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羅勃特夫人防人之心極重,因此雇用的保鏢多得跟一支軍隊—樣,阿烈夫打都打不完。
突然間,冉盈兒大聲尖叫。
阿烈夫及時回頭,看到被冉盈兒咬傷的保鏢瞄準了他,他立即舉起手槍要回擊,但是冉盈兒卻朝他奔了過來。
砰!
槍聲也跟著隨即響起,然后冉盈兒便撲倒在他身上,一切就像是慢動作鏡頭一般,驚心動魄。
“你……”
阿烈夫卻只能瞪大眼,盯著她虛弱的笑。
“大……孔雀……”冉盈兒靠在他胸膛前,嘔了一口血!昂猛础錾夏恪娴暮艿归埂
阿烈夫好像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抱著她,喃喃自語似的道:“你……你為什么要……”
她為什么要幫他擋子彈?
這個笨女人難道不知道,要躲開這種程度的襲擊對他而言,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他不需要她的幫忙。
然而當他瞧見她流了滿身血,在他懷里奄奄一息的模樣,他靜如死水的心竟然起了波瀾,胸口更是倏地揪緊。
難道他對她……
不,那是不可能的!
他是個殺手,本來就不應該談感情,再加上這冉盈兒跟他喜歡的女人類型,實在是有這么“一點”的距離。
但是冉盈兒既然是因他而被人擊中,那么他就會負起道義上的責任,至少得要讓他們兩人—起脫困才行。
而一旁的保鏢見到他們似乎被制伏了,便團團圓過去。“起來,跟我們去見夫人!
以手槍擊中冉盈兒的保鏢似乎有些得意洋洋,再加上冉盈兒受了傷,其他的人戒心也跟著一起放下,
心想,只要抓到阿烈夫就可以得到一百萬美金,誰不蠢蠢欲動?
精明如狐貍的阿烈夫,僅是眼一瞥,便發現他們開始有些輕敵,他在心中有了打算。
“快點起來!北gS們催促。
阿烈夫抱著冉盈兒垂著頭起身,然后很快往后一撞,再迅速踢掉保鏢手上的槍后,便全力朝右手邊的客房沖了進去。
這個動作是保鏢們始料未及,所以他們一時傻眼,跟著才恢復行動,
眼前煮熟的鴨子就要飛走,他們當然急忙跟上,但是房門才一打開,就看見阿烈夫抱著冉盈兒跑到相連的陽臺上。
“慢著!別跑!”
幾個保鏢又掏出槍來準備射擊。
本采他們以為阿烈夫會就此乖乖就擒,可是他們實在太小看阿烈夫了,只見他們一靠近后,阿烈夫便跳下三樓高的陽臺。
保鏢們驚呼一聲,再追過去,—往下探,竟看不到兩人,他們不由得一怔,直到有人首先反應過來。
“大家還在發什呆?他帶著—個受重傷的女人跑不遠的,現在就下去追,一定還追得到!”
于是他們又立刻一窩蜂往門口涌去。
一百萬美金耶!
讓它飛了豈不可惜?
砰!砰!砰!
留克希爾根本毫不理會這個焦急的敲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他的大頭覺。
砰!砰!砰!砰!砰!
但這敲門的人也跟他耗上了,留克希爾只要不來開門,他就繼續敲下去。
于是自認苦命的留克希爾,只好隨便套了一件外衣在赤裸的上身,嘮叨了幾句走去開門。
“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我就喂你吃手術刀、把你的肉一一切開、拿你的內臟出來玩……”
們才一打開,一個高大的男人便擠進門來。
“幫我救活她,立刻!
開口閉口全都是命令的語氣,讓留克希爾揚起濃眉采!拔!你這是有求于人的口氣嗎?”
阿烈夫冷冽的眸子立刻瞪得留克希爾一陣寒顫,想立時立地鉆回被子里取暖,卻怕馬上被阿烈夫給就地解決。
他手上還拿著槍,不是嗎?
