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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愛情販子的故事 第六章
作者:沈亞
   
  他的神色有些疲憊,但心情卻是好的,吹著口哨推開門走進房里。

  她正在看錄影帶,見到他并沒什么表情。

  “我回來了!”他開心地招呼著,走到她的身邊坐下來!霸诳词裁?”

  她閃了一下,決心讓自己和他保持一段安全距離,仍不看他!颁浻皫。”

  “怎么啦?”他撒嬌地看她。“又不開心啊?對不起嘛!我知道我沒打電話你一定很生氣,我忘了嘛!可是我回來了啊!不要罵我!”

  妮妮的眼睛盯著電視螢?zāi),聲音淡淡的!拔也粫R你,你以后也不必擔(dān)心忘記打電話我罵了!

  “你干嘛啦?”他哀嚎著!拔叶家呀(jīng)說對不起了啊!”

  如果真的只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撫平一切,那么人間又哪里來么多的痛苦悲傷?

  她不知道她是真的對他已經(jīng)絕望,還是已經(jīng)疲憊得什么都不想說了?

  何必和他爭執(zhí)呢?反正到頭來她仍是個大輸家!

  “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他嘻皮笑臉地討好她。

  “我吃過了。”她回答,心里催促著自己——快說啊!還猶豫什么?為他受的苦還不夠多嗎?死都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還能怎么樣?他仍然惡習(xí)難改!

  小路有些沒趣地站起身。“隨便你吧!我真知道你要我怎么樣才會高興?”

  “什么也不用了。”妮妮說著,淚水不爭氣地涌上眼眶!胺凑乙哪阋步o不起,那就這樣吧!”

  他沉默地坐著,表情沉郁,一絲不耐煩漸漸擴大,好半晌他才開口!澳阋一貋砦乙不貋砹,結(jié)果一回來你就這樣,我不回來你也不高興,我回來你還是不高興,那到底要怎么樣?”

  “不怎么樣!彼亲樱K于鼓足了勇氣!凹热皇沁@樣,那你以后也不用回來了,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

  “你一定要這樣?”他沉聲問道。

  她看了他半晌,怒氣和傷心齊涌而來!拔乙欢ㄒ@樣?什么叫我一定要這樣!我一定要那樣!是你一定要這樣對我!不然還想我怎么樣?你當(dāng)我是什么?要回來回來,不回來我找死了也沒有用,既然你一定要這樣,那我們又何必在一起!”

  “你就是希望我一直永遠在家等你是不是?你就一定要那樣你才會滿意?”

  她看著他,心灰意冷地揮揮手!皼]有,我沒有要怎么樣,反正已經(jīng)是這樣了我再說什么也沒有用,你要走就走吧!不必再回來了!

  小路滿懷怒氣地看著她!昂冒!你喜歡這樣就這樣吧!”

  “行李在床上!

  他一窒,沒想到她真的這么絕情,怒火一上來,到床上將行李拿著,頭也不回地開門而去!

  那門震上來的聲音同時也震碎了她的心。

  真的,以為能夠幸福的,結(jié)果就換來一堆堆這樣、那樣!呵!多可笑!

  她忿忿不平地抹著眼淚,為他哭得還不夠嗎?她哭死了他也未必為她流半滴眼淚!值得嗎?

  就像阿紅姊說的,何必呢?就當(dāng)是花錢消災(zāi)吧!

  女人最傻的就是不甘心!

  為付出的不甘心,為自己的愛不甘心!

  呵!不甘心又怎么樣?能改變?nèi)魏问聠?她只會越來越痛苦,越來越不想活!

  為一個男人死一次已經(jīng)夠不值得,再來一次她就根本是個愚蠢的笑話!

  ***************

  “你真的要把晚上的工作辭掉?”

  “真的!卑⒛陷p擁著她,手放在她已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差不多也該是我陪陪你和孩子的時候了。”

  碧雪開心地回擁他!爸x謝你!”

  “傻瓜!”他微微一笑!斑@是我一直盼望的!彼麚嶂麄兌抢锏暮⒆樱Z氣有種滄桑之后的安寧。“你想,如果我們只在法院公證結(jié)婚,你會不會很失望!”

  “結(jié)婚?”她呆住,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提出來,只能傻傻地重復(fù)著。

  “結(jié)婚。我不想孩子出生的時候連戶口都不能報!彼麑W⒌啬曋难!澳阍敢饧藿o我嗎?”

