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皇朝正殿上,好色皇帝興奮多日,終于接到傳報,揚杭溫家四個國色天香的孿生姐妹將進宮,他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年紀雖老邁,可好色的本性難改,一想及四女美貌,他不禁垂涎三尺。
四姐妹一進宮,龍心大悅,當場就封她們為貴妃,哪知道樂極生悲,好色皇帝情緒過度激動,竟倒地不起。
并非壞心眼,可當時溫蘭卻大大松了口氣。
“太可怕了!這四名貴妃一進宮就克死皇上!
“皇上那么喜愛她們,該叫她們給皇上陪葬!
“夠了,這事情等新皇登基自有裁決。”
廷上文武百官退去之后,溫家四姐妹就被安排待在后宮一處,一待近個把月,根本無人聞問。
“太過分了,竟然把過錯都推給小姐們!”香兒從外頭一路嚷進寢宮,一臉的氣憤不平。
“怎么了?”溫蘭仍然一如平常的安靜。
“那些宮女太過分了,說什么小姐們是克死先皇的罪人,所以我不能和她們同時拿膳食。”
“那就慢點拿,別和她們一般計較了。”
“那是小姐你好心腸不計較,可是她們講得可真難聽,我受不了!”香兒氣憤難平,甚至愈說愈火大。
可聽著溫蘭撥彈古箏美妙的樂音,氣也緩緩地降了下來,“算了,都是一些仗勢欺人的奴才,我才沒閑工夫和她們計較呢!”
“是啊!
“小姐吃飯了!
溫蘭點頭,離開了古箏,走向前方,“去叫三位小姐一起吃飯了!
“三位小姐陸續被皇上派人叫去了!
“皇上叫去?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等小姐們回來您再問個清楚啊!
“也只能這樣。”溫蘭點頭。
“小姐先吃飯吧!
溫蘭才剛要坐下,外頭就傳來傳話公公的叫喚。
來了,會不會是來要她的人頭呢?
溫蘭走出廳堂,一路在想先皇倒下時文武百官所說的話,每個人都認定她們四個姐妹是不祥的人,才會一進宮就克死了先皇,這樣的大罪是該斬立決的,可是新皇卻把事情延緩下來,一緩就是個把月,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的姐妹都被皇上叫去了,現在換到她了。
“太皇太妃,皇上要見你,請隨小的移駕朝天殿吧!
“皇上要見我?”為何要見她?若要她死,一道圣旨賜下一瓶毒藥,或更多歷代君主都是給一條綢緞了事,死的方法可多了。
可是,皇上卻說要見她?
還未進入御書房,溫蘭就聽聞里頭有人怒喝,“七皇叔也太目中無人了,竟敢如此做!”
金鎮宇在聽完大臣曾竣盛的話后,一臉勃然大怒。
“太皇太妃到!”
溫蘭被領進御書房,里頭除了皇帝,還有一位親近臣子。
溫蘭怯怯地欠了欠身,“臣妾見過皇上!
“平身!
溫蘭應聲站直了身子,等候下文。
曾竣盛見過禮后便退了下去。
金鎮宇打量她片刻,突然靈機一動,“你可知道朕找你來做什么?”
“臣妾不知,愿聞其詳!本缁,誰也不知道皇帝老爺何時會龍顏大怒,溫蘭丁點都不敢掉以輕心。
“先皇駕崩,你們溫家四姐妹確實罪責難逃,朕原本是該讓你們給先皇陪葬,可那殘酷的刑罰是朕最不樂意見到的,所以朕決定給你個將功折罪的機會!苯疰傆钚Φ靡荒樤幾H,溫蘭聽得心驚膽跳。
原先抱持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情,可是皇上的笑臉,讓她一顆心怎么就是平靜不了。
“朕決定將你嫁給七皇叔!
“嫁人?”溫蘭聞言驚愕的倒退兩三步。
金鎮宇笑了笑,說:“沒錯,七皇叔極為優秀,且尚未有婚配!
皇上怎么可以丟這樣大的難題給她?
溫蘭臉色泛白,幾乎快要昏倒了,先皇駕崩時,她心里只有慶幸,以為就此便能安靜過日子,怎么這會倏然風云變色。
“如何?”
她的未來,皇上只給她半晌去想?!
“皇上……”
“朕在等你的答案!
“皇上乃一國之君,一道圣旨下,臣妾焉有說不的權利!
