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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圣卯上火爆女 第二章
作者:樓采凝
   
  “你要辭職了!為什么?”

  看了展妍的辭呈,她的上司喬名豐立即驚愕的反應(yīng)道,因為她在這里的兩年內(nèi)一直表現(xiàn)不錯,他們甚至考慮于年底要再將她晉升一級,怎么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莫名其妙的就要離職了?

  展妍無奈地嘆口氣,對他輕松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們都很提拔我,也不因我是個女人而在工作上對我加以限制,但是,我已決定去香港發(fā)展,或許是想換個心情吧!”

  其實是因為昨晚,她接獲了展天祥的電話,要她盡早前往香港陳氏企業(yè)應(yīng)征秘書的工作,因為那兒的人都已將一切打理好了,就只等著她到來。

  “我一點也不認為你有換心情的必要,因為你給我的感覺都是那么的開朗豁達,是不是為了令尊及令堂他們……”

  也難怪,一次喪失雙親,對一個女孩子來說,不啻是一大刺激,想暫時離開這個令人觸景傷情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

  “也不全是,不過,多少有點影響吧!但你放心,等我一安頓下來,我會立即給你電話,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彼龑λ倘灰恍,展現(xiàn)她隱藏了許久的笑容。經(jīng)過了這一串惱人的事件之后,如今也唯有對他,她會毫不設(shè)防的展顏歡笑。

  他向來對她愛慕不已,然而,就在半年前,兩人經(jīng)過一次深刻徹底的交談與展妍客氣的拒絕之后,他們已由那復(fù)雜尷尬的情況,變成一對知心的好朋友,除了男女私情外,他倆無所不談。

  “真的,可別食言喲!”喬名豐露出一抹笑意,看樣子,他已無法說動她,只好祝福她了。

  “放心,我很怕胖,不會食言而肥的!闭瑰靡涣盟齽尤说陌l(fā)絲,含著一股玩笑之意睇視著他。

  他慢條斯理的伸出右手,“那么,我只能由衷地祝福你早日擺脫陰霾,找到份好工作,雖然我們不再是同事,但若有我可以效勞的地方,可別忘了我呀!別忘了我們雖名為上司和下屬的關(guān)系,但也是無所不談的知已!”

  “會的!彼隣N爛一笑又說:“和莉倩的婚事訂了沒?我好找機會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

  喬名豐點點頭,眼中有股自我嘲弄。半年前,當(dāng)她拒絕他后,他才赫然發(fā)覺有一個溫柔嫻靜的女孩兒始終跟在他身后不厭其煩地安慰著他,而那個女孩兒就是莉倩。

  她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女孩兒,對展妍亦一直真誠對待,并不因為喬名豐曾經(jīng)追過她,而對她產(chǎn)生敵意。

  “快了,我們決定先訂婚再結(jié)婚,時間決定后,一定會告訴你,你的那份大紅包也省不下來的!眴堂S放聲大笑,談到莉倩,他總是眉宇飛揚,在其心靈深處會突發(fā)一股喜悅之情。

  “放心好了,不會虧待你的,你等著瞧!”她拎起垂放在椅背的皮包,起身準備告辭。

  “就這么走了?我想晚上帶莉倩一塊去‘夏日情懷’為你送個行!彼咳蛔飞纤,想挽留她吃頓飯。畢竟今日一別,想再聚或許要好幾個月后了。

  “不了,我明天一早的班機,今晚想好好睡上一覺,你們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下回你帶莉倩來香港時,我們再好好聚聚了!

  她給他一個友誼式的大擁抱,最后在有些不舍的情況下離開了。

  ???

  這是一棟位于尖沙咀金巴利道上堂皇典雅的建筑物——陳氏研發(fā)企業(yè)財團。

  裴嘜杉一身西裝革履,坐在位于十七樓偌大辦公室內(nèi)的墨綠色真皮沙發(fā)椅上,別瞧他一派瀟灑自若的態(tài)度,實際上,他的腦子、眼睛自從踏進這地方后,就未曾停止觀察過。

  這里的一切讓他感覺還滿舒服的,一片大大的落地窗,幾乎占了整個墻面,再配以淺綠色的窗簾,令人精神為之一爽,并與這套沙發(fā)搭配得相得益彰,心胸亦豁達了許多。

  不過,處于墻角的一座大型原木書桌就讓他深鎖眉頭了,天哪!要他成天坐在那兒當(dāng)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白天不能去健身房,不能去打保齡球,又不能去做他最愛的登山活動,豈不是折煞他也。

  真不該答應(yīng)陳東耀混進他公司幫他查內(nèi)奸,也怪自己太過于有正義感了,任何他看不慣的事,都責(zé)無旁貸的想攪去處理。

  如今想想,這些不都是他自找的嗎?

