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劇烈的疼痛不住由腹部傳來,白湘憐一雙小手緊抓住一旁的錦被,冷汗直冒,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粗淺。
孩子快要臨盆了?不行,還太早,還沒足月,小玉呢?小婉呢?她們可準備好了?
一陣陣的抽痛讓她皺擰了眉頭,誰來幫幫她?!
“啊……小……玉……”她痛得呼救,這一喚已費足她所有氣力。小玉從外匆匆進來,見她痛苦的躺在床上,嚇得連忙奔近直問:“小姐,你怎么了?”小手拿著帕子為 她拭去額際的冷汗。
“孩子……孩子……”
“要生了?!我、我去叫人請產婆來,小姐,你再忍忍!碧炝耍踔羴聿患巴ㄖ⊥,怎么辦?能順利救出小姐的小孩嗎?現下的情況不容她多想,先讓小姐把孩 子順利產下要緊。
白湘憐痛到雙眸迷蒙,一股氣幾乎要喘不過來,不行!她得熬過去,她得讓孩子順利產下才行,她要有勇氣,要有勇氣……可是,她真的是好痛、好痛,誰能來幫助她止 住這疼?
孤零零的一個人留在房里,教她好害怕,也覺得很孤單,淚,于是軟弱淌下。
小玉急忙跑到大廳,想央求白富貴派人請產婆來。她人還未到達大廳,便已聽聞到大廳傳來的吵鬧聲,出了什么事?
“你不許進去!”白文禮氣忿叫嚷,想將不速之客送出門去。
“這里可不是衛府,不是你隨便說來就來的地方!卑赘毁F則當他是特地前來踢館 ,命令一旁兇惡的家丁準備好。將人給亂棒打出去!拔蚁雭,誰也不能阻攔我!毙l 醉風冷冷一笑,沒將白氏父子及站在一旁助陣的白家家丁放在眼里,白氏父子擁有家丁 ,難不成他就沒有嗎?
李總管跟著衛醉風上白府前,早就準備周詳,只見他手一揮,為數更多的衛府護衛 保鏢們蜂擁而上,真要論起陣仗,白府差他們可差得遠了。
“世侄,你這是在做什么?到白家來做客,犯不著帶這么多人馬吧?”見他們人手 眾多,且帶了一堆像是練家子的人馬,白富貴忽地換成笑臉迎人,不再惡聲惡氣,佯裝 一副和衛醉風很熟識的模樣。
希望衛醉風不記前仇,不是來尋他穢氣,否則就難看了。
白文禮對衛醉風可就沒太好的態度,他敵視衛醉風,明明是小時候任他打罵欺凌的 臭小子,為何現在卻能成為一個名揚各省的商人,他不甘心!
“恐怕我這輩子都不會到這里來做客!弊隹?不被毒死算是好運的了,若非事態 緊急,他怎么會肯再踏上白府這片貪婪之地。
“哼!這么說,你是特地上門來找碴的?”白文禮不屑地哼了哼,可不愿擺出好臉 色。
“文禮!”白富貴忙低喝,不想和衛醉風正面沖突。
“我來是要找人!
“找誰?!”該不會是知道他們曾派殺手暗殺他,想來這兒找證據吧?白文禮和白 富貴惴惴不安地想著,他們應當沒有留下可疑的證據才是,衛醉風查不到什么的;盡管 有自信衛醉風什么也找不著,但內心總是會感到不安的。
“白湘憐!
“她……她不在這里,你找她做什么?!”白文禮不懂了,衛醉風和妹妹早已解除 婚約,現在突然找她要做什么?
