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忻你怎么了?臉色這么蒼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王凱強轉頭擔憂地看著她,關心地問道。
“謝謝你來解救我。”尹忻微微一笑搖頭,答著不相關的話。他不只來接她,還讓她逃離那傷她最深的任翔。
王凱強溫柔一笑!皠e跟我見外。剛……呃……剛剛那男人……你認識嗎?”他很想很想知道。
“哦,那只是很久不見的一個不怎么熟的朋友!币玫坏鼗卮穑瑢⒛樲D了過去面對窗外。
心里那股初遇任翔的震撼仍有些未褪,隱隱在心里激蕩著。
他讓她覺得有些陌生,是他的長發嗎?黑亮的發讓他多了點邪美,帥氣的外表依然,眉眼間的霸氣和語氣里的任性都和以前一樣,就連那執意將她當做妹妹的心態也還是沒變!
輕輕嘆口氣,細眉深鎖,尹忻仍舊無法以什么都沒發生過的心境去面對任翔,就怕再一次被他不輕易的態度給刺痛……
“想什么?”王凱強轉頭問她。
“沒什么!在想一些飯店的新方案,前幾天推出的優惠方案,顧客反應都不錯,所以任大哥要我再乘勝追擊!彼f得有點心虛,根本不敢看向王凱強。
“也別太累了,你才回臺灣沒幾天,都還沒到處玩玩就投入工作里,看你什么時候有兩天假期,我帶你四處走走,好不好?”他興致勃勃地說道。
“也好。”看他開心地計劃著,尹忻也不好說不。
幾年來平靜的日子又將再掀波濤,尹忻死寂多年的心仿佛又活了過來。
???
到了公司,尹忻馬上就被任祖雍急召。
“任大哥,你找我?”
“小忻,我想你也看見今天的報紙了?”任祖雍要她坐在大辦公桌前。
尹忻知道他問得是什么,雙手互絞在一起,低聲道:“我……我剛剛遇見他了!彼唵蔚財⑹隽擞鲆娙蜗璧慕涍^情形。
“我警告過他不準回來的。”任祖雍偏陰邪的臉龐帶著沉沉的煞氣,他瞇起細長的眼,眼里有些怒氣,但是內斂著。
“他沒對我怎樣,只是硬拉著我,好像還很高興看到我……”
“你呢?”任祖雍盯著她問,問的是她再見到任翔的感受。
“我?”尹忻回避著那如利刃般的精銳目光。
“能否平靜地面對任翔?”看來是不能。
“平靜……我自認今早遇見他時,我的反應夠平靜!辈殴!連她的心都在斥責她。尹忻回答著,但她不知道任祖雍為何而問。
“小忻,你應該明白,任翔他一定會知道你在這里上班。而且你和他八年不見,以他的個性一定會來找你!
他家小弟對尹忻應該不只是兄妹情,只是駑鈍得不知道真愛在身旁,眼睛只看得見自身方圓一公尺外的鶯鶯燕燕,看來是需要點催化劑。
而尹忻是他十分滿意的弟媳,他當然想替任翔抓住她,日后是自家人,就可以替“翱翔”賣命了。這是任祖雍打的如意算盤,但他可不打算說出來,無奸不成商嘛!
“我只能當他是……是朋友!币玫目跉饫镉兴约簺]察覺到的苦澀。
“真的只是這樣?”任祖雍挑了挑眉問。
“就算我想的不只是這樣,可是任翔是絕對不會想和我更進一步的,他永遠只當我是‘妹妹’,是一個大他三個月的‘妹妹’。呵,壓根兒我就不想當他的什么‘妹妹’!”尹忻有些激動地說。
“可是他對你的舉動,可是一點也不像在對妹妹!比巫嬗褐傅氖菍λ冻兜氖。
“我不想想太多,抱太大的希望,得到的失望會更大。算了!真的。任翔也說了,他還是會回紐約去定居,這是既定的事實。到時候,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币脧娖茸约哼@樣想,可胸口卻悶得難受。
“我只是希望你不會因為要逃避任翔,而離開‘翱翔’,你知道我不能少了你這名大將!
“任大哥,你放心,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那個只會逃離一切的小女生了。我已經能夠勇敢的承受所有沖擊!币门闹乜诒WC道。
再怎么大的打擊,她也可以面對,絕不會再一次以離開來解決一切的事,絕不會!
任祖雍的眼神在一瞬間閃了閃,邪笑道:“那就好!”
看來她和任翔還是有希望的。
???