  “裴先生,你來了!很抱歉,我才剛結(jié)束一個會議,所以來遲了!标悥|耀連聲道著歉,疾步往他那兒走去。

  “沒關(guān)系,我也是剛到一會兒。”裴嘜杉舒服愜意的倚在椅背上,雙目迎視著快步走來的陳東耀。

  “裴先……”

  裴嘜杉伸手阻止他再說下去,“畢竟日后我們還得共事多日,你還是喊我嘜杉好了!

  “哦,好。嘜杉我真的很感謝你愿意幫我這個大忙,因為我實在不愿意公司辛苦研究開發(fā)的結(jié)果被人搶奪了去,自從接到勒索信以后,我都沒好好睡過覺,就怕家父一手創(chuàng)立的‘陳氏’會毀在我手上!

  陳東耀一開頭就嘮叨一堆無關(guān)痛癢的話題,裴嘜杉蹙起眉峰想,這些“感言”他老早在彼此認識的那天都說過了,今天實在沒必要再重復(fù)一次,他有精神講,自己還未必有時間聽呢!

  “不用再說這些了,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要了解一下,我既然要來貴公司‘上班’,你將給我安排個什么樣的職位、工作?”

  裴嘜杉低首看了一下身上那套筆挺的西裝,微微地揚了揚眉,既然以后要在這間大樓待下去,來“面試”時,總不能太標新立異,穿件牛仔褲吧!

  更為了怕引人側(cè)目,他硬是穿上了這套參加沉達爾婚禮時所訂做的西裝,佯裝“面試”。

  還依稀記得他剛踏進這間大樓時,所引起的大騷動——

  無論是待字閨中的未婚女性,或是已結(jié)了婚的婦人,在見到他的那一剎那,無不屏氣凝神、呆呆地看著他,仿若他是來自外星球。

  一百八十五公分的他,有著外表所看不到的結(jié)實肌肉,桀驁不馴的臉上總是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俊美無比的五官,無論身在何處都是非常醒目的。就他們北海來看,殷堯是俊偉風(fēng)趣,藍之搴是孤傲沉穩(wěn),沈達爾是狂妄不羈,而他則屬于沉峻內(nèi)斂的那一型。

  陳東耀聞言立即坐下,“副總一職如何?”

  “這豈不是矮你一截了?”裴嘜杉玩味地道。

  “我是總經(jīng)理,董事長是我爸,總不能請你當(dāng)副董吧!就算我愿意,我想我爸也不會同意的。”他皺著眉頭,顯然有些左右為難。

  “哈……”裴嘜杉直搖頭,“我是逗你的,瞧你緊張的。告訴你吧!我對從商沒興趣,否則,不會有你們‘陳氏’得以耀武揚威的余地。”

  他說的一點也沒錯,絕不是夸大的誑語,因為他自幼在英國出生,擁有牛津大學(xué)法學(xué)士及商學(xué)士兩個學(xué)位,后來到了美國,更是攻下了商學(xué)的博士學(xué)位,只不過,他對從商的興趣并非很濃厚,事業(yè)對他來說更是可有可無,否則,他只消加把勁兒,一定可以在商業(yè)圈中立下不可小覷的地位。

  “哦,還真是嚇了我一跳!”陳東耀吐了口氣,臉上有著釋然的輕松狀。

  “那么,我明天就來‘正式上班’吧!這間辦公室不錯,視野很好,是準備給我的嗎?”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處,眼中掩不住濃濃的喜愛。

  “沒錯,這間辦公室是為了你重新裝潢過的,石奔說你偏愛綠色!

  裴嘜杉莞爾,風(fēng)趣的接話道:“是偏愛綠色,可不是偏愛戴綠帽呀!”

  陳東耀愣愕了一秒后也笑了,“你真愛說笑!碧岬骄G帽,他突然想到女人,“對了,我安排了一位女秘書給你,同樣也是明天來報到!