“對啊,她身子不好,在鄉間別館休養,現在根本就不在府內!卑赘毁F想的則是 女兒此刻挺了個大肚子,這事兒除了少數幾人知曉外,并未走漏風聲;如果讓衛醉風發 現了,事情傳了出去,王大有是不可能愿意娶湘憐為妻的。哼!他可不能讓這樣的事發 生,得攔下他才行。
“我知道她就在這里!毙l醉風全然不信他們父子倆的說詞,直接硬闖。
“衛醉風!你別在他人府上撒野!”白文禮怒喝,出手想要攔下他;結果他連衛醉 風的衣袖都沒碰到,便直接被撂倒在地。
“攔下他!快點攔下他!卑赘毁F此時也顧不了兒子的情況,急忙大喊。
家丁們見狀,連忙揚起棍棒準備為主人出氣,可惜碰上早有準備的李總管,他一個 眼神,衛府的護衛保鏢立刻就把白府的家丁打得落花流水。
“你不能去!”白富貴尖叫想攔人,無奈他的步伐沒衛醉風來得快,僅能在后頭苦 苦追趕。
衛醉風在轉角處看到一名小丫鬟驚愕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事,他微微一笑,不想讓 無辜的小丫鬟受到更大的驚嚇。
小玉抖著聲問:“你……要找我家小姐?”
“沒錯,你能告訴我湘憐人在何方嗎?”既是白府的丫鬟就該知道她的下落。
“我……”小玉掙扎著說與不說,瞧老爺和少爺那樣憎惡這位公子,她知道老爺和 少爺不會想讓這位公子知道小姐在哪兒;可她又想到,只要是老爺和少爺討厭的人,一 定不會是壞人,或許,這位公子可以救救小姐。
不管了!就說吧!
衛醉風以為她的沉默是不敢說,他也不打算逼迫她,跨步就走;反正白府就這么大 ,多花些時間找,不會找不到的。
小玉追在他后頭低嚷:“小姐她快要生了,我正要請老爺找產婆來,公子,你能幫 我家小姐嗎?”
衛醉風的步伐一震,猛然回頭瞪著她。“快帶我去!
“哦,好。”
“李叔,快派人請一名產婆和大夫到衛府等著。”他揚聲大喊命令著。
太快了!照時間推算,她不該這么早就臨盆,孩子還太小,她撐得過去嗎?
“是!边h遠落在后頭的李總管聞言,忙著命令護衛們好好看住白府的人馬,并命 令其中兩人分頭進行少爺所交代下來的事,而他,則是趕回衛府做其他的準備。
“什么?!她要生了!”白文禮驚叫。
白富貴聽見女兒要生,差點打跌在地,忙著又追上去!蹦阄疵夤芴嗔,我的女 兒要生孩子關你什么事?!”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衛醉風何必這么關心湘憐的情況 ?莫非……莫非……“該死!該死的衛醉風!該死的湘憐!”一定是他們倆私通,湘憐 腹中的孽種一定是衛醉風的,難怪她不敢說,可惡!可惡!
白富貴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狠狠掐死女兒,早知道她腹中的孽種是衛醉風的,他 就不管她的死活,直接要人弄帖藥來流掉孩子了,可惡!
衛醉風可不理會白富貴在他身后嘀咕些什么話,他一心一意只想找到湘憐,小玉領 著他快速來到白府最偏遠的角落——打開門扉,便見湘憐無助地躺在床上呻吟,仿佛正 承受著極大的苦楚。
“湘憐……”他難受的以最快的速度奔至她身畔。
白湘憐聽見有人在喚她,疲憊地睜開眼,便瞧見衛醉風出現在她面前。是在做夢嗎 ?他怎么可能會出現?
她不敢置信地抖著手想撫上他揪緊的眉峰,可一陣疼痛令她痛叫出聲,痛苦地滾著 。
“湘憐,你不會有事的,我馬上帶你回家。”衛醉風當機立斷地抱起她,恨恨的看 了眼擺設簡單的房間;白富貴就這么苛刻對她?究竟還有無良知,她可是他的親身女兒 !
