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王八蛋!”方寶兒用力地踢著地上的石頭罵道。“臭爭君,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但是你卻這樣……哼,害我好難過!
當她踏出動物醫(yī)院的時候,她的心好像生病了一樣,一直抽痛。
當然,她也知道她不該妨礙柳爭君看診,但是柳爭君那么聰明應(yīng)該知道那個女人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每一次都拿那只灰色的大笨貓當借口,然后不時上動物醫(yī)院去色誘他。
“哇!我不管了!去大吃一頓吧!”于是方寶兒往附近的一閑咖啡廳走去,決定大吃一頓再說。
柳爭君伸了仲懶腰、轉(zhuǎn)轉(zhuǎn)脖子,將視線投向診療室門口,嘴里喃喃自語道:“果然沒回來……”
唉,這個沖動的小妮子,他簡直是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才好。剛剛她就這樣離開動物醫(yī)院,肯定又是去大吃一頓了吧?
“柳醫(yī)生,我們把資料整理好了!必撠(zé)柜臺的女工讀生說道,另一個女工讀生幫小狗梳好毛之后,放進寵物欄里。
柳爭君目光掃過整理過的柜臺以及歸位的小貓、小狗,對她們點了頭頭!拔抑懒耍銈兛梢韵掳嗔!
“再見,柳醫(yī)生。”她們走出動物醫(yī)院大門,順便將電動門降下來,只留旁邊的一扇小門進出。
柳爭君脫下白袍,先去查看住院寵物的情況,然后準備它們的食物,一一仔細的定量放進寵物欄里。
“乖,趕快吃!笨粗游飩兠蛽u著尾巴吃東西的樣子,他立刻又想起了方寶兒。
她以前小的時候就很黏他,但是沒有想到,她現(xiàn)在也是如此。
可是現(xiàn)在和以前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他不能夠隨隨便便地觸碰她,只怕她會被他的占有欲給嚇壞了。
他希望她沒煩惱,更希望她快樂自在,因此他強烈的反對她去幫池文矢的忙,雖然說“自由人”不做壞事,可每個任務(wù)都充滿危險性,他只要看看那些受了傷被池文矢帶來這里急救的人就曉得了。
還有,她那只憑喜好、不管物品價值就動手偷東西回來的習(xí)慣也教他頭疼。即便她的技術(shù)好到出神人化、好到根本沒有人看出破綻,但他卻不禁感到害怕,有—天要是因此出了什么事,那該如何是好?盡管她不斷地偷東西來討好他,他也無法毫無芥蒂地收下并隨意使用。
“唉,她什么時候才會明白呢?不管是什么東西、也不管它的價值,只要她是真心送的,只要不是偷來的,我就很高興了……”
柳爭君望著爭相吃東西的寵物們問道,但是依舊沒有答案。
因為方寶兒這個小女人不管他再怎么告誡,始終改不掉順手牽羊的壞習(xí)慣,他也無計可施。
看到方寶兒一改平時的活潑、好動,一臉陰沉地坐在沙發(fā)上看書的模樣,池文矢打了個暗號給在一旁查資料、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墨家兄弟。
她怎么了?池文矢像魚缸里的金魚一樣,張開嘴,一開一合地?zé)o聲問道。
墨家兄弟讀著唇語,兩個人同時眨了眨眼,比比方寶兒又比比自己的心臟,接著兩人抱在一起,裝出一副心都碎了的樣子,拭著淚水,挺令人發(fā)噱的。
池文矢搖了搖頭,忽然覺得這兩兄弟不管是說相聲或演默劇都挺適合的,只讓他們待在這里整理資料,好像太浪費他們的才能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夠讓方寶兒死氣沉沉,像照不到陽光的花朵,除了柳爭君之外,還會有誰呢?真是的,喜歡寶兒的話就坦率說出來嘛!何必這么扭扭捏捏,演戲的人不急,倒是急死了他們這些看戲的。
“咳,寶兒,你今天不去找爭君?”池文矢靠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問道。
同時,他眼角余光還瞥見墨家兄弟的眼瞪得比銅鈴還大,佩服他居然敢去踩方寶兒這顆地雷。
果然,方寶兒一臉陰鷙地抬起頭來,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掀了掀垮下的嘴角。
“我才不要去找他!彼f得有些不快和忿忿不平!懊恳淮味际俏胰フ宜疾粫䜩碚椅,太不公平了!
是呀!那一天她去大吃一頓之后,愈想心里愈是不安和氣憤,她明明是那么喜歡他,可是他居然連一點表示都沒有。
哼,真是枉費她一有什么好事就想到他……太可惡了!
但是,想歸想,她恐怕是更害怕柳爭君討厭她而愛上別的女人,因此這幾天她還因為吃得太多而拉肚子,晚上睡不著覺而掛了雙熊貓眼。
而她會這么擔(dān)心、害怕,說來說去,都是他的錯啦!
“說得也是!背匚氖嘎犃,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看吧!你也是這么認為吧!”
