,徐長風明白皇上的左右為難,主動向皇上表明心意,堅持不要封爵!
「威武將軍是真正的英雄!
榮月郡主同意的點點頭,「能夠當徐長風的女婿很好,但他的女兒是嫡女更好!
「娘,這是我唯一能在眾人耳目下離開京城的法子!
榮月郡主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道:「這門親事我非答應不可嗎?」
「娘,嫡庶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她撇了撇嘴,「嫡庶若不重要,皇上何必對四皇子的教養特別用心!
「娘以為皇上看重四皇子是因為他是嫡子嗎?」
「難道不是嗎?」
「我倒不認為,我以為皇上是看重四皇子勇于跳脫框架的膽識!刮鍌皇子當中,唯有四皇子膽敢爬到樹上蓋樹屋,說要體驗當鳥兒的生活,在四皇子身上看不見一般皇子努力維持的假面。
榮月郡主笑著搖搖頭,「皇上自個兒最守規矩,但也最討厭規矩!
「皇上不能不守規矩,但也知道規矩往往會讓人失去自己,若是可以,保有本性比起守規矩更令人贊賞。」
她挑起眉,「你是怪娘太重規矩了?」
「……我只是在陳述皇上的想法!
「是啊,你跟皇上一樣,最守規矩,但也最討厭規矩!
「我覺得規矩沒么不好,但很容易讓人束手束腳。」
沉默了片刻,榮月郡主百般不愿的妥協了,「我可以答應你們的親事,但是我先說好了,若她小家子氣,無法討我歡心,我忍不住刁難她,你可別怪我!
趙珵歡喜得唇角上揚,「我保證娘一定會喜歡她。」
榮月郡主懊惱的一瞪,「我只是先提醒你,我會不會喜歡她,還輪不到你來作主!
「我對她有信心,她真的是一個聰慧又勇敢的姑娘!顾麅裳坶W閃發亮。
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哀痛樣,用右手食指戳著兒子的額頭,惱怒的道:「我看你啊,已經被迷得神魂顛倒,無藥可救了!
「娘,我們會相愛相守到白頭,生很多個娃娃,他們會繞著您打轉,陪您說笑,陪您賞花賞月賞景……」
「好了好了,娘知道你的心意了,娘不會虐待她!
「娘最好了,如何舍得虐待兒子的媳婦兒?」
榮月郡主沒好氣的推了他一下,「你不必拍我馬屁了,趕緊去告訴你外祖母,要她請人去提親,兩家交換庚帖,你們就可以即刻出發去嶺南。另外,我不管你去嶺南目的何在,我只有一個要求,不準受傷。」
「娘放心,我還想娶媳婦兒!
她沒好氣地嗔道:「三句不離媳婦兒,你真是沒救了!
趙珵害羞一笑,有些落荒而逃的出門去了。
榮月郡主輕嘆了口氣,雖然對于兒子竟然要娶個庶女為妻她還是感到很郁悶,但是她又忍不住想,要是夫君還在,應該也會同意這門親事,因為兒子能和心愛的女子結為夫妻,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比什么都重要。
從京城到嶺南路途遙遠,徐華瑛思索一番后,決定扮成男兒身,不但行動方便,混在一群男子當中也不會太過突兀,因此讓春兒和夏兒趕制了幾套男裝。
雖說輕車簡從,但還是花了一番功夫收拾,當她整理好箱籠,就聽見襄陽侯府請安國公夫人上門提親,她和趙珵正式交換庚帖,定下親事,也就是說,他們如今是未婚夫妻了。
老實說,她以為榮月郡主不會輕易答應,她可能要先出發去嶺南,沒想到榮月郡主變得那么好溝通,她可以順利在既定的日子上路。
一出城,徐華瑛就按捺不住的撩起車簾往外看。
他們走的是官道,放眼望去根本無景可看,不過視野遼闊,無論山巒還是稻田,皆比小小的車廂更令人舒暢,更別說天氣熱,車廂里面簡直成了火爐。
趙珵策馬靠近車窗邊,「是不是很想坐在馬車外面?」
徐華瑛兩眼頓時一亮,「可以嗎?」
「可以,不過……」趙珵刻意頓了一下,「你必須跟我共乘!