  女秘書!裴嘜杉頗不悅的說:“我不要什么女秘書,做起事仿佛有人在監(jiān)視一般,礙手礙腳的!

  “可是,你身為副總,沒有女秘書總是很奇怪的!标悥|耀訝異不已的驚呼道。想不透竟有男人會不喜歡有女人作陪的。

  “總有人開創(chuàng)先例吧!我就是頭一個。”裴嘜杉的神情閃過一絲鄙夷不屑,更不想再多談了。

  “這樣好了,我已經(jīng)叫她來上班了,總不能莫名其妙的就叫人不要來了;要不,明天你試用看看,若不滿意,我也好有借口辭退人家。”

  試用看看!怎么用?裴嘜杉好笑的想。

  “隨你吧!但后天我可不想再看見什么秘書啊!”語畢,他走至落地窗前,神情專注地看著路上的車水馬龍,但其玻璃窗的倒影中卻是一個女孩娉婷的身影。

  她——已停駐在他腦中長達三年之久了。

  ???

  在進入陳氏商業(yè)大樓之前,展妍委實被眼前的景觀所震懾住了,不愧是聞名世界的“東方之珠”,雖正面臨著九七的威脅,但依舊絲毫無損它亮麗自然的色彩,尤其是一棟棟高聳入云天的大廈,更多了份帛琉所缺乏的先進與繁榮。

  深深地吸了口氣,今天可是她上班的第一天,千萬不能露出馬腳啊!否則,不僅媽心愛的房子沒了,她還會淪為商業(yè)間諜,以后誰敢用她呀!

  “早!”

  她笑臉迎向所有目視她的人,人家不是說“微笑”是增進友誼的最好方式嗎?既然如此,試試總不會錯吧!

  “嗨,漂亮的小姐早啊!有什么我可以為你服務(wù)的?”位于一樓的業(yè)務(wù)課,全是一堆年輕的小伙子,一見到美女,一個個拿出推銷的本事,為自己推銷。

  “我是新進的人員,今天第一天上班,不知副總室怎么走?”展妍謙和有禮的說道,在她美麗動人的瓜子臉上,更多了份溫和的神采,無論在場的男或女,看了都為之心動。

  “原來你就是新來的副總秘書!唉!真讓人羨慕,你知道嗎?我們副總也是今天才上任的耶!一來就有美女作伴,而我在這兒三年了,卻連助手都沒,老天真是不公平!睒I(yè)務(wù)小林唱作俱佳的表演著,不僅引來同樓層的其他同事駐足,更逼得展妍忍不住掩嘴一笑。

  她平復(fù)了笑意,又問道:“你還沒告訴我副總室怎么走,我可不希望第一天上班就遲到啊!”

  “十七樓,不過,你放心,你的直屬上司還沒到呢!”

  小妍搖搖頭,不再浪費時間與他們打哈哈,逕自登上電梯。

  隨著電梯的升高,她的心情也隨之高昂,不知為何,總覺得似乎在上面有著驚異在等著她。

  “當(dāng)!”

  電梯門應(yīng)聲敞開了,映入眼簾的是個寬敞平直的玄關(guān),兩旁種了一盆盆萬年青點綴其間,而間隔處更豎立著一盞盞直筒式的藝術(shù)小燈,整個感覺是那么的清爽舒服,還帶著些許浪漫,實在不太像是辦公室的格調(diào),倘若真有幸在此上班,情緒及工作效能應(yīng)該都可達顛峰才對。

  驀然間,她對這樓層的主管有著不可言喻的好奇,甚至來這兒之前的不安、慌亂亦一掃而空。

  回神之后,才霍地眼前的門板上掛著五個大字——副總經(jīng)理室。

  她清理了一下思維,整理身上那套翡翠綠的長衣裙,覺得一切妥當(dāng)后,她才轉(zhuǎn)動門把走了進去。

  因為方才樓下的業(yè)務(wù)說副總還沒來,她也就不拘泥禮節(jié),敲沒人可應(yīng)的門了。

  里面真的沒人,從沒當(dāng)過秘書的展妍,在這種情況下,也不知自己該做些什么?看見她直屬上司的桌面上有著一只空茶杯,她直覺該去將它倒?jié)M,電視上的秘書不都是這么做的嗎?

