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磅礴的衛府大門口站著一抹嬌小的身影,她來來回回不停的徘徊等待,急著見衛醉風一面。
“小姑娘,請問你有什么事?”守在門口的家丁終于看不過去,走近問。
“我想找衛醉風。”離開白府許久的小婉,好不容易才自愧疚的小玉口中得知小姐的近況后,她是急得不得了,當下決定跑來找衛醉風,要他幫忙想個辦法救救小姐。
自從離開白府后,她是時時日日關心著小姐的情況,可是她沒機會再回去打探消息 ,唯有依照當初對小姐的承諾,住在附近,好隨時可以幫助小姐;終于有一天讓她逮著 出了門的小玉,也才由小玉口中得知小姐在白府的口子過得很苦,老爺跟少爺不時以言 語責罵小姐之外,有時,他們還會動手打小姐。
府里的仆人,除了小玉外,根本沒人能接近小姐,小姐是徹底被隔離在房內,所吃的三餐也不是很營養的食物,總是隔了好久,老爺才會想到要小玉弄只燉雞讓小姐補補 身子。
所以她聽了非常擔心,她沒忘記先前在別館請的大夫曾說過,小姐的身子需要好好調養,否則不容易生下孩子啊!她一個人的力量微薄,盡管她不喜歡衛醉風,可也是因 為無法可想才會想找上他的。
“我家少爺出門去了,他不在府里,你是哪位?有什么事要找他?”家丁一派和氣 地問。
“我叫小婉,和衛醉風是舊識,有很急的要事非找到他不可,這位大哥,你能告訴 我你家少爺他上哪兒去嗎?”事關小姐的私事,小婉不好大刺刺地說出來。
“這……恐怕是不行,還是你留下拜帖,等少爺回來,我再交給他!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他不可!笨蓻]時間再拖下去了,再 這樣下去,小姐的身子會一日比一日消瘦;她沒忘,小玉說小姐已是面黃饑瘦,整天都 難受地躺在床榻上,這樣下去怎么得了!
“我不能隨便放你進去!
家丁看她一臉焦急,很是同情。
“沒關系,我可以站在外頭等,他今天總會回府,是吧?”為了小姐,小婉她不怕 苦、不怕難,就是要等到衛醉風出現為止。
“那……好吧!
“謝謝!毙⊥癫粍俑屑さ卣驹陂T口,左顧右盼,心中不住祈禱衛醉風能快些出現 。
不知等了多久,李媽自里頭走了出來,看見小婉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外頭,她好奇 地問守在門口的家丁是怎么回事。
“她說她叫小婉,有急事要找少爺,但問她是什么急事,她偏不肯說,所以就只好 讓她站在外頭等了!奔叶”M職地報告。
“我明白了!崩顙岊h首,走向小婉!靶⊥窆媚,聽說你要找我家少爺,是嗎? ”
小婉猛然回頭,便見李媽慈愛地對她微笑,她怯生生地頷首!笆堑,我找衛醉風 !
