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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銀夫糟糠夫(下) 第3章(1)
作者:千尋
   
  她確實(shí)被惦記了,只不過惦記她的不是相府千金,而是臉上寫著“生人勿近”的董亦勛。

  食盒還散發(fā)著微微熱氣,一個個飽滿圓實(shí)的包子上綴著各式花樣!罢婧梦栋拥辍钡陌幼u(yù)滿大梁,早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聽說過,只是董亦勛向來不在乎吃食,將軍府里也有上好的廚子,他怎會花心思去弄來這種平民吃食。

  撕開包子,里面的肉湯流了出來,咬一口,油油的五花肉裹在酸菜里頭,解去了油膩,卻依然滿口生香。

  董伍亮亮的眼光盯著被主子咬進(jìn)嘴里的包子,口水幾乎要流下來,但他極力控制住,繼續(xù)向他稟報(bào),“明面上,這家包子店是郁家二房主母康氏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可奴才私底下暗訪,發(fā)現(xiàn)包子店與大房有些關(guān)系。

  “大房郁瀚達(dá)的正妻秦氏帶著兩名小妾在十一年前離開侯府,并收養(yǎng)了那位小喬姑娘。聽說這些包子,便是小喬姑娘和其中一名側(cè)室楊氏做出來的。

  “小喬姑娘滿腦子都是出奇主意,長輩們依著她的話將包子店經(jīng)營得蒸蒸日上,不但攢足銀子買下數(shù)千畝田地、莊園和屋宅,后來又陸續(xù)開十幾間包子店,以及飯館“食為天”,也就是上回主子救下相府家小姐的那間,不過這些事情,文成侯府是不知情的。

  “本來秦氏和康氏有意思讓小喬姑娘和郁家二房少爺結(jié)親,沒想到蕭景銘大人橫插一腳,使得這門親事沒談成。據(jù)說秦氏寧可女兒終生不嫁,也不愿意女兒與人共侍一夫,許是在侯府里吃過側(cè)室曹氏太多虧。”

  耳里聽著董伍的話,董亦勛沉思。既然賺那么多銀子,為何還粗布棉衣,身上金銀玉飾全無,難道是……防著那邊?很有可能,再怎樣說,秦氏幾個都是侯府的人,就算田畝莊園是她們拼命掙下的,被知道了,難保不被歸為侯府產(chǎn)業(yè),如今文成侯府是怎番景況,人人都心知肚明。

  他看向斯文清秀、有一雙勾人單鳳眼的董伍,臉上微微透出一絲邪氣地笑問:“你不錯,暗衛(wèi)查不到的事都被你給問出來,這回又是勾引了哪個丫頭?”

  董伍搔搔頭,尷尬笑著!笆裁垂匆恐髯涌蓜e壞了奴才名聲!其實(shí)這不是什么隱秘事兒,只不過她們做事低調(diào),不讓鄰居左右看出端倪,她們府里幾個和主子較近的奴仆婢女都知道的。”

  “所以嘍,是誰?”他也不同董伍爭辯,只是把話再往下追,同時順手又撕開一個包子。這包子里面包著剁碎、捏成團(tuán)子的肉,肉里有蔥末、香菇和一整顆的咸蛋黃,還沒入口,香氣已經(jīng)溢出來了。

  “是小喬姑娘身邊的雁兒。”董伍低頭嘆氣。好啦,知奴莫若主,他能用臉皮成就的事兒,干么繞大彎,不過就是跟個婢女套點(diǎn)話,有這么嚴(yán)重嗎?

  董亦勛瞇緊雙眼,想起她身邊那個憨傻嘴快的丫頭。

  若不是她,他怎曉得相府千金竟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狠心將婢女給推下樓?只不過那個脾氣,待在小門小戶里還行,若是進(jìn)了深門大院,定要讓主子吃不少啞巴虧。

  “知道了,下去吧,那邊還是繼續(xù)讓人仔細(xì)盯著!

  “是,主子!