  “阿南……”她緊緊地擁住他,喜極而泣,這么多年來她一直盼望等待的日子終于到來!

  他在心里嘆口氣,一切似乎都已經(jīng)解脫了!

  他再也不必活在暗無天日的恐歡及罪惡之中,再也不必擔(dān)心她會受到傷害!

  他懷著無比的憧憬與盼望嘆息似地。“結(jié)婚之后,我們立刻去度蜜月,帶著我們的孩子出國去,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選個地方把孩子生下來——”

  “在國外把孩子生下來?”

  “不好嗎?”他望著她!芭_灣這么擁擠,我們可以在國外定居,那也未嘗不可!或許我們可以在國外住個幾年,自由自在的過我們的新生活,等孩子大了我們再回來!

  她覺得有些惶恐!翱墒悄阋郧皬臎]提過這些!

  他嘆口氣。“我一直在考慮,這幾年實在太累了、突然覺得再也待不下去了……”

  “或許……或許我們可以搬到鄉(xiāng)下去,也一樣哪!你可以開間小發(fā)廊,我們一樣可以過新生活!”

  “你不想到國外去?”

  碧雪咬著唇搖搖頭!拔也皇遣幌耄俏視ε隆

  “這些都可以再考慮的。”他抱著她,聞著她的發(fā)香:

  “如果你真的害怕,那我們就搬到鄉(xiāng)下去,找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力過新生活!

  “阿南?’’她迷惑地看著他!盀槭裁催@么突然呢?我以為開一家大發(fā)廊,成為名設(shè)計師是你的夢想,為什么你要放棄?”

  他沉默下來,澀澀地笑了笑回答:“我現(xiàn)在才知道其實你和孩子才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夢想,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和孩子一直平平安安在我身邊就好!

  她看著他那疲憊卻平靜的面孔,迷惑仍然沒有消除。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夢想著開一家屬于自己的發(fā)廊,在臺北成為一流的發(fā)型設(shè)計師。這些年來,他所有的努力也都只為了這個夢想而奮斗,現(xiàn)在終于快達成了,而他卻

  放棄了。

  她不明白為什么?她不明白為什么他看起來總有一絲不安?

  “別再想了,明天我請小季陪你去看禮服好不好?”他微笑著吻她!暗饶氵x好樣子我再陪你試穿,然后拍一大堆照片給寶寶看!不是每個孩子都有機會和爸媽一起拍結(jié)婚照的!

  他的話逗得她笑了起來,幸幅的感覺頓時復(fù)蓋了一切。

  電話鈴響,她自然地起身去接。“喂?”

  半晌之后她有些無措地回過頭來。“阿南,是殷小姐的電話!

  “告訴她我不在!

  碧雪為難地結(jié)巴著:“他——他不在,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回來——好——我會告訴他的——我很好——謝謝,再見。”

  他陰著臉,神色沉重而忿怒。

  而她什么話也沒有說,即使是再遲鈍的人,多少也會有感覺的,她知道他和殷素素之間一定有些什么不能讓她知道的事。

  她不想去追問,也不敢去追問,不管是什么她都沒勇氣去知道!

  碧雪輕輕呻吟一聲坐在沙發(fā)上。

  他嚇了一跳,臉色全變了!“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沒什么,只是最近很容易累!彼ξ⑿Π矒崴鋵,她總覺得近來的身體狀況有些不對——

  “有沒有去讓醫(yī)生看看?”他輕斥她!耙欢]有對不對?你連產(chǎn)前檢查也不去做!”

  她愧疚地垂下眼!拔乙恢蓖恕

  阿南嘆口氣,將她抱了起來。“我只是擔(dān)心你,孕婦一定要注意身體的!明天我就去替你掛號,然后陪你去檢查好不好?”

  她無此感動地偎在他的肩膀上,這一生都已足夠了!