  “你是誰?”正當(dāng)她拿起杯子準備跨出辦公室尋找茶水間之際,一陣低沉有力的怒喝從她背后響起,而展妍就像是人當(dāng)場抓到了小偷一般,“鏘!”一聲,杯子從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展妍陡地回轉(zhuǎn)過身,正想解釋的剎那,卻因為眼前這個男人讓她差點咬斷了舌頭,“你……展昭?”

  “沒想到會是你!”裴嘜杉原本泛著怒潮的臉上,因為眼前的人而舒緩了下來,更掠過一抹不容察覺的欣喜。

  他一大早六點半就到這兒了,為的是熟悉目前陳氏所有的業(yè)務(wù)概況,“副總”的頭銜雖是假的,但也得假的逼真,否則,怎能找出元兇呢?

  剛看完五份卷宗,正打算在后面休息室打處盹時,還沒走到床邊就聽見一陣悉悉卒卒的輕微聲響從辦公室中發(fā)出。

  是她,真是她!數(shù)年前一別后,他從沒忘記過她,想不到她還是那么天真,依然叫他“展昭”。(這段奇遇請翻閱北海傳說之三~吻上變色龍)

  這兩、三年來,他整個思緒全都因她而紛擾著,甚至沖動的想去找她,即使看看她也好;怎奈這段期間她均在日本求學(xué),他又被“鯊魚”的任務(wù)搞得分身乏術(shù),就算有幾天空閑時間,他也盡可能讓自己忙,壓抑下赴日本找她的沖動,因為他知道他對她的思念由于經(jīng)年累月的堆積,已變得不是看一看她就能滿足的了。

  曾試著想和她面對面長談一番,又怕自己突兀的表現(xiàn)嚇著了她,于是,他就在自我準備的借口中,不斷蹉跎下去了。

  今天總算是老天開了眼,知道他每晚千祈萬求發(fā)愿的聲音,他真的想與她見見面,畢竟那次的綁架事件,他尚未和她道歉,不是嗎?

  “你該不會就是我的直屬上司吧?能告訴我你的真姓名嗎?”她笑得很虛偽,心情也載浮載沉,看得出來她還在生他的氣。

  “裴嘜杉。希望我們今后合作愉快!彼Y貌性的舉起手,漾著招牌式的笑容。

  真沒想到會是她當(dāng)他的私人秘書,思及昨天他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不要秘書呢!如今卻……反正,他告訴自己,他不會再放她走了。

  這個纏繞著他千思萬緒的小精靈,無數(shù)個日子里,他對她的一顰一笑總是無法忘懷,而且除了她,他不會再對別的女人動情了。這也是為什么他當(dāng)初一直排斥有個女秘書的原故吧!

  看來,他電鰻“超級情圣”的歷史早在三年前就已改寫了,他很想告訴她:我等著接招,怒發(fā)沖冠的小刺猬!

  “我該向你道歉,為了那次……”

  “不用了,你不是我的上司嗎?我哪好意思讓你向我道歉呀!再說,也怪我當(dāng)時年幼無知,把綁架的匪徒,當(dāng)成正義使者展……”

  算了,她說不下去了,說到自己的行徑,就愈想愈嘔,明明那時候她已十九歲了,怎么還那么拙呢?會真的以為他是從宋朝來的展昭!

  事后,她真有股想掐死他的欲望,只可惜沒能再見著他。

  現(xiàn)在可好,她終于有機會報仇了!突然間,她來此之前的罪惡感全都一掃而空,甚至有些興奮的想:假展昭,你就快要死在我手上了,我要把你們公司的秘密全都偷出去,看你還怎么混!

  裴嘜杉雙手環(huán)抱胸前,兩只修長的腿交叉地靠在辦公桌緣,微挑起一道眉目的地看著眼前起顰眉頭的佳人。

  她的表情還真豐富,一會兒生氣,一會兒鎖眉,不一會兒展現(xiàn)出一抹奸奸的笑容,他發(fā)覺自己幾乎看癡了。

  隨著年齡增長,她愈加嫵媚動人了,一掃三年前的青澀稚氣,取而代之的是讓人抵擋不住的自然魅力。雖然她在一舉手一投足間仍揮不去天真的模樣,但他相信,這就是她最吸引他的地方。

  “氣完了嗎?勸你適可而止,否則,很容易長皺紋喲!到時候嫁不出去,可別把罪過又推到我身上!彼谜韵镜恼f著,忍不住想逗逗她。

  “嫁不出去你就負責(zé)娶我啊!”話一出口,展妍自己卻嚇了一跳,她怎么可以這么說嘛!這豈不是讓那個臭男人更得意了。

  “你這不是等于打鴨子上架嗎?”雖說他心里萬分愿意,卻不忘磨磨她的銳氣,否則,將來娶回去可就不好“馴服”了。

  看見他那一臉得意的臭臉,展妍就有氣,“你以為我真愿意讓你這個魔鬼蹂躪呀!八人大轎來抬我,我還不嫁呢!”

