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別于北叛華苑的豪華氣派,黎家只是位在市區尾一條小巷弄里的三層樓房。
一路上,陸極沒口說過什么,內向如紫悔自約也不可能主動拉開話題.她任沉默蔓延在兩個人之間,看看街影幕幕快速地往后遞送。
有種異樣的感覺侵入她心頭,離家愈近,她才發現她并不是真的想回到那個家她有種荒謬的想法,催促著她返家的動力,只是因為她怕父親對她生氣。
紫梅咬著下唇、隨著車窗外景物的飛逝。漸減的是觸怒父親的恐懼心,而與時俱增的卻是不舍,不想太早見不到陸極的不會。
他像一頭健壯剛猛的雄獅,深深扣引著她的目光。就算紫梅一再告訴自己.這樣做是不矜持、木端莊的,她的目光依然毫無羞恥心地膠著在陸極身上,她甚至不覺得喜歡看他有什么不對。
她被陸極所引發的反應實在太奇怪、太強烈了!她愈是想要把他跟一般人等閑視之之,就愈是無法辦到--她漠視不了他的存在紫梅被自己的反應弄得很困惑。這到底為什么?難道她就像父親痛斥過的不良少女一樣,毫無女性的矜持與教養嗎?
"不要皺眉頭。"冷不防的,陸極那方飄來一句命令。"有問題就說出來,我會幫你解決。"他鏗鏘有力的語調讓紫梅聽了好安心。他說的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充滿無盡力道,就像是在承諾全世界。
他讓紫梅覺得在他面前,她沒有什么是難以啟齒的。
"我覺得我好像不太想回家。"說完,她緊閉起雙眼,不敢看他的表情。陸極也許氣嫌她多事,快到家門口才說這種話;也或許他會對她的話感到驚駭,一個好女孩不該這樣說話。
可是陸極設有,他只是輕描淡寫地問;"哦,為什么?!"紫梅驚訝地張開眼,擔心地問:"我這樣說是不是不太對?" "'對'這件事很重要嗎?"陸極邪邪地挑高眉態度不羈地反問她。"偶爾做點'不對'的又怎樣?哈,會遭天遣嗎?別傻了。"紫梅驚喘了一聲.沒想到他的答覆竟是如此大膽而狂妄。
陸極的手穩穩地放在方向盤上。雙腳富有節奏地踩踏油門與剎車。并密切注意后照鏡,讓自離開北叛華苑后便跟上他們的南忠幫份子跟得上速度。
今天,這些蠢蛋將會是改變紫梅主意的最大功臣;絕個能讓他們跟丟!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么不想回去?"陸極輕松地一心二用。
"因為。"紫梅深吸了一口氣,"因為我的存在好像不怎么重要。"如果她是他的,絕不會讓她有這種一無是處的感覺!陸極突然對黎豫正感到憤怒,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樣的教育,讓紫梅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價值?
"但如果你不回家一趟,你不會安心,也不可能死心,"陸極極力保持輕柔地陳述,他怎么也不愿嚇壞紫梅。
"你怎么知道?"他可以輕松著穿她的心思?紫梅沒驚訝多久,便一個勁地陷入迷茫。"就是這樣,才讓人感覺很矛盾……" "總有辦法可以解決。"陸極意有所指地說道。
事實上,就算是伺機而動的南忠幫,他們的狙擊意圖也已在他的計劃范圍之內,成為他巧妙利用的對象。
他將煞車板一踩。"你家到了。"陸極宣布道。
透過車窗看著那棟陳舊的樓房。紫梅沒有任何心喜的感覺。僅僅離開一晚,她卻覺得跟這里的距離拉得遙遠,她幾乎有點不認得這個家。
"家"在她印象中已然被陸極的影像沖刷得模糊不清。
"謝謝你昨天的招待。"她禮貌地道謝,伸手觸向門把。
"我送你對家門口。 "陸極及時制止她自己開車門的舉止。"我來。"紫梅知道不應該,但是她猶如著迷似地看著陸極像個紳士般地繞到地車門外,牽引她下車,他的翩翩姿態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尊貴的公主。
"謝謝!"紫梅紅了臉。
"別再謝了。"陸極看著她,似笑非笑。"太有禮貌的女人,不會討人喜歡。" "是嗎?"可是爸爸說,無禮的女孩惹人生厭。她該聽準的?