  ***************

  他們沉默地面對面坐著吃飯,氣氛浪漫的高級餐廳中,悠揚的小提琴聲在空氣中飄揚著,衣冠楚楚的人們輕聲細語地交談,在浪漫的燈光下一切都顯得那么地富有格調(diào),一個上流社會。

  她坐在他的對面,長長的睫毛輕輕復(fù)著她的眸子,看不出心中有什么心思,她一直靜靜地吃著她的東西,修長秀氣的手指在操縱著牛排刀時仍是斯文有禮的。

  他也一樣,盡管年齡早巳不年輕了,但那雍容的氣質(zhì)仍使他看起來睿智持重,盡管他的確已經(jīng)老了。

  靜靜的,他們都解決了他們的晚餐,侍者收走了餐盤,

  送來開好的香檳為他們斟酒。

  “這是慶祝我們六周年的酒。”

  她微微一楞,六年?竟然已經(jīng)過了她六年的青春歲月了嗎?

  林哲夫看著她微笑!半m然我等于是看著你長大的,但是真正生活在一起也只有六年,這六年來你受了不少委屈,我都知道!彼麖目诖锾统鲆粋小盒子推到她的面前!斑@是送給你的!

  冷銀嫣看著那豪華的絨布盒!澳阋呀(jīng)給我很多首飾了,何必再花這個錢?”

  “我喜歡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淡淡地笑。“而且我所能給你的,也就是這些而已!

  她想將盒子推回去,告訴他那并不能買回她六年的青春歲月,但她投有,相反的她打開了盒子,里面是條價值不菲的鎖石項鏈。

  燈光下鉆石的光澤令人目眩,這六年來她就是淹沒在這樣的光澤之中,連人影都顯得黯然無光。

  杜小天曾銳過,有錢人總是花錢買良心,或許這對林哲夫來說是合適的,他不就一直如此在做著嗎?

  “喜歡嗎?”

  “很喜歡!彼Φ玫床怀鲇刑嗟呐d奮,這是他喜歡的,他喜歡他的女人永遠平靜含蓄,以至于他的原配現(xiàn)在終日坐在太師椅上,幾年來像個木乃伊一般。

  長久下去,或許有一天,她也會像個可憐的女人一樣,連自己是死是活都也弄不清楚。

  像林哲夫這樣的男人永遠不會放棄他的控制欲,而他永遠會用文明有修養(yǎng)的外表來掩飾他的欲望,然后不擇手段去達成它。

  “對了,你朋友開的那家鋼琴酒吧生意還好嗎?”

  她心頭暗震,立即斂起心神!斑不錯,我很少去,不過常聽他說起!

  林哲夫挑了挑眉毛!芭?我聽說里最近并不是很平靜!

  “是嗎?”銀嫣也淡淡地挑了挑眉!拔业共恢烙羞@回事,你是聽誰說的?”

  他盯著她,眼神高深莫測,看不出有什么反應(yīng)。

  她長大了,現(xiàn)在居然能面不改色對著他撒謊,再也不懼怕他那種難解的眼神。

  一對男女走到他們的身邊!傲窒壬!這么巧?”

  她抬起頭,難掩滿臉的驚愕之色!

  杜小天竟挽著殷素素!

  “你好,殷小姐!绷终芊蚓鞯难凵駫哌^他們,四個人之間的情勢有些莫名其妙的緊張。

  “冷小姐。”殷素素笑著向她招呼那表情充滿了挑戰(zhàn)。

  “好久沒看見你了!

  “是嗎?聽說你畫廊的生意不錯,恭喜你!

  杜小天一楞,冷銀嫣的口吻很平常,但他了解她,從她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訊息是他永遠不會誤解的!

  她其實什么都知道!

  “這么好的情調(diào),出來喝香檳,想必是在慶祝什么吧?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殷素素仍平靜自若地應(yīng)對,點個頭打算離開。

  “你還沒為我們介紹你的男伴呢!”林哲夫盯著杜小天,俐落地打量著年輕壯碩的男人。

  殷素素笑了笑!八斩牛皇瞧胀ㄅ笥眩覀兿茸吡。”說完便離開他們的視線,根本沒讓小天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冷銀嫣的視線很快回到他們的餐桌上,淡淡地開口:“殷小姐很能干,生意做得很好。”

  “你希望像她那樣嗎?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替你開一間畫廊!

  她看了他一眼,諷刺地想著,反正他的確是有足夠的錢讓他所有的女人都開畫廊的!

  “像殷素素那樣的女人是靜不下來的,總是想到外面的世界和男人爭長短,會吃虧的!”他說著,啜了口酒!皼]有男人在身邊的女人都是這樣的。

  “是嗎?我聽說她現(xiàn)在的男人對她不錯!