“我家少爺他出去了,你是在哪兒認識我家少爺的?有啥急事找他,可以告訴我嗎 ?”李媽的笑容可以化解隔閡。
“我……我是在他失憶那段期間認識他的!毙⊥窠K于肯松口,但關于她家小姐的 事,她還是守口如瓶。
“失憶?!你是救了我家少爺的人?快請進來,瞧我們這么失禮,快請!快請!” 李媽一聽便認定她是救了衛醉風之人,連忙將她請進府內,以上賓之禮對待她。
“謝謝!毙⊥袷軐櫲趔@,丫鬟出身的她何時受過如此尊貴的接待,她略感不安。
“不要跟我客氣,我們沒登門道謝,是我們的錯,少爺他知道小婉姑娘今日會來嗎 ?”李媽熱絡地招待著。
“不,他不知道……”
“沒關系。對了,我記得方才你說有急事找我家少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李 媽善于察言觀色,見小婉一臉急切,忍不住詢問。
“我……我想等衛醉風出現再親口告訴他,對不起!毙⊥窈苁潜,李媽人很好 ,可她不能把小姐的私事隨便到處說的。
“好,沒關系,我們就等少爺回來!崩顙寷]半點不悅,了解地頷首,盡管她好奇 得很,但小婉不說,她是不會強逼的。
衛醉風初回府,就聽家丁說有客人在大廳等他,說是有急事找他,他疑惑地前去一 看,即見小婉在座,當場拉下臉,陪在一旁的李叔也訝異于他的怒火來得如此迅速。
“你來做什么?”他神色不善地站在大廳門口問。
“少爺,您總算回來了,小婉姑娘等了您好久,您……怎么了?”李媽開開心心地 歡迎他歸來,見他臉色不對,這才轉了語氣。
“我來找你。”小婉急忙擱下手中茶杯站起。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李媽,送客!毙l醉風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下逐客令 。
“少爺!”李媽傻眼了,不曉得少爺會這樣不歡迎小婉姑娘,難道她不是少爺的救 命恩人嗎?
“衛醉風,你不能趕我出去!”小婉厚著臉皮跑上前去攔住他,不讓他走。
衛醉風冷然地瞪著她!澳氵@是想做什么?”
摸不著陣仗的李媽和李叔夫妻倆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
“李媽,送客!”
“不要!衛醉風,我求你把我的話聽完,我求求你,我等了你好久!毙⊥癞斚萝 了口吻,哀求地看著他。
“我們沒什么好說的了!毙l醉風命自己冷下心腸,別去理會她哀求的模樣,這全 是在作戲,他不會上當。
“有的、有的,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毙⊥褚娎顙屢哌^來請她離開 時,又急又怕,眼淚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衛醉風背對著她,整個人站得又直又挺,一副不可輕易靠近的模樣。
“衛大爺,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我求你了。”小婉咚的一聲跪了下來,不敢再 對他不敬。
她這一跪,李媽和李叔更是像霧里看花,摸不著頭緒。
“我不想聽她的事,你走。”他的心狠狠一震,這段時間聽聞到她的消息并不少, 其中,最教他記憶深刻的,便是月中她就要嫁給住在城南經營綢緞莊的王大有。
“不,你一定要聽,我家小姐已有了身孕,是你的孩子啊!”小婉再也顧不了有其 他人在場,急急忙忙哭訴。
孩子?!她有了孩子?!是真是假?這該不會又是白富貴想出來的詭計,要誘他上 當?
衛醉風猶豫著要不要信她的話,情感上他很想相信她,但理智告訴他千萬不能信, 切莫忘記她也是白家人,白家人說的話、做的事,沒有一樣是可以相信的。
李媽和李叔已經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了,兩人又互看—眼,心中盈滿喜悅;如果這位 小婉姑娘說的沒錯的話,他們家少爺就要有子嗣了,真是太好了!
“這件事我家老爺、少爺也知道了,他們對小姐很不諒解,你也知道小姐她身子骨 向來就虛,老爺和少爺又不肯讓人仔細照顧她,我很怕小姐她會熬不過生產,所以才會 想來求你救救她。”一想到小姐可憐的遭遇,小婉就哭得更加悲傷。
“少爺……”李媽聽了為之動容,聽來那個懷有少爺孩子的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難怪她的家人會如此不諒解。
“別再說了,我不會相信你們的!奔俚!一定都是假的!