  董伍躬身退下去,想起房里的包子,他舔舔嘴唇。香哦,口水都快禁不住了。

  董亦勛細(xì)細(xì)品嘗包子。他并不餓,但這包子竟像有什么魅力似的,讓他想要一嘗再嘗,就像她……郁以喬。

  那日聽見酒樓掌柜對她的耳語,一個喊周叔叔、一個叫小喬,他便算定他們之間關(guān)系不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食為天”不關(guān)門,他就定能順藤摸瓜,找出這個讓他熟悉到莫名其妙的她。

  他弄不清楚為什么對她會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不清楚為什么不過是簡短一眼,他卻將她牢記在心,并且時刻想念。

  這個略帶著急促、緊心的感覺越來越沉重,重到……心,難以負(fù)荷。

  他是寡情的,過去五年,妻妾相繼離世,他卻毫無感傷之情,嫡妻莫氏死的時候,他人在邊關(guān),連趕回家奔喪的念頭都沒有;噬咸嫠医杩,說他把國擺在家的前頭,有此忠臣,大梁定會百年昌盛,甚至還用了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故事,來比喻他的為國為民、忠心耿耿。

  這些“謠言”讓他變成人人尊敬的大英雄,唯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事實(shí)并非如此。

  他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重傷之前的事,不確定自己是否如旁人口中所言,是個多情的風(fēng)流人物,他只曉得那些女人令他厭煩。濃厚的脂粉味,爭奇斗艷的裝扮,使心機(jī)、耍詭計(jì),謀害別人以突顯自己,這樣的女人便是在他身邊待上一刻,也教他煩心。

  他不想讓自己成為女人斗爭之下的戰(zhàn)利品,于是傷口痊愈后,他不理會躺在病床上的正妻,不顧幾個懷有身孕的小妾以及剛出生不久的兒子,央求父親讓他進(jìn)大營帶兵。

  五年下來,他對這個家益發(fā)陌生,感情越見冷淡。

  雖然董叁、董肆以及他們手下的暗衛(wèi)替自己探得不少將軍府里的隱私事兒,還有過去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但就算每件事都與他有關(guān),他聽在耳里,也都像是聽故事似的,無半分感覺。

  門板傳來輕扣兩聲。

  “進(jìn)來!

  下一刻,門扇打開,茹珊領(lǐng)著兩名下女端著托盤從外頭進(jìn)來。

  茹珊是董亦勛的通房丫頭,她和茹綾、茹燕、茹秋四個本是在太夫人身邊服侍的大丫頭。

  過去董亦勛經(jīng)常進(jìn)出太夫人的錦園,瞧上了茹珊、茹綾的美貌溫順,硬向太夫人要她們過來,為公平起見,太夫人便把茹燕、茹秋給了董亦橋。

  董亦橋的妻子莊幼琳是個肚量狹小、眼皮子淺的,為此還鬧出事端,茹燕、節(jié)秋進(jìn)門不到十天,就被她尋到事兒,打得連床都下不來。

  她這件惡毒刻薄的事兒傳進(jìn)太夫人耳里,差點(diǎn)兒讓太夫人作主給休了,莊氏氣得厥過去,讓大夫診斷后,才曉得她肚子里已經(jīng)懷有董亦橋的孩子。

  于是這件事不了了之,后來,茹燕、茹秋養(yǎng)好身子、開了臉,也就陪在董亦橋身邊,太夫人身邊的人哪有不好的,個個都是溫柔解語花,自然是把董亦橋給服侍得恰恰當(dāng)當(dāng),只不過多年以來,都沒有生下一兒半女。因此董亦橋膝下只有一個兒子董禹豐,但出生時帶著不足之癥,個頭瘦瘦小小的,個性怯懦膽小,不太常出院子。

  而在董亦勛身邊服侍的茹珊、茹綾也沒誕下子嗣,即使她們受太夫人看重,也沒辦法被抬為妾。如今,除了董亦勛的嫡子董禹襄養(yǎng)在太夫人身邊之外,其他幾個失去母親的子女都是由她們兩個照看著。

  茹珊一進(jìn)屋,便淺笑盈盈說道:“太夫人說爺晚上沒吃什么東西,讓奴婢送點(diǎn)宵夜過來!