一句話!救?還是不救?”阿烈夫酷著一張臉問道。
留克希爾張了下嘴想說什么,又隨即閉上。
“救、救、救!你都這么要求我了,我怎么敢不救!绷艨讼柟室庖荒槦o奈的說道。
阿烈夫立刻橫了他一眼。
側身讓阿烈夫將人抱進門,然后讓他將人一路抱進最里面的一個小房間里,留克希爾打開手術臺上的,燈光,愣了下。
“阿烈夫,她是誰呀?該不會是你的新女友吧?”
也許留克希爾孤陋寡聞,不過他跟阿烈夫當朋友這么多年,在他身邊只見過愛蕾娜這么一個女人。
而愛蕾娜愛他愛得要命,今天她沒跟在他身邊,這臉孔又是陌生的,他就實在好奇了。
就算愛蕾娜來個大整型,也不可能變成東方小女人吧?因為光是個子就縮上好大一截,更別說是一頭烏溜溜的頭發……
阿烈夫的口味,真的變了。
聞言,阿烈夫瞪了他一眼。
“你別胡亂瞎猜,快治!”
冉盈兒流了不少血,而留克希爾卻只顧著聊天,他不由得有些急,連說話都是帶著要挾、咬牙切齒地說出口。
這少見的急躁模樣,讓留克希爾活像是發現新大陸。
“好、好、好,我知道了,這只是小傷,你別急得好像是老婆得絕癥……”留克希爾冒著生命危險揶揄。
“她不是我老婆尸阿烈夫臉色冷凝了起來,嚴重警告道:“她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再亂猜我就請你吃子彈!
哦!阿烈夫果真把手上的槍給舉起來。
留克希爾立刻陪笑!皠e這樣……你今天火藥味特別重!”
“哼!”
見阿烈夫擺了張臭臉,留克希爾翻翻白眼。
也罷,不問就不問。
不過從阿烈夫焦急的模樣,他也多少瞧出些端倪來,但他要是不肯承認,逼死他也沒用。
“好啦!你出去吧,讓我安心幫你的嬌客做治療!绷艨讼栆贿吿幚硌獫n,一邊命命道。
阿烈夫猛瞪他一眼。
“要是人沒治好,你自己看著辦!
見他撂下狠話,留克希爾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笑容來!拔抑!我知道!診費會讓你欠著。”
沒理會留克希爾笑瞇瞇的雞同鴨講,阿烈夫皺著眉踱出留克希爾的私人診療室,坐在門外的一把木椅上,將頭往后靠。
看著自己手上的紅血,阿烈夫才發現,他的心……到現在為止,仍是為了冉盈兒的傷而騷動不安。
無法找到答案的事太多了,冉盈兒莫名其妙地為他這個幾乎完全陌生的男人擋子彈;然后是他胸口無法釋去的悶疼感困擾著他。
他最近的注意力被冉盈兒完全占據,這是前所未有的;就連愛蕾娜都無法動搖的心,竟然有這么一點恐懼存在。
他是殺手,從十五歲第一次殺人至今好幾個年頭,雖然他殺的全都是無惡不作的人,但他的這雙手可是沾滿血跡……
死一個冉盈兒,對他根本毫無差別。
阿烈夫將此刻的心煩意亂,他是因為冉盈兒這個無辜的第三者受傷,才會引發內疚。
若不是如此,他才不會讓她牽動自小即因為當殺手而自我封閉的感情……一定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莫名的焦慮、不安。
什么一見鐘情、為愛所困!
他全部不信,所以等冉盈兒的傷好了,他就會立刻趕她走,也將她趕出他的生命之外。
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有哪個女人比她更會闖禍的。
一個多小時后,留克希爾從手術室里走出來。
他看到阿烈夫坐在門外,于是他干脆一屁股在他身邊坐下,伸伸自己疲累的四肢。
“她怎么樣了?”阿烈夫問道。
他手上拿了瓶從留克希爾柜子里拿出來的酒,惹來留克希爾不悅的一瞥。
但是阿烈夫對于冉盈兒的關心,還是令留克希爾好奇。
他很久沒有見到阿烈夫喝酒了。
“她很好,只不過是右后腹側中了一槍,沒有傷及重要器官,子彈拿出來了,休養一、兩個月后就沒問題了!绷艨讼枌⒋笾虑樾胃嬖V他!安贿^要小心她的傷口,希望不要發炎才好!