  林哲夫很快看她一眼,暗蹙起眉頭!笆裁磿r候?qū)W會這樣說話?”

  她看著他,嘆了口氣。“我累了,可以回去了嗎?”

  他注視著她,不再多說什么,招來侍者買單之后才又平淡地開口:“累了就不要再玩了,那很不好!

  她什么也沒回答——根本懶得回答——

  ***************

  “他終于舍得放棄那份工作了,恭喜你!”小季衷心地祝福她,和她走在陽光之下。

  碧雪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有些羞澀地。“我也不知道道他為什么就突然決定了,可是我真的很開心!”

  小季看著那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意,不由得自覺黯然的嘆了口氣!翱茨氵@么幸福真好!也該是時候了!”

  碧雪笑著,在美麗的櫥窗之前駐足,微微蹙起眉看著自己的倒影!翱墒俏椰F(xiàn)在這么丑……”

  “呆子,穿上新娘禮服誰看得出來哪!更何況肚子還這么小,不會有問題的!來吧,我們進去!”小季拉著她進門,里面的小姐立刻笑容可掬地迎上來。

  婚紗攝影禮服里全是美麗動人的結(jié)婚禮服,那令人目不遐給的美麗白紗幾乎是每個女人的夢想——

  小季坐在一旁,看著碧雪和門市小姐熱烈地討論著,心情出奇的低落。

  怎么別人似乎總是比她幸福呢?這么多年的獨立生

  活,她真的也已經(jīng)好累好累,為什么總是找不到可以令她幸福的另一半?

  腦海里又浮起杜小天那顆屬于別人的石頭,如果他并不是個舞男,他們不是在那樣的場合及情況下相遇,一切不知道是不是會有所不同?

  她自鏡子里看看自己,一頭雜亂的頭發(fā),瘦得不見肉的體態(tài)和永遠役睡飽似的臉色,再想想冷銀嫣那雍容華貴的模樣,不要說是個舞男,那是每一個正常男人都會做的選擇。她嘆口氣,苦笑一下,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和生病一樣。大概是真的到了更年期了,她再不收劍自己,她就真的等著變成花癡吧!

  “小季!你看這套好不好?”碧雪興匆匆地挑了件禮服在身上比著。“好看嗎?”

  她斂起心神認真地打量了一下。“好看是好看,不過你不覺得好像太保守了點嗎?”

  碧雪左看右看!昂冒!那我再看看其他的好了!

  “我來幫你挑!毙〖旧锨耙黄鸷退糁舜蟀胩炜偹氵x到一套三個人都滿意的!熬瓦@件吧!你先試穿看看,衣服光看是不準(zhǔn)的。”

  “這好嗎?”碧雪猶豫地看著禮服后面的一大片空白。“好像太暴露了!”

  “不會啦!你還要戴頭紗啊!蓋下來什么都看不到了。”門小姐勸慰著!霸嚧┦以谀沁叄仍嚧┛纯丛僬f吧!”

  “快去啊!”

  猶豫了半晌,她才勉為其難地點點頭,走進試穿室里。

  小季擺擺頭,她真是保守得可以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碧雪才遮遮掩掩地走出門!昂每磫?”

  “很好看啊!”小季開心地拉著她的手走到大鏡子之前!澳阕约嚎纯矗芎线m你,阿南一定會喜歡的!”

  她怯生生地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穿上婚紗之后的她的確十分美麗,她不禁微微地笑了起來。

  “手臂這個地方好像太松了,要改一改。”小季專家似地嚴格審視著,突然皺起眉頭,伸手摸著她的后背!澳氵@里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碧雪不明就里地回頭看!拔铱床坏桨!”

  “紅紅的一塊,過敏啊?”

  她轉(zhuǎn)身背對著鏡子再回頭看,背上果然有一塊腰子型的紅塊!安恢,大概真的是過敏吧?”

  “會不會癢?”

  “不會。”

  小季不明白地仔細打量著。“其他的地方也有,不過這個地方最明顯,怎么會這樣?”

  碧雪還是搖搖頭!安恢,不過我有時候?qū)ur會過

  敏,而且現(xiàn)在有小寶寶啊!我剛懷孕的時候,醫(yī)生就說過我的體質(zhì)會不適應(yīng)的,大概是這樣吧!”

  “哦!”小季聳聳肩!斑是小心點好。

  “放心吧!沒事的!”碧雪已完全將這件事拋諸腦后。

  “來幫我選頭紗吧!我發(fā)覺你比我還有眼光呢!”

