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趕到現場的時候,可言已經把事情解決了,他剛好看到她和朱哲賢一人一邊,扶著田曉語走出來。
“可言!”不過他目光焦點,始終在她一人身上。
“石律師!”哲賢原本見了他就害怕,但現在卻主動喊他,仿佛在一夕之間變了樣。
“可言姐她快撐不住了,請你……”
“我沒事!笨裳源驍嗨瑘詻Q的說:“我沒事的!鄙踔翆λ`放一朵笑顏!岸陙,就屬今天最好過!
“可言,”他已來到她的身邊,看她衣服上至是傷口滲出來的血絲,急得快發瘋。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為什么弄成這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們救出曉語了,”在可言中,目前只有這件事重要。
剛剛接到她的電話,一聽她說她在什么地方時,石磊簡直快提狂,怎么才短短的時間不在病房內,她就溜到那么遠的地方去,她那顆小小的腦袋內,到底塞了多少東西?
塞的又都是些什么東西?
“可言!”石磊的聲音已近乎凄厲的警告。
她卻說:“石磊,幫我們把曉語送到醫院去,我身上有傷不方便,哲賢也沒有辦法抱她,但你應該可以,你把車開來了嗎?那更方便,可以直接送她到醫院去!
“可言!”他是真的生氣了。“就算要送,也應該先送你,跟我走!”說完就伸手想要拉她。
另一個聲音卻在這個時候插進來。“給我放手,別碰我妹妹!
“哥哥!”可言的歡呼出自底。
方承道大踏步走過來,毫不客氣的推開石磊!翱裳裕覀兓厝!
“哥哥……”為什么她的視線轉得模糊,可言突然覺得又累、又餓、又痛,全身上下的傷口仿佛在一瞬間全部痛起來。
“哥哥,”深怕他又誤會,可言更急著解釋!笆谒
“不要再提這混蛋!”方承道著他對可言說:“我們剛剛已經談過了,他已經承認配不上你,所以,往后我不會允許他再介入你的生活!
“你說什么?”可言大驚,這么說先前石磊會在醫院突然消失了蹤影,便是哥哥的杰作?
“哥,他沒有,他不是,”她覺得頭腦一片混飩,詞不達意,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其實我沒有……”可言頓感全身冰冷,頭重腳輕,暈了過去。
“可言!”石磊奮不顧身沖上前去。
但終究還是慢了方承道一步,他已經把癱軟的妹妹橫抱在胸前,并開始往前走。
“方承道,你要把可言帶到哪里去?她傷口還沒完全愈合,應該回醫院去!
“夠了!”方承道頭也不回的說:“剛剛我已經跟你說過,我再也不會讓可言住進這骯臟城市里的任何一家醫院,你們,你、盛學文、朱哲賢,你們這些一無是處的都市人,我再也不會把我妹妹放在這里受你們的污染!
“方承道,你沒有權利代替可言決定任何事!”
“是嗎?”方承道首度回頭盯住他看。“若不是看在我妹妹可能會疼的份上,你以為我真的會放過你,不狠狠的接你一頓?石磊,你不要太自以為是!”
“我只是就事論事,”不!不能讓他帶走可言,自己好不容易才尋獲生命中的至愛,怎么可以輕易放手?
“連你都承認著傷害到我,可言會疼,可見你知道她是愛——”
“住口!”方承道大聲喝住了他,并且干脆轉身讓地面對自己懷中的可言。
“你看看她,睜大眼睛看清楚,然后你捫心自問,如果不是因為你,就算事情頁的如你剛剛說的那樣,那三個人并不是你指使去的,就算我完全相信你,但是你敢否認,說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因為你的關系嗎?”
“我……”石磊頓時語塞。
“這樣的你,有什么資格來跟我爭取我最寶貝的妹妹?她可是我們全家從小呵護到大的公主,而且是個優秀的律師,不像我只會種花,結果看看你把她害成什么樣子,這樣你還敢來跟我爭東爭西?我真不知道你是沒有良心,還是根本就誤解了‘愛’的意義!”