果真如任祖雍所言,任翔真的找上了她,而且是一如小時候的習慣,從他的窗子爬到尹忻的房間。在凌晨六點的現在,因為時差的關系,所以他睡不著,就想來找尹忻,可是她卻還在睡覺。
任翔皺眉,欺近她的床邊,本想搖醒她,可伸出的手卻往她沉睡的臉蛋摸去,輕輕地觸碰她未施脂粉的臉頰,細細描繪她的眉、她的眼,像正在做壞事的小孩一樣偷笑著。
當他的視線瞄過尹忻嫩紅的唇時,他怔忡了,眼里閃著復雜的光芒,盯著盯著他突然感到口干舌燥,舔了舔自己的薄唇,又看看尹忻似可滴出水的唇,他情不自禁地緩緩、緩緩低下頭……
就在兩唇快碰在一塊時,任翔猛然煞住,他雙手握成拳,額間的青筋暴露,急促地喘著氣。
他居然想吻尹忻?他是著了什么魔?在那一瞬間,他居然升起一股想染指她的沖動?!她是妹妹呀!他怎么可以對她做出這般侵犯的舉動?
任翔失了方寸,他煩擾地扒梳了下黑發。
唉呀!一定是她的睡相太撩人了?,她那一雙露出絲被外的白皙長腿似乎在向他做出邀請……這讓任翔一雙眼更顯暗黑。
“喂!喂!起來,不要睡了,我很無聊耶!快點起來陪我!”郁氣攻心,讓任翔出手用力地搖醒她。若是她再這樣睡著,他怕自己會把她……
尹忻莫名其妙地被搖醒,她眨著迷的眼,感覺自己被拉坐起身,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定睛一看,擾人清夢的是……
任翔?!尹忻失控地尖叫出聲——
任翔忙以手捂她的嘴,嘖道:“你每次看見我一定要像見了鬼似的嗎?閉嘴好不好?你想害我被劭大哥丟出你房間嗎?”
尹忻一把扯下他的手,瞄了眼床頭上的時鐘,帶著一絲怒氣地問:“任翔,現在才六點過十分,一大清早的,你來我家做什么?”
任翔苦著臉,委屈地說:“我睡不著,很無聊嘛,想過來找你聊聊天,畢竟我們那么久不見了,不是嗎?誰知道你竟然在睡覺!”
他的指控讓尹忻不僅覺得無辜還非常地無奈,她被打敗了似地說:“現在不正是正常人的睡覺時間嗎?翔少爺,你自己不睡,還要拖別人下水?你要知道,你是老板,是老大,上不上班隨你高興,可是我只是拿人薪水的小職員,你可不可以體諒我一些?”
再見他,那波濤洶涌的百種思緒已不復在,幾乎可以以朋友的心態去和他應對了?,很容易的!可是心跳卻比平常還快了一倍……
任翔噘起嘴,任性地說:“管他的!反正有我媽在,我大哥也不敢拿你開刀。不管,你得起來陪我聊天!”
尹忻沒轍地點點頭。“好吧!你說,為什么睡不著?”
“還不都是時差害的?早知道要調時差這么痛苦就不回來了!彼是不改任性的口氣,都二十五歲了,還像五歲的孩子一樣。
“OK,現在我起來,你要我陪你聊什么?”說著說著尹忻偷偷打了個呵欠,卻被任翔逮個著正。
“陪我去吃早餐!彼f做就做的一把扯起還賴在床上的她。
他總覺得尹忻的態度變了;以前他睡不著,她也就陪著不睡,還會陪他聊他的女朋友,直到他睡去。所以現在這種變化讓他覺得不安!
可他不知道的是,以往等他安然睡去之后,尹忻卻得一夜無眠到天大白,然后才愛困地打著呵欠上課,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要去哪兒吃早餐呀?你家里說不定早將早餐準備好等你享用了呢!要不,我叫鄧姊替你準備一份,好不好?”她好想再睡一覺喔!
“我才不要吃那些,我要你陪我去永和吃漢堡,F在!”任翔壞脾氣又發作了。
“是豆漿吧!”看來他真的很久沒回來了!尹忻認命地起身,就要走時浴室盥洗時,背后傳來任翔悶悶的聲音。
“以前你都會直接說好!彼詭Пг沟卣f。
“你說好什么?”尹忻停住腳步問。
“以前只要我說要去哪里、想去哪里,你都會直接說好,才不會說其他的理由。即使我半夜說想去淡水、想去墾丁,你都會二話不說地答應!彼X得有些……不是滋味!尹忻低垂了眼,吶吶地回道:“那時候是年輕,有瘋狂的本錢,現在已經禁不起那些折騰了。”她說完便進到浴室去了。
“你又沒多老!比蜗韪M浴室,從鏡子里看她。
“老的是這顆心!币玫馈V,眼光掃過他一身的運動衣褲,她催促著!澳悴皇且コ栽绮蛦?去換件衣服吧!我八點半要上班。”他以為他這樣盯著她,她可以神色自若地盥洗嗎?
面無表情的任翔不情不愿地回自己房間換衣服去了。
???
