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免把跟我睡同床共枕一事視為太理所當然了吧?”子瑜看著行風爬上床,自若的半臥在她身旁,然后旁若無人的脫掉上衣,赤裸著上半身,在她旁邊看文件的舉動,忍不住出聲抗議,“你別忘了,我可是夏子瑜!
他黑白分明的黑眸透過鏡片瞄了她一眼,不搭理她的繼續看著密密麻麻的公文。他跟其他人一般,知道她是夏子瑜,但他并不認為與她同床共枕有何不妥。
他不在乎的態度惹惱了她,她推了他一把,“起來!
“我現在還不想起來,”他看都沒看她一眼,徑自表示,“現在天還沒亮!睋Q言之,就是等明天一早,他自然會離開。
她瞪著地,透過床頭的燈光,眼神有著對他的怨懟,“不管你如何誘惑我,我都不會做出任何不名譽的事!彼目跉庀裨诎l誓似的。
行風先是一愣,最后忍不住發笑。誘惑、不名譽的事?他好奇子瑜她的腦袋里裝了些什么東西?
聽到他的笑聲,子瑜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跟他認識的這段日子,她從未聽他如此放松的笑,不過驚訝的感覺隨即一閃而過,接踵而來的是氣憤。
“可以解釋一下,我的話有什么好笑嗎?”她不耐的等著他開口解釋。
“什么是不名譽的事?!”行風對她的問題置若罔聞,自顧自的詢問。
“就是……”子瑜一時氣結,最后指了指他赤裸的胸膛,“就是誘惑我跟你發生關系!彼荒樀牡靡猓瑢ψ约合氲搅嗽趺唇忉尪械阶院。
聽在行風的耳里,只覺得她總是在為反對而反對,一抹譏諷的微笑浮上他臉龐,“你是個獨身主義者?”
子瑜一愣,“為什么這么說?”
“子康跟我提過!彼毖圆恢M的表示。
她恨恨的在心中咒罵大哥的大嘴巴,若是她以后嫁不出去,她瞄了行風一眼,重點是,如果他因此對她不抱以認真的對待方式,她會把大哥的生活弄得天翻地覆。
“算是吧!”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說過的話!安贿^這一點關你什么事?反正你也不想娶我!
行風點點頭,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
她見他的反應冷淡,立刻翻身坐在床沿,背對著地。
“不累?”他以為她搭了一天飛機,早該感到疲累。
“你管不著!彼龕瀽灢粯返谋硎。
他傾過身抓住她的手臂,半強迫似的要她躺下。
“放開我!弊予だ_他的手臂,平靜的說道。
他看出她的不悅,索性手探向她的腋下,強迫的把她拉上床,讓她平躺在床上,他可不想因為她耍大小姐脾氣而搞得他心煩意亂。
“喂……”感覺他的手指在她的頸部徘徊,她霎時忘了他粗魯的把她拉上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他逼近的臉上。
行風的手輕柔的撫過她的臉頰,她靜止的躺著不動,心中的緊張感漸深,還有一點其他的期待,期待他做些什么似的。
他撐起身子,用雙唇刷過她的耳際。
一股興奮的戰栗滑下她的脊髓,她的手滑過他的背部,有點奇怪,原本預期該是光滑一片,卻……
他吻住她的雙唇,令她忘記了心中的疑惑。他的舌強行進入她口中,動作中沒有半點柔情。
她也忘了反抗,只是抱著他。
“我想……”他在她的唇際慵懶的低語,“你該休息了!
子瑜慢半拍的腦袋里,一時不能會意他的意思。
行風將被單拉到她的脖子底下。
她杏眼大睜,不敢相信他竟然……不做了!
“喂,”她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好像欲求不滿的樣子,但她就是要問清楚,“你為什么停下來?”
“我從不誘惑人!
她聽出他口氣中的調侃,也知道是針對她。
“也不強迫人做不名譽的事!
他愈說,她的臉愈沉。
“我不想未來落你口舌,或許下次,你可以試著由你主動!
“你——”她在被單下踢了他一腳,然后憤恨的轉過身,背對著他。
這一輩子,或許傅行風都不懂得處于下風是何種滋味,她不懂自己怎么忍受他取笑?