紫梅陷入茫然之中。
陸極真的很不一樣。紫梅再次驚異地發覺,他的思想、言談、舉止都是那么落拓不羈、自成一格,我行我素的他絕不受人影響,卻深深影響著別人……比如她。
"唉"站在車門旁的紫梅不小心地嘆出聲。
一雙厚實大手將她的臻首一壓。
"怎么回……"紫梅還沒問完,又有三、四顆奪命子彈朝他們飛來。
南忠幫的蠢家伙們展開狙擊了!
陸極用身體護住紫梅。槍林彈雨的場面他見識多了,他的身體已經被訓練得足以靠敏銳的直覺來躲避危險。
"陸極!'"相反的,紫梅驚懼不已。
"彎腰,躲進車門后,別讓子彈打到你!"陸極咆哮著,動手把紫梅推到安全的境地。
他要冒險回駕駛座。這次南忠幫的火力十分猛烈,雖然瞄不準目標,可是個彈卻像不到錢似的拼命發射。他們得留心,因為他的計劃中并不包含拿槍出來與他們大干一常 "他們是是南忠幫嗎'"紫梅的腦海中突然劃過陸極昨晚說過的話--南忠幫與我宿怨已久。你今天的遭遇,足以讓他們以你為下一個下手目標。
而他們現在動手了?紫梅悚懼地看著紛紛走避、驚慌失措的行人。他們他們全因她而受罪!
"沒錯。"陸極回她自信的一笑。"紫梅,上車!"防彈玻璃可以暫時保護她。
"哦。"紫梅腦子里亂紛紛的。
她想都沒想過他們竟然跟隨著她到黎家附近來、紫梅驚詫不已,這附近除了父親是警察之外,都是些普通平凡的人。
要是南忠幫以后三天兩頭到這里來找她麻煩。
流彈傷到了不相關的人,那可怎么辦才好?
接二連三的槍響已經嚇得不少人趴伏在地、渾身發抖!
"帶我走,陸極,求求你帶我走! "緊梅倏然大喊。她走了,南忠幫也會跟她跑了她不要禍及無辜!"我不要回到這里來!
陸極說過,他可以保護她;他也說過,他會幫她解決問題。而紫梅相信他所說的話,每一句都是真的,她可以完完全全的依賴他!
"如你所愿。"他聲如洪鐘。
不知何時,陸極已經躍上駕駛座。
紫梅被嚇得手腳發軟,一腳踩上車卻落空。
她抬起頭一顆子彈選在她爬不起身的時候朝著她的眉心方向飛來。
"小心!"
就在紫梅準備閉起眼睛受死的時似,倏地,她被陸極扯上車。
紫梅驚魂未甫。陸極迅速發動引擎、倒車,動作之快,讓狙擊他們的人手根本來不及跟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逃走。
在紫梅掩嘴驚喘之際,陸極滿意地悄悄笑開了。
這場戲很成功!他完全掌握了優勢,利用南忠幫爛得不能再爛的槍法、紫梅直線式的思維方式,成功地讓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邊,受他保護。
聽著子彈射擊到防彈玻璃卻彈開的鏗鏘聲調,陸極的勝利笑意更濃了。他差點忘了另一點:他,還挑中了一部好車!性能優越的BMW多飛速地帶著紫梅與陸極,返回北叛華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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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起街頭槍擊案件之后,紫梅便乖乖地待在北叛華苑、她已經認清了自己離開這里,就會造成周遭的人陪她一起倒霉的事實。
那天晚上,她還特地扭開電視收看新聞節目。
足足看了三個小時,轉了幾個頻道,都沒看到那起槍擊案的報導。
雖然早知道陸極說到做到但她仍忍不住要佩服他的神通廣大。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陸極動用了所有資源全力隱藏起她的行蹤。
家里那邊,她曾掛過電話回去,告訴紫璇她有事暫住在朋友家。紫璇顯然很贊成她反抗父親的舉動。紫梅被這任性小妹弄得哭笑不得,她原本想解釋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后來還是因為怕紫璇擔心而作罷。最后她千叮萬囑,要紫璇勸大姐紫素與父親都別擔心,才收了線。
她會留在這個地方多久呢?紫梅在庭園里散步,自問著。
這幾天。她充分享受到自由的滋味。雖然這樣說似乎有一點對不起家人;但是她在家里的時候,的確常常要為了為他們張羅這、張羅那,而失去休閑的機會。
早上不能賴床,因為她要替父親準備早餐;不能睡回籠覺,因為太晚去市場就買不到菜了;中午不能休息,因為那時購物商場人潮正少;晚上不能想睡就睡,因為偶爾要為父親等門。
現在,她可以盡情地看她想看地影片,書籍,早上可以多窩在暖呼呼的被窩一會兒,個必忙著起床的日子。閑適得讓她做夢都會笑。
其實,看似不成材的她,也有好多小小的夢想等著實現呵…… "你就是那個女人,對不對?"一個來意不善的聲音響起。
紫梅驚跳了一下連忙看向身后,她來了這么久,最常見的就是陸極與馮媽,其他的人她沒膽攀談,而那些人好像也沒時間理會她。
她定睛一看,眼前站的是個美艷下可方物的女人,細細的眉毛、明媚的大眼.渾身散發強勢的氣息。
黑嵐亦瞪著她看,眼神中有濃濃的憎惡。
"你是?"紫梅好奇地問。她似乎不曾在北叛華苑里看過這么年輕漂亮的小姐。
"我是黑嵐。上次就是你搞的鬼,對不對?"認出紫梅的黑嵐不屑地啤道。"你乘機躲到北叛華苑來,不要臉!