「我跟你騎一匹馬?!」徐華瑛的舌頭差一點打結,這會不會太親密了?雖然她無所謂,但是其他人會如何看他們?
說起這事,她真的很傻眼,趙珵護送她也就夠了,為何還要派出一支由副統領蕭凜帶領的親衛軍?據說蕭凜可是將來統領整個親衛軍的接班人,相信他在皇上心目中屬于重量級,皇上派出這樣的人物護送她,是不是太夸張了?
最近她發現越來越多讓她無法理解的事,腦子亂成一片,快打結了。
「你會騎馬嗎?」
「我娘不準我騎馬!惯@也是令她混亂的原因之一,原主的娘允許原主爬樹掏鳥窩,允許原主滿身泥巴抓青蛙,但是不允許原主騎馬,這不是很奇怪嗎?原主可是將軍府的姑娘。
「不會騎馬,就只能與我共騎!
「我與你共騎無妨,但是……」徐華瑛的眼睛飄來飄去,暗示他有一群觀眾。
「你忘了自個兒如今是「男兒身」嗎?」
徐華瑛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對哦,我怎么忘了呢?」
「姑娘,」春兒連忙在她竄出去之前拉住她,兩眼巴巴的看著:「我也不想待在這兒,又悶又熱。」
徐華瑛不忍心將春兒獨自留在悶熱的車廂里,但是……「你要跟誰共騎一匹馬?」
「我坐管叔旁邊就好了!惯@一路負責駕駛馬車的是威武將軍府的車夫。
徐華瑛點點頭,主仆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馬車,一個坐馬,一個還是坐車。
趙珵策馬帶著徐華瑛跑了一小段路,徐華瑛頓覺通體舒暢,整個人從蔫蔫的狀態活過來了。
「我一直想知道在馬背上奔馳是什么滋味,如今算是體驗到了,真是舒服!剐烊A瑛瞇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這種完全不受污染的空氣多美好。
「到了嶺南,我教你騎馬!冠w珵看著她朝氣蓬勃的樣子,她開心,他也覺得得開心。
她挑釁的回頭看他一眼,「好,不過你要先打贏我爹和兩位哥哥。」
「我是你的未婚夫君,你應該與我同心。」
「我爹他們可能會說我們才是一家人,豈能麻煩你這位外人!
「親事已定,我們就是一家人!
「我爹他們可能不認同,還未拜堂,豈能稱為一家人?」
趙珵突然悶不吭聲,徐華瑛有些不安,想回頭看他一眼,可是又覺得這么做就輸了,正在左右為難,他開口了,聲音悶悶的,帶了那么一點委屈的味道——
「只要你堅持站在我這邊,他們就會接受。」
略微一頓,徐華瑛無奈的點頭道:「好吧,我站在你這邊!
他立即開心的揚笑,將她摟得更緊,下一刻,他手上突然多出一樣東西,輕輕的在她前面晃動。
徐華瑛仔細看一眼,那是一顆鏤空鑲琉璃的薰香球,非常精致小巧,「給我的嗎?」
「對,無論你在哪兒,你都不可以讓這個薰香球離開身上!
「這個薰香球是暗器嗎?」
「不是暗器,只是經由這個薰香球,我可以找到你!
這不就等于是追蹤器嗎?徐華瑛好奇的捧著薰香球打量,看不出所以然,索性放到鼻子前面聞一下,此時并未放任何香料,沒有味道。
「你如何透過這個薰香球找到我?」
「當它用上了,你就會知道了,不過我希望用不上,來,我先都你戴上!冠w珵將薰香球戴在她的脖子上。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還怕我走失。」徐華瑛覺得好笑。
「此行路途謠遠,你不可能一直跟我共騎一匹馬,難免遇到突發狀況,也許是我必須暫時離開,有了這個薰香球跟著你,我比較安心!
聽他這么說,徐華瑛倒是接受了,「確實,路途遙遠難免發生狀況,不過我還是不曉得你要怎么透過蕙香球找到我!
「這是秘密,反正我希望你用不上!