看了子瑜僵硬的身軀一眼,行風露出一個微笑,笑容里沒有譏諷,只有溫柔,他輕撫她的長發。
她的身軀一察覺,便躲開他的碰觸。
他識趣的抽回手,將注意力從她的身上拉開,被擠在兩人之間皺成一團的文件,他將之拿起,重新看著文件。
一方面,他分心的留意子瑜的反應,他可不樂見她氣得一夜無眠,不過事實證明他多慮了,因為不到一個小時,她早已沉沉入睡。
***
行風在凡山佐企業的辦公室里,施展驚人的工作效率和狂熱。
子瑜的雙腿交疊,對她而言,她又發現了他能力卓越的另一面,在私事上,他總是冷靜以對,在公事上,他更是一絲不茍,對任何事都毫不留情。她同情在他手下工作的人,有這么一個卓越的上司,上班就如同打仗一般。
為了防止她再次不告而別,他堅持她陪同他到辦公室,爭不過他的強勢,所以她還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她注意到坐在她對面的一個男人不停的盯著她看,她可以肯定她沒見過他,雖然他有點眼熟,但是她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他。
他肯定不是當地人,因為他黑發、黑眸,五官細致,幾乎比她這個女人還細致、美麗。
他更陰柔得不像個熱情的義大利人,舉手投足間,優雅而自信,少了熱情,多了內斂。方才他與傅行風交談時,她可以輕易發覺,他并非是徒有英俊外表的男人。
看到對方的目光再次若有所思的飄了過來,子瑜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就算習慣被人注視,也不代表她樂意被盯著不放。
他的目光雖然察覺不出任何一絲的猥瑣,但她還是覺得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她索性拿起行風面前的卷宗立起,放在自己面前,擋住對方仿佛在試探什么似的目光。
行風注意到她的舉動,他譴責似的看了良木一眼,要良木適可而止。
良木無辜的聳聳肩,他從日本到義大利出差,恰好得知行風也在此地,所以來打聲招呼,萬萬沒想到夏子瑜竟然會在這里!他看著子瑜,只是心中有好奇,并沒有什么惡意。
他還記得,前一陣子離開臺灣返回日本之際,夏子瑜消失一事,令子康煩躁不已,沒想到現在卻在離臺灣遙遠的彼端,看到她跟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良木又看了行風一眼,兩人怎么會扯在一起?他的心中浮現一個又一個的疑問。
行風一個擊掌,宣布會議結束,初步達成并購的共識。
幾個高層主管魚貫的走出去,最后會議室只剩下行風、子瑜和良木。
子瑜聽到會議室的門關上的聲音,才將卷宗放下來,不過一放下來,她又對上了良木的美目。
“你為什么一直看著我?”她再也忍不住,口氣惡劣的問道。剛才是人太多,她給他面子,所以才一聲不吭,但這可不代表她默許他不當的舉動。
她發怒的模樣令良木一愣,他曾聽過子康抱怨她的火爆脾氣,今日一見,果然沒錯。
他緩緩的開口說道:“對不起,我不是蓄意要……”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才好,“我只是好奇你在這里。”
“好奇我在這里?”他的話澆熄了她的怒氣,留下狐疑,“你認識我?”
良木看了行風一眼,無言的詢問該說不該說。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看到他瞟向行風的目光,子瑜一上刻不客氣的發難,“長得像個女人也就算了,連說話都要問別人,一點骨氣都沒有!
她的用字遣詞實在令人不敢恭維,良木眼底閃著笑意。其實許多見過他的人都在質疑他是否是個男人,不過敢當著他的面這么說的,夏子瑜倒是第一人。
“夏子瑜!”行風聽到她可以稱之為刻薄的話,不由得皺起眉頭!白⒁饽愕挠米智苍~。”
“我只是實話實說。”她忍不住咕噥。
“沒關系!绷寄竞闷獾膶糜褤]了揮手,“聽到別人直接這么說,我心里反而舒坦點!
子瑜好奇的盯著他,對他的話感到疑惑。
“很多人在背后說我是個同性戀,”良木柔聲的說道,“久而久之我也麻木了!