四十分鐘后,他們已經坐在一家著名的豆漿老店里了。
身著隨性的黑色貼身衫,再加上美國原廠的二手牛仔褲,襯出了任翔寬肩窄臀的標準好身材。正要上學的女學生都盯著他竊竊私語,不時羞澀地偷笑。
“喂!我不喜歡你穿那種看起來就精神明干練的套裝!彼荒樝訍旱囟⒅玫囊路
“為什么不喜歡?這件可是設計師名牌耶!”王凱強就會夸好看。
“看起來就一副女強人的樣子,而且感覺起來很生疏、很高不可攀!”任翔認真地下著評語。
“女強人有什么不好?莫非你歧視女權?而且,我是為了要表現出我的專業,才不是要表示我高不可攀!
“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任翔孩子氣地丟下這一句話。
尹忻不馴地對他挑眉,很直接地說:“只要客人喜歡就好了!至于你喜不喜歡,并不是那么地重要!
她毫不修飾的話讓任翔不悅地睨著她,涼著聲音道:“尹忻,你越來越像一只刺猬,那么直接又毫不遲疑地刺傷人。”
尹忻頓了下,隨即無所謂般地笑開,說道:“當刺猬有什么不好?至少在有人想傷害我的時候,可以先刺傷敵人,保護自己,不是嗎?呵……”
“你笑得好假!”任翔嚴酷地批判,接著又語重心長地說:“你變了好多!
尹忻也冷了臉,她平板地說著:“人總不可能一成不變,而且坦白說,不滿意看見我的改變的,就你而言!睉{什么一個讓她改變的最大的罪魁禍首,卻要來不滿她的變化呢?
兩人之間又是沉默——
“你在大哥那里待得還習慣吧?”任翔為了不使氣氛再僵下去,便換了個較平和的話題。
“習慣得不得了。因為之前就在雪梨的‘翱翔’待了三年,回來臺北總店也良悉得差不多了,所以一切都還好!
“是嗎?那就好。很可惜你學的不是商,否則我一定會把你挖來我公司上班!比蜗璨皇窃谡f漂亮話,他是真的這么想過!因為尹忻是個人才,光看大哥對她的重用就知道了。
尹忻不置可否地笑笑。
“你呢?在紐約一切都很愉快吧?你不是就打算待在紐約了嗎?也好,那里可是金融都市呢!”尹忻喝了一口熱豆漿。
“我愛極了紐約!我想,我大概會一輩子定居在那里了吧!想不想去玩玩?”
他一提起紐約就雙眼發亮,可見他是真的愛上了紐約那個隨時都在變化的城市。
“不了,我比較喜歡自然一點的環境,那種腳步緊湊的大都會讓我神情緊張,就像臺北,我都有些排斥了。我想,我應該不會喜歡紐約吧!”其實尹忻心里也清楚,自己是故意和任翔唱反調。
“是嗎?”任翔心里滑過失望。
為什么?他總覺得尹忻已不當他是朋友了,言談舉止之間是那樣明顯地有著一道看不見的距離。他喉間像被石頭梗阻了一樣難受。難道是這八年的間隔,讓他們本來的兄妹情也淡去了呢?
“你不吃嗎!都涼了呢!”尹忻提醒著,她根本不知道任翔心里微妙的變化,已經盤算好了和任翔間的關系要定位在哪里了。
既然他堅持他們是“兄妹”,那么,就當一輩子的“兄妹”吧!如果這是最安全又最保險的距離,那么就這樣吧!這是個既不會傷害到別人,又能保全自己的好方法,不是嗎?
低著頭,尹忻的嘴角揚起自若的笑。
而任翔則擰著英挺的眉眼,滿心都是他理不清的怪異感受。
???
吃完早餐,任翔就直接送尹忻到飯店,卻恰巧與正要上班的任祖雍遇個正著,當然,任翔就被“請”上頂樓任祖雍的辦公室“聊聊”了。
“大哥,沒必要在我回臺灣不到三十六小時就擺個這么大的陣仗招呼我吧?”任翔揚眉,挖苦地說。
“要回來也沒見你通知一聲,才正要找你,你就送上門了!比巫嬗阂貢輧杀Х冗M來,卻被任翔制止。
“為了時差我已經快瘋了,就別再要我喝咖啡了!彼腭R上就走人,還喝什么咖啡呢!
“那好,林秘書,給他一杯鮮奶!敝廊蜗枋枪室庹也辏巫嬗郝圆[起嚴厲的眼,要了杯任翔痛恨的飲料。
“我還是喝咖啡好了,不要奶精、不要糖。”任翔認輸地說,還邊低聲咕噥著:“又不是小孩子了,喝什么鮮奶?”