「我覺得你用上的機會更高。」他可是大人物,而大人物向來有招蜂引蝶的本領,而且更怕招來要人命的蜂、有毒的蝶,若是如此,他們就算能平安抵達嶺南,也可能全身掛彩。
「我即便不見了,也會很快尋到你!
「放心,我不會不見,我可是很乖的!
趙珵一聽,不由得一笑
徐華瑛可不高興了,回頭瞪人!改阌幸庖?」
「沒有,你最乖了!冠w珵本是想故意逗逗她,便舉起右手摸摸她的頭,接著,他的大掌情不自地往下貼上她的臉頰。
她突然覺得自個兒好像獵物,懊惱的張口咬他,可是她馬上就后悔了,這個舉動會不會太曖昧了?果然,他的目光轉為深沉,然后低下頭,她心一慌,連忙轉頭讓后腦杓面對他,不過這并未阻止他的舉動,他的唇最后落在她發心。
「等從嶺南回京,我們就成親!
徐華瑛不好大剌剌的點頭說好,但也不愿意搖頭說不好,只好假裝沒聽見。
趙珵用雙手圈住她,讓她的背貼著他的胸瞠,嗓音轉為低沉纏綿,「好嗎?」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輕輕一顫,她必咬著下唇,才能忍住這種酥麻感,但她還是不肯回應。她感覺得到他的心急,可是她明年才及笄,要嫁也要等到那個時候,免得又傳出什么她怕自己嫁不掉,才會這般猴急的閑話。
「自從親事定下后,夜里我總是睡不著,想著以后可以擁著心愛的人一起入眠,我就笑得闔不攏嘴,可是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我不愿意你繼續寄人籬下,想早一點讓你生活在我的保護下。」
從春兒那兒聽了不少她在榮國公府的事,他很是心疼,既然榮國公府不歡迎她,他早一點將她娶回來,他還要在凌霄閣旁邊為她蓋一座花房,她想去花房,過一道月亮門就是了,不必走上一炷香的時間,途中還得聽丫鬟閑言閑語。
聞言,徐華瑛的心都軟了,原來有一個人懂得心疼自己是這么美好的感覺……「從嶺南回來,我爹說不定也回京了,我就可以搬回將軍府。」
「你還是待在我身邊,我來守護你!
半晌,徐華瑛將腦袋瓜埋進他的懷里,輕輕的點點頭。
趙珵忍不住歡呼的叫了一聲,策馬帶她飛馳而去。
出了京城,徐華瑛發現他們的速度加快了,不像一開始那種游山玩水的態度,她和春兒不能再離開馬車欣賞沿途風光,最多只能湊到窗邊透透氣,這教她生出一股不安,果然,進了吳家界,她就知道自個兒的不安并非錯覺,顯然趙珵他們也發現了,才會加快速度吧。
「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適?」趙珵見徐華瑛心神不寧,一碗米飯扒了半晌,也不見落入嘴里一口,關心的問道。
他們好不容易可以坐在酒樓吃上熱騰騰又美味的飯食,她不是應該開心的大快朵頤嗎?徐華瑛微微靠向他,低聲問道:「你不是發現了嗎?」
「發現什么?」
「坐在我右手窗邊那幾個人應該是吳國的人!
趙珵很驚訝,他知道她會有這樣的猜測,必有理由,「你如何知道?」
他早就注意到這幾個人的手上有長年練武的厚繭,他首先想到的是明王的人盯上他了,盡管他是護送未婚妻去嶺南,但嶺南緊鄰巴蜀,明王的人關注他的動向也是情有可原,沒想到他們是吳國人,問題是,吳國人為何會盯上他?
「他們身上有一種特殊……味道,在擊鞠大賽的時候,我在黑衣人身上聞到的就是這股味道。」徐華瑛真正想說的是體味,有可能是因為相同的飲食,他們身上會發出相同的體味。
趙珵覺得很稀奇,他是從五官分辨吳國人,基本上吳國人的五官比較深邃,不過這幾個人在五官上并沒有吳國人明顯的特征。
「你知道我對味道很敏銳,他們身上真的有一種特殊的味道!