“那你是同性戀嘍?”她直接的問。
“夏子瑜!”行風又喚了聲,任憑她罵他如何都無所謂,但她不能對每個人都如此口沒遮攔。
良木一愣,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考慮怎么回答,“我……”
“算了,你不用再說了,”子瑜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
良木驚訝的望著她,看她的眼神,他也知道她以為他的答案是肯定的,這小妮子似乎挺會自做聰明的,他無語的看了行風一眼。
行風搖了搖頭,或許他可以強迫她做出一些他要求她要做到的事物,但可不代表他可以左右她的思緒。
“一起吃飯吧!”行風不想子瑜再一語出驚人,所以說道。
“我……”
“好,”子瑜站起身,“走吧!”
良木被她一搶白,一臉的無奈,他還要到良木株式會社在義大利的百貨公司考察,不過看著她的表情,他想,他的事還是延個幾小時吧!
***
“其實同性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良木幾乎忍不住想嘆氣,不知為什么話題總繞著“同性戀”打轉,不管他和行風把話題拉得多遠,子瑜總有辦法把話題給拉回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看了行風一眼,拜托行風搞定自己的女人,讓他安靜的吃頓飯。
“夏子瑜,”行風沉聲的說道,“我們在吃飯!
“我知道!弊予だ硭斎坏恼f道,“我是在對你的好友表現我的友善。”
友善?良木在心中嘆了口氣!拔蚁搿彼K于忍不住苦下了臉,“我對你的友善十分感激。”
“你瞧不起我?”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心中的不以為然,她瞪著他,對他的話語感到不滿。
“我……”他實在驚訝行風竟然會放個小辣椒在身邊!拔椰F在終于知道你大哥只要一談到你,臉色為什么會突然之間就大變!绷寄救滩蛔〉袜。
“大哥?”她愣了一下,“他跟你說了什么?”她瞄了沉默的行風一眼,想知道大哥到底怎么在他面前形容她。
“沒什么特別的!绷寄救嗔巳嗵栄,似乎是在回想些什么,最后選擇不多言。
“沒什么特別的,那到底是什么?”子瑜咄咄逼人的問。
“不管他怎么形容,”行風開口,“現在你在我們面前,就是你所表現出來的樣子。”
子瑜側頭看若他,“這是代表我很不錯嗎?”
行風瞄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你們不要太過分!彼。
良木拿起水杯,擋住自己忍不住的笑意。
“你快點吃飯。”行風催促道,“若你早點吃完,我或許可以帶你去西班牙廣場逛逛!
他要帶她去逛逛,她的眼睛為之一亮,不過這快樂只持續了三秒鐘,憑什么她得做到他的要求,才可以去西班牙廣場?
“就算你不帶我去,我也可以自己去!彼粣偟墓緡。
“你可以再講大聲點!毙酗L的口氣中有著不容反駁的威嚴。
不知對誰生氣似的,子瑜氣憤的拿起刀叉,往面前的羊排刺去。
看她開始動作,行風才滿意的收回視線。
良木看他的眼神有著好奇。
行風用日文說道:“無可奉告。”
“意料中的事。”良木也好脾氣的壓下好奇心,反正探人隱私是可以從中得到一些滿足,但若不該探,別人不想講的,知道了也無趣,所以他閉上了嘴。
子瑜的眼神飄了飄,她不懂日文,所以壓根不懂兩人交談些什么!拔摇
“不準問問題!彼乓婚_口,行風便打斷了她的話。
子瑜皺起眉頭,發現他還當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她嘟起嘴,此刻才知道,她不單是沒骨氣,更是欺善怕惡的人,被他吃得死死的,恨啊!
“這一陣子聽說行云代替你替你們JR拿到一份合約!绷寄緦⒃掝}給繞到他們之中的寶貝蛋,行云身上。
行風點點點頭,行云這次的表現稱得上是可圈可點,或許在不知不覺中,這個一向為所欲為的弟弟,終于可以獨當一面。
“不過,聽說對方的條件很苛。”良木多少耳聞了一些他們需要一筆為數不少的保證金!彼肋@筆金額大到令人咋舌,有人私底下笑稱,若一切順利,JR會賺大錢,但若一個不好,JR可能就毀在傅家兄弟手上。
“沒錯!毙酗L很干脆的說道,“這一陣子,若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到日本去找你一趟!