  真討厭,她多久沒這么失控過了,就連被舅舅威脅時,她也沒那么生氣呀!對,一定是這個男人太可惡了,否則,她一向有悲天憫人的胸懷,為什么對他就施展不出呢?

  展妍自問:溫柔的她上哪去了?她不能為了他再這么撒潑下去,否則,會毀了她的清譽。真是可惡的男人!

  “說嫁的是你,說不嫁的也是你,現(xiàn)在我才確定‘女人是善變的’這句話的可信度!

  他如老僧入定般噙著笑意,對她的話不為所動。

  “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為這種人氣壞了身子劃不來。展妍喘著氣,拼命安撫著自己。

  他仍舊不語,準備來個以靜制動。

  “你啞了嗎?怎么不說話了?如果你在我面前懺悔的話,我也許會原諒你!闭瑰砸詾閷挻蟮恼f,反正她也不想繼續(xù)和他唱反調(diào),如果他能多讓個幾步,或許她能盡釋前嫌。

  “我已經(jīng)向你道過歉了。”他揚起眉,唇際的一道彎孤勾勒出他性感的線條,像是正等著她反駁。

  “道歉跟懺悔不同!彼幍。

  裴嘜杉輕撇了一下嘴角,很訝然的發(fā)現(xiàn),即使她氣成這個模樣,還是美得讓人心醉神迷。

  “有什么不同?說來聽聽看吧!”他雙眸閃過一抹促狹的光彩,仿佛早已勝券在握。

  “當(dāng)然不同,道歉只是隨口說句‘對不起’之類的話,多沒誠意呀!至于懺悔,就要看你的誠意!看是要下跪,還是寫悔過書。不過,要你一位堂堂七尺大男人向一個小女人下跪總是不太好,所以,寫悔過書似乎比較合適,不過要萬言的喲!最好是能扣人心弦,讓我感動不已的才能做裝!彼咸喜唤^地說著裴嘜杉壓根不可能會做的事,說她是作白日夢,還算太客氣了呢!

  萬言悔過書?滾一邊去吧!裴嘜杉蹙起劍眉,在心里狠狠的罵了一句。

  “怎么?不答應(yīng)?”她就知道,所以,這輩子他是甭想讓她原諒他了。

  “我不會答應(yīng)我做不到的事。”他氣定神閑的坐回他的辦公桌內(nèi),像是她正在無理取鬧。

  “喂,只不過是幾個字,就那么痛苦呀!那天你將我綁在那間四周了無人煙、又臟又嚇人的小旅館里,最后甩下我就走了,你知道我是怎么回家的嗎?”好漢不提當(dāng)年“恨”,可是,她不是好漢。

  裴嘜杉回憶著,不錯,當(dāng)時由于誤會了她,所以故意將她綁在三流社區(qū)旁的一家小旅舍內(nèi),為的只是想教訓(xùn)她。

  “我記得臨走前我已松了你的綁!彼欢,她為何每每提起這件事,就能氣上個半天。

  “是喲!你是替我松梆了,可惜我迷路了,那種鬼地方我從沒去過,最后還晃到了一處廢墟,結(jié)果被三個流浪漢調(diào)戲!”說到這兒,她身子還微微地顫抖著,仿若雖過了三年,那一幕卻還讓她記憶深刻。

  “流浪漢!他們有沒有對你怎么樣?”他倏地抓緊她的手腕,沉著臉咆哮著,全身上下籠上一股暴戾之氣,由他駭人深沉的目光可以猜得出他正在生氣。

  展妍納悶了,被調(diào)戲的是她,他生什么氣呀!

  “沒有,當(dāng)時正好有警方的巡邏車經(jīng)過,他們就跑了!