“痛……我好痛……”汗如雨下,她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唯有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 裳,想尋求一絲安全感。
“公子,你會好好照顧小姐吧?”小玉很是擔心地問。
“我會的,我不會再丟下她一人不管!彼性箲辉诖丝桃姷剿芸嗟哪,早已 煙消云散;他痛恨自己為何沒能早點想通,遲至今日才來帶走她。
“衛醉風,不許你把我的女兒帶走!”好不容易追了上來的白富貴氣喘吁吁地吼著 。
小玉害怕地縮著肩看向白富貴,就怕他會將怒火轉移到她頭上來。
衛醉風看出她的畏懼,提議道:“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小玉心喜,雙眸發亮,想也不多想的直接用力點頭,反正接下來不管到哪兒去,都 會好過留在白府。
“衛醉風,你聽見了嗎?把她給我放下來,我寧可讓她死在白家,也不會讓她! 跟著你走!你這家伙實在是膽大包天,居然敢誘拐我的女兒,我非要給你好看不可白富 貴罵了一大串,喘個不停。
原本不打算理會他的衛醉風,聽到他所說的話,忍不住長腿一揚,踢踹開白富貴擋 路的身軀。
“啊——”白富貴被踢飛,整個人跌落到草叢里,氣得他又咒又罵的,恨不得將衛 醉風千刀萬剮。
看見白富貴受到教訓,小玉開心地掩嘴輕笑;這位公子這一踢真是踢的好,大快人 心。
“啊……”猶在痛苦的白湘憐根本就不清楚四周發生了什么事,她只覺得好痛、好 痛,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湘憐,別怕,你不會有事!毙l醉風忙安慰懷里更顯瘦弱的憔悴人兒,一邊急著 趕回衛府。
該死!白富貴究竟是怎么對她的?!她已懷有身孕,竟然沒能好好照顧她,反而讓 她變得比以前更加消瘦,該死!該死!
但真正最該死的人該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今日,她壓根兒就不用受這種苦,他 氣自己氣到想將自己痛揍一頓,好補償她所受過的苦。
為何要執意不信她呢?和她相處過后,該知道她的心思不若她的父兄那般邪惡,他 根本就被仇恨沖昏了腦袋,才會連著無辜的她一并恨下去。
若非小婉上門求助,他派人私下去打探小婉所言是否屬實,否則他真要因該死的自 尊而錯過她了。幸好,幸好他回頭的并不算太晚,不算晚,否則他定當會悔恨終身。
***
衛府上下,因衛醉風帶回來的嬌客而熱鬧不已,李媽鎮定地指揮丫鬟們燒一盆盆的 熱水端進主人房。
焦急的衛醉風被擋在房門外,沉著臉來回踱步,一聲聲無助的嘆息自他口中傳出, 靈敏的雙耳僅聽見里頭產婆、大夫和李媽相互交談細碎的聲音,偏是聽不見她的聲音, 是有什么不對勁嗎?
李叔見他如此擔心,安慰著。“少爺,白姑娘不會有事的!彼舶l覺情況不對, 這絕不是白湘憐太會忍,才沒聽見她的哭喊聲;剛才少爺抱她回來時,他已瞧清她的模 樣,像是已陷入昏迷,這……她可捱得下去?心底層層的擔憂,李叔不敢說出口,怕會 惹得少爺更加憂心。
衛醉風沉默的直盯著緊閉的門扉,心底的不安漸漸擴大,多希望他的雙眼能夠望穿 門扉,看到她現下的情況。
李叔想不出更多話來安慰他,唯有暗中祈求上天能助白姑娘度過這難關,好不容易 他家少爺才找到真心喜愛的人,怎能讓少爺再失去呢?
前頭忽地傳來吵鬧聲,一名家仆急急忙忙沖來稟告。
“少爺,白富貴和白文禮帶著衙役前來,說是要告您強搶民女!鼻邦^站了一大堆 人,他先是讓其他人攔下,趕著過來報告。
“少爺!”
“他要告我強搶民女,我還要告他謀奪家產、教唆殺人。”衛醉風冷冷一笑,白氏 父子簡直是自尋死路。
“少爺……”李叔不希望事情鬧得太僵,畢竟現在在房里頭在為少爺受苦的人正是 白富貴的女兒!
“李叔,你到前廳去,只消悄聲告訴白富貴我們手中握有他教唆殺人和謀奪家產的 證據,看他是打算怎么做;如果他不信,咱們大可掀開來,讓天下人瞧瞧笑話!彼 不怕白富貴跟他耍狠,要比狠,他自認不會比白富貴差。
“是。”李叔聽命,立刻和家仆到前廳去打發那群人,知道少爺會忍下來全是為了 白湘憐,否則早就讓白氏父子給官府定罪,推出去問斬了。
這也算是好事,至少,少爺心中充滿愛之后,不會再鎮日抱著仇恨入眠。
李叔走后,衛醉風依舊全心留意里頭的情形。他這才知道等待所承受的煎熬有多難 捱,想到他曾連個消息也沒捎,讓她等了許久,他便覺得自己是天底間最渾帳的渾帳。
將她傷得那么深,他就會感到快樂嗎?傷害了她,他究竟能得到什么?什么都沒有 ,唯有失去。
天!這份真誠的愛明明曾緊緊握在他掌心間,為何他可以不屑一顧地將它推出去? 他實在是蠢得可以了。
如果失去了這份愛,往后,他如何找到像湘憐這樣愛他,而他也同樣深愛的女人?