“瞧不出你膽量很大!笨此迫崛酰瑓s有著堅毅剛強的性子,也許她并不如她外表的柔弱呢!“很好,朕稍后就下旨賜婚!
溫蘭一臉悲愴,來時無能選擇,去還是依然,她的安然自得又再次離她好遠。
一路顛簸,溫蘭都沒能睡得安穩,總是做著離京前發生的種種噩夢。
那真是一場混亂,是她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見,她從來只想要過清靜的生活,卻因為這張臉,一直不得。
被召入宮,受封貴妃,轉眼間又成了克死先皇的罪人,然而她得到的懲罰是出宮再嫁。
再嫁人,她寧可替代自己的二姐出家為尼。
她到現在還搞不懂,老天爺為什么要這樣做弄她們姐妹?她們犯了什么錯?要接受這樣殘酷的命運?
皇上要二姐出家為尼,可是二姐向來安靜不下來,要她削發為尼,那無疑是要她的命;而她,就喜歡安靜,怕男人怕得要死,可皇上卻硬要她再嫁。
還有小妹,竟成了和番貴妃。
正當幾人煩惱到快拔頭發,大姐的多智救了她們。
日前二姐上了善國迎親的鑾車,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城。
而小妹也開心的上了花轎準備至月牙關追回她暗戀十多年的意中人。
而她,遠離了安和,準備到慈葉寺剃渡出家,但出發這一路可說是風聲鶴唳。
聽聞近來有匪徒到處打家劫舍,她和最后選擇隨侍在她身側的香兒以及一隊侍衛沿途提高警覺,就怕遇上盜匪,出了事。
可一場大雨,叫她不忍叫讓所有人淋著趕路。
“小姐,我等在前邊的大廳看著馬兒,有事情大叫一聲便聽得到!
溫蘭點頭,讓香兒伴著她進入山中廟堂的后方。
可都還沒時間找間禪房休息,突然出現一個彪形大漢,嚇得她和香兒大叫,“鬼。
為了躲雨,韓立天從廟后小門沖進,壓根沒想到也有人同他一起在這躲雨。
若不是雨勢太大,他根本沒打算歇息。
他長年鎮守邊關,成衛與塔善國交界處的百姓身家性命。可幾日前,他接獲新皇的圣旨,說是已經派人和親,邊關的危機算是解除,而近來?軈s上岸作惡,加上先皇疏忽,民不聊生之余盜匪猖狂,他的新任務便是要剿那猖狂匪徒的賊窩,讓百姓得以安居樂業。
可,沒料到躲個雨,就被人說是鬼,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抬眼的剎那,他誤以為自己看見了天仙下凡,那白皙容顏猶如罩著一道光芒,奪目卻又令人不敢正視。
“鬼?我看起來像嗎?”屋外又是一陣響雷落下。
他一沖進破廟,溫蘭便已經認出他就是之前被他們撞見在客棧外被人暗殺的男子,所以才會見著他就嚇得大叫。
“姑娘,我看起來像鬼?”
叫人家鬼確實有些失禮,再仔細瞧他,粗獷中不失瀟灑,高挺俊朗,濃密的兩道眉令他看起來像個忠肝義膽的俠客,最重要他有呼息。
“姑娘?”
“小女子失禮了,請大俠切勿見怪!
“在下只是想要知道,我長得像鬼?”
香兒怕歸怕,可更怕自己的主子被欺負,除了暗示前廳那隊侍衛外,連忙挺身在前,勇氣十足地說:“你太放肆了!不得靠我家主子那么近。”
“是!甭犓Z氣,不像尋常人家的姑娘,再瞧她的穿著,那錦織羅衫可只有宮廷御裁方做得出來,“姑娘是宮里人?”
“我家主子……”
怕香兒透露自己身份,溫蘭慌忙搶口,“非也,小女子是揚杭人士!
“那揚杭的裁縫師傅可真厲害了,手工巧得足以和宮中的御裁相抗衡!
“是……”溫蘭知道后悔自己沒換掉一身的華服也嫌為時太遲,“小女子為先前失禮之處向大俠致意,希望大人大量切勿見怪,稍早因為在前一個村落瞧見……”
“瞧見我被暗殺?”韓立天終于明白她會誤將他當鬼的因素,“這夷陵一帶不太安寧,盜匪為亂,百姓討不了活也四處打劫路人商旅,姑娘打算上哪去?”