  裴嘜杉閉上眼,大大地松一口氣,那模樣就像是逃過此劫的人是他。

  “可是,他們說了好多難以入耳的話,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真的好可怕……”說到這,她不由自主的抓緊自己的手臂,好像還為當(dāng)時的事驚駭不已。

  驀地,當(dāng)她尚未從這個驚駭中跳出,另一個驚愕卻隨之而來,因為,她發(fā)覺他竟以出其不意的速度緊緊的擁住她,深怕她會消失一般。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當(dāng)時我一時氣憤做出的事,會帶給你那么大的傷害,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一定會的!”他眼中忿怒的堅決不容任何人忽視。

  報仇,怎么可以!

  “不要,我不要你寫悔過書了,但也不要你報仇,這種行為不好,而且,我不要你為我去坐牢!”她堅定地告訴他。雖然她恨他,卻不希望他因為這件事而吃上官司。

  “小妍——”

  他被她純真善良的本性感動了,甚至感到有股前所未有的震撼撞著他的心。他沒看錯她,她的確是個會讓人打心底喜愛的女孩兒。

  展妍倒退了一步,他為什么要用這種眼光看她?霎時,殷紅的色彩泛上她臉頰,嬌艷若芙蓉。

  “副總,很抱歉打破你的杯子,我再去給你換一個!彼凰⒌糜悬c全身不自在,拋下幾句話后,便逃難似的奔離他狂野的視線。

  凝視著她纖細的背影,裴嘜杉笑了,今天真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裴嘜杉的眼神總是若有似無地瞟向只隔一扇玻璃窗外的展妍,無論是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他都想毫無遺漏的深深納入心底深處,仿佛就在這么看著她,他的生命就會充滿了希望和活力,幾乎把他進行“陳氏”的任務(wù)給甩在腦后了。

  她還真盡職,從她一坐進座位中,手上的筆就馬不停蹄地飛舞著,宛如身外之物都是虛幻的,完全無動于衷。

  裴嘜杉搖搖頭,一手支在窗欞,頭則抵在手肘上,目不轉(zhuǎn)眼的看著她,他倒要瞧瞧等到幾時,這小妮子才會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眼睜睜看著分針繞了九十度,十五分鐘過去了,她卻依然像個戰(zhàn)神般在她的辦公桌上奮斗;裴嘜杉投降了,在他野性眼眸中,閃著欽佩的光芒。

  “叩!叩!”

  他輕輕叩了一下玻璃窗,在他英俊非凡的面孔上,總是掛著一副無懈可擊的微笑,且那雙可以讓人失魂的眼,正以一種虎視眈眈的眸光瞅著她。

  展妍一個失神,不小心失掉了手上的原子筆,這種驚慌失措的模樣看在裴嘜杉眼里,真是快樂極了。

  這種結(jié)果就是他要的,表示她也在意他,只不過,為了數(shù)年前的那場誤會而對自己依然心存芥蒂。

  “被你嚇過一次還不夠,你還想嚇第二次嗎?”展妍噘起紅唇,睨了他一眼,百般無奈地又拾起桌上的筆。

  剛剛還特意為了不去注意他,把全副精神都擺在工作上,為什么他就不能離她遠一點?

  她告訴自己,不能每次都被他搞得手忙腳亂,雖然她對他一直存著某種幻想與好奇,且三年來,她常常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曾在小旅舍里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及每一個動作,可是,她一直安慰自己,那只不過是對他的一種好奇罷了,好奇原想知道他究間是個什么樣的男人。

  此刻,他不是生龍活虎般的站在她面前,又沒有三頭六臂,也不會全身發(fā)光,只不過長得太好看了些,她緊張什么勁兒嘛!更何況,她剛才不是也伶牙俐齒地數(shù)落了他一番,氣勢早就壓過他了,沒什么好怕的呀!

  但那雙眼,就是那雙犀利的眸光讓她不自在了起來,干嘛呀!她又不是稀有國寶、絕跡動物,他干嘛有事沒事就用這種會嚇死人的眼光看著她!

  說穿了,八成是無聊。

  “我可沒嚇你喔!是你自己容易被嚇著的!彼σ獍蝗坏霓揶碇,但眼中卻沒有一絲嘲弄的神情。

  “既沒嚇我,又何必用這種嚇死人的眼光看著我,我跟你有仇嗎?”用力合上桌上的卷宗,忿忿然的走到他面前,隔著一道玻璃窗瞪視著他。

  “你知道嗎?你全身上下每一寸都美極了,尤其是那雙水靈的雙眼,拿來瞪人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吧!”