“小姐她是真心真意愛著你!你可以冷血無情馬上轉身離開,但小姐的心一直像 是被刀割般地等著你、盼著你;你走了以后,她的心里也不好過,整個人成天是郁郁寡 歡,她會有今日的遭遇,你能說與你無關嗎?!”聽他無情的言詞,小婉氣不過地為白 湘憐說話。
“如果她不是白富貴的女兒,如果她不和她的父親合謀害我,再假裝救起我,我不 會這樣對她!”衛醉風驀然轉身,一字字咬牙切齒道。
李媽和李叔一聽到小婉口中的小姐是白富貴的女兒,兩個人的心都涼了半截,怎么 會這樣?難怪,難怪自從少爺回來后,會變得那樣奇怪。
“不!不是的,小姐她從來沒有與老爺合謀,老爺的所做所為,小姐一概不知,她 是無辜的!她唯一騙你的就是她是你的未婚妻,她一直想著能與你長相廝守,縱然老爺 對你做過許多不好的事,她也還是惦著你。
“如果她真和老爺的心一樣惡毒,早就可以在溪邊發現你時,假裝沒看見你,不找 人來救你,由著你倒在那里,便可以讓你魂歸西天;她之所以會救你,全都是因為愛你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可憐的小姐,居然受到如此大的委屈。
“你走吧,我已經把她給忘了,從今以后,我不想再聽見任何一件有關她的事,你 明白嗎?”小婉的話說得很動人,他很想相信,可偏又不能信,他牢牢的記著,白家人 沒有一個人值得信任。
“那小姐和她腹中的孩子怎么辦?你說要把她忘了,是指連小姐和孩子都不要了嗎 ?你可知道,老爺他們打算在小姐生下孩子后,就把孩子給丟了?而小姐也會立刻被嫁 進王府,這樣,難道你也全不在意?”
“不關我的事。李媽.送客!”衛醉風冷冷丟下活,無情地轉身離去。
“?!”小婉整顆心都涼了,知道今天這一趟是白跑的,不該來的,不該來的, 衛醉風早就對小姐無心無情,她求他做什么?
“少爺……”李媽覺得不妥當,揚聲呼喚。
“不用你們趕,我自己會走!辈亮瞬裂蹨I,小婉明白她不能失了小姐的面子,她 得有尊嚴的走出衛家大門。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既然衛醉風不肯伸出援手,她光靠自己一人,就算是拼了命也 要救到小姐的孩子。
她沒忘記,在小姐得知懷有身孕時,臉上所浮現出的燦爛笑容,和小姐每天、每天 都對著腹中小孩說話的模樣,她知道小姐有多愛那孩子,她不能再讓小姐心碎;孩子, 她一定會想辦法從白府救出來的。
***
小婉走了,不代表事情就此過去,李媽和李叔尾隨衛醉風進到書房,兩位老人家皆 以責怪的眼神盯著他看。
衛醉風原本在看帳簿,打算來個視而不見,可兩位老人家并不打算放過他,采緊迫 盯人的招術;一個一下子遞參茶、一個則是叨叨喃念商行的事他太親力親為,該放手給 其他人管理。
夫妻倆一搭一唱,硬是逼得衛醉風放下手中的帳本,非理會他們倆不可。
“好吧!你們究竟想怎樣?”衛醉風服輸,放下手中的帳本,無奈地看著他們兩位 。
“少爺,這話該是由我們來問您,您想怎么做?”李媽的心一直懸念著小婉說的話 ,她家少爺就要有后了,怎能放任衛家子孫流落在外?!不成、不成,得把孩子帶回來 才行。
“我什么都不想做,她說的話可不能相信!毙l醉風將小婉的說詞全當成是謊言。
“少爺,我看那位小婉姑娘哭得那樣傷心,不像是在說謊的模樣,況且她家小姐有 沒有可能懷有您的孩子,您該比我們都要清楚,不是嗎?”李叔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是啊,少爺。”李媽用力頷首,抓準了她家少爺無法否認。
“她是白富貴的女兒!毙l醉風煩躁地丟下這句話,他們倆一扯,他便又想起小婉 說的話,心情郁悶得很。
依小婉的說法,她在白家也不好過,父兄不能諒解,待她將孩子生下就會馬上被嫁 入王府。
為何他一想起她要另嫁他人,心頭就有說不出的不悅?不是不在意她了嗎?不是已 看穿了她的真面目,為何要為她的遭遇擔心不已?!
該死!真孬!