“不過爭君的性子本來就比較溫吞而且嚴格,要他主動幾乎是不太可能……”池文矢分析。
“什么?那你的意思是說,他—輩子也不會說喜歡我羅?”天呀,她忽然開始覺得前途暗淡。
“啊,其實也沒有那么夸張……你用不著苦著臉好嗎?”池文矢連忙說道,就怕她的意志繼續(xù)消沉。
況且,他們這樣私下討論柳爭君的事情,要是被他知道的話,可就有得瞧了。
“難道不是這樣嗎?”方寶兒扁著嘴道。
事實擺在眼前,要她不這么想也難。
“當然不是,再怎么樣,他如果真心喜歡你,他一定會說的!
“要是他不說的話怎么辨?”方寶兒瞇著眼問道。
要是他喜歡上別人怎么辦?那她這么久以來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費了?嗚……她愈想愈不甘心,愈想愈難過。
池文矢聞言,用力抓了抓頭,他突然覺得自己說出口的話就像是?像在火上的熱油一樣,讓火燒得更旺了。
“我們別再提這件事了。”池文矢很快轉(zhuǎn)移話題!皩α耍瑢殐,今天叫你過來,是想讓你幫我去偷樣?xùn)|西!
不料,心情不佳的方寶兒居然說:“我要請假!
“什……什么?”
請……請假?!
她有沒有搞錯?他這里不是公司行號也不是學(xué)校,請什么假呀?驀地,池文矢仿佛聽到墨家兄弟的竊笑聲,因而轉(zhuǎn)過身去,怒瞪了他們一眼,直到他們完全噤聲為止。
然后他換上一副哀求的表情,拜托她道:“好寶兒,這可是難得的任務(wù),你不是想挑戰(zhàn)守衛(wèi)森嚴的千碩保全公司嗎?現(xiàn)在機會來了,你舍得放棄嗎?”
雖然方寶兒保有赤子之心是件好事,不過像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哼,我說要請假,就要請假!狈綄殐撼粤顺盂玷F了心,看來只要柳爭君的事情不解決,她連動也不想動。
池文矢揉了下太陽穴,只覺得頭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寶兒,這樣吧!只要你幫我偷東西,我保證,我一定會讓爭君親自去找你,怎么樣?”
這可是他最后的王牌了。
“可是剛剛你不是說,爭君根本不可能主動?”方寶兒雖然覺得心動,卻覺得可能性不高。
她和柳爭君相處了這么多年,不敢說她完全了解他,但是卻對他拘謹?shù)膫性了若措掌。
“放心,我說有辦法就是有辦法,你不相信我嗎?”
瞧池文矢說得信心滿滿,方寶兒揚了揚眉,終于露出笑容。
“好吧,我就暫時相信你了!
翌日,池文矢在中午休息時間來到動物醫(yī)院。他一進門,就看到柳爭君正在幫一只小狗打針。
“怎么,那只狗怎么了?”池文矢坐在平時方寶兒最愛坐的椅子上問道。
柳爭君只是睨了他一眼,便轉(zhuǎn)過頭去。
不過池文矢知道,他肯定是想起方寶兒了。
“沒什么,只是打預(yù)防針!绷鵂幘鼗卮穑⒋蛲赆樀男」吩俣确呕鼗\子里,等待寵物主人領(lǐng)回。
“對了,寶兒呢?怎么沒有看到她?”池文矢故意左右張望,明知故問!吧倭怂脑袈暎杏X很奇怪。”
“文矢,你到底想說什么?”
打從池文矢一進門,柳爭君就知道他肯定是為了方寶兒的事情而來,但是他沒說穿,并不代表他必須看他演戲。
“好吧,那我就有話直說了!背匚氖感溥涞卣f道!皩殐河忠鋈蝿(wù)了,而且這次的任務(wù)有一點危險!
果然,他的話成功地讓柳爭君的濃眉聳了起來,并不快的凝視著他,看來他這出自于善意的謊言,效果顯著。
“你說什么?”
池文矢不客氣地調(diào)侃道:“咦?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真是的,你該不會是在這里悶太久而變成了重聽吧?”
柳爭君瞪著他!拔业穆犃苷。”
“哦,抱歉、抱歉!
“你的話還沒說完!
“是,我是說這次寶兒的任務(wù)有一點危險性!
“那么別讓寶兒去不就得了!绷鵂幘芨纱嗟卣f道。其實他更想說的是,請池文矢以后都不要來找方寶兒了。
“那可不行!背匚氖笓u搖頭。“爭君,我說過很多次了吧?雖然我們用的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方法,但是我們從來不做壞事,相反的,我們可以說是為這個社會貢獻了不少力量!
“自由人”不做壞事,恐怕是他們接任務(wù)時的唯一條件吧?因此即便是有很多的政商名流找上他們,請他們幫忙處理外遇事件,甚至是殺掉政治立場對立的仇人等等,只要是池文矢判斷并且清查出這是不法事件,他們一概不接,這也算是他們跟其他人比較不一樣的地方。
但是柳爭君卻不這么想。
“只要用的方法不對,那就是不對的!彼虉(zhí)地說道。
雖然有些事是真的非得用不法手段才能夠做到,但這終歸是惹出問題來的人自身該承受,他們根本不必介入。
“爭君,你說這種話就不對了,你不能夠不承認,就是因為有我們的存在,這個社會少掉很多的違法事件吧?”