  “好啊!”

  她們繼續(xù)興高采烈地挑選結(jié)婚用品,而渾然不覺危險的種子其實早已萌芽——

  ***************

  許多天了,他沒有打電話進來,也沒有半絲的訊息。她每天回家頭一件事總是察看電話錄音機,想知道里面有沒有他的聲音。

  她知道她很沒出息,可是她不得不但心他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住在哪里?有沒有人照顧他?

  小路其實是個很不懂得照顧自己的人,他心血來潮的時候可以連續(xù)幾個通宵不唾躲起來玩,連飯也不吃,等到累得受不了了,才倒頭就睡,一樣不肯吃飯。

  當(dāng)他和她住在一起的時候,如果她不把水送到他的唇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喝水。

  可是想起這些,她只會心疼,只會更加想念他,擔(dān)心他過得不好,即使她心里明白,小路最愛的其實是他自己,沒有她照顧他,他一樣能活得生龍活虎的。

  最終憔悴的仍是她!

  當(dāng)她走出酒廊的大門,身邊的男人細心地替她披上衣服,接過她手上的手提袋說:“我去開車,你等我一下!

  妮妮站在門口,笑了笑算是答應(yīng),望著男人有些單薄的身影,心里找不到半絲感情。

  她知道他對她好。

  他知道她欠酒廊的錢,很誠心的要替她還,早要她肯和他在一起,他不計較她的出身。

  妮妮沒有答應(yīng),對這樣老實的人,她不忍心騙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和小路在一起之后,她的心變得柔軟了,以前她大概會很高興有這樣呆的男人肯當(dāng)凱子吧!現(xiàn)在都不一樣了!

  她不答應(yīng),他就天天到店里坐,天天點她的臺,她知道其實他不是什么大老板,自己開了家小小的工廠,有點錢,但不是大錢,是血汗錢。

  他對她很好,她心情差的時候一言不發(fā)地陪她喝酒。她不讓他上,他也從未生過她的氣。

  阿紅姊說這樣的老實人簡直快絕種了,來了這久,對其他的小姐看也不看一眼,單單落著在她的手里,是他上輩子欠她的!

  她妮妮大概是上輩子欠小路太多了吧!

  正等著,行動電話便響了起來,她接通時對方便一句

  話也不說。“喂?喂?講啊?”

  還是沒聲音,她心里已明白了是誰,直接地開口:“找我什么事?”

  他還是不說話,她不由得開始想像他現(xiàn)在的表情,想得心痛如絞,猛然切掉電話!

  “上車吧!”他已將車子開過來,替她打開車門。

  妮妮深呼吸一口氣,坐上車子,瞪著行動電話的電源,掙扎了許久——

  “怎么了?”

  “沒什么。”她終于關(guān)掉電源,聳了聳肩!拔彝蝗徊幌牖丶伊,我們?nèi)コ韬貌缓?”

  他的表情有些為難,三點多了,他明天仍得上班。

  妮妮看著他,有些不悅地!澳俏易约喝!”

  他連忙笑著搖搖頭!拔遗隳闳ィ谀睦?”

  ***************

  “操!改邪歸正!改什么邪?歸什么正?神經(jīng)病!”阿常忿怒地詛咒著。

  “這下可好,小路走了,阿南也走了,小天又愛來不來的留下的全是一群廢物!我還做什么生意?收掉算了!”

  阿寶怯生生地坐在他的對面,半句話也不敢哼。

  近來生意的確清淡很多,難怪阿常一直怪叫。

  “你啊你啊!”阿常遷怒地指著他的鼻子大罵:“說你是廢物還真是廢物!來了這么久了,連一個客人也拉不住,我到底花錢請你來干什么?你今天又穿這是什么衣服?恐怖份子啊?”

  “吸血鬼!卑毿÷暤鼗卮稹

  “我說你們這些人都有病!”他惱怒地怪叫!靶√炷?又死到哪里去了?他到底還做不做?三天兩頭看不到人影,存心氣死我是不是!”

  阿寶悶著頭不敢回答,阿常的情緒真的和女人很像,時好時壞的,發(fā)起脾氣可以嚇?biāo)廊耍凰?xí)慣了之后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回答,反正說什么都不是,當(dāng)然不說也不是

  “你啞巴啊?”