紫梅被罵得莫名其妙。 "你對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是沒有,但梁子倒結下一大堆!"黑嵐冷笑。
就是這個女人沒錯,被南忠幫安過來當臥底的黑嵐當真恨死她了!
這個女人什么時候不好出現,偏偏在她與陸極相約的時間地點見面,而且還該死地穿了她所描述的那套衣服一模一樣搶先她一步出現在陸極面前。
別說她唬過陸極,就連南忠幫的自己人也被她唬過了,而她自己在現場standby時也看傻了。
大伙兒一看到一個穿藍色工作裙、紅色襯衫的女人就紛紛照計劃進行?吹寐艘徊降盟倍迥_,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進入北叛幫計劃被破壞殆荊而后雖然她還是來到了北叛幫,但當初那份計劃的效力也因為陣腳已亂,而被打了折扣,而這一切,都該怪這個女人!
"抱歉!"紫梅習慣性地道歉,這個女人好像對她很有意見,但除了道歉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很多事情可不是一句'抱歉'就可以解決的。"她本來可以得到陸極、路衛、易憬的信任,就因為這段意外的插曲而報銷了。
她雖然被收留到北叛華苑,卻無從接近核心事務,反而有被軟禁與跟監的嫌疑。想搞破壞?連個施力的支點都沒有!
"你倒好,躲在這里逍遙自在。"黑嵐明艷照人的臉蛋兇光頓。
"你……"紫梅察覺不對勁地往后退。她想做什么?
"外頭的兄弟個個找你找得人仰馬翻你卻待在北叛幫的保護之下。" "找我?"紫梅沒有意會到兇險當頭,她吃驚地瞪大眼睛,看著黑嵐。"誰在找我?"黑嵐并沒有正面回答。"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動你?她舉起手掌,掌心藏了一枚小而鋒利的刀片。
橫豎她這次的任務是失敗了,干脆傷了眼中釘黎紫梅,徹徹底底的泄恨之后再回南忠幫去,要父親令謀計策。
反正南忠幫剿滅北叛幫的行動、已經不是第一次失敗了,不是嗎?
黑嵐打出預藏的刀片,試著在紫梅望向別處時,就要住她顱頂一按-- "黑小姐,請問你怎么會到這里來?"陸極醇厚的嗓音在她們身后響起。
黑嵐的手尷尬地被及時現身的陸極扣在頭頂,她試著掙脫;但事實證明那只是妄想。
"陸極。"紫梅沒注意到黑嵐快如閃電的動作,只是單純地為陸極的出規而淡淡喜悅著。
陸極溫柔地回她一笑,決定先解決黑嵐為要。
"你還沒有問答我,黑小姐?"陸極技巧地從她手中抽走刀片,看似溫煦地笑問。"為什么你會在這里出現?"只有心虛的黑嵐才看得出他若有似無的笑弧中,有著教敵手畏懼的強烈殺意。他會采殺了她,他真的會!
"我相信路衛已經很明白地告訴過你、北叛華苑是不能由你亂闖的。"' "我……"眼睜睜地看著特制刀片被陸極沒收的黑嵐知道自己又失敗了;她頓覺又失面子又難堪,"對不起,我只是誤闖……"她試著挑逗的一笑.看能不能闖關成功。
很可惜地,陸極不吃這一套,"我非常希望下次你不要再帶著危險物品亂闖、" "不,不會了。"該死的,為什么陸極不像路衛一樣,單用下半身思考就好?