像上回方寶兒偷回來的那幾本厚厚的帳冊,就替政治界掃除了一個貪官污吏,這有什么不好?呃,當然啦!像方寶兒這種私自偷取別人東西的行為是不對,可是這已經(jīng)算是她的一種癖好,想阻止她,很難。
況且她并沒有將那些東西拿去賣,而是像隨便銜著東西拿去埋起來的動物一樣罷了。
恐怕她連自己拿了什么東西都不知道吧?柳爭君沒有回答,只是用嚴肅的表情看著他。
池文矢繼續(xù)說道:“所以噦,我想再—次邀請你進入‘自由人’,這么一來,你不就可以隨時在寶兒的身邊盯著她嗎?到時候她要是想做什么‘壞事’,也會有所顧忌的,一舉兩得!
而他呢,也可以如愿將柳爭君給拉進“自由人”,何樂而不為呢?呵呵!
“我不要加入‘自由人’,我說過很多次了。”柳爭君在思考了幾分鐘后,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
池文矢嘆了一口氣,心想,他果然是個超級固執(zhí)的男人,也難怪方寶兒倒追得那么辛苦。
“算了,我還以為你喜歡寶兒。”
池文矢突如其來的話,讓柳爭君全身僵硬了起來。
“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柳爭君問道。
“沒什么意思。”
池文矢丟下炸彈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柳爭君當然不肯,起身攔住想走出診療室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加入的話就不算愛她了嗎?”柳爭君幽遠的眸子難得出現(xiàn)憤怒的火花。
“我不是說了嗎?我沒有什么意思!背匚氖高B忙搖手,不過他表情一變,陡地壓低聲音,像是怕有第三者聽見似地問道:“你愛她嗎?”
柳爭君定在原地,俊美又斯文的臉上竟淡淡地浮現(xiàn)紅潮。
“哦,那答案是肯定的噦!”池文矢不怕死的說道,讓柳爭君恨不得拿起方才攔下的釘筒,也在他手臂上打一釘。
“我是喜歡她,但那又如何?”柳爭君不好意思再說愛這個字,硬是把它改成了喜歡。
“那你明知道寶兒喜歡你,又為什么讓她難過呢?”池文矢直接幫方寶兒問出了疑慮。
這個世界上的人形形色色,而池文矢也看過不少奇怪的人,但是說也奇怪,就讓他碰到一堆根本不會用嘴巴說愛的人。
這些人并不是身體上有什么缺陷,而是心理出了問題,讓他們不敢說,甚至是永遠不說。
而要怎么做,才會永不后悔,就得看自己了。
柳爭君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沒有意思要讓她難過!
相反的,他在心里一直都希望方寶兒能夠永遠保持快樂的笑容和坦率的個性,直到永遠……
然而事實卻和理想有差距,方寶兒的太過接近有時會讓他不知道該怎么處理自己的感情,明明是喜歡,卻很難說出口。
這是因為他們在這之前實在是太過親近,親近到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愛上她時,久久無法正眼面對她。
“那么就去找她,跟她說一些話吧.不然她也快難過死了,因為她一直在擔(dān)心你不愿意原諒她,這幾天都打不起精神,再這樣下去,我真怕她出任務(wù)的時候會發(fā)生什么事……”池文矢語重心長地說道。
當然,除了讓方寶兒順利幫他出任務(wù),也是出自他對方寶兒的真誠關(guān)懷,畢竟她也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就像他的妹妹一般,他也舍不得她老是愁眉苦臉、哀聲嘆氣。
最重要的是,他還和墨家那兩個小鬼打賭了,如果他能夠讓方寶兒和柳爭君和好,那他就有免費的晶華飯店自助餐可吃。
柳爭君再度陷入思考,久久才作出決定。
“這樣吧,只要是寶兒有任務(wù),我就跟著一起去,反正我這里剛好要增加醫(yī)生,到時候我會有比較多的私人時間!
也許是地段挑得好,因此這間動物醫(yī)院的生意還不錯。
日前,一位學(xué)弟和他聯(lián)絡(luò)過,他雖然在一間大醫(yī)院附設(shè)的動物醫(yī)院任職,但他愿意在休假的時候來這里駐診,真是幫了他不少忙。
池文矢聽了,表情簡直像是中了第一特獎。“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愿意加入我們噦?”
用方寶兒這只小蝦米釣到柳爭君這條大鯨魚,簡直是太劃算了。
不料,柳爭君果然是一個固執(zhí)的男人,他搖了搖頭,立刻打斷池文矢的幻想。
“不,我剛剛的意思是說,我只有在寶兒出任務(wù)的時候才跟著去,你沒有聽清楚嗎?”
聞言,池文矢露出苦笑。
看來這檔“生意”,他還是沒有賺頭,不過最起碼贏到了自助餐,不無小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