“不管你怎么說,”石磊終于恢復一貫的冷靜與固執。
“我都愛她,真是真愛著可言的。”
“是嗎?”方承道并沒有被嚇倒,反而更加絕決的表示,
“如果你真愛她,那就離她遠一點,越遠越好,我妹妹不需要你這個只會為她帶來厄運的兇神惡煞!”
最后那句話,終于令石磊止步,無法再據理力爭,只能眼睜睜看著方承道橫抱著可言離去,像是跨不過中間那道無形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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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嗎?”十天之后,方母邊看佇立在花田中的女兒,邊問兒子!澳愦_定這樣對可言是最好的?”
“媽,難道我會害可言?”
“當然不會。”方母說:“媽是擔你用錯了方法!
“她身上那些傷你看到了?”
“已經都好了!币粋蒼老有力的聲音插了進來。
“媽、阿嬤!狈侥负头匠械劳瑫r喊道。
“阿道,”她點點頭,權充回應后,便直接問孫子:“你感覺阿言現在的樣子好嗎?”
“很好呀!吃得飽、睡得好,山上的空氣又新鮮,有什么不好?”
“那么好的話,怎么不?吹剿?”方老太太自有屬于她的年老智慧。
“也許她的傷口還會痛!
“阿道,”老祖母突然板起臉來說:“你疼妹妹,惜阿言,我都歡喜,不過這種方法,我不贊成!
“阿嬤!”
“不然你自己講,你這樣做對阿言好嗎?”
“至少她不會再有危險!
“瞧你這樣說,我和你爸媽要是真愛你跟阿吉.就應該把你們兄妹兩個關在屋子里,統統不要放出來外面,你也不必種什么花了,因為施肥怕你中毒,剪枝怕你傷到手,是這樣嗎?你希望我們這樣做嗎?”
“阿嬤!”方承道幾乎想要求她老人家饒了他,誰不曉得家里就屬她和可言祖孫兩人的口才最好。
“事情的經過阿言都跟我們說了,我看她那個男朋友只有一點不好。”
“什么?”方承道難以置信的說:“他把可言害得那么慘,你還說他只有一點不好?”
“我看你才是把她害慘了,人在這里,卻不在,這樣做有什么好處?”
“他若是真的想找可言,別說是我們這里了,天涯海角也找得到,更何況已經過了十天,這種人,我才不相信他對可言真的有感情!
“你這個牛脾氣,都不曉得是得到什么人的祖傳。”
“不是您嗎?阿嬤!狈匠械腊そf。
“你別肉麻了,以為隨便撤撒嬌,我就會讓你混過去?”
她瞪了這個護妹切的孫子一眼,又好氣又好笑的說:“拿來!
“拿什么?”方承道真的不曉得。
“那個石什么的電話號碼,我要給他打電話,問他什么時候有空上來坐一坐!
“上來坐——阿嬤,您別開玩笑了啦!他敢來的話,我
“你就多吃一碗面!
方承道聞聲轉過身去,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爸!”
但令他如此驚訝的,卻不是方慶,而是一旁的……
“石磊!”
“你就是石磊?”方老太太可沒興趣理會孫兒的驚訝,馬上仔仔細細的“相”起石磊。
“是,奶奶,我是石磊!
一聲奶奶叫得方老太太花怒放。“你看看,你們看看,這孩子多有禮貌,我就知道我們阿言不會看走眼,她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眼光奇準無比。”
“恐怕我不及方爺爺十分之一好!
聽到他稱贊自己去世多年的丈夫,方老太太更加笑得合不攏嘴!鞍c,”她叫了自己兒子一聲。
“你是不是剛剛才請石磊吃糖,怎么他嘴巴這么甜呀!”
“我沒請他吃糖,”方慶說:“倒是他煮了一鍋好面,媽,您要不要回屋里去嘗嘗?味道很鮮美幄!”
“我——”方老太太原本想推辭,突然看見兒子在跟她擠眉弄眼,因而會意。
“這既然是石磊的好意,我當然不能錯過,阿道,你也一起來。”
“我”
“你什么呀你,”一個窈窕的身影閃出來勾住他的臂膀。
“不要這么不解鳳情,好不好?”