“她是白富貴的女兒并非她的錯,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無辜,您不能因此而不讓孩 子認祖歸宗啊!”一想到衛家的子孫可能受到的磨難,李媽忍不住淚流滿面,可憐哪!
“少爺,您得想清楚,千萬別為了賭一時之氣,而使自己抱憾終,生。”李叔自然 也是希望衛家的孩子能回歸衛家。
衛醉風抿著唇、沉著臉,半聲不吭。
“嗚,我光是想,就覺得這未出世的孩子可憐,有個貪婪的外祖父,嗜血的舅舅, 現下又多了個無情不要他的爹爹,真不知道那孩子的命為何嘗這樣苦!崩顙尭纱嗫藿o 他聽,看他是否會良心發現。
“唉!打他一出生就注定了要當個沒爹沒娘、沒人愛的孩子。”李叔跟著搖頭嘆氣 。
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著,衛醉風雙手緊握成拳,額際青筋浮跳,大腦不 受控制地想像著他們所說的畫面,他的孩子可會因此就早夭?
該死!他在想什么?!根本就沒有孩子,他全是受到李媽和李叔的影響,才會跟著 胡思亂想。
“少爺,您到底在氣什么?!”看著他無動于衷的模樣,李媽好生難受。
“我沒有生氣!毙l醉風自認心情平靜得很,可沒有在生氣。
“您是在氣自己愛上了白富貴的女兒?”李叔刻意往他的傷口上一挑。
“沒有!我沒有愛上她,誰說我愛她來著?!”果然,他猶如被踩著痛處的狂獅般 怒咆。
那就是有了!李媽和李叔見了他的反應,兩人了解的互看一眼。
“她的心思和她的父兄一樣狡猾,而且還擅于說謊,我怎么可能對這樣的女人動心 ?!你們別胡說八道。”他不愛她,沒有愛她,他是瘋了才會愛上她。
唉!明明就是動了心,又何苦勉強自己否認呢?李媽和李叔了解他甚深,知道他愈 是故意表現出不在意的模樣,就表示他心里愈是在意。
愛就愛了,何必找來那么多借口。
“這么說,您是不打算管這檔子事了?”
李媽長嘆口氣。
“這事與我無關!
他的口氣仍舊強硬得很。
李叔朝李媽使了個眼神,要她別再繼續說下去;這件事,唯有少爺自己想通才有辦 法解決,他們是沒有權力為少爺作決定的。
“好吧,那我也不多說了!
李媽嘆口氣,宣告放棄。
“少爺,您繼續看帳冊,我們不再吵您,先下去了!崩钍鍘е顙尮Ь锤嫱。
衛醉風哼了哼,由著他們退下,等他們一走,他便可以將所有注意力放在帳冊上, 不再受任何人打擾。
關于最近商行買進的這批絲綢,他得派人運到北方去販賣;再來就是新進的波斯珠 寶,得叫人打造出美麗的式樣,好以高價賣進宮中和京城里的大戶;太多、太多的事需 要他去操心了。接下來,還有一批上等木材會進來,他會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哪 還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其他人?
腦海中明明有一堆計劃,偏又不受控制地兜回到白湘憐身上,他依然在意小婉、李 媽和李叔說過的話。
她真懷有身孕?他們的孩子是否會在一出世就被人丟到荒郊野外,任由他自生自滅 ?此刻,懷有身孕的她也沒人關心照顧?這樣子,她如何撐得過來?他沒忘,她的身子 骨有多虛弱,怕是這孩子會將她折騰得更為厲害。
想到她和孩子會有的遭遇,他的心便隱隱泛疼,不由得猜想,為何她愿意懷有他的 小孩?難道她不怕被人發現她未婚懷孕嗎?難道她不怕會受到父兄的責難?難道她不怕 會遭到世人唾棄?
太多、太多的疑問浮上心頭,他完全不敢去找答案。
小婉說湘憐愛他,是真是假?能不能相信?
他的心亂成一團,理不出個頭緒來。
那他呢?對她的感情又如何?真是說不愛就不愛了嗎?