  是太夫人還是大夫人?他才剛回來,嫡母就按捺不住、動作頻頻?他嘴角的微笑滲出寒意。

  茹珊走近他身邊,將菜一一端上桌。

  圓肚闊口的玉色碗里,是用老母雞和大骨,花數(shù)個時辰熬出來的老湯頭所燙出來的鴨肉湯;描著牡丹花的白玉盤里,是幾個造型各異的蝦餃、肉餃及珍珠丸子;冰藍(lán)色的橢圓盤里擺著清蒸玉蘭片;白瓷荷花盤里,是顏色鮮麗、引人垂涎的炒三鮮,旁邊還有個纏枝蓮花細(xì)酒瓶,里頭裝的是新釀的梅子酒。

  這幾道菜看著精致清爽,顯見是花了大心思的。視線往上一抬,茹珊的裝扮同樣花了大心思,那么晚了,花這番心思是要給誰看,他怎么可能不懂。

  兩人視線對上,茹珊羞紅臉頰,頭微微下垂。

  “東西放下,你出去吧!彼暤。

  她遲疑半晌,回道:“爺,自從您回朝,幾個小少爺和小姐就吵著想來同爺請安,只是這些日子里,府里客人進(jìn)進(jìn)出出,爺忙得緊,茹珊不敢提及,如今瞅著爺不忙了,是不是可以……”

  “下去。”冷冷兩個字,他阻下她的話。

  茹珊不死心,急急一跪,一只柔若無骨的小手攀在他的大腿間,淚水倏地盈滿眼眶,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是茹珊多話了,還望爺別生奴婢的氣。”

  這是活生生的勾引,以前她若是這般做,爺就會呼吸急促、控制不住,一把將她抱起來,把正事兒給辦了,但這回……爺沒反應(yīng)。

  她又將另一只手貼上他的腿腹間,微微仰頭,眼睛輕眨,長長的睫毛微掮,動人淚水跟著滑過臉頰。

  董亦勛不覺得心動,只想著:真不錯的演技,不送她去當(dāng)戲子,太對不起她一身才藝了。

  “爺……”她柔情似水地又軟軟喚了聲。

  “董壹,進(jìn)來!”

  候在門外的小廝應(yīng)聲進(jìn)門,看見屋里的景況,心一震。這、這……這時候爺讓他進(jìn)來做什么?幫忙吹蠟燭嗎?他冷硬的臉龐輕抖兩下。

  “爺有什么吩咐?”

  “把人拖下去,以后我的書房不可以隨便放人進(jìn)出!

  “是!”他毫不遲疑地把人給架起來拖出去。

  門關(guān)上,好半晌,董亦勛才舉箸夾起茹珊送過來的菜肴,放進(jìn)嘴中輕嚼,下一刻,他將菜吐出來。里面摻了春藥。

  這年頭,藥很便宜嗎?茹珊身上下了藥、飯菜里頭也下藥,就這么不計(jì)成本,非把他給害死不可?他微哂。自從清醒后,他的味覺與嗅覺變得非常敏感,即便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對勁,他也能立刻察覺。

  大夫人對茹珊、茹綾已經(jīng)下毒多年,導(dǎo)致她們身上的毒藥味越來越濃,她們早已生不出孩子,只能在與男子交歡時,將體內(nèi)的毒引到男子身上。他若是吞下春藥一個把持不住,引毒上身,日后他病亡,誰都不會聯(lián)想到那位。

  是好手段吧,把他身邊的女人一個個清除,讓他有需要時,只能找兩個已被下藥多年的通房丫頭發(fā)泄,只可惜,他看重性命甚于看重情欲。

  他雖然不記得過去的事,但五年的光陰足夠讓他探聽到許多事。

  他的親生母親在生下他不久后便撒手人世,嫡母林氏本想接他到身邊和自己兒子一起照料,只不過太夫人心憐他無母,便將他帶在身邊撫養(yǎng)。

  林氏寵他溺他,他要什么都毫不猶豫就允下——人人都夸獎林氏賢德寬厚、善待庶子,因此小時候,沒有分毫心機(jī)的他經(jīng)常賴在林氏身邊,真心將她當(dāng)成親娘。