仇恨、仇恨,他的心被仇恨喂養得太久,久到不知什么是愛,是以失去記憶的他, 才會毫不遲疑地愛上了她;這是上天賜給他的機會,如果他再不懂得好好把握,這回失 去,就再也沒有追回的機會了。
“恐怕是不行了……”大夫老沉的聲音自厚重的門板后傳出,衛醉風一震,心神欲 裂。
“怎么會這樣呢?大夫,產婆,你們再想想辦法吧!”李媽央求著他們再盡力。
“產婦的身子太虛了,喚都喚都不醒,你瞧她的氣息那樣微弱……”經驗老到的產 婆也不看好這回的生產。
衛醉風再也聽不進更多刺傷他心的話,直接將門拍開闖了進去!吧贍!”李媽被 他嚇了一跳,想制止他,隨即又想到大夫和產婆方才所說的話,不由得淌下老淚,讓少 爺見白姑娘最后一面。
“衛爺,你們準備一下吧!”大夫不好意思講得太白,怕會給予太多刺激。
“別想太多!碑a婆跟著輕道。
“少爺,時間拖得太久,白姑娘她早已失去體力,一直陷入昏迷中!崩顙屶咧鴾I ,好不感慨,就差那么一點,少爺就妻子、孩子都有了,老天爺怎會如此殘忍!
“不!她不會死的,我不許她死!”衛醉風亂了,狂暴地推開其他人,來到床榻邊 ,激動地將她抱起。
“少爺!”李媽被他突來的激狂給駭著了。
“衛爺,您冷靜點!”大夫也嚇著了。
產婆則是嚇得一句話都不敢吭,縮在角落。
“我們曾相互許下承諾,要生生世世永永遠遠在一起,她不會毀諾,離我而去的; 她只是在氣我,氣我不信她,狠心拋下了她,是吧?是吧?湘憐,你一直都很氣我,是 不?”說到最后,激昂的語氣漸漸放柔,他以臉頰摩挲著她滿是冷汗的嫩頰。
“少爺,放下吧。”李媽不希望他太執著,該是要有面對事實的勇氣。
“不!我不放,死也不再放手,她是屬于我的,一直都是,過去是我不懂得要好好 珍惜,現在我懂了,她該要給我機會的!辈惠p易淌下的男兒淚,終于無聲滑落。
他悲痛不已。不敢相信在他救出她后,她就要離他遠去,再也不讓他見著她那甜美 的笑靨。
李媽看了于心不忍,跟著哭得慘兮兮的。
“湘憐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她不會狠心拋下我的,她不會……她知道我愛她,一直 深愛著她的……”熱燙的淚水一顆顆滴落在她臉上。
“少爺,白姑娘她會知道的,放下她吧!”
“不!我不放,死都不放!彼麑⑺龘ПУ酶o,一副很怕旁人來跟她搶白湘憐的 模樣。
李媽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少爺用情之深,可惜白姑娘已經聽不見了。
“她還活著,我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我知道她只是累了,想閉著眼;但,她可以 聽見我說的話,是嗎?湘憐,你聽得見的。”他自問自答,柔情萬分地望著懷中臉色死 白的人兒。
大夫和產婆再也不忍看下去,兩人默默地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忽地,衛醉風敏感 地發現她的身子顫動了下,興奮不已地大叫:“等等!她醒了,湘憐醒了!