結果,阿烈夫居然只是淡淡的回應一句:“嗯。”
剛剛他明明是一臉焦慮,現在又異常冷淡,留克希爾忍不住發問:
“阿烈夫,說真的,她到底是什么身分?我跟你朋友這么多年,也沒看過你替任何一個女人擔心成這樣;她如果真的是你的新女友,那我勸你還是盡快將她帶走,免得愛蕾娜發現,到我這里抓狂!绷艨讼栒f著、說著,腦子里只是想到那種情況,就打了個冷顫。
他會跟阿烈夫認識真的是孽緣。
大約是三年前左右,阿烈夫受了重傷被仇家追殺,而碰巧撞進留克希爾這個醫學系學生的房間里。
而留克希爾也不曉得是哪來的膽,對持著槍只住他腦袋的阿烈夫絲毫不畏懼,甚至是邊替阿烈夫療傷,邊跟他打哈哈,
后來,幾乎是阿烈夫每一回受傷,都會過來一次。
固此他們之間似乎并不是什么正常的友誼關系,只是禳自然地湊在一起,因為對方都是獨來獨往的人,本來就沒有什么朋友;所以在某方面看來,他們只不過是互相在利用,形成一種特別的關系。
而事實上,他們對對方的一切,幾乎一無所知。
留克希爾大約知道阿烈夫從事的是殺手工作。
而阿烈夫只知道留克希爾好像畢了業,在開地下醫院,醫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總之,兩人都不會去太過深入對方的心靈,便一直保持這種默契,直到現在這種像是朋友的狀態。
現在,愛蕾娜也曉得阿烈夫有時候會過來,因此也常常來找留克希爾,讓他不勝其擾。
并不是他不近女色,而是愛蕾娜太過嬌生慣養、性子太烈,他剛好最受不了這種傲慢的女人罷了。
阿烈夫企圖忽略自己在聽到冉盈兒已無大礙的消息后,完全放松下來的心情,站了起來。
”我和她沒什么關系。”
留克希爾才不信!皼]什么關系你會帶她到我這里來嗎?”
不是他在自豪,他和阿烈夫好歹也相處了這么久,多半能夠猜到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來,阿烈夫從沒有主動帶過女人來他這里;二來是阿烈夫方才進門時的陰霾臉色和焦躁的模樣。
這要說他們真沒個什么就有點欲蓋彌彰了。
阿烈夫卻難得嚴厲地瞪他一眼!八芰藗也粠齺磉@里,難不成大大方方地送去大醫院?”
話又說回來,阿烈夫現在只信任留克希爾一個人,雖然說口頭上不愿承認,但是帶冉盈兒來這里,的確讓他較為放心。
“唔,也對!”留克希爾一笑。
“那我先回家,你幫我照顧她!
說罷,阿烈夫往門口踱去,留克希爾隨后跟著。
“什么?你要把她留在我這里!阿烈夫,她可是不認識我,你不怕她一醒過來就被我給嚇哭了!
留克希爾眨眨眼,指著自己俊俏非常的臉蛋開玩笑。
阿烈夫又好氣又無奈地瞧了他一眼!安粫模龥]有被我嚇跑,那你就更沒問題了!
聞言,留克希爾立刻發出一陣笑聲。
“哈哈哈!老天!原來你也是會說笑話的!”