“秋妍!”這些人怎么回事,全湊到一塊兒了?
但方承道也因而恍然大悟!笆悄!是你吃里扒外,把這混球叫上山來的,對不對?”
“阿嬤,方伯伯,您們看承道他啦!明明說好下個月要訂婚了,現在卻把我的好意講得這么難聽,我看婚也不必訂了,我還是繼續專搞我的劇團算了!闭f完便抽手往前走。
“嘿!嘿!秋妍,你不要走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唉呀!你不要走呀!”
“她不停,你不會追上去?真是個傻小子!狈綉c訓兒子。
“但是可言她,”方承道真是左右為難,不曉得怎么辦才好。
“這個石磊——”
“這個石磊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可言不曉得于何時走了過來,并肩站在石磊的身邊。
“你應該擔的,似乎是我未來的嫂子,對不對?”
“這……”最后方承道沒辦法,也只能匆匆追了過去,而方老太太在兒子陪同下,早已走得老遠。
漸漸攏聚的幕色中,只余石磊和可言對望。
“嗨,”良久以后,可言才打破沉默,“臺北到這里的路途很遙遠嗎?”
“不,不遠。
“那怎么還要花掉你十天的時間?”
“因為我要把所有的‘過去’都打包,才能過來與你把握現在,談及未來。”
“石磊!笨裳栽贈]有絲毫猶豫,立刻投進他敞開的雙臂之中。
“天啊!我真想你,恨不得馬上跟在你哥哥后頭追過來!
可言抬起頭,一句:“真的?”都還沒有問出口,就已經
被迫不及待的他吻個正著。
她熟悉他每一聲氣息,了解他每一個動作,也清楚他每一項需索,刻意承歡,舍石磊更加血脈僨張,把她摟得更緊,也吻得更深。
仿佛才過了一下下,也好像已經過了好久、好久,可言才掙扎著出聲。“我……快要喘不過……氣來!
石磊將臉埋進她的秀發中,深深嗅聞。“你好香呀!”
“香的恐怕是我哥種的花,不是我。”可言輕聲笑道。
“他真的很疼你!
可言仰起頭來看看他說:“這讓你害怕?”
“才不會,換做我是他,只會把企圖傷害你的人修理得更慘!
“哇!”可言笑道:“你們兩個莫非都有暴力傾向?”
“不,我們只不過都愛你而已.”他盯著她看。
“可言,我愛你,是你讓我找回新生!
此情此景,也許有人會希望自己的男友再多說一些甜言蜜語,但那絕非可言,可言覺得這樣就夠了,因為石磊的遭遇,可不是一般的情形。
“我很高興做到這一點的女人是我。”
“你還真有自信!笔谛Φ。
“當然羅!這是我們方家的特質,你到現在還不習慣?”
“習慣了,”石磊大笑!氨荒愀绺缬媚菢拥姆绞浇逃枺疫會不習慣他的擇善固執嗎?其實不管如何,我都應該感謝他,若不是他及時趕到…”他的表情突然轉為凝重,連聲音都跟著顫抖。
“我想這次我一定沒辦法再站起來,因為世上只有一個方可言!
“石磊,”滿感動的她,伸手揉開他緊鎖的眉頭說:“沒事,已經都過去了,我是有福的人,不會出事的,難道我哥沒告訴你?”
他完全知道她問的是什么事!凹痹\室嬰兒,對不對?”
“嗯,”可言點點頭!捌婀,同樣一件事,我過去竟然都沒想過它是上天的恩賜!
二十六年前的一個晚上,某家醫院的急診室內送來一位車禍受傷的孕婦,剖腹生產過程順利,之后卻出現血崩現實,醫生雖傾盡全力,還是未能挽回她的生命。
“而她的丈夫甚至已在送醫途中,不治身亡,”
石磊回想起方承道十天前在外頭跟他說的故事:“醫院緊急通知嬰兒父母家中,來的卻是一位老先生,他是嬰兒父親的叔公,年紀很大了,代表親屬來跟醫院說,他們既付不起醫療費,也沒有辦法收養小孩,說那一對夫妻原本就都父母雙亡,平日相依為命,努力打拼,為的就是希望能給肚子里的小孩一個比較好的未來!