"你保證?"陸極森冷、沒有笑意的黑瞳盯著她不放。
黑嵐沒來由地一陣發冷,她抖瑟如秋葉。"我保證。" "很好,如果下次被我發現你闖到不該闖的地方,我想你會知道后果是什么的。"陸極雖然一個臟字都沒說,語氣也維持著一定的熱度,可是他的話就是讓黑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她意到不該惹的人了!"我我知道了,那我先告退。"此時,黑嵐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走前,她恨恨地看了一眼紫梅。看來陸極挺維護她的,這怎么說也是個疑點,甚至對能是個弱點,她會找人查清楚的,不過,現在還是先護住生命要緊。
看著黑嵐倉皇走了,紫梅這才困惑地望著陸極。
"好像很怕你。"看她飛也似地逃跑的模樣也知道。
陸極的手臂占有性地環住她的肩、每天他都會抽時間過來陪紫梅;也許她沒發現,但他的確一點一滴接近她的心、消弭黎豫正替她建立的八股觀念。
經由觀察他發現紫梅的真實性情被壓抑住了。從紫梅打電話回家報平安,最后卻斷然向家人說她不回家時的神態,以及她在回家的途中吞吞吐吐地告訴他。她其實不想回黎家的猶豫,一在在地說明了這一點。
她分明也有火熱的內心與渴望自由的靈魂,如今卻被規矩與教條壓抑住了,逼迫她收起所有追求快樂的人性。對于這一點,陸極非?床豁樠!
他有個迫切的心愿,就是要把她從這種無聊的拘束解放出來,讓她的靈魂自由,盡情追求她想要的,不讓她感覺自己是羞恥的、不夠優雅的!
"那是因為她心虛。"
"為什么她會心虛?"她的態度自始至終都古怪得離譜,就是因為心虛?!
甚至不知道剛剛差點被暗算了性命?不,她不知道純屬理所當然。紫梅是在正常而平凡地環境中長大,她的生活中沒有槍也沒有彈藥,暗算刺殺更是聞所未聞,她不是在刀口舔血的生活中成長,也沒站在浪大風頭上過。
她跟他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她跟他不一樣!
這個認知莫名地為陸極帶來一陣煩躁,而他從來沒有過這種煩躁的感覺,卻怎么也揮之不會。
陸極抑下心小莫名的感覺,壞環一笑,刻意逗她道;"剛才你不會自己問她?" "插嘴不禮貌嘛。"紫海認認真真地回答。
"哪來這么多禮貌?女入太多禮就不可愛了……唉,算了! "沒有警覺心固然不好,但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起碼不必煩憂。
"她是個不重要的人,不必理她。"
紫梅悄悄地抬眼看他,再次震懾在他狂放陽剛的俊趣之中。
他真的好俊朗,俊朗地讓她幾乎要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他的五官游走巡禮。他是浪拓木羈的,他的笑意是隨性而滿不在乎的,仿佛他什么都能輕松達到,不需要汲汲營管,他天生就是勝者、尊者!
"在看什么?"陸極笑得她心慌慌。
紫梅從兩頰燒紅到耳根。傳聞陸極的手段絕不仁慈,跟他扛上的人,只有一敗涂地的分兒。這樣的男人怎么會對她笑得那么溫柔,溫柔得讓人像要融化?
"我……我沒在看,只見在想。"紫梅努力地找話講。"你剛剛對那個人好兇,態度不是很客氣,好像跟現在不太一樣。" "當然不一樣。"陸極莫測高深地看著她。
紫梅每次見到他這種表情,都有些惴惴難安,因為這代表他即將要說出來地話總是出乎她意料。
"想知道為什么嗎?"陸極一步步靠近紫梅,自信地神采、篤定的腳步,都在調弄紫梅的末梢神經,令她覺得連手指腳趾都要害羞的蜷曲起來-一像含羞草一樣。
"因為……"陸極在她身后弓身,附在她耳邊邊,親昵地呵氣道:'她不是你!"她不是你?紫梅的腦門一轟,全身竄過一陣奇異高漲的熱流。
"這是什么意思?"她愣愣地望著陸極,雙頓嫣紅似火。
陸極輕輕地笑開來,令紫梅不知所措,手腳好像擺哪兒都個對。他熾烈橫霸的眼神是在告訴她……她是特別的?這怎么可能她的心里塞滿害羞與疑問。
不只是覺得他奇怪,紫梅也覺得自己大不對勁。為什么陸極一貼近、熱氣一吹、她就像個灰堆的小人兒似的,隨風而散?