他煩悶的雙手緊握成拳,撐住疼痛不已的額頭,腦海中不斷閃過與她有過各種歡樂 的情景,他該怎么做?
一聲聲無奈的嘆息白他口中逸出,飄散在書房回蕩不已。
***
就快要臨盆了,白湘憐的臉色蒼白如雪,不見半點喜色。她的身子是一日比一日都 要來得孱弱,最令她擔心的不是自己的身子,而是腹中的孩兒,她期望能夠順利生下健 康的孩子,可生下后,還有更多的事需要她去操心,屆時父兄會如何處置她的小孩?她 有辦法救出孩子嗎?
每想到這里,她就會忍不住掉淚。做母親的總是希望自己的小孩能夠幸幸福福、快 快樂樂的長大成人,可她的孩子不曉得有沒有這個福分;每天她都向菩薩祈求,讓她的 孩子能夠平安幸福,希望菩薩能聽見她的祈求。
怕以后沒機會再和孩子相處,她整天不停地做著小孩的衣裳,由大至小,暖暖的冬 衣一件件,包含著深濃的母愛。
“小姐,你休息一下!
小玉見她那樣辛苦,于心不忍。
“沒關系,我不累,再縫幾針!彼卫蔚陌岩路p好,因為不知腹中的孩兒是男 是女,所以小小的衣裳,她不是選擇嫩黃便是嫩綠的顏色,這樣子,男孩、女孩都可以 穿。
“小姐,你該多休息的!鼻菩〗隳樕腊祝瑳]半點紅潤的模樣,她真的是很擔心 。
“不打緊的!
她淡笑了笑,不是很在意。
小玉謹慎地瞧了下四周,見沒人偷聽,壓低聲兒道:“小姐,小婉剛剛又跟我聯絡 了!
因為愧疚,所以她一直偷偷和小婉聯絡,好想辦法救出小姐的孩子。
白湘憐連忙放下手中的小衣服,急問:“她怎么說?”現在唯一能救她孩子性命的 人就只有小玉和小婉了。
“她說要我在小姐你臨盆時,藉著幫小娃兒洗澡、趁著老爺少爺不注意時把孩子偷 抱出白府交給她。”這時間可得拿捏得好好的,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把孩子交給小婉,我就能放心了,但小玉你怎么辦?你偷抱孩子的事萬一讓我爹 爹和哥哥知道可不得了,他們會責罰你的!蓖蝗幌氲叫∮窨赡茉庥龅那闆r,她很是擔 心。
“沒關系的,小姐,不過是一頓打,小玉捱得過的!毙∮窆首鲌詮姷匦χ。
“你不需要這么做……”
“小姐,這是小玉欠了你,小玉想幫你和腹中的小孩,你無須感到內疚!睂τ诮 發白湘憐懷有身孕一事,雖然小姐不曾怪過她,但小玉一直耿耿于懷,總覺得對不起小 姐。
“那件事不怪你,你不說,我爹他們遲早也會發現的!卑紫鎽z知道父兄耍起狠來 有多兇惡,哪忍心怪小玉。
“就當我想救無辜的小娃娃吧!”小玉她可無法狠心看著小娃娃遭人惡意丟棄、死 去,那太殘忍了。
“謝謝你,小玉,我這輩子恐怕報答不了你和小婉的恩情了。”白湘憐真誠地緊握 住小玉的雙手道謝,眼中含著淚光;或許,她的孩子可以因此逃過一劫。
“小姐,你就甭跟我客氣了!毙∮裥呒t了臉,心撲通、撲通急跳著,暗自希望事 情能順利進行,救出小孩。
“這是應該的!卑紫鎽z笑了笑,拾起針線及小衣裳,繼續趕工,現在是能做多少 算多少,她得一針一線仔細縫制,讓孩子能穿得更久些。
“這些小衣裳、小鞋的,我會找機會先拿給小婉!毙∮袷帐爸恍┌紫鎽z早已做 好的衣裳、鞋子。
“好,那我可得再加快速度了。”手中的動作持續不斷地穿縫著。
小玉看著她沉靜的側臉,不住地想,究竟是哪個男人讓小姐如此傾心?甘冒老爺、 少爺的怒火為他生子,那男人知道嗎?