  他瀟瀟地靠在窗邊,兩眼正肆無忌憚的挑逗她。挑逗!至少展妍是這么認為,因為被他瞧過的地方總是會熱的發(fā)慌。

  不對,他剛才說什么來著?每一寸?

  天,該不會是……猶記得那天她醒來時,全身上下已被捆成肉粽一樣,至于之前的一切,她可是一點兒印象也沒,事后她也沒想那么多,總認為他應(yīng)該是個君子吧!沒想到他……

  展妍下意識地抱住自己,往后退了三大步,目不轉(zhuǎn)睛的瞪玻璃窗那邊他一雙挑得愈來愈高的眉。

  就在這時,裴嘜杉也感覺有異,他倏地沖往旁邊的那扇門,想問問她,為什么突然間看見他,就像是看見鬼一樣?

  “你不要過來!小心我會告你,雖然已事隔多年,我身上又沒證據(jù),但為了懲罰你們這種專門欺侮良家婦女的偽君子,就算是名譽受損,我也會挺身而出的!彼p輕撇了下唇角以武裝自己,“你這回看錯了,踩到狗屎了吧!我不是你以前調(diào)戲過的那些女孩子,只會躲在角落暗自飲泣,就算將來沒人要了,我也要挺身而出,為女人爭取該有的尊嚴與權(quán)利!彪m然她對眼前的男人害怕極了,但還是抬頭挺胸,將話說得鏗鏘有力。

  “哈……”想不到回應(yīng)她的不是他緊張萬分的祈求聲,反而是他目中無人的狂笑聲。

  “你笑什么?沒有了一切你很高興嗎?”雖然她沒信心會贏,但這么一來,至少他堂堂“陳氏”的副總名譽會受損吧!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在唇際綻開一朵勝利的微笑。

  “你笑起來很美,我喜歡!睕]頭沒腦地,他竟然冒出這么一句又讓她火冒三丈的話。

  “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說的話?”她心一急,突地沖上前拉住他的領(lǐng)帶,打算如果說不過他,勒死他也行!

  沒想到他竟很誠實地搖搖頭,一臉很無辜的表情看著他那條正在被她摧殘的領(lǐng)帶!安欢。不過,你的表情很生動,我喜歡!

  喜歡!

  為什么一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了呢?她是碰到了什么樣的男人?外表雖是一副睿智聰穎的模樣,骨子里原來裝的全是棉花。

  “你除了會說我喜歡外,還會不會講點別的?”頭好疼,等會要去買包“普拿疼”。

  他點了點頭,說:“我愛你!”

  嗄!看來,還必須再加一包“百服寧”藥效才夠。

  “你不用因為擔(dān)心我去告你,就拿這三個字來搪塞我,對我是沒用的!彼龤夤墓牡恼f,滿腦子卻不停的想,他該不會對每個女人都說這句話吧,真要命!

  “哦!是嗎?”

  該死的,他干嘛還對她綻出那抹讓人無法抗拒的笑容,難不成他非但骨子里是棉花,而且還是個豆腐腦?

  裴嘜杉的眼神灼然的逼視著她,其實,他早就聽懂她話中的含意了;這小妮子誤以為他看過她的全身,而且正懷疑著他是否已占有了她!

  好玩!與其告訴她答案,不如讓她繼續(xù)誤會!

  裴嘜杉詭異的笑了。

  “算了,瞧你那么笨,我也不想告你了,就算我倒楣吧!不過,有件事我想向你確定一下!彼nD了一下,不知該怎么啟口,但不問清楚,她會瘋掉的,于是,她鼓起勇氣開口了,“那天,我是說你綁架我那天,你有沒有對我……對我……”

  “對你什么?”他憋笑在心里。

  “對……對我非禮?”她豁出去了,一鼓作氣的問。

  “嗯——”他“嗯”了足足三十秒,最后竟然說了句,“我忘了!不過,我記得你身材不錯倒是真的!

  天,這是哪門子的回答?

  “你——”

  “別你呀我呀了,我是來向你要一份明天開會的資料,有話下班再說!”他很自動地從她的桌角抽出那份資料,而后面無表情地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展妍愕然了,他時冷時熱,到底是什么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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