這到底是為什么。
×××××××××××××××××××××××××××××××× "黎紫璇,你說你二姐跑哪里去了?"一聲震雷似的咆哮,炸在黎家的客廳之中,掀起了戰云。
紫素、紫梅、紫璇三姐妹的父親--黎豫正正在沙發前重重地踱步,他兩鬢已白,臉色脹得老紅.聲色俱厲地朝著縮在沙發上磕瓜子的紫璇吼。
而三姐妹之中的老大紫素,則端莊地靜坐在一邊,為妹妹的去向感到憂心。
"給我說!"黎豫正暴跳如雷。"紫梅說去哪個朋友家!"他非去把這個年紀輕輕不學好、染了夜不歸營惡習的壞女兒糾回來教訓不可!
"不、知、道。"紫璇清脆的嗓音就像鳥兒婉轉啼鳴。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只會說這三個字而已嗎?"黎豫正的育女觀念古板過時像骨董,三個女兒中,唯有么女敢站出來以反抗為終生目標。
"你不愛聽可以不要問我啊!"紫璇根本甩都不甩父親的怒氣。
真的嘛,她是真的不知道二姐上哪里去了。紫璇瞟了一眼父寧。老實說,她樂見二姐離家出去一段時間。二姐內向大害羞,以前只知道躲在家里熨衣服、刷廚房,一點年輕人的朝氣都沒有。
紫璇一點都不擔心二姐的處境。上回她打電話回來的時候。聲音聽起來沒什么不對,似乎還挺快活的呢。紫璇希望她能借此機會出去輕松一下,反正二姐懂分寸!
跟自己相較之下,她就真的不知道父親到底在發什么火?
"你!"黎豫正差點氣岔了氣,他暴怒地喃罵道;"紫梅這個死丫頭,一聲不吭就出人好幾天,她也不想想,她這一走家里誰來打掃、誰來煮飯,誰來洗衣服、誰來看門?真是一點責任感都沒有……"原來父年是因為這種事而生氣!紫璇真替二姐感到悲哀。
"所有的事都落到紫素頭上。紫璇,還有你,你也不知道要幫忙?這么多事把紫素累得一塌糊涂,幾乎讓她沒時間念書了,要是成績退步了怎么辦?"他始終記掛著要大女兒紫素要認真念書,為黎家頂門立戶、光耀門榻的夢想。
"爸!"一直安靜在旁的紫素,也因為聽不下去而插嘴了。"現在不是追究這些事的時候,我們先要找到紫梅要緊。" "誰知道她野到哪里去?"黎豫正氣憤地咒罵著,其實仍有身為警察的直覺。
紫梅的失蹤似乎不單純,所有可能追蹤的線索都消失得一干二凈就像有人刻意掩藏過。不過,要是紫梅自己有意溜走的話.這種沒有線索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思來想去,還是她自己離家出走的可能性比較高,紫梅向來沒什么朋友,又怎么會有人來接應她、掩護她呢?
黎豫正愈想愈覺得是這樣沒錯,也愈來愈氣紫梅一人了之的不負責態度。就因為她不在,這個家已經亂糟糟了好幾天!
黎豫正張嘴要繼續罵的時候電話響了,他接起來咿咿唔唔地應了好幾聲之后,臉色變得益發凝重。
"怎么了?爸爸。"待電話掛上后,紫素趨上前去問。
"你祖母跌倒受傷,被鄰居送到醫院里去急救。我們要馬上趕到醫院去! "黎豫正當真是愈想愈氣、愈想愈郁卒。 "正需要人手的時候,紫梅偏偏給我鬧脾氣。什么離家出走?她不知道這個家就算她最閑,她應該要多做一點事嗎?現在家里沒人整理,你們祖母又往院、需要人照顧,這些事紫梅不做,誰有時間做……" "爸!'"紫璇聽得氣忿不平。她盯住猛發牢騷的父親,冷然地問:"對你而言,難道二姐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代理所有雜物的菲傭?"或許是因為她的話太犀利,直接點明了黎豫正的心意;也或許是紫璇的態度冷峻異常,震懾了父親--黎豫正聽了竟怔愣在原地,久久說了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