方承道頓了一下,再接下去說:“誰知道老天偏愛作弄可憐人,辛辛苦苦打完工,正要從建筑工地回家途中,卻被一輛車撞個正著,他們好不容易存下的錢,大概只夠付一部分的急救費用吧!”
“沒捉到肇事者嗎?”石磊當時問。
“石律師,”方承道反問他:“撞了就跑的肇事者至今仍多,不是嗎?就算捉到又怎么樣,你們學的法律可以挽回一對夫妻寶貴的生命嗎?”
這問題再爭下去也無意義,石磊索性閉嘴。
“孩子其實算早產了一個月,還得住幾天的保溫箱,親屬中沒人有能力負擔她的醫療費用。那位叔公只求醫院能為孩子找一位善人士領養她,最后,聽說他還對在保溫箱中的孩子深深一鞠躬,表達中無限的歉意。”
想像那樣的畫面,連石磊都不禁動容。
“那是一家基督教醫院,院長是虔誠的基督徒,他想了又想,終于想到了我的祖父,知道我們家已有一位小男孩,多年來,一直想要再添個小女孩;半個月后,我們一家五口浩浩蕩蕩,就把那個女嬰接回了山上!
石磊了解了!澳莻女嬰便是今日的可言!
“對,所以她生平最怕醫院,尤其是醫院里的急診室,偏偏選了一份常需接近急診室的工作,還遇上你這個瘟神!我怎么會同意讓你接近她!”
如果要跟他辯論,石磊當然不會辯輸他,但當時,他卻只有一句話想說:“我不會放棄可言,因為我愛她,跟你們、不,雖然現在不敢說,但將來肯定會比你們都更愛她。”
“你——”如果不是可言的電話正好打進來,石磊相信那時方承道一定會揍他。
“不過有一件事,我始終不明白!笔诎阉季w拉回到眼前來。
“什么事?”
“你既然還小,怎么知道自己是急診室寶寶?”他問得含蓄。
但可言聽懂了!澳悴欢野謰屗麄冊趺床灰恢辈m著我,對不對?因為他們認為我跟我哥都有權知道自己的身世背景!
這倒是新聞!“你是說你哥哥,方承道他也不是今尊跟令堂的親身兒子?”
“只有血統上不是,我們可是比哪一戶人家都還親的一家人。”可言有些焦急的抗議,一副深怕石磊誤會的模樣。
“我知道,我只是……”石磊趕緊安撫她,又頻頻搖頭。
“天!太不可思議了。”
“我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可思議,”可言依然堅持。
“連我阿公生前,還有阿嬤都當我們如珠如寶,我們是如假包換的一家人,唯一今他們掛,甚至一度后悔的,便是我的‘急診室癥候群’,我想我是害怕吧!害怕那個曾奪走我親生父母的地方!
石磊不知該說什么,干脆緊緊的摟住她。
“不過自己進去一趟后,我終于克服了這份恐懼,”
她抬起頭來,用清澈的眼神望著石磊說:“縱然當時我意識不清,但有你們守護著我,這次,急診室救回了我。”
“你有沒有想過,”石磊說:“其實這已經是急診室第二次救你了,我相信你是上天特別眷顧的孩子,所以才給了你雙倍的父母,更多倍的愛!
“嗯!彼耆馑f的話。
“可言!彼p喚。
“什么?”
“有件事,不曉得你哥哥會不會答應我!
“什么事?”在他們完全和解前,對于石磊和方承道碰面的場合,可言仍舊忐忑不安。
“借我一床的花瓣,為你鋪床!
從他眼中,可言讀到濃濃的情欲,但她完全不想回避,輕輕說了聲:“吻我!
石磊立即從她熱情的吻中,得到最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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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晚上,石磊坐在可言房間露臺上的大躺椅中,與斜臥在他懷里的可言一起看滿天的星星。
“這里真的好美!彼潎@。
“你該不會想說你希望一直待在山上吧!”可言扳著他的手指玩。
“如果你答應讓我經常過來的話,我就不吵!