如此貌美,財物被劫事小,人若失貞才是大事,他不由替她們主仆倆擔心了起來,“暫時委屈,把你們的裝扮改變一下,以防不測!
他好心的把自己隨身衣物塞給她們,“若非要事在身,該護送你們一程的。”
萍水相逢,如此好意著實令人感動。
溫蘭欠欠身,感激地說:“來日有機會再報答大俠恩惠!
“別大俠大俠的叫,我叫韓立天,祝你們一路平安,我得走了!庇陝蒉D小,是分道揚鑣的時候,可心底卻莫名地有著一股不舍之情在作祟著。
溫蘭是官宦人家的千金,不隨意報給人名字,加上此番前往慈葉寺是自己塵緣已了,毋需再多去沾惹塵埃。
但想歸想,目送韓立天離去時,她竟也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哀愁。
韓立天馬不停蹄趕到了剿匪軍隊營區,迫不及待地叫下屬把在附近作亂的匪賊資料作一番報告。
“顯然,這孤嶺寨的匪賊最令官府頭痛?”
“回將軍,確實是如此,天龍寨地處險惡山谷,要攻打著實不易,我們幾番派兵剿匪未果,還大傷了元氣,現在除了對其多加留意,也不敢正面與之沖突!
“以我看,并非烏合之眾厲害,而是我軍平日欠缺操練,才會使得盜匪猖獗,傳令下去,今后每日清晨到廣場集合作晨練,不到者軍法論!
“是!”
“等等,現在找個人把附近的地圖畫給我!
官府無能才使得盜匪猖獗,君主無德,才使得百姓受苦,他一路就聽到幼小孩童唱著這樣的歌謠,似乎連死都不怕了,只希望可以討口飯吃。
當今皇上在仍是皇太孫期間曾經微服出巡,看到了百姓的苦,體會到若不大振朝綱,國之滅亡,指日可待。
所以,在這非常時期,只期許著可以力挽狂瀾,打擊犯罪,令百姓安居樂業乃是當務之急。
當地圖拿到手中,他嚴厲地詢問副將吳興,“這地圖方位可信度多高?”
“這是當地堪學家繪制的,誤差只有百分之一!
“那好,這處可有住家?”韓立天指著地圖上的一小塊問。
“那附近已經給匪賊占據!
“那還有什么地方沒給匪賊占據?”如此無能的官,著實讓人瞧了氣惱,韓立天厲聲質問:“難道說,整個孤嶺山脈都給盜匪占領不可?”
“屬下著實不清楚,屯扎在這里的兵力相當有限,衛兵人數少得可憐,實在是無力與勢力浩蕩的盜匪相抗衡……”
韓立天重重的拍著桌面,怒喝,“夠了!”
冠冕堂皇的理由,領了軍餉,卻任由老百姓鎮日哀嚎,無怪乎大金皇朝日漸腐敗。
“將軍息怒,屬下這就去調查……”
“得了,這事我會安排!表n立天決定要自行訓練精兵,這副將看起來真有些靠不住,“府城糧倉還有多少存糧?”
“這可得問問縣令才知曉了!眳桥d繼續一問三不知。
“傳我話,叫縣令發放三分之一的糧食給無家可歸以及無以維生被搶的百姓,并租放公田給百姓耕種。”
“可是……”
“有問題?”
“皇上那邊問起怎么回復?”
“這就是皇上的旨意!表n立天氣憤地拿出皇上給的令牌,見令如見人,吳興和幾個軍爺紛紛下跪高喊,“吾皇萬歲萬萬歲!”
“得了!還不快快去執行任務!
“是!”吳興和幾個軍爺紛紛退出營帳。
直到確定韓立天聽不到,一個軍爺開始埋怨,“這韓將軍架子真不小,這里本來是副將在作主的,作決定好歹也該找副將商量一下嘛!”
“不要胡言亂語!
“說的也是,韓將軍是當今皇上的心腹,得罪了他可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們可得要小心為妙了。”
“通通閉嘴,皇上既然下旨,這里就是將軍作主,我們只管聽令行事。”
“副將,您都不在意喔?”
“有什么好在意的,你們把心思放在怎么對付盜匪吧,通通去做該做的事情,記得把話傳給縣令,告訴他將軍的命令!
“是!
上令下,最后都是小兵在跑腿,望著吳興離去的背影,兩個軍爺忍不住嘆氣說:“官還是要做大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