“我懂!绷寄舅斓恼f道,“要多少錢,你盡管開口,反正我們一切照著以往的規定來!
“謝了!
他們在說什么?她根本聽不懂,不過她硬是插話,“你們在這里講公事,不怕我做間諜,去跟我大哥說?”
看了子瑜一眼,行風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子瑜見他反應冷淡,縱使不悅,也硬是壓了下來。
“有件事,你最好先有個底!绷寄鞠袷窍肫鹗裁此频模蝗徽f道。
行風看著他,等他開口。
“行云跟對方公司的代表走得很近。”他保守的表示。
“女的?”行風問。
良木點點頭。
行風揉了揉鼻梁,沒有多表示些什么。
但子瑜看出他似乎動怒了,故意說道:“看來你弟弟是個濫情的人!
行風沒有回答。
“行云只是比較喜歡女人罷了!绷寄咎婧糜艳q解。
子瑜忍不住對良木的說法嗤之以鼻,“濫情跟喜歡女人,那有什么不一樣?”
良木聞言,一時語結,是啊!好像也沒什么不一樣。
***
喝了點小酒,似乎就可以藉著酒意為所欲為,子瑜想著輕啜了口酒,從杯沿邊緣看著專注的觀賞窗外夜景的行風。
意識到她探索的目光,行風對她一挑眉毛,無言的詢問她。
“酒喝多了不好!彼畹恼f道。
行風轉身面對她,思索著她的話,最后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拔也粡娖扰烁疑洗!彼苯亓水數谋硎。
子瑜聞言,雙手抱胸,“可是我不敢保證我是否會強迫男人跟我上床!
從很早以前他便知道她口無遮攔,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大膽到這種地步!澳阍诎凳拘┦裁?”他好整以暇的問。
她聳聳肩,又喝了口酒,“你認為我在暗示些什么,我就在暗示些什么!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后只是反應冷淡的輕啜了一口酒。
這種反應……子瑜感到泄氣,她嘆了口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之于你,到底代表著些什么?”
行風的反應如同他的神情一般冷淡。
“喂!”她硬是拉著他,要他開口,“我可以說是放下身段問你這些,你最好老實說。”
“我認為你是什么,就是什么。”行風淡淡的說道,“更何況我的感覺對你而言,根本不重要!
“誰說不重要?”她嘟起嘴,她都擺明了倒貼他,他竟然還不屑一顧,真是……她沉下了臉。
是他說的,要她主動,那她主動了,他的反應卻平平,她又不是天生知道怎么勾起男人的“性致”。
“若你的脾氣再柔順一些,”他的手愛戀似的滑過她的臉頰,“你就是個滿分的女人了。”
用柔順換來這種滿分,她根本不要,她嚷道:“身為現代女性,就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為了自己有更好的生活據理力爭才對!
“好一個時代新女性!毙酗L瞄了她一眼,坐在沙發上,不再多言。
子瑜見他不怎么搭理她,索性坐在他的大腿上,吸引他的注意,而她得到的反應是立即的。
行風立刻正眼看她。
她雙眼直視著他,將他手上的杯子和自己手上的一并拿開,放在桌子上,然后再次面對他,雙手遲疑但堅定的摸著他的臉頰,還故意將頭抵向他,但卻沒有觸碰他,她等著他動作。
他微抬起頭,輕啄了她一下,最后他的手伸到她腦后,把她壓向他,感覺她的唇瓣急切的朝他分開,嘗起來就如同方才喝的酒一般香醇。
體內有股不容質疑的激情爆發,他的手指滑過她黑而濃密的長波浪鬈發,突然結束這火熱的一吻,打橫的把她抱起。
子瑜疑惑的盯著地。
“至少我們得到床上去!毙酗L咕噥的解釋。
她聞言,紅潮不由自主的爬上她的臉,未來在此時此刻顯得不值得憂慮,她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很鴕鳥,但現在,她惟一在乎的人是他,只有他而已。
她的黑發凌亂的覆在枕頭上,看著他脫去彼此的衣物,覆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