有好幾回,她見著小婉都想開口問小婉,那個男人究竟是誰?可她明白問了也是白 問,小婉是不會隨便拿小姐的事出來講,況且還有太多的事要她們去擔心。
不過,她暗自猜想,那個男人應是不錯的,不然小姐不會毫無怨言的忍受一切痛楚 ;但隨即又想到小姐即將嫁的王大有,那人的風評并不怎么好,所以才會和老爺、少爺 那樣契合。小姐若嫁給王大有,簡直就像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太暴殄天物了,誰能 來救救小姐脫離這些苦難?
一個腦滿腸肥、好色又好賭的男人怎么配得上她家小姐,小姐值得更好的人哪!都 怪老爺和少爺被白花花的銀子給收買,才會昧著良心將小姐許配給王大有。
“我得再做些小帽、小襪,不然到了冬天天寒,孩子會凍著的。”白湘憐沒心思去 多想她要嫁的是個怎樣的人;目前,她最關心的就是腹中的孩子。如果真是所嫁非人, 那也全都是她的命,怨不得人。
小玉怕她會累壞,柔聲勸道:“小姐,你歇歇,待會兒再做吧!”
“不會的,不過是這點小事,怎會累著!彼静挥X累,拿出全副心神做著。
砰!房門被一腳踹開,白文禮不懷好意地走了進來。
小玉急忙起身一福。“少爺!”
白湘憐則是一臉戒備地看著哥哥,只要他一出現就沒好事發生。
“喲!在做小衣服啊,虧得你有這般閑情逸致。”白文禮拿起桌上的小衣服嗤笑道 。
白湘憐沒說半句話,由著兄長去說;小玉則不著痕跡地護在她身前,怕白文禮會像 前陣子又動起手來。小姐可是名孕婦,禁不起打的,唯有白文禮這種人面獸心的人才會 做出這般殘忍的事來。
“你何必浪費時間做這些?反正孩子一生下來就得死,做了這么多衣、鞋,是準備 燒給他嗎?哈!哈!哈!”白文禮并不覺自己殘忍,不斷用話刺傷妹妹,誰教她不知檢 點,居然敢偷人?若非她懷有孩子,不能好好痛打一頓,他鐵定給她好看,而非前幾回 隨隨便便摑她個幾掌了事。
“請你別在我孩子的面前說這些話!卑紫鎽z不喜歡聽見兄長所說的話,揪擰著眉 。
“怎么,怕我嚇著你腹中的小孩還是嚇著你?”白文禮把玩著手中的小衣服。
白湘憐抿著唇,沒有回答,早該知道和他說再多都是浪費力氣。
小玉聽了是氣得全身忍不住發抖,怎會有這樣惡劣的人?虧小姐還是他的親妹妹啊 !
“哈!我今天是來提醒你,等小雜種生下來后,過兩天,爹就會把你嫁進王府,你 可以開始準備當新娘子了。”邪笑的提醒她,手中的小衣裳則被他惡劣的當面撕成兩半 。
他快樂的把衣服撕成兩半,然后丟在地上,刻意踩踏過,這才猖狂囂張地揚笑離去 。
“這太過分了!”小玉氣哭了,替小姐拾起地上的小衣裳拍撫著,要知道小姐為了 做這小衣裳花了多少時間,少爺居然那樣就把它給撕毀了,實在可惡。
“小玉,孩子就拜托你一定要把他給救出去!卑紫鎽z的心都寒了,如果小玉沒能 將孩子偷抱出去給小婉,她的孩子真是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她害怕地撫著腹部,期望悲劇不要降臨在孩子身上。
小玉堅定地頷首,知道這回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任務,她絕對會想盡辦法去達 成,不會教小姐失望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