  “你到底想我怎樣嘛!”阿寶委屈地咕噥著。

  “你——”

  這時鋼門打開了,從外面涌進一群女人,喳喳呼呼地進來。

  阿常的臉色立刻變了,換上嫵媚的笑容迎了上去!皻g迎光臨!”

  女人們看起來都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了,肆無忌憚地。“小天呢?小路?他們在不在?找他們來坐臺!”

  他笑吟吟地。“他們現(xiàn)在都有事,你們先坐下,我去替你們找?guī)讉更好的好不好?”

  “不好不好!”其中一個女人搖搖頭叫了起來!拔以绺嬖V過你們,他們兩個已經(jīng)走了啦!偏不信!”她說完人已往外走去——

  “沒有的事!”小常連忙拉住她們。“小路是走了,可是小天還在啊!他沒走,我保證!你們先坐下嘛!”

  女人們互看一眼,無可無不可地坐了下來,正好和阿寶面對面。

  “喲!好可愛!”女人放浪地笑了起來!皬堥_你的嘴讓我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獠牙?”

  阿常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阿寶立刻乖乖張開嘴,里面是有兩顆吸血鬼的獠牙。

  她們笑得震天響,仿佛是件多么好笑的事似的,其中一個女人將身體往阿寶的身上貼去。“乖孩子,我以前沒有見過你啊!叫什么名字?”

  “阿——阿寶!彼趴侄艔埖亟Y(jié)巴起來,手局促不安地不知道該往哪里擺。

  他羞澀的樣子反而引起女人們的興趣,她們嘻笑著七嘴八舌地作弄他。

  “你會什么?”

  “會不會喊拳?”

  “喊拳有什么好玩的?不好不好,跳舞啊!你會不會跳舞?”

  他在眾多女人當(dāng)中狂亂地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問題才好,而女人們卻已經(jīng)大笑著起哄了!疤韬冒!跳脫衣舞啊!像小天一樣啊!跳!跳!”

  阿寶連忙拉住自己的衣服!安粫!我不會跳那種舞!”

  這時阿常端著酒,身邊帶著兩個男人走了過來。“酒來了!”

  “喂!你們的少爺很沒誠意!叫他跳個舞都不肯!”女人囂張地叫著!澳沁玩什么?喝個屁酒!不喝了!走走走———”

  “不要這樣嘛!”阿常笑了起來,將身邊的兩個男人推到她們身邊。“跳舞有什么難的!叫他們陪你們跳,愛怎么跳就怎么跳!”

  “我們就要他跳!”女人氣焰高漲地斜睨著在一旁委委屈屈的阿寶!八惶覀兙妥!”

  阿常陪著笑臉點頭,轉(zhuǎn)身面對阿寶臉色又沉下來!疤!”

  “我不會跳那種舞……”阿寶猛搖頭,衣服仍拉得死緊。

  “不跳?不跳我們就走了!*女人們呼嘯一聲全都站了起來。

  阿常氣得臉色發(fā)青!低喝一聲:“阿寶!”

  阿寶咬著牙站了起來。“好!我跳!”

  女人們歡呼地大笑起來!耙魳!音樂!來點熱情一點的!跳得好就有錢喔!”

  他站在舞池的正中央,火辣辣的黏巴達響了起來,女人們坐在桌子周圍張牙舞爪,表情活似一群嗜血的夜叉,扭曲的五官在燈光下像是一個個可怕的魔鬼!

  他忍住屈辱,笨手笨腳地脫去風(fēng)衣——

  “跳啊!熱情一點嘛!”

  “對啊對啊!笑一個!”

  “快脫吧!”

  不知何時,所有的人全聚集在舞池邊,各種不堪入耳的下流話語全部出籠。阿寶注視著四周,那里沒有一張和善的面孔,沒有一張憐憫同情的臉,他咬著牙又脫掉西裝外套。

  場面越來越熱絡(luò),鈔票一張一張地扔到他的面前,男人和女人一樣瘋狂地笑著,譏諷著!

  他不知道他臉上交橫的是汗還是淚,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痛苦還是屈辱,反正他是真的跳了起來,隨著音樂的聲音麻木地將衣服一件一件脫掉。

  許多女人尖叫的笑聲震在他的耳里,圍在他四周的再也不是人而是一群魔鬼!