大夫、產婆和李媽不太敢相信他的話,認為他是一時錯亂,看錯了。
“湘憐,湘憐,快,睜開眼睛來看我!”他深情呼喊,輕拍她那冰涼的臉頰。
明明其他人不想理會他,但仍忍不住往他懷中的人兒看去,果真,見到白湘憐疲累 地睜開雙眼,直直注視著上方的衛醉風。
“醒了!醒了!她真醒了!”李媽開心大叫。
“快!準備好幫她順產!贝蠓蚣奔泵γτ执蜷_他的藥箱,準備工作。
“好,好!碑a婆來不及為這意外的發展感到吃驚,急著搶救產婦和腹中的小娃兒 ,產婦能醒過來是好事,至少,可以有一線希望。
“衛爺,您多和她說說話,給她生下孩子的勇氣!贝蠓虼蠛爸,情況仍舊不是很 樂觀,還需要勇氣和運氣;況且依他推斷,衛醉風會是支持產婦撐下去最大的力量,所 以,他沒將衛醉風趕出去。
李媽不停地以手絹擦著淚,不斷祈禱她們母子能平安無事。
“湘憐,你還在生我的氣嗎?”不用大夫提醒,衛醉風也知道他要盡量和地說話。
她沉默不語,淚水仿佛永遠止盡地滑落,她全身上下都好痛,不過最痛的還是她的 心。但是現在她的心卻又溢滿其他感受;甜甜的,好似看到了希望,他真的來接她了? 他的出現,就表示他們的孩子不會有問題,再也不會有人傷害孩子了。
想到孩子得以平安無事,她便高興的輕輕淺笑。
“答應我,把恨我、怨我的氣力留在生孩子上頭好嗎?你再多用點力,孩子就可以 生下來了!迸滤謺柽^去,他提出建議。
“再多用點力!贝蠓蚝彤a婆同時大喊。
白湘憐聽見了他們的喊叫聲,明白她正在生孩子,先前所受的苦痛皆是恍恍惚惚, 仿佛是上一輩子的事,現下那種痛又重回了;她明白,此刻的她不能怯懦,如果她退縮 了,會害死孩子的。
想想先前為了孩子的安危,她憂心多少日子?為了讓孩子得以有溫暖的衣服穿,她 費心做出多少小衣小鞋?說什么她都不能在這最緊要的關頭放棄,她得要撐下去。
仿佛是看穿她的心意,衛醉風緊握住她的小手,給予無窮的力量。有了愛的滋潤, 她頓生不少氣力與勇氣。
“很好,就是這樣,再繼續!贝蠓蛞娝嗔瞬簧倭馍⒆,鼓勵地叫著。
衛醉風親吻著她的額際,他的胸膛給予她依靠,他的手掌給予她力氣。
“我就要看到他的頭了!碑a婆跟著興奮大叫。
李媽早就派人再去燒熱水,先前的都已經放涼了。
“……”她忍著痛,不敢叫出聲。
“你一定很疼,受不了的話,就叫出來,沒關系。”他不忍見她那么痛苦,很是心 疼。
她用力搖搖頭,沒有說話,好痛!真的是好痛!孩子好像要把她整個人撕裂開來, 她痛得以指甲抓陷進他手掌的肌肉里。
衛醉風的手被她抓得很疼,但他知道這點小痛跟她的痛楚比較來簡直是微不足道, 他倒是希望她能抓得更用力些,這樣,或許他可以分擔些她的痛楚。
“就快了,就快了!贝蠓蜞f著。
“頭出來了!姑娘,再施點力,快!”產婆等著把小孩接住。
深吸口氣,兩人的眼眸膠著在彼此眸中,仿佛世間僅剩他們兩人般,外界的聲響已 干擾不了兩人。
衛醉風醉在她柔情似水的眼波中,情不自禁地俯身親吻住被她咬得幾乎滲出血的唇 瓣,綿綿密密的熱吻令人臉紅心跳,一聲聲愛語不斷自口中低喃出,一遍遍撫慰受過傷 害的心靈。
“出來了!出來了!”產婆大喊。
“恭喜!是個千金!”大夫跟著高興地嚷嚷。
本以為已經沒希望了,萬萬都沒想到奇跡會出現,真是太好了!見小娃兒沒哭出聲 ,大夫利落地打了小女娃的屁股幾下,讓她哭出聲來,頓時,響亮的哭聲向大伙兒證明 她的生命力。