阿烈夫的太陽穴則開始抽痛,他可不覺得這是什么笑話,因此頭也不回地開門走了,懶得理他。
“喂!喂!阿烈夫!她如果醒來要找你,我該怎么辦?”留克希爾站在大門口,看著他衣衫不整地走向自己的車子。
“那就讓她去找。”阿烈夫無情地說道。他并不是在躲避冉盈兒,而是在閃躲自己愈來愈浮動的心情。
他本來以為自己不會為任何人動情,然而……他卻好像料錯了,只要是凡塵俗世的人,似乎就一定會有煩惱。
情愛,就剛好是他最避之唯恐不及的煩惱之一。
“什么?喂!你這樣未免也太薄情了吧?”留克希爾故意大聲嚷嚷,一路跟到車旁,把頭伸進車窗里說話。“好歹也是你把她帶過來,你不怕她醒來會害怕嗎?你不可以就這樣把她丟給我!
不料,這話竟使阿烈夫的腦海里,浮現冉盈兒一張開眼,對四周陌生恐慌的模樣,他便立即愀起心來。
阿烈夫根本沒有辦法控制這種感覺,便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留克希爾馬上笑瞇瞇,恭送他離開。
因為這一句我知道了,意義可不小。
這代表著阿烈夫對現下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絕對有情,也代表著阿烈夫冰冷的心里,絕對是有凡人的柔情。
幾年之后,他要是能夠替阿烈夫的小孩接生,那他會更開兒!雖然他是無照行醫,但是他想阿烈夫會愿意的,呵呵!
痛……痛痛痛……痛……
老天!她冉盈兒就算是從小、被操習慣了,卻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全身疼痛到整個人活似被火焚燒一般。
唉,早知道她就不去替阿烈夫挨子彈了……
雖然她原本的計劃是去幫阿烈夫的忙,然后跟著他、巴上他,再順便監視他,卻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
她那撲身去擋子彈的動作就像是著了魔似,奮不顧身,連她都為了自己當時的勇氣而想起身鼓掌了。
好不容易撐開眼皮,瞪著天花板,冉盈兒除了哀號、還是哀號。
小時候在龍島所做的那些訓練,在跟著地尊到美國之后,她幾乎都沒有再繼續持之以恒。
因此現下受個小傷,她就完全不行了……真沒用。在心里自嘲了好一會兒,冉盈兒才打量起四周。
奇怪,大孔雀人呢?
房間擺設還算雅致,主人似乎對原木家具情有獨錘,因此不管床鋪、書桌或衣柜等等,都是木制。
一旁的床頭柜上有一瓶插上野花的花瓶,散發淡淡的清香,冉盈兒皺了下眉,她敢打包票這絕對不是阿烈夫的房間,因為她想像不出,他的房間里有花的樣子……有點怪異。
好吧!這里既然不是阿烈夫的房間,那么這又是哪里?
她試圖動一下身體,讓自己找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但是才稍微一動,疼痛立刻牽動全身。…“痛……這簡直是無妄之災……挨子彈……我怎么會想出這么白癡的方法來……白癡到了極點……”
孰料,冉盈兒咕噥了沒幾句,房門立刻就被人打開,傳來談話聲。
“我說阿烈夫,你是不是不懂禮貌,進女孩子的房門本來就要敲門,你卻……喂!等我一下!”
阿烈夫回去睡了一覺,換了件衣服,才開車過來。
留克希爾很開心的去迎接他,說冉盈兒還沒有醒過來,于是他們又在客廳聊了一下,才從監視器里發現冉盈兒醒來。
阿烈夫走在前頭,沒理會留克希爾的大呼小叫,來到冉盈兒的床邊!澳悻F在情況怎么樣?”
冉盈兒原本瞧見他走過來的時候,心里頭一陣小鹿亂撞,但是一看他繃了張臉,她就立刻噘起小嘴來。
“不用你管!”
見冉盈兒別過臉的樣子,阿烈夫揚起眉說道:“我要是不管你的話,你早就死了。”
“哇!你還敢說這種話?要不是我救你的話,現在趴在羅勃特夫人那里的,就會是你啦!”她憤怒得雙眸幾乎要噴火。
頓時,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