“我看你的行為根本和孩子沒兩樣。”任祖雍冷眼一凝,冷聲道!拔乙悴粶试偬ど吓_灣,記得嗎?”
“大哥,你的要求根本不合理,臺灣有我的家,我為什么不能回來?”任翔不平地抗議道。
“你一回來就有人會因你而受傷,所以我反對你回臺灣!比蜗枋莻感情上領悟力不怎么強的人,所以任祖雍只好用言語來刺激他。
“大哥你胡扯什么?什么叫會有人因為我而受傷?你看我回臺灣快三天了,我身邊倒是有誰出了事?真是見鬼的胡說八道!。任翔絲毫沒聽出任祖雍話中暗喻。
“沒有人嗎?是你不知道罷了!”任祖雍酷臉一擺,決定直話直說!跋M悴灰3Hダp小忻!
一聽見尹忻的名字,任翔激動地彈了起來,聲音都高昂了幾度,無法接受地問:“為什么不能找她”可惡!
任祖雍涼涼地瞥了變了臉色的任翔一眼!耙驗樾⌒檬俏业膼蹖ⅲ绻阋恢闭宜,會影響到她的工作,到時,我定不饒你!
看吧!越要他不準接近,他的反應就越失控,可見心里就是有小忻嘛,還說什么只是“妹妹”!
“就連把她‘稍微’借給你心愛的弟弟我也不行?”任翔氣極地瞇眼問。
“就算我答應,也有人不會同意!
“誰?哪個家伙膽敢不同意?你叫他出來說話!我讓我的拳頭跟他談談,相信他會很樂意把尹忻借給我的!”他狂妄地放話。
任祖雍掀起帶著邪氣的莫測高深的笑,沉靜地投下炸彈!拔艺f的是尹忻的男朋友!眽騽疟税,任翔?
原本雙手握拳蓄勢待發的任翔不只動作停頓了,就連那一雙向來炯炯有神的黑眸都呈呆滯狀,他嘶啞地開口:“你……你說什么?尹忻那家伙,有……有男朋友了?”
唔……為什么乍聞這個消息,他的胸口像被戰車碾過一般地絞痛?血淤里也流竄過一股冰冷,讓任翔的臉龐有瞬間的蒼白。
“弟弟,”任祖雍戲謔地叫他!澳銌柕奈疵夂眯!一個二十五歲的女人,長相身材和工作都屬上等,搶著追她的人當然如過江之鯽,憑哪一點你會覺得她乏人問津?”他冷笑著問。其實王凱強和尹忻不過是朋友,是他故意在誤導任翔的。
任翔慢慢收回定在不知名一角的癡呆眼神,然后臉上掛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苦澀笑容,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憑哪一點會這樣認為……”他的呼吸為什么會難受起來?
“會不會是因為……”任祖雍假裝遲疑。
“因為什么?”任翔也急著想知道。
“小忻從五歲就和你認識了,而她從來沒和異性有過任何牽扯,一直到她去澳洲念書,你習慣于總是一個人的她,所以突聞她有了男朋友,才會有這么失常的反應?”見任翔的表情閃過錯綜復雜,任祖雍又接續道:“還是……其實你是在嫉妒那個可以擁有他的男人?”呵,夠一針見血了吧?
任翔仿佛被揍了一拳,他狼狽地解釋道:“我才沒有!我干么嫉妒啊!尹忻可是我妹妹耶,她有了好的歸宿我還替她開心呢!我吃什么醋?真是見鬼!”他越來越浮躁,想把尹忻找來談談。
可惡!為什么他嘴里明明是這么說,心里卻是想著他一定要去會會那個可以擁有尹忻的男人?
“沒吃醋就好。對了,小翔,你生日再過幾天就到了吧?”任祖雍翻著自己的行事歷。“剛好是星期五,我會把你的生日宴辦得風風光光的!笨磥硎且傧乱惶退幜。
“喂!什么狗屁生日宴?都幾歲了還要過生日?我、才、不、要!”任翔覺得怪別扭的,直覺大哥又在使計謀。
“你不要?真可惜,我還想讓小忻替你策劃呢!順道邀小忻的男朋友赴宴,人多熱鬧嘛!”
一聽可以見到尹忻的男朋友,任翔沒半點遲疑的就馬上點頭答應,壓根兒就沒想到對外人一向冷漠孤僻又以為離的自家大哥竟會破天荒說出“人多熱鬧”這四個字!
“那好,就這么決定了,翔,你真是個乖弟弟!比巫嬗簼M意地笑了。
倒是任翔又皺起濃眉了。他總覺得大哥的笑容很詭異,不但讓他頭皮發麻,而且心中的不安越擴越大,直覺自己好像被設計了,可回頭想想,又好像沒什么不對勁之處……
算了!自己終究是親弟弟,大哥總不可能將親弟弟陷入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