“太好了,太好了!”李媽正巧開門讓丫鬟送熱水進來!皝,讓我幫小小姐凈身 。”接過產婆手中的小女娃,李媽笑得合不攏嘴,細心地為小女娃洗好澡,再用布巾將 她包裹好,以免著了涼。
“小小姐她是瘦了點,不過好好調養應是不會有問題!贝蠓蚩戳丝词菪〉男∨ ,怕大家擔心似地說著。
“好,好!崩顙屝χ蛩阋雅迌耗媒o少爺和白姑娘看時,就見他們兩人火熱 地吻在—塊兒,登時,老婆子的臉羞得像春花般,呵呵笑了笑,謝著大夫和產婆。
大夫和產婆開心的接受李媽誠摯的謝意,由著李媽送他們離開。好不容易結束這一 吻,她急喘道:“我想看看孩子……”
“好!毙l醉風小心翼翼地抱起還在抽噎哭泣的女兒,放進她懷里,再從她的背后 擁著她,雙臂間擁著今生他最愛的兩個女人。
“她好瘦小……”白湘憐皺著眉頭,怕孩子會和她一樣身子骨不健壯。
“大夫說不會有問題的,我們只要把她好好調養就成。”
“嗯……”厚重的疲累感不住向她襲來,可她還有許多話想問他;問他為何會突然 想回頭找她?為何會愿意再接受她?往后會不會再拋下她?一連串的疑問全擱在心里。
“你累了,好好休息,等你醒來,我仍會在你身邊。”輕輕的,他在她的唇點下一吻。
她半垂著眼簾,信了他的話,就讓她睡一會兒吧!只要一會兒就好,等她醒來,她就會恢復精神了。
倚靠著他,懷里滿足地抱著甫出生正貪婪吸取乳汁的女兒,美麗的唇角漾起漂亮的笑靨。
這回,她知道夢中不會再有分離,不再有無情以對,她要的幸福終于又回到她手中了……呵。
尾聲盡管白富貴與白文禮父子倆不甘心敗給衛醉風,但礙于有把柄握在衛醉風手中,他們唯有隱忍下來,免得事情揭穿了開來,告到官府,死的可是他們父子倆!
不過,衛醉風要娶白湘憐為妻,白富貴當然懂得把握機會來個獅子大開口,要求百萬兩聘金好彌補他們的損失。
白富貴的理由是,湘憐硬是被衛醉風搶回衛府,還為衛醉風產下一女,這事兒是鬧得人盡皆知,所以王府自是會催討曾給予的聘金;此外衛醉風也應當拿出一些銀兩來撫 慰他們父子倆曾怒火奔騰的心靈;更何況先前衛醉風踢了白富貴一腳,那一腳可也不能 被白踢呀,少說也值個八十萬兩。
所以加加減減算下來,白富貴認為他要求百萬兩聘金是既合情又合理,而且白富貴還要求衛醉風不許再跟他追究從前過往,免得他這個岳父當得太孬。
衛醉風同意了白富貴的要求,由于他對白富貴及白文禮父子感冒得很,所以他也同 樣開出條件來,要求他們父子倆不能踏入衛府一步,最好兩家是老死不相往來,當名義 上的姻親就好,誰也別礙著誰的眼,除非是湘憐主動回娘家,那就又另當別論。
他是不會再讓白氏父子有再傷到湘憐她們母女倆的機會,她們所受的苦夠多了,該 是讓他好好補償兩人的時候,他可沒那個興致再去理會面目可憎的白氏父子。
因為愛上了湘憐,使他明白不能再鎮日抱著仇恨度日,有太多的事等著他去做,有 太多的愛等著去施與受,他已經釋懷了。
只要白氏父子別再傷害湘憐母女倆,他不會再追究任何事;當然,若有人敢動她們 母女倆一根寒毛,他誓不善罷干休。
看著摯愛,他的表情不禁放柔,心底盈滿暖意。
此刻在百花齊開的花園里,湘憐正抱著女兒在玩耍,而她身旁除了李媽外,還有小 婉、小玉幫忙照看,銀鈴似的笑聲不斷飄旋著;這樣的畫面美得令他舍不得移開眼,他 明白,今生今世,他的目光永遠都無法自她們母女倆身上移開了。
他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