  但董亦橋就沒有這等運(yùn)氣,他從小便被嚴(yán)格管教,三歲背詩、四歲讀史、五歲已經(jīng)寫得一筆好字。

  聽說那時董亦橋隨時隨地拿著一本書,當(dāng)他在屋外跟父親的侍衛(wèi)學(xué)拳腳功夫,在騎馬玩耍時,董亦橋稚嫩的聲音,一句句背著子曰。在他領(lǐng)著小廝天天出門逛大街時,董亦橋在臨字帖。

  如此這般,小時候還不覺得差別,可當(dāng)他們兩個越大,便越看出不同。董亦橋十一歲便通過院試,有了秀才資格,恭謹(jǐn)孝順、溫良賢德,而他董亦勛卻成了不折不扣的紈褲子弟,成天只會逛青樓狎妓、花錢惹事。

  慢慢地,他們在老將軍眼里就有了高低落差。

  太夫人埋怨嫡母太寵他,嫡母什么話也沒說,只是拿著帕子抹淚,旁人看在眼里,還有什么不懂的?

  孩子不是從自己肚皮里爬出來的,難教啊。管教嚴(yán)格,別人會嫌她刻薄,管教松點(diǎn),又被人批評不上心,說到底,這就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兒。

  他天天往外跑,她便四下替他張羅親事,而她尋到的不管是妻或妾,每個都出身不高。自然,這怨不得林氏,他董亦勛風(fēng)流名聲在外,又是庶子身分,怎匹配得上名門貴女?

  反觀董亦橋,雖然莊氏手段厲害了些,可人家是堂堂尚書府的嫡女千金,怎樣都較他來得體面。

  若是照這情況發(fā)展下去,這個家定是要交給董亦橋當(dāng)頭了。

  誰料到,一場墜馬事件會讓他這庶子的性子天翻地覆大改變,他本來就身強(qiáng)體健,有一身好功夫,現(xiàn)在從了軍,又屢屢立下功勞,得到了皇上賞賜。事情發(fā)展至此,那位大夫人能不膽顫心驚?她耗費(fèi)二十幾年的心血,可不是要把辛苦經(jīng)營起來的將軍府交給別人的兒子。

  這幾日,王丞相夫人接連遞帖拜訪兩次,言里語外都是暗示,暗示相府有位三小姐,人品相貌樣樣好,對孩子極有耐心,想必更讓林氏著急。

  如今朝堂上,他已經(jīng)強(qiáng)壓過文官出生的董亦橋,倘使再讓相府小姐入門,以后這個家可要換人來掌了。

  即便他董亦勛是庶非嫡,但一來他是長子,二來他出生武官,更符合了“將軍府”三個字,三來……有傳言,皇上要為此次的勝利對他厚封重賞,至于會封賞到什么程度,人人都在張望著呢。

  至此林氏怎可能耐得住,除讓茹綾、茹珊動作外,她還刻意到廟里替兩個兒子祈福,并讓得道高僧算了算兩人的八字。而這一算,居然算出他命中帶煞、克子克妻,加上長年領(lǐng)兵、殺戮太多,陰德盡損,怕是將要孤老終世。

  聽到這個傳言時,他笑了,林氏這是病急亂投醫(yī)了。他為國家朝廷,妻死妾喪都不曾回家,已經(jīng)讓皇上心生歉意,如今再有這個傳言,皇上定會想盡辦法替他賜婚。

  她是阻了相府千金進(jìn)門,可萬一皇上讓他尚公主或迎娶親王女,成為真正的皇家親戚,她要將自己置于何地?

  賜婚……念頭自腦中竄過。也許他可以找個好時機(jī),同皇上談?wù)勝n婚的事情。想至此,他笑了,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誠笑意。他起身往園子里走去。今兒個亦橋會在那里吧?應(yīng)該,每每心不順?biāo),他就會在那里待到深夜?br />
  五月,夜風(fēng)微涼,董亦勛負(fù)著雙手往前慢行。董叁、董肆還守在書房外頭,方才的事讓他們明白,從今天起,書房成了重地,不可以任人隨意進(jìn)出。董壹、董貳則離了十來步距離,跟在他身后。