他相信她,,只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剛剛那幾個人很快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去,她竟然就聞到他們身上特殊的味道。
「徐姑娘確定嗎?」始終沉默的蕭凜突然問道。
先是一怔,徐華瑛才點了點頭,他是親衛軍副統領,是個官,吃飯跟他們坐同一桌,可是他就是有辦法都不說話,她真的曾經一度以為他是個啞巴。
蕭凜看著趙珵,「雖然如此,還是要想個法子確認一下。」
趙珵點頭道:「我會確認!
「我們一直在趕路,我還以為是因為你們早就發現他們了。」
蕭凜看了徐華瑛一眼,這位姑娘的觀察力很敏銳。
「我怕你擔心威武將軍,想早一點送你到嶺南!
「吉人自有天相,我爹那么好的一個人,一定會平安無事。」從爹要求他們先訂親,她就相信爹的傷勢不嚴重,還有,若是爹真的傷得很重,涂總管應該會親自來榮國公府見她,不會只是經由他人傳話。
「這是當然,只要看到你,威武將軍會好得更快。」
頓了一下,徐華瑛不解的問:「你們是如何惹到這些人的?」
趙珵直覺看向蕭凜,蕭凜會隨他們同前往嶺南絕對有原因,想必他知道吳國人的目標究竟是什么人。
蕭凜下意識看向徐華瑛,原以為此行輕輕松松能完成任務,沒想到出現的對手如此難纏。
看過來看過去,徐華瑛終于有點自覺了,「難道他們知道我是威武將軍的女兒,想擄我去威脅我爹?」
趙珵已經看出來了,但相信非她所言如此簡單,「這種小陰謀成不了大事。」
「吳國人更喜歡在戰場上分出高下!故拕C補充道。
「可是除此之外,我好像沒有理由惹到他們!剐烊A瑛實在很討厭這種摸不著頭緒的感覺。
「我們還不能確定他們的目的!冠w珵安慰道。
「若不是你們,就是我,若是也和我無關,難道又只是巧合?」徐華瑛嘲弄的撇了撇喵,「你相信嗎?」
「我們在這兒待一日,會找到答案的!
「你是想證明他們不是吳國人,可是若為吳國人,目標就是我嗎?」徐華將目光轉向蕭凜,些人莫名其妙的跟他們去嶺南,肯定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到了嶺南,徐姑娘不妨親自問問威武將軍,想必會有滿意的答案!故拕C也很好奇,這位徐姑娘真的是威武將軍的女兒嗎?
「我可以順利抵達嶺南嗎?」她絕不是挑釁,而是質疑。她還記得擊鞠大賽上的黑衣殺手,身處劣勢都敢囂張,如今劣勢沒了,還會對他們客氣嗎?
「這是當然,沒人能傷你,也沒人能帶走你!冠w珵搶先道。
「你可以告訴我吳國的事嗎?」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吳國是沖著她來的,所以她還是先做功課,搞清楚人家的底細。
趙珵怔住了,顯然不知道她為何提出這樣的要求。
「兩軍交戰,難道不用先看輿圖,觀察地形嗎?即便最后兩軍可以議和,用不著大動干戈、勞民傷財,但也不吃虧啊!
趙珵一直知道她并非一般姑娘,見識不凡,但這一刻他還是很驚奇。蕭凜的目光也變了,這是一個不同凡響的姑娘,大梁的女子之中,他唯有在長公主身上看到這樣堅定果決的氣勢。
徐華瑛見趙珵沒有反應,不免有些遲疑,「不對嗎?」
趙珵唇角上揚,眠中滿是寵愛,「今晚我會仔細為你解說的。」
「好,若是有輿圖,我也想瞧瞧!
「我沒帶圖出門,但可以繪制一張粗略的輿圖,不過……」趙珵夾了一筷子的菜放進她碗里,「吃飽了,才有體力聽我說故事。」
徐華瑛甜甜一笑,用力點點頭,專心用膳。
趙珵溫柔的看著徐華瑛,待她吃了半碗飯,他才開始用膳,正要舉箸就見到蕭凜看過來的目光帶著戲謔,彷佛在告訴他,沒想到世子你也有如此體貼柔情的一面。趙珵不以為意的回以一笑,也用目光告訴他,待你遇到心儀的姑娘,你就會明白個中滋味了。
蕭凜一笑置之,不過看著看著,他竟有些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