可言回眸一笑道:“連我哥都邀請你下個月來參加他的訂婚了,你還需要我答應?能說服我哥,你的口才真好!
“不關口才的事,根本就是被我的誠感動,好不好?”
“石磊,我好幸福喔!幸福到會讓我有點害怕!笨裳蕴寡灾械目謶。
“傻女孩!笔谟H了親她的發絲說:“別胡思亂想,我以為律師都是最理性的,誰曉得你這么感性,而且你哪里幸福了?身上的傷到現在都還需要涂藥,不是嗎?”
“你別聽我哥夸張的話,我媽不是再三跟你保證,說我已接近全好了嗎?藥都是她在幫我換,你不聽她,要聽誰的?”
石磊貼到她耳邊去說:“我希望能夠快點眼見為實!
“石磊!”她驀然漲紅了臉。
“你害怕親密的關系、親密的接觸嗎?”
知道這一直是他最擔的一點,可言隨即搖頭,并往他懷中再倚緊一些。“不,跟你的話就不怕!
他把雙臂圍攏,像個永恒的守護承諾。
“石磊。”良久以后,可言又輕笑。
“嗯?”他閉上眼睛,盡情享受這專屬于兩人的時刻。
“我準備好了!
石磊卻無語。
可言也沒有繼續催促,只默默等待。
“碰面那一天,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
“是只說了個大概!彼嵝阉。
“我也以為我們已經取得協議,同意一切都往前看!笔谌韵氡M辦法拖延。
“我是個貪心的女人,”她另有說法。“光擁有現在、參與未來仍覺得不夠,我想跟你一起面對過去!
“很殘酷呢,可言!
“我沒有那么脆弱吧?”
“但是……”石磊仍然萬分遲疑。
“你不告訴我,回去之后我仍然會去查,你喜歡我怎么做?”
凝眸對視一陣后,石磊不得不投降說:“好吧!算你贏,總不能叫你白白吃苦。方可言、田曉語,你有沒有發現其實在冥冥之中,你們兩人的名字早已寫下相識的緣分?”
“但她沒有我幸運!
“或者該說她沒有你堅強!
可言搖了搖頭。“你明知道當時只要我哥慢到一分鐘,我的命運早已改寫。”
“但就算那樣,”石磊不得不暫時強迫自己做那殘酷的推想。
“就算那樣,我相信你的性格也不容許自己如田曉語一樣一蹶不振!
“這樣的比較并不公平,”可言堅持,“她不像我有你,最起碼,我還有你!
石磊好疼!澳氵@個善良的小傻瓜。”
“所以傻人有傻福,是不是?”
“可言!彼厯u頭邊嘆道。
“怎么了?”她不明白他為什么會突然呼喚自己。
“我真不知道自己為何能夠如此幸運,能擁有你這位女朋友!
“傻蛋,”她笑著捏捏他的鼻子道:“我也有很嬌縱的一面,只是你現在還不知道而已!
“真的嗎?不是你掩飾得太好?”
“怕了吧?”她越說越開心,也覺得越有趣。
“你想的美,”他俯下頭來,用鼻尖摩掌她的鼻子,把她逗得更開懷。“我愛你,愛整個的你!
“包括缺點!
“對,包括缺點!
“我們還真是一對傻子,不過這樣剛剛好,這樣才能幫更多人更多忙!
親熱歸親熱,可言并沒有忘記他們該做的事。
“石磊,你要說給我聽的事呢?我還在這兒等著。”
“準備好了?”
她點點頭。
“你確定?”
她再點點頭,更篤定的。
“好吧!”石磊像下定生平最大的決說:“我想你已經知道三年前田曉語曾被性侵害過,情況與我們在急診室初遇那晚幾乎一模一樣,身上多處受創,肋骨斷裂,腦部受重擊,全身血污,堪稱體無完膚,被社工人員送到醫院,住院期間只有一位親人去看她、照顧她,連律師都是社工人員幫她找的。”
“我知道,就是我的老板盛學文!
“嗯!笔诘拿嫔饾u凝重,而雙眼則如滿天星斗般閃爍。