  猙獰的面孔在他的眼前飛舞著。

  “快脫啊!”

  “脫啊!”

  他的身上只剩一件長褲,魔鬼們個個睜著血紅色的眼威脅著要將他撕裂!

  “脫!”

  阿寶痛地抓緊自己的皮帶,淚水流下的同時也嗚咽出聲,但她們不理會,只是拼命叫囂著:“脫!脫!”

  “不要啊!”他痛苦地哀求著搖頭——

  “快脫啊!”

  突然一杯酒狠狠地潑上他的臉,更多的酒和食物隨之而來!“快脫!”

  “在吵什么?”一聲暴喝打斷了這一切,甚至連音樂也被震得停了下來!

  阿寶狼狽地站在中央,身上全是酒菜,濕淋淋的無比慘淡——

  小天氣得臉都綠了!“你們這群變態(tài)!”他筆直走向阿寶,將衣服蓋在他的身上。“去洗一洗吧!

  “不,我要脫……”阿寶悲慘地笑了起來,撥開他的手,有些麻木地。“我脫——”

  “阿寶!”

  女人們大笑起來,伸手去扯小天!白唛_!走開!”

  “阿寶!”小天大怒地不停撥開那些貪婪的手大叫著。

  他真的脫了!脫得身上只剩一件底褲——

  “好啊!好啊!”

  鈔票漫天飛舞著,阿寶麻木地站著,伸手要再脫最后一件。

  “通通站好!臨檢!”

  場面頓得安靜下來,一群警察威風(fēng)凜凜地站在門口,舞池中央只剩阿寶一個人半裸地站著,周圍地上全是鈔票!

  “這是在干什么?做色情表演?”帶頭的警察鄙夷地走到場中央,用棍敲敲他的胸膛!斑@種身材也能賣?”

  “你住口!”小天大吼,沖到阿寶的面前,將衣服全往他的身上塞!鞍殹

  警官冷跟推開他!案墒裁?想毀滅證據(jù)?我們還投拍照呢!”說著,真的有個察拿著相機拍了起來。

  鎂光燈使一直呆滯著的阿寶震了一下,仿佛這才清醒似的緩緩看著四周。

  “不準(zhǔn)拍!”小天沖上去,卻被兩個警察架住。“阿寶!”

  “警察先生,通融一下,只是開個小小的玩笑——”阿常冷汗涔涔地袁求著——

  阿寶突然大叫一聲沖上去搶相機。“給我!給我!”

  “捉住他!”

  “住手!”小天大吼。

  六、七個警察圍住阿寶一陣拳打腳踢——

  “住手!”

  “你住口!”帶頭的警察猛地給了他一巴掌,惡狠狠地!拔覀冞有帳沒算呢!”

  小天紅了跟!胺砰_他!他還是個孩子!”

  那警察在一旁冷冷地看著!罢l叫他拒捕!”

  小天掙扎著大吼:“放開他!”

  “警察先生……”

  警察笑了笑聳聳肩!皦蛄。”

  那些警察散開,阿寶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身體蜷成奇異的角度。

  “阿寶!”小天叫著:“阿寶!”

  “帶他進去!”那兩個警員立刻押他進小包廂,警官跟了進去,將門關(guān)上。

  小天惡狠狠地瞪著他們,換來一記警棍猛敲!

  警官冷笑著。“再瞪啊!我告訴你,這一切全是你自找的!你惹了不該惹的人了!”

  “你——”

  “我怎么樣?我這全是照章辦事,走到哪里都是這樣!”他上前用棍子抵住他的下顎,陰陰地開口:“我警告你,如果還想要你這條小命就弄清楚狀況,最好不要再出現(xiàn)在不該出現(xiàn)的地方,要不然一定沒這么簡單放過你!”

  小天深吸一口氣。“是林哲夫叫你們來的?”

  他又狠敲他一記。“錯了!沒有人叫我們來,我只是看不過去,這樣你明白嗎?”他脫下他的警帽扇風(fēng)。“這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xùn)。”他掏出一張支票扔在他的面前!拔灏偃f,滾遠一點,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然后他將警帽戴在他的頭上,冷笑兩聲揚長而去!

  小天坐在里面,氣血翻騰——

  警察是假的,林哲夫不會笨到讓把落在人家的手里!

  他咬牙切齒地瞪著那張支票,強忍住撕碎它的沖動!

  他真的好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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