  將軍府是先帝賜下的,當(dāng)年先帝賜下三座類似的宅子給三個有功將軍,董奇關(guān)、何項(xiàng)、郁定國。匆匆數(shù)十載過去,何家滅了、郁家沒落,只剩下他們董家還苦苦支撐。但愿父親能夠洞燭機(jī)先,不要臨老做出那等糊涂事情,免得祖先苦苦建立的榮耀毀于一旦。

  將軍府占地廣闊,春夏花開遍地、綠樹成蔭,園子里有個人工開鑿的湖,是從府外引進(jìn)的活水,湖的兩端架起一座拱橋,拱橋中間有座琉璃瓦小亭,橋梁上每隔兩、三根柱子就燃著一盞燈,把湖面照得金光燦燦。

  遠(yuǎn)遠(yuǎn)地,董亦勛看見了亭子里那個落寞的背影,他順著燈光向前走近。

  兩人對視片刻,董亦勛清淺一笑,客氣地說道:“夜深了,二弟怎么還在這里?”

  “大哥不也在這里?”口氣里帶著兩分挑釁,董亦橋與他對視,久久沒別開眼睛。

  董亦橋不喜歡這個哥哥,非常不喜歡。

  從小他就被教導(dǎo),董亦勛不是哥哥而是對手,如果自己不夠強(qiáng),屬于他的一切將會被鯨吞蠶食,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在心底,他既羨慕董亦勛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性情,卻又鄙夷他不成材的人生,另一方面,更嫉妒母親對董亦勛做的表面功夫……那是種很難解釋得清楚的感覺。

  那次他幾乎死了,他心中有股說不出口的輕松。因?yàn)閺拇,他再不必天天想著如何表現(xiàn),好遠(yuǎn)遠(yuǎn)將董亦勛甩在身后,不必勉強(qiáng)自己恨一個實(shí)際上性情溫和、良善,任何人都很難恨上的手足。

  可是,他奇跡似的活了下來,還變得像另外一個人,成了有責(zé)任感、有能力、愿意為家族名譽(yù)而拼命的男人。他既佩服這樣的董亦勛卻也嫉妒他,而隨著他的朝堂地位節(jié)節(jié)提升,母親的嫉恨也越來越深。

  董亦勛的母親不過是個下賤的通房丫頭,卻奪走父親所有愛憐,父親給了母親地位、榮耀、尊重,卻沒給她一絲一毫的愛,這讓母親情何以堪?

  因此,他對這位哥哥的感情益加復(fù)雜,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兄長,但為了可憐的母親,他必須討厭他,把他當(dāng)成敵人。

  “睡不著,四處走走!

  董亦勛并不厭恨這個弟弟,也不嫉妒,他很清楚自己是庶出,很清楚這個家的一切都將歸到弟弟手中,他沒有過爭產(chǎn)的念頭,他想要的任何東西,會靠自己的雙手去掙得。當(dāng)人心無欲,便不會衍生出憎惡,于他而言,董亦橋就是個弟弟,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

  “為什么睡不著?因?yàn)楸鴻?quán)交出去,心疼了?”董亦橋口氣譏諷。

  父親手中有十五萬大軍,這回出征,皇上又將二十萬大軍交到董亦勛手里,董家有了這三十五萬大軍,就等于擁有大梁一半以上的兵力,這樣的兵權(quán)在手里,董家的地位再無人可撼動。

  沒想到,董亦勛居然如此愚蠢,班師回朝后第一件事竟是將虎符交還給皇上,此事傳出,父親氣得摔杯甩盤,口口聲聲罵他蠢蛋。

  若非這幾日那些不明就里,一心想攀關(guān)系、拉好處的朝官日日遞帖拜訪,父親不得不勉強(qiáng)打起精神應(yīng)付,他哪可能有今日這樣的閑情逸致逛園子?

  “二弟也覺得我不該將兵符交回去?”董亦勛問。

  “為了你自己,自然是交比不交好,如此皇上便能看見你的一片赤忱忠心,日后會對你托付更大的重任,只是,這對家族沒有半點(diǎn)好處!

  族里多少堂兄弟、侄表親戚正想借著他的功勛在軍隊(duì)里謀得職位,而已經(jīng)在職軍中的,可叨族兄的光榮升上個幾等,沒想到他輕易地將權(quán)力雙手奉回,怎能不教父親為之氣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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